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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六、裴秀美其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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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陆小红的脚刚迈出门口,曹心如的母亲裴秀美就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裴秀梅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陆小红,她认为这个陆小红太张狂了。一个普通的小警察,平时见了她也爱答不理的,好像没有看到她这个人,视而不见。而今天竟敢毫不客气地对堂堂的法制局长大加训斥,半点情面也不留,太可恶了。她想,即使是陆小红的顶头上司,滨河区公安分局的局长也不敢对她这样不留情面的说话。而这个黄毛丫头,穿这身警服的时间最长也就是三、五年的事,竟敢对她吆五喝六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裴秀美想,这个小警察究竟是对自己有什么成见呢?还是背后有强大靠山?在当今的中国社会,有本事不如有靠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是个现实。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那个男人的宠眷,可能现在仍然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法制局长的位子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从这个陆小红不把自己,甚至也不把她的上司放在眼里的张狂劲儿看,肯定是背后有靠山。可是,一个长的很漂亮又在背后有靠山的女孩儿怎么会甘愿做一个片区治安警察呢?不明白!或许这个女孩儿确实对自己有成见,她曾听周围的邻居在背后谈论,都说这是个古道热肠,性格直率,心直口快,但没有一点坏心眼儿,喜欢帮助别人,警风正派的女孩儿。大伙对她的评价非常好。那么为什么这个女孩儿偏偏对自己表现得冷漠、很不友善呢?也许是自己本身的毛病吧?她知道自己的弱点,不善言辞,也不大善于和别人交往、沟通思想、情感。性格有些孤僻、冷漠,给人一种孤傲、架子大、拒人千里的感觉。可是她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没有多高的文化、学历,仅仅是初中毕业。至于学识、才能更谈不上。二十来年坐在市委机关的办公室,除了人民日报就是两级地方政府的报纸,所有的学问也仅限于知道一些新闻时事和当时流行的政治术语。至于大政决策方面的事,有党中央、由各级政府的领导们来决定,用不着他们这些蹲机关的幕僚们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没有实践的环境和机遇,所以,她不可能有什么治世才华本事,而报纸上学来的那些学问和理论往往是老百姓既不相信又十分厌恶的东西。她真不知道和人见了面说什么,谈论什么,怎么交往才好。总不能一见面就问吃了吗?或者向西方人那样早上好,晚安这套话翻来覆去天天重复吧?这多俗啊!再说了,和人接触多了,说话交谈是免不了的,自己的无知、浅薄。庸碌难免露出马脚,被人识破。还不如少说话、装深沉好一些。于是,她就开始尽量避免和于自己工作无关的人士接触、交谈,更不用说交流思想。渐渐地,她就给了人孤傲、不好接触的印象。其实,她何尝又不知道平易近人对领导干部来说是一种美德,是一种优秀的素质呢。她知道。但是她还知道,平易近人是一门学问,是一种才华,是一种大本领,也是一种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内涵的表现形式。不是能够装出来、做出来的。平易近人,周恩来平易近人,那是因为他们有大才华,大学问、大胸境,能够坦然、应用自如地应对对各种人和事而不会暴露或显示出自己的平庸和无知;不会露怯,不会出乖露丑,这一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是个胸无点墨胸径狭窄的女流。她还知道有时候所谓的大学问家也难免在和人交谈中出乖露丑。她听说,孔子和弟子交谈闲聊到种菜种地的学问,孔子答不上来,就大发雷霆骂弟子是小人。有人称孔子是夫子,是圣人,但当时了解孔子,见过孔子的农民却说孔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来的夫子?孔子时代的人,赏识孔子的人很少,他的圣是装出来的,被人吹出来的。被中国人几千年来推崇为圣人的孔子尚且如此,装腔作势,不和老百姓共语,说什么唯上智与下愚不移。那么她一个女流之辈为了掩盖浅薄有什么不可以装的呢?所以,她只有装,装高傲,装深沉,装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和凡人说话、闲聊,装很了不起,凡人不答话。这样装的结果确实让许多人对自己生出了敬畏之心。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服服帖帖,唯唯诺诺。可是,这个陆小红竟然很不吃自己这一套,尤其是今天对待她的态度,简直就是不屑一顾,轻蔑至极!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

    一想到她这个儿子,她心里就隐隐作痛。这个儿子这二十几年来,让她有*不完的心,给她惹了多少麻烦,捅了多少漏子,丢了多少脸,真是说也说不清!以致老实忠厚,为人谨小慎微,深爱了自己一辈子一辈子的丈夫,在病重临去世前斩钉截铁地说:“如儿他不是我的儿子,过去的事我也不想说什么了,但不放心你,我死之后你要小防他,最好和他分开来过,买一套房子让他搬出去住。否则,他不仅还会给你不断地找麻烦,这都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丑事发生,他不是人,是畜生转的-----”那时,她不理解丈夫的话,只觉的丈夫是病糊涂了,说胡话,丈夫对他这个二儿子有偏见。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被他养活了二十几年的二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是在替人养子,代人受过。但是他生性厚道,不愿伤害别人,也不愿意让自己深爱的妻子颜面扫地,不想把事情捅破。否则,因为她的这个二儿子,他们夫妻恐怕早已反目成仇,家庭分崩离析了。丈夫是个厚道人,而且深爱裴秀美,为她可以把痛苦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几十年,为她可以忍辱负重不声不响。但丈夫并不糊涂,在二儿子出生后的第一年他就对她说:“如儿身上有一股气味儿,好像和刚子大不一样。”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裴秀美和丈夫大吵大闹了近一个星期。裴秀美甚至拿离婚来威胁丈夫,最后迫使丈夫给她赔不是、道歉。但裴秀美在心里却像明镜似的,她知道丈夫的话说得没有半点错,二儿子身上确实有一股味,既不是奶香味儿,也不是婴儿尿布的骚臭味,而是一种她在某个男人身上多次嗅出的味道。但这个难言之隐怎好对别人道出呢?她恨不不得让自己也忘掉这个秘密,让自己相信那件事是不曾有过的,或者只是一场梦中的景象。但是,她的上级,那个自称当过高岗警卫排长的老革命似乎并不想让他忘记这一切,而且还在不断的旧梦重温,在办公桌上,在沙发上,在招待所,在汽车后座上,在卫生间,这个男人不断地迫使她改变*姿势,体位,他甚至强迫她用嘴噙吮吸且吞咽那种有浓烈土腥味的白色液体。渐渐的她也开始欣赏、接受那个男人教给她,给她带来的的新鲜和刺激,觉得和丈夫几十年一贯制的女仰男伏的姿势是那样的老土、乏味和单调。再后来,随着时日的推移,社会上性开放的潮流一浪高过一浪时,她心里有些好笑,这算什么前卫解放呀,老掉牙的东西,因为他听那个男人多次给她讲他的老上级高岗是多么喜好女人,身边有多少美女,又是多么会玩女人,不仅如,此她还亲眼见识了那个男人的生活的腐烂,在招待所里同时让两个女服务员陪他睡觉,此外她还亲眼见识了那个男人和当时的军管会主任,那个叫于鸿信的副军长为了女人的争风吃醋时发生的冲突的激烈场面。那个于副军长似乎根本不把这个自吹自擂比于副军长革命资历、资格老得多的老革命放在眼里。一个军管会主任,一个革委会主任,在酒后为了争夺那一夜谁和裴秀美同床共寝的问题,大动肝火,于副军长拔出抢来顶在那个男人的脑门上咆哮着说要枪毙他。而那个平素里自称为老革命,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过无数回的男人竟然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比他晚参加革命七八年的于副军长面前,认错求饶,连滚带爬跑出了招待所。那个丑态让裴秀美替他脸红。那一夜于副军长在裴秀美的身上颠来倒去的折腾,直至把裴秀美晚饭前吃到肚里的绿豆稀饭折腾的吐了出来为止。裴秀美对这个男人在于副军长面前的怯懦表现十分不满。这个男人则说:“这个你不懂,我虽然资格老,但在部队上最大的职务是副师级,他是个副军长,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在部队就养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你心爱的女人抢走压在身底下吧,昨天晚上折腾死我了,连晚上喝的豆稀粥都被他压出来了。”

    “嗨,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不忍着乱大谋。为争一个女人丢了命不值得,他一个军管干部,是临时支左,总是要走的,你最终还是我的。再说,他酒醒了明天还不知能认识你不?我何苦和他争一时长短?”这个男人开导说。

    果然,话被这个男人说准了,于副军长对裴秀美的宠幸和热爱也仅限于一夜。第二天再见到裴秀美,他甚至不认得裴秀美是谁。这让裴秀美很是伤心。但是她也能理解于副军长,于副军长需要宠幸的女人太多了,连黄花姑娘都顾不过来。何况于副军长从第二天一早知道了她是有两个孩子的母亲。于副军长曾经有一句名言,叫做宁做花下鬼,死了也风流,在那个于副军长长期下榻的招待所工作过的女服务员,和他见过面,被他看上的女学生、歌舞团演员、下乡插队的女知青,没有没被于副军长宠幸过的。而他下榻的其它县级宾馆也是如此。

    在于鸿信当军管会主任的两年多时间里,被于副军长占有过的女孩据说不低于三位数。所以当于副军长过后再也想不起裴秀美的时候,裴秀美能够理解。和于鸿信相比,还是那个男人显得有情有意,一直也没有忘记裴秀美。在于鸿信后来杀死他的政委的老婆被全国通缉,走投无路自杀死于麦田的消息在市里通报后,那个男人在批判于鸿信的大会上痛哭流涕地控诉于鸿信对他的迫害,并且诉说了他是怎样不畏强暴和于鸿信展开斗争,不怕被于鸿信枪毙,舍生忘死,捍卫了下属秘书科长的清白时,裴秀美虽然被塑造成不畏强暴,坚贞不屈的女性,受到了社会的表彰和赞扬,但她有些脸红。从实践中,裴秀美早已经领悟,性,自古到今在宫廷和达官贵人们的府邸从来就是解放的,从来也没有禁锢过,而受到束缚禁锢的性,只是老百姓的性。就好像皇上为了防止宫廷的*乱和皇子皇孙血缘和平民血脉的紊乱,下令将大臣和皇族以外的所有男人一律阉割一样。正因为如此,裴秀美再后来从来也不觉得他和那个男人睡觉是一件丢人、下贱、不光彩的事。至于老百姓谈性变色,羞羞答答不过是土牛木马没见过世面的愚昧表现罢了,不足挂齿。而唯一让她不开心长期以来郁闷的是不该和那个男人有了她的第二个孩子。这个害人的种子在长大之后带给了她和这个家庭多少不幸灾难啊,早知如此,当时在生下他时,就该把这个坏种掐死。只怪她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个坏种,是一颗灾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