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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CHAPTER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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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到他身边,拿起一瓶啤酒,喝下一口。很凉,透心凉。我淡淡道,“所以,那次你会对我说对不起……”

    他猛地灌下大口啤酒,再次笑道,“……人与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老天真他妈不公平……我再怎么努力……就算成绩全年级第一……就算作品在国际获奖……也不如那个出身就衔着金钥匙的大少爷……他财大势大……他想玩就能玩死我……说什么还我自由身……说什么会对我做最好的保密……哈哈……夹在他们有钱人的斗争中,我就是被玩死的棋子……比垃圾还不如……哈哈……”

    我转过头看向他,他虽然在大声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湿润。那双曾经沁满温柔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苍凉和绝望。

    “你满意了吧?哈哈……看到我这样,开心不……我的学历没了……大学白念了……就要到手的工作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所有人都恶心我……”

    我安静的坐在一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发现在这时候,什么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如果是我,很可能现在就想直接往长江里跳去。

    “……这世界真他妈不公平……”他喝着酒,醉醺醺的发泄着,“……我的一切就这么完了……完了……再努力都没用……谁叫我跟有钱人玩……找死啊……哈……哈哈……”笑着笑着,他突然哽咽了,猝不及防间,他哭出来了,“……我该怎么跟我妈说……还有我弟……我该怎么办……他今年高中毕业……他要考来我们学校……我该怎么办……最引以为荣的儿子……最崇拜的哥哥……原来是个肮脏的人……是个恶心透顶的人……”

    “……我恨……好恨……他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要踩踏我这蝼蚁一样卑微的人……”他转头看向我,眼里的仇恨与憎恶,突然迸发出另一种邪恶的光。我被他这种眼神看的内心发慌,不知所措间,他突然扑过来,将我按倒在地。

    “啊——”我吓得一声惊叫,他眼里的仇恨和邪恶令我心惊,“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如果我强、暴了你……那个大少爷会是什么感觉……”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疯狂而狰狞,“他定会恨不得杀了我……哈哈哈……来啊……我很期待他发疯的样子……哈哈哈……”

    “唔……放开……”他突地俯下身,吻上我的唇。他狂暴的吻,就如一团愤怒的火焰,我拼命抗拒,他扼住我的下巴,舌头强行撬开我的牙关,下颚疼的将眼泪逼出,他毫不怜惜的在我口中拼命肆虐。

    我停止了任何抗拒,麻木的任由他吻着,也不再试图咬他的舌头。渐渐地,他的吻却温柔了下来,不再是纯粹发泄式的,疯狂中带有别样的柔情与占有。

    这吻……与顾烨曾经给我的吻,何其相似……深深的霸道的灼热的吻……

    不知何时,眼泪滑出眼角……他的吻滑向我的脖颈,手掌撕扯着我的衣服。我低声道,“……伤害我,你就快乐了吗?满足了吗?”

    他准备撕开我衣服的手顿住了……他突地抬起头,对上我视线的那一瞬,他慌措的避开,随即站起身,踉跄着跑远。

    我缓缓坐起,或许是这夜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眼泪竟然越流越多……

    远远地,他转头看向我,哽咽着吼道,“你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滚……快滚啊……!!!”在他的厉声喝斥下,我站起了身。

    我静静的看着他近乎癫狂的脸孔,良久,开口喊道,“无论如何,我都是把你当朋友的!”

    “滚!!……我没有朋友!!……从来都没有!!”他嘶声厉喝,“……你什么都不是……给我滚……!!”

    或许此时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的确就是我这罪魁祸首。我不能帮助他,也无法安慰他,还是还他一个自我发泄的空间吧。

    我转身离去。心情却沉重的压抑。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活的那么幸福,有的人却活的那么艰难……

    陆寄希为什么会那样,我不明白,但是,如果知道了,那又将是一段令人伤心的事……

    幸福的人总是有着相似的幸福,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走了很远很远,冷冷的江风拂过,纷乱的思绪依然在脑中纠缠不休。

    突地,我顿住步。陆寄希会不会喝醉了做傻事……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就……他现在这种状态,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呆在江边呢……

    这么一想,心里当即变得紧张万分,我转过头,飞速往回跑去。好歹我也应该看他在酒店睡下才能走啊。如果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原谅自己……

    我越跑越快。不远的前方,却出现了一辆兰博基尼。还有三五个男人站在车旁。我缓下步伐,靠测沿向那边靠近。借着遮蔽的树荫,我看到了陆寄希,还有……顾烨的妈妈。他们在说着什么,陆寄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拉住他的手,被他狠狠甩开。

    “……你是个骗子……骗子……”他嘶哑而愤怒的声音传来。

    “我不会再相信你……你已经利用完我了……还需要管我的死活吗……”

    “你冷静点,听我说!”她的音量也提高了,浑身散发而出的气势令人不容抗拒。“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这是顾烨背着我做的!我没想到他会把几年前的资料查出来!”

    “……那你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能怎么样呢?!”

    “很抱歉。那孩子的想法和行为我已经无法限制。而且,我不能失去这个儿子,无论他做什么。”

    “对啊,哈哈,他是你儿子!我是什么?我只是你的玩物!只是你的消遣!”

    “stop!”她厉声喝止他。片刻后,她的神色又变得柔和,“小希,你明明知道,我是在乎你的。”

    我蓦然一颤!心里几乎不受控制的疯狂抖动着……他们俩……他们俩……

    “在乎我?在乎我为什么不解除我当年被迫签下的合约?在乎我为什么不还我自由?!”陆寄希冷笑道,越到后来越激动。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哈哈哈……”他蓦地发出大笑,笑的分外讥讽。

    “小希。”她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我可以送你去国外深造。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够了!”他蓦地出声打断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你去找其他玩物,老子不奉陪了!”

    “啪——!!”她猛地朝他甩去一耳光,眼神犀利而冷冽,“这几年我是怎么对你的?没有我,你能继续念书?没有我,你能救你病重的母亲?没有我,你家里的债务怎么解决?没有我,你能有这么养尊处优的生活?”她的声音越发冰冷而强势,“别以为出卖自己就够了,靠你从前的收入,怎么都赚不到我在你身上花费的几百万!”

    “哈哈……是啊……你养了我啊……”他的声音透着深深的自我厌恶和嘲讽,“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想要我的命?……拿去啊……老子不稀罕了……老子已经恶心透了……”

    “除非哪一天,我对你没了兴趣。”她的气势如此凌人,强硬的不像是个女人,“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而这一幕,陆寄希定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我看到的。

    转过身,悄然离去,内心却愈发寒凉。

    这个世界太过疯狂……我已经快要看不懂了……

    陆寄希和顾烨差不多年纪,却和他妈妈……天哪!

    如果顾烨知道了,会不会更加残忍的对付陆寄希……

    顾烨的妈妈会不会恼羞成怒,也对陆寄希不利……

    还有晶晶,她那么喜欢顾烨,她甚至想要飞蛾扑火跟他在一起……

    顾烨……晶晶……陆寄希……陆寄希的妈妈……每个人的身影在我脑海里反复纠缠着……我头昏脑胀的就快要崩溃……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走的太久,脚酸痛的不行,我干脆拖下高跟鞋。还是二月的天,袜子踩在地上分外冰凉。可是,这种凉意渗透进心底,竟莫名的觉得舒坦。仿佛这样就能冲淡由体内升起的寒意。

    我掏出电话,拨通了那个已经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接通后,那边沉默的没有一丝声音。

    “喂?”我试探的招呼了声。依然没有声音。可是,那边分明传来了他的呼吸声。

    “我想见你。我在沿江大道。”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可是,当我继续向前走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路很长,还有好几个分支。

    一辆飞驰的保时捷在身侧急刹车。我顿住步,扭头看去,车上坐着的那个男人,面容俊美而冰冷。不过他很速度,居然在十分钟内就赶来了。

    我直接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他斜睨我一眼,眉头微蹙,道,“为什么不穿鞋?”

    “脚疼。”我淡淡应道。

    “晚餐吃了吗?”他又问,语气依然冷硬。

    “还没。不过也吃不下。”

    他再次发动车子,我不知道他是要开向何方,也不想知道。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而靠在这辆熟悉的车上,竟莫名的觉得安心了。

    车子在一家酒店外停下,看来他是要带我吃晚餐。

    下车的时候,我刚站定,顾烨走到了我跟前,将我重新按到椅子上。我猝不及防的后仰,正准备骂人,他突地握起我的脚,然后拿起我随便扔到一边的高跟鞋为我穿上。我怔怔的倚着座椅,看他面无表情的弯腰垂首为我穿鞋。

    片刻后,他将我拉起来,突地又将我拦腰抱起。

    “喂,你干什么!”

    “不是脚痛吗?这样就不用走路了。”他冷冷淡淡的应道,却已经不由分说的抱着我大步前行。

    “你有毛病啊!……赶紧放我下来!”我恼怒的低喝道。可他完全不理我,好像根本没耳朵听我说话似地,依然我行我素。

    因为我们这怪异的造型,四下的人纷纷朝我们看来。他姿态落落大方的抱着我上电梯。进了包房后,服务员为我们拉开座椅,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入椅中。

    服务员离开后,房间内只剩我们两人。很大的圆桌,他不坐在我对侧,却偏坐到了我身旁的位置。一时间,空气寂静的沉闷。

    “我……有话跟你说。”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的空气。

    他沉默。

    “首先,请你跟谭晶晶分手。你们必须分手!”

    他发出一声冷嘲般的笑,别过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