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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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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霁宁宁可当鹌鹑,也不做傻逼。

    任凭小蛋如何给他吹脑内风,他对皇位也丝毫不心动。

    二皇子在京渊这里吃了大瘪,又找不回面子,还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五皇子叹了声气表示无奈,又揉了揉萧霁宁的头发哄他,说明日会给他送个新的孔明锁来,看来他这个五皇兄对他也挺好的,萧霁宁如是想到。

    不过被二皇子这么一打岔,萧霁宁和京渊也没法再玩下去了,对于玩具惨遭分尸这件事萧霁宁并不是特别伤心,因为他不是原身,要是原身的话估计会哭的很惨,但即使内心并不伤心,萧霁宁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装一下难过的――毕竟他现在还是个小崽。

    要是被二皇子欺负成这样了他都没一点什么表示,别说京渊会不会对他起疑,恐怕在场的宫女太监很快就会和纯姬告状。

    所以萧霁宁一直低着脑袋,耷拉着肩膀,怀抱着自己“心爱”的孔明锁尸体作出一副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眼里汪着泪花欲落不落,他生了一双和纯姬如出一辙的杏眼,圆而大,眼神干净清澈,望人时无辜娇憨,含泪时又处处可人,叫人忍不住心软。

    宫女们见他这样皆是心疼,连忙拿了些容易克化的甜糕糕来哄他开心,但萧霁宁都没有笑一下,也不肯吃――开玩笑,他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吗?又不是奶,他会心动吗?真是笑话。

    京渊望了萧霁宁一会儿,便迈步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体和萧霁宁平视,问他道:“殿下很喜欢这孔明锁吗?”

    萧霁宁闻言抬眸瞄了京渊一眼,又飞快垂眸,半声不吭。

    他之前还在想京渊在他面前为什么不肯弯腰呢,结果现在京渊却都愿意变这么矮和他交流了,萧霁宁有些惊讶于这件事,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京渊,所以就没说话。

    纯姬新派来照顾他的两个宫女不似娇枝娇鹊,对萧霁宁倒是还不错,她们以为萧霁宁是难过的说不出话,便心疼地替他解释道:“这孔明锁的确是九皇子的心爱之物,娘娘担心九皇子玩物丧志,平日里都不给他玩,今日好不容易才能玩上一会,却……唉。”

    京渊听罢宫女的话,顿了半晌,对着萧霁宁摊开手掌道:“殿下若是信得过我,可把这孔明锁交给我,我定能把它为殿下修好。”

    萧霁宁肯定信啊,京渊可是主角,有什么事他做不到,不过装还是得装一下的,所以萧霁宁用将信将疑的语气问他:“……真的吗?”

    京渊轻轻扯了扯唇角:“自然是真的。”

    萧霁宁闻言便“依依不舍”地将孔明锁的尸体交给了京渊。

    而京渊带着孔明锁尸体离开后,萧霁宁就继续维持着伤心难过的模样,躲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还放言想一个人待着静静。

    纯姬被大宫女兰沁扶着回到玉笙居时,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她听见宫女忿忿地说二皇子今日有多狂妄欺负自己的孩子时,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反而还勾唇笑了一下:“这萧霁烨就和他娘一个德行,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个高家,等太后去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猖狂到几时。”

    萧霁烨是二皇子的名字,而高贵妃,则是太后的侄女,萧帝的表妹,兰沁听见纯姬这么说,立即道:“娘娘!”

    “你怕什么?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太后,她高灵凤凭什么当贵妃?京渊没做霁宁伴读之前,她还挺高兴我生了这么一个碍珍妃眼的东西,现在霁宁对她儿子有威胁了,她就这样折辱我?”纯姬却不在乎,她憋了一肚子火呢,因为今日她去给太后请安时,被高贵妃随意寻了个由头给训斥了一番,太后还一句话没说,摆明了就是偏袒高贵妃,害得她在众嫔妃面前没脸,最后还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以至于这么晚了才回到玉笙居。

    不过对于二皇子来玉笙居欺负萧霁宁这件事,纯姬却是一点也不意外:“她今日这样羞辱于我,我反倒高兴。”纯姬由兰沁扶着坐到贵妃椅上,让宫女来为自己揉腿,“她要不是怕霁宁有了京渊做伴读,可以一争帝位,她和二皇子急什么呢?”

    兰沁却有些心疼萧霁宁:“可是听说九殿下的脸被划伤了,还流血了呢。”

    “我听薄欢说了,伤口不深,不会留疤,上次太医留的玉肌膏还有,你让薄欢睡前给他涂上。”纯姬抬手让宫女给自己倒茶,话语里不甚在乎,“小孩子皮实,几日就长好了,他又不是公主,那么娇气做什么?公主们都没他那么娇气。”

    兰沁闻言不敢再言,只是垂眸应“是”。

    和宫女说想一个人静静而躲在房间里的萧霁宁其实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系统小蛋陪着,萧霁宁也不是真的想静静,他是想再和小蛋打探一些有用的信息。

    毕竟今日在玉笙居小花园观战结束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以二皇子这个智商,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萧霁宁目前还没见过太子,但他和七皇子八皇子闲聊时,两个小皇崽提到大哥时皆是满脸的濡慕,再根据宫女太监们的聊天,可以知道当今太子文韬武略,足智多谋,是满朝文武百官心中的最佳太子,将来的一代明君,若非要说他的身上有哪里不好,那大概就是太子非嫡出。

    但是这也没什么好黑的,因为萧霁宁和小蛋打听到了,当今皇后膝下只有大公主和四公主,且在生育四公主时,皇后伤了身,被太医断言再难有孕,所以萧帝当今所有的儿子都不是嫡出,除非他换后新立,否则以后也不会再有嫡子了。

    大皇子霁辰非嫡,但占了个“长”字,而且他的生母宸妃,曾是萧帝最爱的妃子,于是在皇后被太医断言再难有孕后,萧帝就立了霁辰为太子。

    不过只所以宸妃“曾”是萧帝最爱的妃子,是因为后来萧帝下江南巡游,带回来了一位珍妃,即七皇子的生母,后来,这后宫里最受萧帝喜欢爱的妃子,便成了珍妃。

    萧帝到底有多宠爱她呢?这个封号只不过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萧帝宠爱珍妃一度到了后宫佳丽三千,只取饮水一瓢的地步,所以在和珍妃同时怀孕的丽妃诞下八皇子后,后宫再无其他皇子或是公主出生。

    直到三年后,萧帝在一次醉酒时临幸了纯姬,有了九皇子――萧霁宁。

    珍妃为此和萧帝大吵一架,这一架又导致后来五公主的出生,而从此以后,萧帝虽然还是宠爱着珍妃,珍妃却不复以前后宫一人独宠的盛势了。

    萧霁宁听完小蛋的话后不知该怎么接话:“这……有些复杂。”

    小蛋却以为萧霁宁在外后宫这些勾心斗角感到烦忧:“当然,这些问题尊敬的玩家您都不用担心,您有特殊的游戏系统,可以……”

    “不不不,我不想做皇帝。”萧霁宁不等小蛋把话说完就迭声拒绝,“我对后宫佳丽三千没有兴趣,我是一夫一妻制的坚定拥护者。”

    这倒是实话,或许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萧霁宁格外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哪怕他现在到了这样时代,他也从未想过三妻四妾。

    小蛋还没放弃撺掇萧霁宁夺帝:“那您也可以只立一个皇后啊,当皇帝并不妨碍你一生独宠一人。”

    “我就算想当,我有本事当吗?”萧霁宁也被小蛋说的有些不耐烦了,破罐子破摔道,“先别说我上头还有个人人称赞的太子,二皇子今日那番态度你也瞧见了,我要是流露出一点我想当皇帝的念头,他马上就能把我的头拧下来,皇子中,我排第九,按年龄,按背景,除非我前八个哥哥都死绝了,否则我绝不可能做皇帝。”

    萧霁宁说完才想起自己还漏了个人:“噢,还有个天命之子京渊呢。”

    “但是……”小蛋还想说些什么。

    萧霁宁就打断他:“别但是了,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还真是梦里什么都有,晚上萧霁宁就做了个梦。

    梦中他重新回到了赛场,他手上拿着弓和箭,站在靶前,在比赛的哨声吹响后,他颤抖着抬头看向靶子,那明黄色靶心于他看来就像是一个吃人的怪物,骇得他头晕目眩。

    他不想比赛了,想逃离这里。可是他的身体却不由他控制,颤抖着射出一箭又一箭,箭箭正中靶心,然而最后公布成绩时,他却只得了第二名――第二名,又是第二名,永远都是第二名。

    “你就是个废物!”

    “第二有什么用?不是第一的成绩永远都没有意义。”

    “赛场上,冠军才配拥有姓名,才能被人们记住!”

    萧霁宁在熟悉的咒骂声中大喘着醒来,那声音渐渐离他远去,但话语里的每个字都还在他耳朵里回响着,萧霁宁攥紧被子,满头的汗水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大滴大滴往锦被上砸,那一刻,萧霁宁只觉得胸腔中积着一团火,他又委屈又愤怒,想摔砸一些东西或是大叫几声来泄愤。

    但最后萧霁宁还是忍下来了,只是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阴郁苍白,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在众宫女和太监看来,这才是九皇子平日里的常态,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也没有多问。

    今日送萧霁宁去上书房上课的还是薄欢薄乐两个宫女,因为穆奎还没病好,又或许是已经好了,但是纯姬等着他亲自到她那里去要人。

    萧霁宁一边想,一边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他是第一个到达上书房的人,其余人连伴读都没到。

    就在萧霁宁出神之际,一个体型更加小巧些,却拼接完整的孔明锁忽然被递到他的面前。

    托着孔明锁的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顺着手腕往上看去,就看到京渊那张初现锋利的面容,而京渊对上他的目光后,便轻轻勾了下唇角,抿出一个轻笑:“殿下,你的孔明锁已经修好了。”

    萧霁宁一怔,继而想起京渊的确是和他要走了孔明锁的“残躯”说是要拿回去修,帮他修好再带过来的。

    萧霁宁愣愣地伸手接过孔明锁,翻转着看了一圈,也忘了自己之前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问京渊:“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孔明锁和我之前那个不太一样呀?”

    是真的不一样了,原来的那个孔明锁只有六根木棍,这个孔明锁虽然比原来的小了点,但是明显不止有六根木棍啊。

    京渊立刻给萧霁宁解释道:“是不大一样,殿下原来的孔明锁只有六根木条,叫六子联方,而这叫孔明连环锁,又称二十四孔明锁,共有二十四个木条,为孔明锁中最难的一种。不过我觉得以殿下的聪慧来说,这二十四孔明锁一定难不倒殿下的。”

    萧霁宁:“……”

    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胖虎。

    他连六根木条的孔明锁都还不会玩,更何况是这二十四根木条的?别说萧霁宁根本不会解,就算他会,为了他的人生安全,萧霁宁也只能装作不会啊。

    不过被京渊这么一打岔,萧霁宁也没法再继续方才的伤感情绪,捧着个二十四孔明锁又气又好笑,像是和京渊抬扛似的,诚实道:“可是我连六根的都不会解呀。”

    “……”

    这回轮到京渊说不出话了,他沉默了一瞬,开口道:“没事,我会陪伴殿下,直到殿下会解二十四孔明锁的那一天。”

    萧霁宁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心道:那你这辈子估计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这孔明锁太难玩了,京渊只要在登基为帝那一天不要宰掉他,封个一个闲散王爷当就好了。

    不过话说到这,萧霁宁要真是原身,在身边最亲近的小太监不在,母亲对自己太过苛求,濡慕敬仰的父皇日理万机也没什么空给自己温暖的情况下,碰到京渊这么一个“面冷心热”的伴读,估计这辈子就死心塌地把人当好兄弟了吧?

    想到这里,萧霁宁就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明是他该给京渊温暖,打好关系才是啊,怎么现在好像……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