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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柔儿才是侯府兴旺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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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安夏站在院中,正在指挥丫环们剪腊梅枝。

    一抬头,便见唐楚君从屋内出来了。她笑着挥挥手,“母亲,这腊梅花儿好香啊!”

    唐楚君如同踩在一朵祥云上,神采奕奕地抚了一下发髻,也笑道,“你要喜欢腊梅花儿,我让人把你夏时院后面那片小院全种上。”

    时安夏欢喜迎上前,“母亲疼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楚君俯过身,深深嗅了一下女儿手中的腊梅花,一语双关,“好东西都要留给我的儿女。”

    母女俩挽着手说说笑笑就走了,留下时婉珍气得跺脚。

    她拎着裙摆往里跑,冲进屋子时,发现母亲面色铁青,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椅子上。

    时老夫人急怒攻心,心疾发作。

    申大夫来看过以后,开了药,叮嘱几句侍候的嬷嬷就走了。

    时婉珍一边哭,一边埋怨,“都是嫂嫂不好,也不知道她跟母亲说了什么!”

    时安柔闻讯赶来,神情焦虑,眼看着庄子价格每天都在突飞暴涨,却束手无策,“小姑母,温泉庄子的事,有没有说动母亲?”

    “说动什么呀?”时婉珍抹了一把泪,“一听说要拿嫁妆出来,嫂嫂就翻脸了。”

    她原想着,说动嫂嫂出银子,没准伯府也能沾点温泉庄子的光,如此世子就不会再打她了。

    谁知那唐氏油盐不进,如此不给母亲面子。

    时安柔心中也在叹息,想不到国公府嫡女还不如一个老太太有远见。明明多好的营生,干成了大家一起赚钱,为什么就不同意呢?

    其实时老夫人早就醒了,只是不愿睁开眼睛。

    她想起前几日温姨娘派人来请她去蔷薇院,要与她单独叙话。

    温姨娘说,“姑母,咱们都不是外人,就不瞒着您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女儿柔儿是上天派来拯救侯府的人。”

    说完她拿出一封信,是时安柔在时云兴出事前写的。信中示警,提到了时云兴具体的落水位置,出事时间。

    每一样都说得极准。

    时老夫人疑心温慧仪诓她,又见对方拿出信封来。信封上盖有沿途邮驿标识,作不得假。

    只是信封里的信,是不是后边才写来诓她的就不得而知。温慧仪如今在她眼里已不值得信任,所以她神情中没有半点波动。

    “您瞧,那会子柔儿还在甘州。她梦到兴儿落水而死,便写信回来告诉我,让我拦住兴儿。但这信,我是兴儿出事后的第二日才收到的,没来得及阻止悲剧发生。”温姨娘凄凄的脸上满是哀伤,“如果柔儿那会子在我身边,兴儿也不会走。”

    其实时老夫人对时云兴走不走的已经没有多大感觉。

    “姑母,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不可思议,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时机不等人啊!”温姨娘极力游说,“柔儿说雁行山上有温泉,真的就一定有温泉。”

    时老夫人对温泉的营生是有点心动,但不足以让她心动到要举全家之力去赌。

    是温姨娘后面的话彻底动摇了她,“姑母,还有一个特别隐秘的消息。四年后的七月,当今皇帝就驾崩了。继位的是晋王殿下,年号荣光,他就是荣光帝。我家柔儿会是他的晋王妃,以后将会是皇后……”

    时老夫人听到这话时,捂着嘴差点吓晕过去,半天没缓过神来。

    “姑母,你现在信我了吗?”温姨娘情绪无比热切,“咱们侯府将来是皇后的母族!我柔儿才是侯府兴旺的根本啊!”

    如此荒诞的说法,时老夫人竟然信了。相对于时安夏画的饼,显然这个饼更大更直接也更有冲击力。

    所以才有了逼迫唐氏母女的底气和信心,但她没想到的是,唐楚君竟然直呼她姓名,甚至把羞耻的陈年旧事重新翻出来指责她。

    时老夫人眼底一片阴霾。

    她睁开眼时,看到时安柔关切的神色。

    “祖母,你可算醒了。”时安柔流下激动的眼泪,伸手就抓住时老夫人的手,“柔儿以为,以为再也不能承欢祖母膝下……”

    时老夫人往日是不怎么关注这个庶出孙女的,价值不高,助力不大,不值得费心。

    就算那日知道晋王殿下曾深夜送这个孙女回来,但她依旧没有真的上心。

    此时细细端详下才发现,孙女眉眼清秀动人,肤如凝脂,实在是个小美人。

    那晋王殿下看上这个孙女,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她若真有先知本领,便能事事抢先筹谋,没准真是做皇后的料。

    时老夫人想得心头火热,开口都带着一种不自知的温和慈爱,“柔儿来了。”

    时安柔没忍住,嘤嘤哭出声,“祖母,你可好些?”

    时老夫人有气无力,“好,好多了,好孩子别哭。祖母没事……”

    这时李嬷嬷进来欲言又止。

    时老夫人在时安柔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说吧,又什么事?”

    “回,回老夫人,起少爷从海棠院里搬出来了。”

    时老夫人深深闭了一下眼睛,“这个唐氏!她是真不要起哥儿了!”

    刚才还说,族谱要上,宴席要请,这会儿又把起哥儿赶出来是怎么个意思?她一时没想通。

    此消彼长下,又相信了时安柔几分。

    时安柔将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轻轻替祖母揉搓着手心手背,“祖母,孙女儿想让您信我一回。除夕那夜,漳州玉城爆发雪灾,朝廷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皇上派人过去救援,却是来不及了……玉城灭城了!史称‘玉城之耻’!”

    时老夫人瞪大了眼,呼吸急促,“真的?”

    时安柔肯定地点头,“真的!大小姐的亲舅舅也在这次的事件中被发配出京。您瞧好,看看是不是有这事儿。到时您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

    时老夫人已然深信不疑。

    这边,时云起搬进了冬青院。

    他已经十六岁多了,不适合长期住在海棠院。

    年后族学堂就开了,冬青院离得更近,以后上学也方便。

    原本搬院子这事,今日唐楚君是打算禀报给时老夫人听的,但没想到就这么彻底撕破脸,反而像是她赌气把儿子赶走一样。

    她叮嘱道,“起儿,你不用操心旁的,只管好好念书。一切有母亲和你妹妹,无论听到任何不好听的话,都不必放在心上。”

    时云起原先苍白消瘦的脸,在短短精养了这些日子后,就变得温润精神起来。

    他挺直腰杆,对着唐楚君展颜一笑,“母亲,读书和做事不冲突。您和妹妹需要做什么,须得告诉儿子,儿子也能配合一二。”

    时安夏看着穿着华裳美服的俊俏少年郎,心头一片柔软,“自是需要哥哥全力配合。”

    她给时云起亲自挑选了四个贴身小厮照顾起居,还把桂嫂分派给他主理院内事务,另外调配了两个府卫。

    其中一个府卫正是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