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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初出茅庐
“喂，这里是军情局人事处。”一个轻悦而公式化的女声传进乔某的耳朵里。
“我猜就是嘛！”乔某高兴得呵呵而笑。“你好，请帮我接特二处范轩杰处长。”
“是找范处长吗？”女声似迟疑了会儿。“您很急吗？我们这儿不大好找，请您原地稍等会儿，我们这就派车去接您，可以吗？”
“太好了！”乔某往电话亭外稍打量了眼。“我在兴安路中段电话亭这儿，附近有个报摊，很好找的。谢谢了啊。”
放下话筒，乔某走出电话亭，身体倚在旁边的电线杆上看起才买的报纸来。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中型吉普车飞速驶来在乔某身边急刹而停，从车上冲下四名便衣壮汉，拥到乔某跟前，俩人分别牢牢地扭住他的双臂，一人拿个黑头套罩住他的脑袋，另一人挥拳朝他腹部给予重重一击，趁他屈膝之际，架着他的双臂塞进车内，吉普车随即呼啸着快速驶去，路人甚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虽然略有些猝不及防，但以乔某的反应根本不至受制于人。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们是些什么人？这种绑架式的行为应该不会来自于以神秘女人为首的日方，朗朗乾坤之下，他们不敢公然施展如此冒险的行为，双方之间的洽谈尚处于初级阶段，完全没必要采取这样的激烈手段。
那么，就应该是自己打出的这个电话惹的祸。电话是短训班提供给自己去报到的，对方声称军情局人事处，按照正常程序自己应该当即报出自己的名字和学号，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要找什么范处长。军情局属保密单位，人事处那位小姐施放出一个派车来接自己的诱饵，自己便傻傻地入骰了。
笨哪——！想明白了后，为求得一个明证，他开口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凭什么抓我？”
传来一声毫不客气的呵斥：“安静点儿，到地方就明白了！”
乔某便安之若素地微闭双眼养起神来，听对方口气全然是公事公办的公差般口吻。
此时的范轩杰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情报科长郑传风下达任务。
“日方的下一步方略应该是针对我整个大西南防御体系。防御图的保密措施十分严密，日方根本无法染指，他们便动上别的脑筋了。宪兵司令部侦缉大队有情报表明，他们已经盯上德国防御专家了，首要目标是首席设计师塞蒙。这个家伙有个非同常人的大脑，整个大西南防御体系全装在他脑子里，相信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日本人将对他使上所有的招数，迫其就范。”
“您的意思是上面让咱们接手了？”郑传风当即明白了。
点了下头，范轩杰接着说：“塞蒙这家伙个性狂妄自大，兼好酒好色，宪兵司令部保卫处的那帮人根本没法搞定他。”
郑传风频频摇着头说：“这个烫手山芋您着实不该接呀！我听说过塞蒙这个人，仗着于咱们有功，平日里装疯卖傻胡作非为，糟蹋了不少的良家妇女，曾有记者欲曝光其所为，据说被上面给压下来了。”
范轩杰亦苦笑着说：“上面交代下来的差事不可违呀，唯有多花些心思了。目前咱们的重点就放在这个家伙身上，要么别出事，一旦出了便是捅破天的大事。行动科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主要负责塞蒙的保卫工作，你呢就专门搜集日本人这方面的情报，千万别因为这个家伙而摘了咱们头上的顶戴，甚至为此掉了脑袋。你和邹少华之间要多沟通勤交流，必要时，对塞蒙可采取强硬手段，限制其少与外界接触。”
大摇其头之后，范轩杰总算得到郑传风的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尽力而为吧，总不至于为他真掉了脑袋。我这就去和老邹碰个头，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老邹那边已经上手了吗？”
“明天你和老邹一块儿去宪兵司令部办移交。”电话铃在响，范轩杰边说边取下话筒。“我是范轩杰。他叫什么？纯属误会。他是我从9期短训班要的。这小子闹的，老老实实不啥事都没有？好的，我这就过去。”
放下话筒，他对郑传风说：“你跟我一道去见个人，中意呢，就交给你了，或者放邹少华那儿。我特地从这期短训班要的，三十七人中就挑了他一个。”
郑传风当即奉承道：“您的眼光一定不错的。”
感觉上，从车里下来，进了一个大院，接着跨过一道门槛，上了两层阶梯，被推进一扇门里，脑后被人逮着用力一扯，揉了揉眼睛，乔某瞧见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当面而立。
“你就是电话里的那位小姐吧？干嘛绑我来这儿？”乔某最不怵的就是漂亮女人，道理似乎很简单，因为他帅。
“是我让他们绑的你。我叫罗绮，已婚，请称我女士。”女子果然和颜悦色地搬把椅子坐他面前。“先说说吧，你找范处长怎么把电话打我这儿来了？”
“看不出你已婚，至少我这么看的。回答你的问题，电话是范处长给我的。”罗绮和绑他的人均笑了。“别不信，喊他来就是了。”
“那他干嘛不给你他自己的电话？你应该看出来了，咱们单位是个什么性质，不然也不会把你绑这儿来。”罗绮笑起来更漂亮，因为她俩腮缀了俩酒窝。
“我也闹不明白，他给的就是这个电话。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这儿是保密单位，我也是从另一个保密单位来的。”乔某开始打出他的牌来了。
“是吗？那不归我管。我只想知道你找范处长怎么找到我这儿的，别跟我再说是范处长给你的。说不通。”罗绮显得极有耐心。
乔某却没有这个耐心了，挣扎了两下未果后说：“你让他们松绑，我给你证据，但我先要指出他们的一个不是之处。他们绑我时应该先搜搜我的身，万一我身上带了武器，会死人的。”
绑他的一人忙向罗绮分辨道：“我们绑的挺紧的，就省了这道麻烦，反正直接送您这儿。”
罗绮却不这么认为：“这位小兄弟说得挺对，万一他身上藏了家伙，万一他脱了困，会是怎样的局面想过吗？”
这人连声笑着说：“不可能，在我手上就没有脱困这一说。”
话的尾音尚在半空缭绕，他身边的乔某已然长身而立。吓得这人和另一人欲合身扑上去，乔某身体一矬，泥鳅般滑脱到罗绮身后。这俩还欲有所动作，遭罗绮喝一声“住手”，转身面对了乔某。
“你到底是何人？”她面不改色怒喝道。
乔某双手奉上自己的结业证书。罗绮翻开瞟看了一眼，对那俩人歪了下脑袋，那俩灰头土脸地出去了。
接着，范轩杰和郑传风进来了。
乔某迎了上去还挺委屈地说：“您可来了，瞧他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报您的名号都没用。”
与罗绮点头致歉后，范轩杰打量了他一眼后说：“半个月没见，长壮实了不少。好好地报你的到，怎么瞎扯到报我的名号去的，非常时期，没当场崩了你算你运气。”
嘿嘿一笑，乔某说：“那我还不至于差到那个地步。当时我可能兴奋过头了，因为我猜到这个电话跟您有关，所以才打的，离报到还有三天呢，我不会傻到把难得的自由搭进去。”
罗绮说：“那就不怪我们把你绑这儿来了，你这是存心刁难我们嘛。范大处长，您不会因为这事儿难为我们吧？”
意识到乔某断不会无事生非，范轩杰马上对她说：“怎么可能我的小罗科长，给他点教训是应该的，晚上我请你吃大餐。没事，我带他过去了。”
三人走出人事处转身进入范轩杰的办公室，范轩杰让郑传风把门关上，郑传风还颇不以为然。这小子除了看去屌屌的，无甚特别之处，至多会耍弄两下嘴巴皮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让乔某坐下后，范轩杰挺当回事地问。
“军令部泄密案应该另有其人。”乔某语不惊人誓不休道。
不仅郑传风大吃一惊，范轩杰亦惊得寒毛直竖。他多少对乔某有所了解，绝对的有的放矢。其他暂且勿论，先听他道来再说。
“我希望不是被关在营地里没事瞎掰出来的，要有理有据。说！”郑传风注意到，范轩杰的脸色都变了。
乔某当然也看到了范轩杰表情上的巨变，只是他无法像他那样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和严重程度。
“我想跟您说的是，界定高俊是日谍存在一个很大的纰漏，所谓潜伏在军令部的这个日谍应该另有其人”乔某首先给出一个准确的定性，然后具体说到细节。“我注意到保险柜后那个能透视的窗。它是如何形成的？有谁有如此的能耐能在军令部一厅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建造一个这样的透视窗……”
似乎无须再继续听下去了，范轩杰脸上的汗霎时成豆状满布，而一旁的郑传风似乎也吓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