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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遵从方丈的指派来到神都,不过他并没有完全遵从玄慈的命令去往皇宫。
虚竹有着自己的考量,渊源归渊源,虚竹不论渊源只看是非。是非不分之前,不会随意做任何事。
黑虎帮三个小喽啰的死并没有在神都这潭水中溅起一丝浪花,在这北宋的都城,死两三个小混混就和死几只流浪狗一样,甚至还不如流浪狗。
流浪狗还有人心生怜悯,小混混却不会有任何人同情,横行乡里死不足惜。
不过,这三个小喽啰的死状,倒是给周围街道留下一段传说,关于佛祖显灵的传说。
虚竹从小巷离开,在神侯府的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用过斋菜,虚竹就回屋做晚课去了。
时间在虚竹的念经声中来到寅时,大约是凌晨三点左右,人一天中最疲倦的时刻。虚竹停止念经,缓缓的站了起来。
看着手中断裂的佛珠,虚竹的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平静。
将手中的佛珠放下,从身背后拿出一本他亲手抄写的地藏经,翻到最后是一些空白页。
其中一页上写满了卐字,虚竹在卐字的后面有添了三个卐字。
合上佛经,虚竹拿起一旁的一卷竹简。
竹简上记载的是关于黑虎帮的所有情报。
情报是从这件客栈的掌柜处购买的。
这是一种江湖上的潜规则,客栈接待大量的江湖侠士。南来北往人流大,信息的汇聚量也多。
客栈可以借机收集大量情报,一些江湖好汉也愿意出卖一些情报换取报酬。
这样既方便了双方,也避免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情况发生,维护当地秩序。
神侯府旁的这家客栈就是以,为神侯府搜集和提供情报作为交换,换取保护。并且也向江湖中人出售情报。
这家客栈借着神侯府的大旗,发展的倒也蒸蒸日上,俨然成为神都第一等的情报组织。
这家客栈的掌柜的不愧是神都的情报巨头,黑虎帮事无巨细所有以往所犯之恶迹,一桩桩一件件皆有详细记载。
之所以用竹简,也是为了方便区分等级,竹简内容少,质量差对应的就是黑虎帮这类不入流的帮派。
虚竹看完竹简中记载的内容,长长吁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朦胧的夜色,虚竹低声对着星空说道
“佛祖啊,末法时代,诛邪横行。人心如魔,禽兽不如。这乃何因?
就连神都一个不入流的黑虎帮,人数不过半百之数,竟然身负不下三十条人命。令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更是不知凡几。
开设**,诱人欠下高利之债,九出十五归!好大的胃口。
被迫负债者无力偿还,黑虎帮就上门毁家破院,逼良为娼,卖女为奴。
佛祖,你告诉我这世道是怎么了?
情报上说,黑虎帮本为当地苦力,为了对抗恶霸奸商而组成。
结果,刚刚有所成就,转过头就和欺辱他们的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将曾经他们所遭受的欺辱,百倍的报复在曾经和他们一样的人身上。
人心险恶,不思向善。
佛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完,虚竹闭着眼口中轻声念诵地藏经,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定。
一路上死在虚竹手中的脸孔,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闪过。
就行虚竹脸上完全变成愤怒和杀意的时候,被虚竹解救之人的喜悦表情出现在虚竹脑海。
过了片刻,虚竹神色归于平静,睁开眼,目光坚决而执拗,神色充满慈悲怜悯。
“佛祖,弟子愚钝无法教化世人,清理这五浊恶世。
不过,弟子下山以来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弟子认为,世上之所以诸恶横行,皆是因为人心思变不信因果。
不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更不相信为恶之后会下阿鼻地狱受无间苦难。
江湖中人多慕名利,而轻百姓。所谓江湖正道名侠,大多碍于身份不屑草民之生死。
既然如此,弟子决定相仿地藏王菩萨,以身祭佛,身化无间地狱。
世上若无报应,我就成为那报应。
善行未彰,我来赏。
恶行未惩,我执刑。
为恶者不信死后入无间地狱,我就是他们在人间的地狱。
我行道时,必使行善者得享无尽之富贵,善行必有善终;
我行道时,必使为恶者身遭无间之苦厄,恶行必被恶报;
我行道时,不分正邪之名分,只论善恶之德行。
行遍诸界,赏善罚恶。
所行之处必掀无穷之血海,以百倍之手段回应所生恶行。
以恶制恶,以杀止杀。
涤清这五浊之乱世。
但愿佛法得兴,因果之道深入人心。
诸善奉行,诸恶莫行。
弟子纵身坠阿鼻地狱,亦无悔矣
阿弥陀佛”
在少林寺的时候,虚竹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和尚,跟着寺里一名普通的扫地老僧,做着普通的工作。
他甚至连武功是什么都不知道,每日里只是研修佛经观想佛陀。
虽然扫地老僧教了他一些运动呼吸的法门,虚竹也只当是强健身体的技巧。
哪怕是后来虚竹修出了六道神通,也只是认为佛法精妙,佛祖点化。
自从下山之后,一路上行来。虚竹才终于明白了扫地老僧有多不普通。
至于虚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一路行来,惩治了无数的恶霸,山贼以及江湖邪道高手。至今没有人能让虚竹感到棘手的。
也正是这一路的江湖见闻,让虚竹这个原本懵懂的小和尚有了自己的思考。
他从最开始的以德服人变成了现如今的惩奸除恶。
江湖的浑浊污染了这个曾经不染纤尘的小和尚。
虚竹虽然身处淤泥内,但心却向莲花。
他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思考,不断的寻求解救世间疾苦的法门。
沿路的地区虽然山高皇帝远,但是穷山恶水多刁民。
恶霸山匪倒也不敢过于猖狂。恰恰是在神都,北宋最繁华富丽的地方。滋生的罪孽也最深重。
小小的黑虎帮的罪恶就已经然虚竹瞠目结舌了,再想到这神都有多少的大小帮派。
虚竹只感觉目光仿佛被漆黑的迷雾遮挡。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之前被挖去舌头的黑虎帮喽啰的死状让虚竹顿悟了。
唯有比恶人还凶恶,才能让恶人畏惧。以恶制恶才能保护无辜的百姓。
这也更坚定了虚竹斩业非斩人的信念。
在这之前这句话也许只是自我安慰的借口。
但是从今天开始,这句话就是虚竹此生的人生格言。
虚竹面对夜空发下了大宏愿,走出来属于自己的佛法之路。
天空微微泛红,神都的清晨尚有一丝寒冷。
虚竹站在黑虎帮的大门口,对着值夜的守卫微微一笑
“施主,因果已兴。诸位的报应到了。欠的债该还了。”
说完,在守卫跪地诵经声胸踏入,这座魔窟。月白色的僧袍,在朝阳下微微泛红。
不久,佛号响彻整条街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