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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地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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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又一个雪球丢过去,胖子都灵活的避了过去。我气的不行,坚持不懈的一直丢。他也被激怒了,一边躲着一边说:“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这个癖好啊,见什么都扔。当你赵爷是地鼠呢!够了!别再仍了!”

    扔的累了,我也就停了下来。说:“早知道是这种结果,还不如直接把东西给他们。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狼狈。”

    胖子一脸不屑。说:“你小子也太单纯了,你以为把东西交了,就万事大吉了!”

    我看向他,心想难道不是吗?他冷哼了一声说:“你当他们手里的家伙都是唬人的,拿着玩的?东西一到手,他们就会杀人灭口。要不是老子机警,你早上西天报道了。”

    我不信,觉得胖子唬我。现在是法治社会,八年抗战过去,小日本再猖狂也不敢在中国人的地方杀人。惹毛了中华人民,一人一锄头都能把日本岛填大西洋了。

    我说:“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现在我身无分文,你得负责!”

    胖子一拍两口袋,说:“我也身无分文。”

    我不信说:“别给我装,早上我才取了三万块大钞。”

    他张开两手做出一个让我搜的样子,无奈的说:“早上和你分开没多久,我就被那帮小日本给盯上了,他妈的这小日本真他娘的不是人,竟然对我开麻醉枪,把老子当动物园大象啦!太他妈的气人了。”

    胖子连爆粗口,我瞄了眼他的体形,也真佩服那帮小日本的智商,想要擒住他这种体积的对手,不拿出对付大象的家伙,还真拿不住!可是嘲讽归嘲讽,现实是我和胖子两个人,身无分文,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何走出这里才是当下首要解决对问题。

    回杭州路途太远,最靠谱的就是先回北京找堂叔,胖子肯定也是要会北京的,这条路是最靠谱的。于是我问胖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环顾四周渺无人烟,雪白的一片都要得雪盲症了,胖子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说:“管他哪里,沿着这条铁路走,一定能回北京。到了北京一切都好办了。”

    我看了眼漫漫无尽头的铁轨,这方法也太损了,他头皮衣皮裤防寒预暖,可是我就一件单薄的毛衣,在雪地里滚过一圈后早冻的没知觉了。怕还没到北京就先死在半道上了。我看着自己哈出来的白气,问胖子说:“还有别的靠谱点的办法吗?”

    胖子明显有些不耐烦。说:“这是最靠谱的办法了,否者你也可以在这等,等下辆火车来的时候,跳出来拦停它,让它带你回去。”

    伸出手,我让胖子拉我起来,他一靠近我就抡起一把雪呼他脸上。“娘西瞥!你当我傻啊!”

    一脸雪沫子的胖子抹了把脸,扬起手就准备揍我,可半道又停住了。最后呸了一口说:“妈的!当老子欠你的!”

    他忽然站起身,解开自己的皮衣丢给我。嘀咕的骂着:“最讨厌少爷兵了!弱鸡!”

    我是很弱,我承认。打肿脸愿当胖子的,都是脑子有问题的。我宁可被瞧不起,也不拿身体开玩笑。把胖子的皮衣穿上后,立马就觉得暖和多了。从雪地里站起来时,胖子已经率先走了。

    一路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两个一直无话。实在冷的不行了,我半截腿都湿透了,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好像坚持行走的不是自己,而是灵魂。

    我停了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开口叫胖子,这一开口声音几乎弱的听不见。“胖子!我不行了!”

    都说胖子脂肪多抗冻,真不假。他把外套给我后,自己只穿了一件高领黑绒衣和羽绒夹。走了这么远却脸不红气不喘,体力真好!

    胖子走了过来。问:“大少爷你又怎么了?”

    已经日落西山,到了晚上肯定会更冷,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再起风雪。我是真的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有些绝望的问胖子。说“还有多远?”

    胖子掐指一算说:“据我估算那辆火车的速度,以及我们在车上和小日本对峙的时间,估计现在我们连一半都没走到。再不赶紧,明天亮我们都到不了北京。”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劲一卸就觉得自己要死了。连口大气都喘不上来,感觉连呼吸道都结冰了。胖子过来拉我,说:“你别躺下啊!这万里长征才开始,你可不能当逃兵啊!这不是咱中国人能干的事。”

    我摆了摆手,说:“真不行了,你背我走一段吧!”

    胖子一听,立马跳开。惊讶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我说:“我落的这么个惨样,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你必须负责,我要死在这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胖子冷笑,说:“你赵爷天不怕地不怕,鬼见了我都得绕路。再说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咱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没逼着你买那玩意。那些日本人抢我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只能说是你倒霉,跟我可不搭噶!你要死了最多我给你烧点纸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暮晚的风越吹越冷,上牙床磕着下牙床,我冻得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特别窝囊。习惯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忽然落到这样窘迫的境地,一点生存的能力都没有。

    胖子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直摇头,问:“走不走啊?”

    我喘着气没吭声,他一把拎起我,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我身体的重量可以依靠着他。

    “不是老子不背你,这大寒天的,如果你不动就得冻死。估计最后我背的就只会是尸体。你也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别跟个娘们似得身骄肉贵。多说话,多思考,转移一下注意力,你就不会觉得这么冷了。”

    点了点头,我看向胖子,虽然他很不靠谱,简直就是我生命里的瘟神。但是他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都远远超过我。我们就这样一直走,聊了很多,我也大概从胖子口中得知这件事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