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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喀将她的脸颊贴的更近了一些,让我都能感受到丝丝温度,微微呼吸就能嗅到丁香花一样的香味。
她将声音的音量更小了许多,‘挑逗’更强烈了:“你让几人去的地方,想必…那小姑娘身后的势力是不允许的吧。”
我冷声回答道:“她背后是什么势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撕开轻轻抚摸我的下颚,嘴里喷出香甜的气味,说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所以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这么做。”
她靠的更近了,但我反应更快,抬起手横在中间,示意厌恶和拒绝。
“呵…”
丝喀轻声笑了一声,将双臂抽离,坐到我面前的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即便身穿的是以朴素简约为主的工作服,但依旧散发着一般雄性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向前探着身子,眼睛深处闪烁的光,好似想要勾走我的魂魄。语气缓缓,说道:“你不会是个gay吧。”
我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作为回答。
丝喀于是用左手的食指点点唇,向后靠去,自言自语的说道:“恩~~也是,你从哪里看都不像个gay,更不像个双性恋者和性冷淡…哪你为什么对我无动于衷呢?”说着她用一种玩味意图很重的眼神瞄向我:“难道是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你喜欢那个小姑娘?”
我觉得她这些完全是一点乐趣都没有的无稽之谈,于是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她也是明显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语,对我来说起不到任何‘恶作剧’的作用,便很快转而用较为严肃的态度,追问道:“重归到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让你有如此魄力,去一意孤行?”
随即她便开始试探:“为了你的家人?为了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你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
连续不断的为什么,中途掺杂的‘亲情牌’也无法让我这座堡垒,露出哪怕发丝一边细小的缝隙。
然而丝喀依旧穷追猛打:“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阿撒托斯和他们的信仰者都是一群疯狂的变态。别看那个小姑娘表面上还挺正常的,但是从早上那次对你的暴躁态度,和今夜的态度进行的对比上来看,她明显是在演出一幅好好小女生的样子。”
“其实你还是很顾忌你的家人的,你也知道那些用来欺骗他们的谎言漏洞百出,甚至他们现在估计已经被…那名结婚没多久就痛失婚夫的女士叫什么来着?…”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了很长时间后,才继续说道:“司空姬允,对吧。”她观察我的眼神里,闪过鹰芒。
我长叹一口气,心说自己走的这步棋看来真的牵动太多的势力了,于是撒了个近乎听不出来是谎言的谎,道:“神殿里据说藏着阿撒托斯的其中一个,也是最知名的分身:撒达丶赫格拉的尸首。所以我想,那神殿里面必定有关于预言的信息,还有很多应该可以用到的,暂时未知的情报讯息。”
“正如你话中喻意一般,工具人与工具没什么区别,最后的境遇就被利用完后抛弃或者搁置到攒满灰尘的角落,让其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变成无数尘埃的一份子。”
“所以我总要给自己找点活路不是吗?”
丝喀似乎真的没有找到漏洞,听信了我这一大段谎言:“哦?可是你现在近乎把你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我,就不怕…”
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继续扯着谎:“这座神庙里想必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你们任何一方势力的事物,不然,我这边刚制定好计划,你们其实就已经更早的防范起来了吧。”
“再说,你们每一个势力之间的关系,不就是尔虞我诈的,利益上的表面合作伙伴嘛,这么一个,听起来就应该挺不错的计划,你肯定不会透露出去的,对吧。”
丝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不停的,观察着我。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愈演愈烈,所牵扯进来的势力越来越多,有看得见,看不见的…但最终的目的却出乎意料的只分成两种:杀死我,或者利用活的我。
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电梯发出‘嗡嗡’的轰鸣声,正如同我此时大脑内混乱的风暴发出的拟声。
其实,所说的刚才听起来不像是谎言的谎言,是因为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实话,所谓的虚假成分,都是我的诱导语,比如我先将自己的位置自行贬的很低,然后又向着丝喀势力的方向说了些话。
但其实这些实话,只不过运用方法,说出来的顺序不同罢了。就好像跟人玩剪刀包袱锤,你或者对方在开始前就说出了自己要出什么,所以你的心里就会慢慢滋生出,他是不是在说话或者耍诈的心思。
于是赢了会有一种‘我戳破了他的陷阱(谎言)’,输了则是‘我受了欺骗。’
然实际上,无论从那方面想,其本质却还夹杂着‘诚实的话语’。
‘叮~’
电梯开门,我却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甚至已经抽出了手枪。
毕竟,我所住的这层,前不久可刚发生过惊心动魄的战斗,且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而且,微笑男人究竟死没死,还多少个微笑男人,诸如此类的问题,正在让我的警觉神经的紧绷数值不停的拔高。
我一步三回头的走到666的房间前。
房门紧闭,看起来人畜无害,也没有流出任何危险感,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便想回到大厅,向丝喀询问那天战斗过后,微笑男人和666房间的具体情况。
可这个时候,愚蠢的自尊心开始作起祟来,不停劝导我不能这么做,要给自己留一点尊严,虽然此时此刻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这所谓的一点尊严具体指的是什么,值不值得挽留。但我却真的没有丝毫犹豫的灭杀掉了回往大厅的想法。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666的房间的门前,看了一眼门锁。
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说明…
然还没等我开始进行推断猜想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我被惊吓的立刻抬起枪,差点扣动扳机,可却觉得站在阴影里的人是那样的熟悉,即便看到他的模样。
不应该用男士的他,而应该用女士的她,因为身段和音色,都在证明她的性别:“你又成长了许多。”
她站在阴影里,说话的语气代表与我很熟络:“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像是个会慌张恐乱的家伙。”
“你是谁?”我判断她没有对我产生敌意,于是进行了下意识的以交流为本质的问话:“从你的话里我可以推断出,你和我很熟。”
她没有直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幽幽的说道:“进来说话吧,外面人多耳目杂。”
我一边不停的在脑子里挖掘关于这声音的记忆,一边竟然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被窗帘遮住大部分的窗户生出一丝连照明作用都起不上光。
女人应该是坐在靠近窗户旁边的沙发里,因为那个地方的黑暗更加深邃。
“坐啊。”她说道。
我虽然觉得她对我没有敌意,但还是警觉依旧,靠着墙,不收枪,枪口微抬,准备随时射击。
“看来我变化的很彻底。”女人的声音里多了些苦笑声,透着无奈和悲哀:“你被骗了,每个人都被骗了,都不知道我是谁了,就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我终于想起了这有些陌生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即便还不是百分百确定,可却从已经通过嘴巴说了出来:“你,你是司空姬允!?”
客厅里唯一一盏台灯亮了起来,柔和的黄色光芒,照亮了我的视野,也将女人真实的样貌现了出来。
我猜对了,真的是司空姬允,但是她的样貌和身段却变化了许多,说是确定,只是因为她给予了肯定:“你竟然认出来了。”
她望向电视墙的左上角,不停地长吁短叹,那每一声的‘哎~’都如同凄凉的绝唱,打进我的骨子里,钻到我的内心,引起无力感与绝望感。
这明显是需要不对劲的,我便赶紧摆了摆脑袋,重回清醒,也因此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向了我。
观察?不对,更多的是阅读。
这是我和她对视时,自心脑底层生出的感觉。我犹如一本书,她像阅读者,每一刻的流逝,都是书被翻阅的过程,一秒如一页。
她收回眼神,又望向电视墙的方向重新唉声叹气起来,不过这一次,她向我提出了问题:“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好看吗?”
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我还是能够看的很清晰:司空姬允的皮肤暗淡了许多,整体消瘦了许多,多了一种病态美。她的身段相比较之前,消瘦纤细,好像个子也高了,长发更长且乌黑浓密…怎么说呢,很像是电影中,人们幻想中的吸血鬼。
“你…”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呵…”
司空姬允轻笑了一声后,语气淡淡的说道:“变成这个样子,还要多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