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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看你是欠打了
吃过饭后,九皋和春祚正在准备马车。陆良辰找到二人,主动要求一会儿跟他们一起驾车。
不明所以的九皋点点头。
待大家一个个都上了马上之后,弥酒酒立马就发现陆良辰今天居然跑去驾车了。
撩开马车上的厚布帘子,探出一个脑袋。
“良辰哥哥,你怎么跑来驾车了呀?你还会驾车的吗?!”
看陆良辰驶得还挺有架势,弥酒酒觉得新奇得很。
“对啊,我以前同我姨夫一起驾过车。保证你们安全! 酒酒妹子别怕哟。” 陆良辰还是笑嘻嘻的。
“良辰哥哥你好厉害啊!”
话刚说完马车一颠差点把弥酒酒颠出去。
“小心。” 陆良辰空出一只手去扶弥酒酒。
陆良辰本来就没什么男女之防的概念,巧得是弥酒酒更没有。
可是在俩人边上的九皋却有,于是在一旁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舒服。
旁边这两人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一个对顾家大小姐有意思,另一个跟我们家少主有些苗头吗?!
还拉拉扯扯的! 成何体统!
别说外头的九皋不舒服了,就连坐在马车厢里的另外四人也是各自尴尬的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偶尔对上了就只能互相笑一笑装没事。
之前陆良辰主动提出要驾车时,有狐念洍就觉得有些奇怪,平时这是他不是都死皮赖脸非要赖在有顾有阿的地方吗?
因为这样如果顾有阿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及时出现。
用小春祚的话说,整个就是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啊。
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
而且那晚自他们俩单独在外面呆了一晚上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久变得暧昧不明了。
现在加一个傻乎乎的酒酒。
再加上陈家小公子……
这四个人是要手牵手站成一个圈吗?!
有狐念洍忍不住拿眼给陆三默使眼色,想问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而此时一边的陆三默可没心思来回应她的眼神。
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自己当时是不是应该委婉一点,他哥的脑筋向来异于常人。平时豁达明朗,但是一旦纠结了就很难出来了。
外头笑语盈盈,车内诡异尴尬。
就这样气氛奇怪地走了一路。
“到了到了!” 弥酒酒兴奋的招呼着车内的人,“前头有个小茅屋呢!”
没一会儿,等九皋他们安顿好车马,陆三默已经将火已经生了起来。
今天的陆良辰没有像往常一般殷勤地围绕在顾有阿的身边,反而是一直在同陈故和九皋说话。
外头看着乌云环绕,星辰稀疏。
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稍微用了点干粮后,有狐念洍用刚采的野菌菇为大家煮了一大锅的热汤。
盛了一大碗端给顾有阿,示意她端去给陆良辰。
顾有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朝陆良辰那边走去。
“喏给你的。”
陈故在一旁浅笑不语。
“……” 陆良辰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今天尤为不一样的顾有阿,故作淡然道:“多谢,我不饿。”
顾有阿:“……”
其他人:“……”
不止顾有阿觉得难堪,进退两难。连站在旁边的陈故,正在煮汤和看着柴火的有狐念洍几人都是怔住了。
一时寂静。
“有狐姑娘煮的汤是要好好尝尝。” 陈故自然地笑着接过顾有阿僵在半空的汤碗。
有狐念洍也笑着又盛了一碗走过去交到顾有阿的手中,“那陈少主你可要多喝一点哦。这碗你的阿囍。”
悄然将她拉回火堆边。
就连平时呆愣不解世事的弥酒酒也察觉出来不对劲。
忙一口气盛了好几碗,“妻虞姐姐,姑墨哥哥你们也喝一点啊。”
“……”
妻虞微笑点头接过汤碗,可是只是浅尝了一口便没有继续喝。
姑墨则是直接拒绝,“姑娘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执事期间不用汤米。”
“噢……”
弥酒酒悻悻将端出去的汤碗收回。
正在拨弄柴火的陆三默见状便接过弥酒酒手中的汤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三默哥哥怎么样?”
“不错。”
“自然是不错。” 有狐念洍横了他一眼,“老娘就只会煮这个汤还有白粥。这一路上我可都做给你们吃过了,也算对你们够好了吧。”
有狐念洍把因为刚刚陆良辰的行为攒下的怒气,全都发在了陆三默的身上。
“……我瞧着这外头的天气似要大变,……咳咳,这茅草屋怕是挡不住风雨。咳咳我们不如还是再抓紧赶个路,也许前头还有什么比较牢固的栖身之处。咳咳咳……”
陈故站在茅草屋的门口看着外头有些忧心忡忡,他的身子已经队即将要来的恶劣天气有了感应。
他在外头行路的日子怕是比呆在家里还要久。所以这样的情形他一看便心中有数了。
“万一没有呢?”
“总比在这里等着风雨来好吧。”
“那我们快把火灭灭就感觉走吧。”
“好。”
几人有条不紊且迅速的将物品整理了一下,就匆匆上了马车。
还是陆良辰和姑墨在外头驾车。
妻虞则坐在车厢中照料陈故。
天气突变,陈故的身子有些抵抗不住,虚弱地闭目靠在马车厢的内壁上。
顾有阿几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妻虞,阿故他没事吧?”
“是啊是啊,陈故哥哥他看上去好难受的样子。”
“顾小姐放心。公子他这是陈年旧疾,只需好生照料就不会有大碍。”
“那我们几个轮流照顾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有狐念洍也无不担心的问道。
“只要注意点就没事。”
“那我们要注意点什么呀?” 弥酒酒也问。
“不要让冷风灌进来。不要大声说话叨扰到他。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喝一次药,不可断。”
“可是我们在马车上,怎么煮药?”
“包裹中还有一些我特制的药丸,就是为了防止此时这类状况的发生。大抵能消磨点花在赶路上的时辰。但是我们得尽快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才是。”
此时马车外已经是雷声大作,闪电亮彻了整个官道。
正在驾车的陆良辰和姑墨都已披上了蓑衣斗笠。可是马车疾奔的速度让二人的脸都扬满了雨水。
有狐念洍忙隔着马车帘对二人说让他们注意路道两旁有没有什么可以避雨且牢固的地方。
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看到了一处小庙宇。
远远看过去应该是一座香火并不怎么旺盛被人遗忘的土地庙。
因为它看上去有些破落,但以往一定是香火繁盛的。因为他的建造材料还有建筑工艺都是十分细致。
几人喜不自禁,匆忙从马车上下来准备熬煮药材。
不过因为陈故不能吹风受凉,所以就在车厢里铺了一层厚厚的被垫让他躺下。
有狐念洍和弥酒酒在车厢内照顾他。顾有阿则和妻虞一道儿去准备熬煮给他的药材。
可惜庙宇之内除了些细软的茅草可以用来引火助燃之外,根本没有可以久燃的柴木。
一听这话,顾有阿忙说道她去找。
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陆良辰,本以为他会说同自己一起去。
没想到他连眉目都没动一下。
顾有阿不禁想起在刚刚在屋外有狐念洍和陆良辰的对话。
“陆家哥哥你刚刚做什么不接阿囍的汤?你这样阿囍很尴尬你不知道吗。” 有狐念洍斜倚在庙宇的屋檐下,语气不善。
“我,我不饿啊。”
“胡说八道! 你平时就算是撑死了,只要是阿囍给的你就算用抢用哄都要把它放进自己的肚子。今天你赶了一天的路怎么会不饿! 你是不是阿囍稍微对你好一些你就觉得不舒服?要不要我让阿囍揍你一顿?”
“……有狐妹子你想太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阿囍跟如闻兄本就有婚约。我是该保持一点距离才对。”
“呵…… 保持距离?!” 有狐念洍冷笑,“之前怎么不见你有这顿悟?”
“……刚刚悟了的。”
“你放屁! ……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你最好别惹我!” 甩下一句话,有狐念洍就怒气冲冲的回到屋内。
“……”
只留陆良辰一人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不过两人吵得那么激烈,即使是在屋外,雨声又那么大还是让正巧站在门边的顾有阿听得一清二楚。
“顾小姐我跟你一起去找。” 姑墨说道。
“好。那你去那边捡,我去那一边。”
“三默,还是我们俩跟姑墨兄一起吧。其他人还是留在这里好一些。”
“我没有那么弱。” 顾有阿说。
“那三默你陪着顾姑娘一起去吧。”
顾姑娘……
众人嘴角一抽。
这陆良辰又抽什么风呢。一定是欠打了。
顾有阿强忍委屈与怒气,尽量平和自己的语气,“不必。分开找还能快些。”
妻虞看了一眼他们,“外面雨太大。你们都把蓑衣穿上吧。”
顾有阿接过蓑衣就往外头走。
姑墨也跟着就出去了。
陆三默看了他哥一眼,把蓑衣塞到陆良辰的手中,“赶紧跟上。”
陆良辰:“……”
正在分辨准备药材的妻虞也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又默默低头继续拣药。
三人都已经捡了一轮回来。
挑了些没有被淋湿的柴木先点燃了起来,又将湿柴放在离火堆的不远处烘干。
第二次又出去接着找。
陆三默注意到顾有阿可能太过专心于寻找柴火,以至于自己淋湿了大半都没发现。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良辰和姑墨又都回来了。
却许久不见顾有阿的身影。
离第一次出去找柴火,陈故都已经服了两轮的药。
陆良辰在柴火边踱步,他既心中担忧着顾有阿,却又不敢主动开口或者去寻她回来。
“三默……” 才刚开了个口。
“自己去。” 陆三默似乎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三默你!……”
“谁担心谁去。”
“……”
一句话噎得他哑口无言。
“自己跟自己较劲有意思吗?人家姑娘都对你好了,你还扭捏个什么。”
“三默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是你哥。”
“难道我说得不对?该避嫌的时候不保持距离,现在反倒君子起来了。”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
就在姑墨和妻虞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有狐念洍从马车跳了下来,压低声音怒道,“吵什么!?没听妻虞姐说陈少主要静养吗!?”
众人皆不答话。
有狐念洍突然注意到似乎少了个人,疑问道:“阿囍呢?”
“顾小姐出去找柴火了,还没回来。” 妻虞回答她。
“还没回来?! 都多久了?!” 转而对陆良辰怒目,“那你还在这里干嘛?怎么不出去找!?”
陆良辰:“……”
“我说陆良辰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阿囍是做了什么让你突然不管她死活了?”
依旧没有说话。
“你!……” 见陆良辰沉默消极的态度,有狐念洍心中不满刚要发飙,弥酒酒就扶着陈故下了车来。
陈故抚着心口,面上全无人色,“你们快去找阿囍。她…… 咳咳…… 她不是那种任性妄为的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公子。” 妻虞和姑墨都围了上去,将弥酒酒挤到了一边。
这酒酒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让自家少主下了马车呢?不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吗?真是的……
妻虞和姑墨在心中都对弥酒酒存了些怨念。
“陈少主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 一会儿要是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咳咳…… 我不要紧…… 你们快去寻阿囍回来…… 天气这么恶劣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人或许可以阻止一切来自他人的伤害,可是对于天灾却如蝼蚁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听到陈少主的话了没有?! 还不快去?!” 有狐念洍又瞪了他一眼。
“是啊良辰哥哥,你快去找阿囍姐姐吧! 外头好危险的样子!”
“……” 陆良辰点点头。
连蓑衣斗笠都没戴就跑出土地庙去了。
“良辰哥哥他到底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别理他! 不知道哪里又不对劲了!”
有狐念洍和妻虞一道将陈故扶回了马车。
陆良辰冒雨前行,找了好久绕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在一棵大树旁找到了她。不过却没敢走近。
只见她秀眉紧蹙坐在泥坑里,身上的衣服不知被断裂的树枝还是坚硬的石块撕裂了好几处地方,蓑衣也早已不见踪迹。其中一只脚还深深陷在了泥中。
雨水顺着发缕和面颊流下,虽然看着狼狈无助。但却依然紧咬牙没有露出一点她平日里弱如春柳般的闺秀样子。
身边还有一堆柴木,应当是她刚刚找到的。
顾有阿试着想拔出自己陷在泥中的右腿,可是因为刚刚在大雨中前行而几次摔倒,还扭伤了脚踝。所以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
虽然见她如此狼狈,但能肯定她没事,陆良辰还是深深呼了一口气。他刚刚一路上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我来帮你吧。” 陆良辰走到她身边试图帮她。
顾有阿抬头一看是他,身子往后躲了躲又咬唇别过头,“不必。” 负气一用力终于将自己的腿从泥坑里抽了出来,踉跄着抱起散落的柴木站起来,想要往回走。
陆良辰看着她这样不忍心道,“你脚受伤了,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 顾有阿咬牙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又突然扑倒在地上。柴木又散了一地。
陆良辰赶忙上前扶起她。
顾有阿甩开他的手,去捡那些柴木。
“别捡了,柴木我和姑墨捡了不少,已经够了。”
顾有阿还是没说话,收回了自己的手努力站起身来坚持选择自己走回去。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摔倒,看着她前几日好不容易对自己卸下的疏离防备又重新筑了起来,陆良辰心情复杂地跟在她后头亦步亦趋。
当她再一次摔倒时他终于不再由她分说,一把将她抱起就往庙宇走。
“陆良辰!” 顾有阿用力挣扎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你放开我!”
可惜陆良辰的手臂比她想象中的似乎还有强壮有力许多。所以她挣扎之后,反而因为他要控制她的反抗行为而让二人贴得更近了。
“……这种天气,还是早点回土地庙吧。这里到处都是树,太危险了。” 陆良辰难得脸红。
顾有阿不说话。
怎么争都说不过他,只能用沉默来表示她的抵抗。
二人一路无言。
回到土地庙的时候,大家都坐在火堆旁边。
就连身体不适的陈故都因为担心顾有阿而再一次从马车中出来,说是要跟大家一起等陆良辰找到顾有阿。
几人见到陆良辰二人这架势都愣了好一阵,良久没反应过来。
陆良辰将顾有阿抱在怀里,顾有阿也将自己手扶在陆良辰的肩上。两个人姿势亲密且暧昧。再加上顾有阿衣衫破乱,低眉不语的样子,几人更是有了别的联想。
……
而且怎么顾有阿的身上还有那么多的小伤口。
还是弥酒酒先反应了过来,急忙迎了上来,“阿囍姐姐你怎么了?”
陆良辰将顾有阿小心地放平到火堆边上。
此刻她全身湿透,就怕伤了风,落下病根。
“她摔倒了。好像脚也扭到了,妻虞姑娘你帮她看看吧。”
“……噢,好!”
“阿囍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跟妻虞说。”
“我没事的。倒是你阿故,你怎么出了马车!?是不是又是因为我害得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阿囍姐姐你别那么说! 你都受伤了! 外面雷打得那么响我都不敢出去呢。你为了帮陈故哥哥去捡柴那么勇敢就出去了,换了我我都不一定赶出去呢……”
她说的是实话。
她们妖族最怕的就是雷雨天。因为那通常是有妖物作祟,才会天降雷火来惩治他们。而像弥酒酒他们这种修为没那么高深的妖最容易被误伤。
当然也有可能是附近有修行了千年百年的妖灵正在渡劫,反正无聊是哪一个她都不敢出门,万一一不小心被劈死了那也太冤枉了。
“阿囍,下回要是再有这种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再为了我去冒这个险。诸位也是。不值当……”
顾有阿笑道,“怎么会不值当。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啊。”
“是啊陈少主,阿囍说得是。我们大家都是一起那么久了,既是伙伴也是朋友。以后一定也一直都会是好朋友。无论怎样,为了朋友,做什么都是值当的。”
“……”
陈故从来淡泊的眼中也难得露出一丝涟漪,“多谢各位。”
“既然阿囍没事,陈少主你就赶紧回车厢内去吧。一会儿妻虞帮阿囍检查完之后就去照顾你。阿囍这边有我和酒酒妹子照顾呢。”
“好。”
见几个男人都识趣地退出庙外,妻虞才开始帮顾有阿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
发现她全身多处擦伤,膝盖手肘处伤得更是严重。伤口处还沾了许多泥沙。
“得赶紧烧个热水帮她清洗下伤口。”
“烧水!?我来我来!” 弥酒酒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一听有自己可以帮到忙的事急忙主动要求。
“酒酒你小心一点,接雨水的时候别被雨淋着了。要是你也病了,我们这儿就有三个病人了。” 有狐念洍不放心地嘱咐。
“嗯!” 弥酒酒拿了一个小木桶就跑了出去。
坐在庙宇外的屋檐下的陆三默看弥酒酒出来,起身帮她接雨水,而一旁的陆良辰若有所思地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弥酒酒出来。
“谢谢三默哥哥。”
“你到里面等着吧,我来就好。”
“三默哥哥你今天比某些人可爱多了。”
陆三默:“……”
妻虞离开庙宇去车上拿药膏,有狐念洍和顾有阿聊起刚刚的事。
“刚刚陆家哥哥怎么会是抱着你回来的……”
“……” 顾有阿皱眉。
有狐念洍瞬间了然。
那一定是陆家哥哥强迫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没头脑的事情了。
“不过他刚刚抱你回来的时候倒还是挺担心你的。”
“是啊阿囍姐姐。你别生良辰哥哥的气了…… 虽然我也很生他的气! 但是刚刚他看上去真的是很担心你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良辰哥哥的演技实在是有点差……” 弥酒酒撇撇嘴。
跟美人姐姐的完全就没办法比!
有狐念洍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酒酒啊,你最近进步不少啊。居然还能看出来陆家哥哥是假装的。”
“人家也是会长大的嘛! 不过良辰哥哥真的好奇怪,没事干嘛要装作那个讨人厌的样子……”
“这陆家哥哥确实转变得这么突然,怕是有什么缘故。” 有狐念洍若有所思。
这是件怕是还得找陆三默那个闷葫芦问问。明天找个机会吧。
又过了两天,一行人几经颠簸终于是到了有人迹的地方。
“走过这条官道,我们就要到江宁府最繁华的三个城市之一了。” 陈故虽然脸色苍白,也不忘记安慰已经疲于赶路情绪不佳的几人。
其实不止是因为赶路太过疲惫的关系,主要是这几日大家都是各有心事,气氛也十分微妙。好几次有狐念洍都和陆三默起了冲突。
弥酒酒自然是帮着有狐念洍,即便那是她良辰哥哥。可是他这两天的行为真是让人太讨厌了,她都看不下去了! 然后在陆良辰选择沉默不为自己辩驳的时候出言帮他说话。
但是由于心情不佳的关系,在语气和措辞上惹恼了有狐念洍。
事实上有狐念洍的言辞也并不客气。
顾有阿虽然一直沉默不言,但是心中积压着对自己的怨怼。她居然会相信那个登徒子当真是一片赤诚,自己还因为他而丢了曾经说过要陪陈故一起面对的承诺。
愧疚委屈,所有情绪积压在一起却没有宣泄途径。
于是现在车上几人的关系都是剑拔弩张,谁跟谁都有吵起来的可能。
就差一点火星子点燃了他们。
“真的吗?! 那陈故哥哥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弥酒酒永远是一群人中最欢喜的一个了。
也是因为她的逗趣和陈故好声安抚,几个人才能保持现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平和。
“那就好了。陈少主你这几日的脸色越来越差,真的没事吗?”
“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看着严重些罢了,实则无碍的。”
“真的吗?陈故哥哥你可别欺负我们不懂哦。” 弥酒酒也是满脸担忧。
有狐念洍:“是啊,别逞强。有哪里不舒服就得告诉我们。”
陈故给了她们一个肯定的笑容,“大家养足精神,这苏临城有许多值得游玩的地方,大家难得来到这里,可不要错过了。”
“真的吗?! 都有什么好玩的呀。”
“到时候我让九皋带你们去转转,那一片他和…… 他比较熟。”
“九皋大哥的家乡吗?”
“嗯。他是在那里拜师学的艺。”
“那这么说这次我们还能见到九皋大哥的师父喽?那一定是个隐士高人吧。”
陈故有些神色不明地笑了笑,并没有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只又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苏临城的入城石砖水泥砌成的宏伟城门口。
来往的商人挑夫络绎不绝。
众人皆感叹。
这苏临城果然繁华,诚不欺我。
“陈少主你果然所言不虚啊。这么多人我还真是很久没看到了!”
“我也是我也是! 感觉这里比平阳还要热闹呢!”
比起有狐念洍这种山中土包子,弥酒酒更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看那群守城小哥里那个领头的小将,啧啧…… 长得真是英武啊。”
“你可真是愈发不要脸了,那小将看着也不过十五六,莫要残害南国少年郎好吗?”
“啐。”
“站住。”
守城的士兵突然拦下众人所乘坐的马车。
“我们是借道行路的商人。” 大家听到九皋在车帘外答道。
“我们需查看车里的情况才能放行。”
“不可。”
“不可?” 原本在一边检查别人的少年将士走了过来,正巧听到了二人的对话,“那你们就不能通过这入城口!”
正是刚刚被有狐念洍夸赞过的俊秀少将。年轻的脸上尽是严肃。
双方互不相让,一时僵持不下。
“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刚刚从承国过来的。我们必须确保你们车内没有对我南国有威胁的物品或者人。”
“诶哟美人姐姐。你的英武小哥哥好像要为难我们。”
有狐念洍郁闷地撇撇嘴,一戳弥酒酒的脑袋瓜儿,“你个小丫头片子! 居然也学着来调侃我了! 以后你和阿囍一国是不是!”
“嘿嘿…… 美人姐姐人家还是很爱你的。” 弥酒酒趁机撒娇。
“云叙哥! 才两年多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
“你是春祚?! 难道里头是……”
“对啊,没想到云叙哥你跑到苏临城来了呀。” 小春祚乐呵呵的。
“原来是先生。对不住了,我方才没看到先生的家徽。”
“因为之前的车太小了,所以临时换了一辆嘛。”
“噢原来如此…… 怎么这次不是昙好兄驾车?”
“昙好哥有别的事啦。哼,你都只记得昙好哥不记得人家!”
“我……” 云小将脸涨成了猪肝色。
“春祚。不得胡闹。”
陈故终于看不下去了。听到陈故说话,九皋边将车帘掀起一角。
见到陈故,那云少将忙恭敬地行了一礼,“先生。”
“恭喜你,居然这么快就当上了校尉。”
“托先生的福。”
“你们云家军不是一向守在淮南吗?怎么突然来苏临了?”
“姐姐近日有喜事,大君特招我姐弟二人回苏临城。”
“原来如此,那要恭喜她。”陈故微笑点点道:“我们尚且有事,回头再叙。”
“是! 先生请。放行!” 然后又恭敬地立到一边。
对比于这个云少将的诚惶诚恐,陈故显得格外镇定。
几个姑娘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有狐,你这个少将哥哥的胆子也太小了。怎么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啊。”
“感觉他好像很怕陈故哥哥,讲话结巴还不敢大声喘气。”
“不会吧。陈少主这么儒雅斯文好脾气的人,怎么会有人跟他说个话吓成这样呢。” 有狐念洍不以为然。
“是啊,我就没见阿故发过脾气。”
“那一定是那个少将哥哥的胆子太小了。啧啧啧…… 老娘可不喜欢比我胆子小的男人。”
“哟~ 上哪儿去找比你胆子还大的男人啊。” 顾有阿也学会了有狐念洍的阴阳怪气。
弥酒酒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对啊美人姐姐,你太为难我们了。”
“嘿,我说你们俩最近怎么那么讨厌呢! 特别是你酒酒! 哼!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顾有阿学她说话,她就故意学弥酒酒的语气。
“可是人家还是很喜欢你的哟美人姐姐。” 弥酒酒也有样学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