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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公园里依旧人来人往。
我坐在一处岩石上,无言的看着一切,仿佛刚才没有经历惊心动魄人狼大战,和双方取其轻的选择题。
手中泛黄的纸张,在轻抚而来的微风里,莎啦啦的泛着声响,像是在嘲笑我为什么那么懦弱的逃跑。
司空姬允那被泪水打花了的妆容,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不光是她,还有那个被我杀了的,普普通通的员工的脸,也不断浮现。
我觉得,我自己跟《圣经》里所说的恶魔没什么区别,都是杀人不眨眼,在夺取生命的时候,没有七情六欲。
“呵呵。”
我自己都开始嘲笑起我自己,毕竟我只是个现代人口中的单身狗,臭丝,怎么可以对他人凋零的爱情之花,觉得伤感惋惜。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多美丽的花,是死于我之手。
‘嗡~’
我接通怀特打来的电话,道:“喂。”
然就听到怀特那边用十分欢喜的语气说道:“看来您又一次旗开得胜。”
“…你知道,李书还和司空姬允,是怎么认识,并结婚的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沉默半响后,会问出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好奇,也可能是因为自责,但更多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情。
“具体的过程不知道,谁会理会这种事情啊。”
怀特的语气充斥了万分的不耐烦,可我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此不耐烦,甚至气愤。而是十分平缓的说道:“没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然而怀特那边还是说道:“我的确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太多内容,只知道他们结婚了,仅此而已…”
不过,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我还是和以往一样,很快的挂断了电话。
我突然想吃东西或者喝点什么,可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我咽进肚子,堵住我的嘴就好。
那是一家很好看的外表很好看的咖啡厅,却开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就如同,你以为惊鸿一瞬的昙花,它不像属于凡物,然而依旧还是和普通的野花一样,不会发出洁白的光晕,放在野外,不会令人一下子就注意到。
店里,没什么人,只有一对情侣看着手机,相互都认为对方不存在一样,看着手中的方块,偶尔抿一口杯中的液体。
我走到柜台前,看着一个个的商品名称,不知道是该点传统的咖啡,还是改良了许多,不会很苦的卡布奇诺。
“您想点什么。”
说话的,是一名长相很精致的女生,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般有着靓丽姿色的可人,却是在我的眼前出现,而不是,电影或者电视机里呢?
所以,我竟然有些脑残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有点旧旧的咖啡店里当个…”
我有点语咽了,不是因为我从嘴里说出的是中文,也不是被我自己说出来的流利英语而震惊,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改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位姑娘。
她微笑起来,笑的很甜,甚至有点像神话读本里所说的摄人心魄,用极为清凉的音色说道:“因为需要钱啊。”
是啊,因为需要钱。我就知道。
但我还是没有管住嘴,继续问道:“需要钱…”我说着用手指随意的到处指了指:“在这个地方,打工?不会得到很多的钱吧。”
然而这个姑娘却是笑出了声音,但并没有给我一种她在觉得我可乐,脑子瓦特的感觉,而是我讲了一个很有趣的,让人憋不住笑的笑话一样。
“那去什么地方打工。”她微颔首,看着点单电脑的屏幕说道:“我比较喜欢这个地方,就好像,读书不用非要去图书馆,或者去看电子图书一样。”
“读书不用非要去图书馆…是吗…”我喃着重复了一遍,然后才又回过神,继续说道:“你应该去适合你,不浪费你这张漂亮面庞的地方工作…”
她却抬起头,微笑不变,甚至更多了几分甜意,说道:“你在夸我长得很漂亮吗?谢谢。”但她又很快摇了摇头,有种俏皮的感觉:“不过,你后半句话我不赞同,人不能总是钱钱的吧。”
我心说,这个姑娘好像多年前的,那个坐在书桌前,望着夜半三更时的月亮的我,即便因为成绩不好,而被父母打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却还是想着,要是能用最好看的画笔描绘出最好看的天边那多好啊,即便会饿肚子。
于是我也笑了,但内地里是五味杂陈,说了一句:“给我一杯咖啡,什么都不加,苦就好。”
鸟儿轻巧的叫声从门外传进我的耳朵,我看着有着蛮多裂纹的桌子,又想到了司空姬允和死去的两个男人,还有那用《hey jude》当做的手机铃声,与那一声“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我还是无法释怀,无法忘记。
“您的咖啡。”
女生的声音与咖啡的香醇气息冲击进我的器官,我顺着刚刚放下咖啡杯子的手,看到女孩。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多了些皱纹,于是对女孩问道:“你觉得…我老吗?”
女孩轻轻晃了晃脑袋,道:“你不老,你只是胡子不剃而已。”
我像是明白了那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武功秘籍一样,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杯中深棕色的液体后,又问道:“我需要支付多少钱。”
“两美元。”女孩抱着托盘说道。
我疑虑着,一杯咖啡怎么可能那么便宜,于是道:“这个店,今天有促销?一杯咖啡,不会这么便宜的。”
“就当是因为你陪我聊天而打的折扣咯。”女孩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呼扇呼扇的,很可爱。
我轻笑一声,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了一张面值是10的钞票,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晃了晃,道:“那我这多出的钱,就当你回答我很多问题的,劳务费吧。”
女孩皱起眉头,似乎认为我是个怪人,她的动作显得犹犹豫豫的。
我于是便又说道:“都说顾客是上帝,那你就当,是上帝来发个小小的福利吧。”然后微笑着站起身,将这张钞票卷成个椭圆形,轻轻地搭在她的耳朵上。
她的脸上充斥着疑虑之色,慢吞吞的摘下那张钞票,粉嫩的双唇微张相对我说些什么,可我却是拿出手机拨打了怀特的电话。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今天早上您下车的地方。”
然后我便挂了电话,想要离开。而那个女生叫住我,说道:“这杯咖啡…”
“哦。”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拿起了那个马克杯,抿了一口里面的咖啡,然后又将它放回桌面上,说道:“再见。”
下午的太阳,分外金黄,这让我想起了一首民谣,作者是晓月老板,歌曲名字叫做《爱情》,不过阳光没有正好洒满街道,和只有一名看起来平凡的女孩子。
但各奔东西却是很好形容我离开店的那一刻。
我坐在老式宝马车里,听着挂在耳处耳机里传出的音乐,心里寂落之感更浓了很多,心说,可能李书还和司空姬允是本来各奔东西的两个人,却是绕了地球一周碰到了一切,融为一体。
想着这一切,我突然想写一本回忆录,因为左臂处依旧未消退的疼痛提醒着我,说不定下一次就会死了,所以总要留点什么东西。
但,当然了,我可能写的不会是回忆录,而是忏悔录,而且,上面的开篇必然是那个被我夺去生命的年轻人,和被我诛了心的司空姬允。
车在一首首音乐的交替中停到了一处医院门口。
“这是家私人的医院?”我摘下挂在右耳的耳机,微侧头看向怀特问道。
怀特欠了欠身子,说道:“是的。”
我点了点头,开了车门,钻出车,向医院内走去。
可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胸前别了一支钢笔的男人向我走来。
雨化疾!?
我暗暗吃了一惊,但依旧镇定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雨化疾的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笑容,微欠下身子,回答道:“这不是要为您治病吗?”
“你早就知道我会受伤?”
“我可不是会魔法的预言家。”
“那这家医院?”
“买下来的。”雨化疾直起身子,四下环顾了一番后,又道:“毕竟您在之后的工作里肯定也会因为这具凡胎受伤,所以买下这个医院,这样就能在您最需要的时候,为您排忧解难了。”
我‘呵呵’笑了笑,关了音乐,摘掉耳机,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里又不是军情六处,还排忧解难…初稿又不都在这个地方。”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保证您去那个地方,我们就买下一个离您最近的医院,还会保证里面的医用器具像是大型商场里的物品一样,应有尽有。”
“……”
我有些无语,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有钱就是任性。
然而就在雨化疾转过身,说“我们这就去治疗伤口吧。”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在洗手间等你。赵子白
“他真的没死!”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手机屏幕,在心里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