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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的看着窗外,脑子里混乱不堪,只能竭尽全力的冷静,且不让心脏狂跳。以此好进行推断。
然而再怎样的竭尽全力,也为无用努力。我的心依旧狂跳,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从臂膀到小腿都止不住的颤抖。
房间的隔音效果可是验证过的,所以这窗外的人数究竟有多少,高喊的音量究竟有多高,才能透过钢板墙壁,冲入耳朵让我听得如此清晰啊。
那些呼喊的,一刻不停地叩拜着,还非常有规律,自下而上,一层接一层,似海给沙滩的浪花,越来越高,最后归于平淡虚无的下一刻,声继续,新浪又起。
我死死盯着这一切,大气不敢喘一下,也不轻易花上一秒钟眨一下眼睛。
因为一旦注意力有一瞬间的消弱,那怕这所谓的一瞬间甚至要小于一秒钟,我想都会错过可用的上的情报讯息。
叩拜的人数越来越多,喊唱的音量也逐渐加高。
我找准一处不断来人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了单一的黑暗。而那些穿着大红衣物的人,就好像凭空生出来的一样…
“难道是跟那风铃声有关?”
我将之前的记忆链接起来,摘选出最合理的条件,然后去尝试能否推断出情况因何发生,目的为何。
于是就又关联起了赵子白,但并不是他的为人,而是在村庄那个洞室里的事件。
“难道说,铁面人也用了跟赵子白一样的方法?…他在藏匿自己的本质身份,花费了无数的岁月,只为等到我的出现?”
这个推断乍一想还算十分有理,但细细考究下来却发现无理,因为太荒谬了。
然就在我准备废除掉此推断线,重新思量起来的时候,有一位红衣人停住了。
“他怎么停住了?”
我于是将分出去的注意力又调回到了眼前景况。
红衣人又活动起来,但不像是要去和还在激昂高声吼唱的大部队汇合,而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向左迈三步,又踏两步,偶尔还会回身。上半身经常性的向前微探,甚至有时都成了弯腰。因为兜帽前帘过长,再加上光线微弱的原因,我看不到他的脸,然而还是能从他的这番纠结动作中,读出‘疑惑’二字。
他太认真了,认真的多出了一种诱人的魔力。引的我也开始四处张望查看起来,想为他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东西。
“他到底在找什么?”
我好奇一边猜测,一边寻觅。
然而窗外大都是黑暗的,不多且微弱的光又全聚集在人群处,所以我找的眼睛都有些发干发涩了,却还是没看到可能是这名红艺人要找寻的东西。
突然,我用眼角余光发现又有一名红衣人停下了脚步,过了大概一两秒后,也开始四下寻觅起来,动作缓慢且也一样透着全神贯注的认真。
可就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有一名红衣人如这般重复起来,一名、一名、有一名,一名解着一名…
逐渐的,如同病毒传播一样,从一名和另一名的时间间隔变短,到一名变成两名、三名、四名、八名…疯狂的,有时又无规律可循的递增着。
终于,这狂乱的病毒传播到了人群中。
那阶梯上的开始失去了秩序,高吼的歌声逐渐的消退,每个人都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这场景像极了正在崩塌的河堤,慢慢分崩离析…
然而奇怪的是最中央,站在最高处的黄衣人,一直没有活动。还保持着双臂张开,身成十之样子。
我一边观察着黄衣人,一边猜想着这场骚乱病毒什么时候能够停歇时,突然觉得背后激射而来视线,惊得我是连忙转过身去。
但是空无一人。
我抬起右手拍拍头,心说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根本没人。
可就当我转回身,看回窗外的时候,发现有一名红衣人站直身子停下了活动。
“他怎么停下来了?”
我正想着准备仔细观察他时,发现又有一名红衣人停下来。
之后的场景完全是刚才情况的翻版。
红衣人,紫衣人,绿衣人…每个人,都停下来,挺直身子站在原地。
这场景好似旱季田野上的一个个稻草人,动也不动,没有以往惊吓贪吃小鸟的工作,只是站在那里,破旧且呆滞…又透着恐怖。
本来微弱的光线,再次弱了些许。而这些‘稻草人’也随之活了过来,缓缓地抬起头…最终定在黄衣人的位置。
我也看向黄衣人。
他双臂非常缓慢的放下,然后双手在胸前合十,大约十秒后继续放下,直至如正常人站立时垂于身体两侧那样。
这段动作做完之后,那些‘稻草人’竟然模仿起来,且动作整齐划一!根本就不像是临时有意之举!
因为一直在皱眉,且极少眨眼的原因,眼睛是在有些酸痛难忍,所以就把双手搓热敷在眼上,感觉有些缓解了,才放下手,睁开双眼。
可就当这双眼刚睁开,看到黄衣人时,我被惊吓的是整个人浑身一颤,甚至还像被一记重拳击到胸口般,往后一退。
左脚被椅子腿绊到,整个人跌倒在地。
于是我就这样躺在地上,不打算起身,且还缓缓地想往桌下钻。
“他们发现我了…”
我此时此刻不光是头皮,就连浑身的肌肤都在发麻,脊梁骨凉飕飕的。但终究是没有在选择当保命的逃兵。
站起身,贴近窗,看向黄衣人。
黄衣人全身都被遮盖在风衣里。
应该能被光照清楚的脸部位置没有了应该,隐在暗中,不显不漏。
然而我就是认为他在看向我,不光看我,还看穿了我!
无论内心所感,还是脑海所想。
他完全将身子冲往我所在的方向。
我也还盯着他,一动不动。
其实我真的很想不顾及撕裂伤口的危害,夺门而出!可黄衣人好像有一股魔力,让人看向他就绝对目不转睛的魔力…
不过值得讽刺的是,我的确‘转睛’了,看向其他‘人’(没错,它们现在应该就不算人了,只是借用这个称谓罢了)。
我这才发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红衣‘人’和身着其他颜色衣物的‘人’转过身,面向我的位置。
‘叮铃~’
风铃声。
可这本该有些美妙的风灵声此时此刻却像极了开饭的号子。
在眨眼的一瞬间,它们就涌到了窗前。
然就是这样,桌上的灯还开着,光打在窗上,我还是看不到它们的脸!
‘咚!咚!咚…!’
身后猛地传来沉重的敲门声。
虽不知道敲门人具体是谁,但现在能联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已经闯进了船舱!
‘吱嘎~~’
钢板被挤压的声音。
‘喀拉…’
玻璃有了裂纹。
我责骂自己的粗心大意:为什么不在离开精神病院前,去往码头的路上,进房间前,这大段的,漫长的时间中去要一把防身的枪械,哪怕是一把锋利小刀也好啊…
即便,有了这一把普通的手枪或者小刀,也根本无力回天。
我认命了,缓缓的去闭阖上双眼,脑海里想着自己应该会死不瞑目,毕竟n多问题未解决算是憾事未了,随即又有些搞笑的去思考死前会不会很痛…
“呵…”
在玻璃崩裂,看到一双干枯如木的手的纹路时,自嘲一笑。
“这菜有这么好吃吗?”
一片黑暗中,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可想不起是谁。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活着。便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自己坐在甲板上,面前是一长,铺白布,放满酒水食物的餐桌。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身感轻飘微晃,视线不清。
“您…是有些晕船吗?”
雨化疾的声音自左面传来。
我深呼吸,努力稳定住心神,连眨几下眼睛,这才终于将身周环境看得清晰明亮起来。
坐在餐桌左侧的是如夫润特和雨化疾,右侧是安蒂和铁面人。
“夜宵?晚餐?”
虽然视线恢复正常,心不慌,身稳住,但脑子还是混乱不堪,甚至完全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不过好歹控制‘语言,说话’的神经系统没出问题,就撒谎说道:“哦…没事,可能是最近神经一直紧绷的原因,这一放松下来,就有些昏昏欲睡…”
雨化疾点点头,听信了我的谎言,然后道:“那,这场饭宴就结束吧。”
然就听铁面人有些不满的高声道:“这酒还没喝完就结束,太扫兴了!”
脑海混乱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所以为了就势离开,还不被他们察觉出异样,就装出歉意的微笑,说道:“我离席,不代表结束…你们继续就好…”
说完我就一招手,让一名黑衣人将我送回房间。
可就在黑衣人推着我刚走进舱门时,我又听见了一声极轻微的风铃声。
我顿时厉目转身循声望去,只看到了正在默默切牛排安蒂和豪饮酒水的铁面人。
海风声阵阵,带着腥味冲入鼻腔。总觉的能想起些可以用来推断的情报,但事实却是头痛欲裂,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