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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章老人的直言
“老人家说的武威三大害，可是指那一罚款，二贪官，三新城。”钟阳笑着看了对方一眼，笑容玩味，眼前这老人有些意思。
“呀，原来你们知道呀，我以为你们不知道呢，看来你们应该是来武威也有段时间了。”老人听到钟阳的话，摇晃头，又看似自言自语的笑着，“要么就是我们这武威三大害已经是臭名昭著，谁来谁知道哟。”
“老人家，刚才你说武威市要发展，不仅要抓经济，还得打打老虎，拍拍苍蝇，这说法可新鲜，不知道有什么高论。”钟阳眯起了眼睛，看老人的谈吐和气度，隐约也感觉并不像是普通老人所有。
“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可没什么高论，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高论没有，有的只是谬论。”老人笑着摇头，“刚才不过是听到你们在谈什么武威的发展，又不知道这武威有名的磨盘山，才多嘴罢了，几位不要见怪才是。”
“老人家说的哪里话，您这么大的年纪，阅历和经验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就算是谬论，我们也愿意洗耳恭听。”钟阳笑道。
“还是不说了，谬论可没什么好说的。”老人笑着摆手，“我还是继续在这公园里散散步咯。”
老人说完，拍了拍身旁女孩的手，笑着往另一条石子小路走去，钟阳和吴跃进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
“嘿，这老人有点意思呀。”吴跃进此时也说了一句。
“确实。”钟阳笑着点头，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老人离去，最终摇了摇头，笑道，“走吧，咱们也该走了。”
钟阳两人离去，在公园里散步着的老人，其身旁搀扶着的女子回头望了一眼，见人都走得没影了，这才道，“爷爷，你刚才怎么跟那些人讲话，我看你平常可不是喜欢乱搭讪的。”
“小媛，亏你平时还经常学着我坐在电视前看新闻，就认不出那个站在前面的年轻男子是谁？”老人看了看一旁的宝贝孙女，笑道。
“那人是谁，我怎么会知道。”女子好奇道。
“他就是下来考察的副省长。”老人微微一笑，那本就明亮的一双眼睛隐约又多了些内容。
“啊？”女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爷爷，你没认错？”
“我怎么会认错，你爷爷人是老了，但眼睛可还没瞎哟。”老人笑声爽朗。
“他是副省长呀，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市里那些大领导，出来视察不都是前呼后拥的，跟着一大帮人嘛，刚才可没见到。”女子奇怪道。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这双眼睛可不会认错。”老人笑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在老百姓当中流传的武威三大害，刚来不久的钟阳竟然也知道，老人刚刚其实有几分诧异，也因此住口不言。
“那爷爷你刚才是早认出他来了，才故意出声的呀。”
老人笑着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已是默认。
……
市区的街道上，秦鹏开着车子在路上疾驰着，这会不是上下班XX期，道路鲜少会发生拥堵的市区，这会马路上的车子更少，秦鹏车速已经超过了市区道路的限速，路过一个红灯时，更是直接闯了过去，路边一个执勤的交警要拦车时，看到车牌号时，撇了撇嘴，也没再拦截，这辆车的主人他认得，区地税局的人。
秦鹏开着车，一头扎进了区公安分局，从车上下来，打了个电话后，便匆匆往里走去。
很快，里头迎出来一人，看到秦鹏就笑道，“秦科长，你来得可够快的。”
“汪队，抓到了那个抢手机的是吗？”秦鹏顾不得寒暄，急切道。
“恩，应该就是抢你的那人，你过来确认一下。”姓汪的警官道。
秦鹏一听，忙不迭的点着头，面有喜色，跟着对方后面往里走。
区公安分局的拘留室里，秦鹏跟着汪志庆走了进来，汪志庆是区分局治安中队的中队长，秦鹏和其交情不错，曾经帮对方一个开小厂的亲戚解决了被人举报偷税漏税的事，两人的交情也就此结下，这也是秦鹏能放心让对方办此事的原因。
拘留室里略显压抑，只有一个采光的小窗口，让人心头也无端的有些压抑，秦鹏很不喜进这种房间来，不过这会一门心思在那抢手机的人身上，秦鹏也顾不上其他，走到那铁栏前，看着里头坐着的瘦黑男子，秦鹏仔细打量了起来，那天他并没能看到对方的正脸，当时对方抢了就跑，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此刻盯着对方直瞅，秦鹏一时半会还真认不出来。
“秦科，应该是他吧？”汪志庆出声道，“他自己交代那天在德利商场门口抢了一部三星W系列手机，时间跟你被抢手机的时间是一致的，而且那天商场门口发生的抢劫案也就只有你这一起，基本上不会有错了。
“这些都吻合，那应该是错不了。”秦鹏听到汪志庆的话，点了下头，一时没法确认是不是抢手机那人的他，眼下更没心情去辨认，冲着那瘦黑男子着急的吼道，“手机呢，我的手机还在不在你手上。”
汪志庆哭笑不得的拉了拉秦鹏，“秦科，这些偷盗强抢的人，通常都是将赃物第一时间出手，你的手机这会要是还能在才是怪事了。”
“汪队，你们已经审讯过了是吗？”秦鹏面色一白，心情直入谷底。
“刚抓来的时候问了几句，不过还没详细审呢，这不是急着通知你嘛。”汪志庆笑了笑，“不过他说手机早不在手上了。”
“这个王八蛋。”秦鹏脸色难看的咒骂了一句，看着那瘦黑男子，神色阴沉的招了招手，“你过来。”
“我不过去，有什么话你就问，我干嘛要过去。”那瘦黑男子看了秦鹏一眼，身子往后缩了缩，被逮了进来他也知道没好果子吃，生怕上前会被胖揍一顿。
“嘿，小兔崽子，让你上来就上来，磨叽什么。”汪志庆在一旁呵斥道，他的话显然也比秦鹏管用，瘦黑男子见汪志庆瞪着眼，这才慢吞吞的上前。
“你把我手机卖给谁了，只要你能追回来，我不仅不追究此事，还让汪队长放了你。”秦鹏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自顾自说自己的话，一旁的汪志庆却是听得一怔，轻咳了一声，凑到秦鹏耳旁道，“秦科，这人抓进来了，已经有记录，可不能随便放了。”
“先不说这事。”秦鹏有些不耐烦的摆了下手，盯着男子，“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能将手机追回来，一定能放你出去。”
“真的假的。”瘦黑男子看了秦鹏一眼，嘴上嘀咕着，一脸质疑。
“我说真的当然是真的，还能骗你不成。”秦鹏低吼道，“手机要能找回来，老子甚至还能给你一笔报酬，绝对不骗你。”
“吼什么呢，就算你没骗我也没用了。”瘦黑男子被吼了一下，心里头也有些不爽，撇了下嘴，道，“手机早就警察给拿走了，我可没本事去追回来。”
“让警察给拿走了？”秦鹏愣了一下，旋即转头看着林志庆，眨了眨眼睛，“汪队，手机被你们的人拿了？”
“啧，别听他瞎说，没那回事，我的人抓他回来时，就没见他身上有你说的那只手机。”汪志庆摇了摇头，瞪了瘦黑男子一眼，“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没胡说，不是今天被你们警察拿走的，是前两天，两个穿便衣的男子，我听其中一个自己喊是警察的。”瘦黑男子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秦鹏急道。
“抢了那只手机后，我不是想卖出去换点钱嘛，就在路边找买家，哪知道最后找到了警察头上，手机被缴了，连我都被扣了，当时还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跑的。”瘦黑男子一脸郁闷的说着，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最后偷偷瞄了汪志庆一眼，“还没逍遥两天就又被抓进来了，要是知道抢那手机会这么倒霉，老子就不抢了。”
瘦黑男子说完还兀自觉得晦气，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碎叨什么，也不怪他觉得倒霉，武威市的治安一向不怎么好，警察抓罚款倒是积极，抓他们这种小偷小抢的就一点不积极了，所以他平常没少干偷鸡狗的事，大白天的要是看到有下手对象，不时也会干上一票，他这都干了长时间了，就从没出过事，也没见警察真的在抓人，这次就抢了秦鹏的这只手机，一下就倒了大霉，前两天刚从那两人手中逃脱，他还在得意自己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哪知道今天又进来了，端的是倒了大霉。
“你确定那两个便衣的真是警察？”汪志庆冷着脸问了一句。
“这我咋确定呀，我是听他们一人自己喊的，谁知道真假，我这种做贼心虚的，碰到警察第一反应就是想跑，哪还能顾得上去想真的还是假的。”瘦黑男子道。
“你都不确定就别胡说八道，指不定就是假冒的警察。”汪志庆斥道，说完看了秦鹏一眼，见秦鹏发呆着，汪志庆摇了摇头，暗道这秦鹏是中邪了不成，不就一只手机嘛，丢了就丢了，至于着紧成这样，手机能值几个钱。
“汪队，我看应该不至于有人吃饱了撑着敢无故假冒警察吧。”秦鹏突然道。
“这……还真是比较少见。”汪志庆寻思一下，也只能点头，他很快就明白了秦鹏的意思，有些不明白秦鹏为了一只手机就这么较真，不过秦鹏追着这事不放，林志庆也只好摆出一副认真对待的态度，转头对瘦黑男子道，“你给我说说，那两个人长啥样。”
“其中一个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另外一个估计有四五十了，年轻的长得咋说呢，国字脸，鼻梁高高的……四五十岁那个，浓眉大眼的，面庞黝黑…”瘦黑男子回想着，将那天对周淮和常胜军的印象说了出来。
“汪队，怎么样？他说的这两人你有没有印象？”秦鹏一听对方说完，立刻就眼巴巴看着汪志庆。
“就这么叙述一下，我这还真想不出具体会是谁。”汪志庆苦笑，“秦科，我们这分局的人就不说了，很多我都熟悉，但下面各街道派出所，还有各大队中队，在编的警员真不少，我想全认识都认识不过来，光这样描述，真没法想出是谁来。”
“对了，我想到了，那个年长点的，脸上有个明显特征。”瘦黑男子想起什么，突然道。
“有什么特征？你赶紧说。”秦鹏催促着。
“要我说也可以，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瘦黑男子看了秦鹏一眼，又往汪志庆脸上偷瞄着，那双本就贼溜的眼珠子再次转了起来。
“你个狗日的，进来了还不老实，还敢提条件。”汪志庆黑着脸骂道。
“汪队，先让他说说，看是什么条件。”秦鹏安抚着汪志庆，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知道手机落在谁手上，道，“你说，有什么条件。”
“把我放了，我就说。”瘦黑男子抬起头，硬着头皮道。
“嘿，你这兔崽子真的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刚进了局子，还没收拾你就敢蹦跶了不是。”汪志庆语气森然，“看来得给你松松筋骨。”
“汪队，等等。”秦鹏赶紧叫住汪志庆，拉到一旁，“真不能放了？”
“哎哟，我的秦大科长，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不成，你瞧这小子一脑门子的贼相，他说的话能信嘛，再说咱俩都不知道他口中那两个自称是警察的长啥样，他待会随便说个特征，咱们能知道真假吗，总不能傻呵呵的把他放了。”汪志庆无奈的笑道，要不是对秦鹏颇为熟悉，他都要怀疑这位秦科长是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也是。”秦鹏有些愣神，一时发呆着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科，你看我的，我就不信这小子不说，看他还敢不敢提条件。”汪志庆嘿嘿一笑，给旁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就只见对方出门，随后拿了一根电棍出来。
“臭小子，刚进来还没人给你松过筋骨是吧，先让你尝尝鲜。”那拿着警棍进来的警察挥舞着电棍冷笑着，“这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大餐等着你。”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吗。”瘦黑男子摆手求饶，他一个好吃懒做只想靠着偷鸡狗来钱的人，也不可能有什么骨气，这会看到那电棍，还没被电到，腿就先软了。
“秦科，看到了没有，这种兔崽子我见多了，没几个是硬骨头的，好收拾得很。”汪志庆得意的笑笑。
“那年纪大的，鼻梁上有颗小痣，我要是没记错，应该是左鼻梁吧。”瘦黑男子生怕真的遭罪，这会没人催，自个就赶紧说了出来。
“鼻梁上有痣的？”秦鹏听得脸色一喜，“汪队，这应该很好辨认吧，你们分局里有这么一个人没？”
“这小子要是没说谎话，凭这个特征，又是四五十的年纪，浓眉大眼，那应该很好找出这么一个人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我们公安系统的。”汪志庆皱着眉头，脑袋里也在寻思着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你们公安系统的，汪队，这事可真得拜托你了。”秦鹏巴巴的望着汪志庆，看了看屋里，将汪志庆拉到屋外，左右瞅瞅，看没什么后人，秦鹏将一个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汪志庆裤兜里，动作麻利又干脆，显然是常做这种事，再熟练不过。
“唉唉，秦科，你这是干嘛，咱俩什么关系，瞧你这…”汪志庆一脸不悦，手已经不着痕迹的往裤兜里轻拍了一下，感觉到了红包的厚度，汪志庆眼底深处分明有一丝笑意。
“汪队，这里人来人往的，咱们就别推来推去的了，那是兄弟的一点意思，你让手下的人办事，也得给点辛苦费不是。”秦鹏按住汪志庆那作似要将红包拿出来的手，说道。
“哎，秦科，咱俩都老哥们了，你这搞的，太没意思了。”汪志庆装着苦笑着，“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就代手下的弟兄勉为其难的收下吧，不过以后你要再这么干，就是不拿我当兄弟了，我可要不高兴了。”
“知道知道，下次绝对不会。”秦鹏笑眯眯的道，看着林志庆那张脸，心里咒骂了一句，丫的明明是收得眉开眼笑，还装什么装，都是出来混的，还立什么贞节牌坊。
两人嘀咕着，汪志庆知道口袋里的红包厚度不小，这会是眉开眼笑，拍着道，“秦科，你就放心吧，那兔崽子，我还会让人再好好审一下他，确保他说的都是真话，至于那个鼻梁上有痣的，真有这么一个人，还是我们公安系统的话，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好好，这事就拜托队了。”秦鹏满脸笑容的点头，转头看了那拘留室一眼，道，“那事情就都交给你了，我先走。”
“行，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汪志庆笑着点头，瞟了秦鹏一眼，虽然收了钱，办事也有了干劲，汪志庆心里头却是疑惑不已，“秦科，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话就问，像你说的，咱俩见外啥。”秦鹏笑道。
“不过是一只手机而已，丢了就丢了，你怎么这么着紧？”汪志庆奇怪的看着秦鹏。
“手机是不值钱，不过那手机是我媳妇送我的生日礼物，很有意义，不舍得就这么低了。”秦鹏眼神闪了一下，笑道。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秦科还是个如此重感情的人，现在像秦科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了，你老婆可真幸福。”汪志庆笑了起来。
“一般了，十多年夫妻感情了，肯定很深嘛。”秦鹏笑着打哈哈。
两人最后寒暄了几句，从分局出来，秦鹏开着车在街上慢慢行驶着，没有过来时的火急火燎，风驰电掣，这会，秦鹏更多的是心不在焉，拿出自己的新手机，秦鹏犹豫着要不要给王婧去个电话，事情到了这份上，秦鹏也不知道手机还有没有希望追回来，心里头的彷徨和不安就如同这忽明忽暗的天气，秦鹏心里头知道，那段录音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将很多人都炸得粉身碎骨，这其中就包括他和王婧。
深秋十一月，当马路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时，整个武威已经俨然了严冬，地处南海省内陆的武威市，周围大山围绕，这里的海拔同样比西北其他地市都高，昼夜温差大，冬季也比北州要低上好几度。
钟阳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农业高新区，制造业加工区的筹备工作都了尾声，两个园区的工作走上了正轨，园区党工委，管委会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充实就位，钟阳在听分别负责筹备高新区和制造业加工区的魏平和赵瑜萱汇报了工作进展后，对两人的工作持肯定态度，魏智平是副市长许斌推荐的，钟阳对许斌的眼光颇为满意，稳重干练的魏平也让钟阳眼前一亮，农业高新区和制造业加工区是同时筹备的，魏平和赵瑜萱的个人能力也高下立判，同时了解和掌握着两个园区的情况，钟阳知道赵瑜萱的能力明显是比魏平差了一筹，不过赵瑜萱毕竟是女同志，相对来说，能力已经十分出色，这个给孙英当过秘书，由孙英推荐过来的人，钟阳前对其也一切都满意。
安静的办公室，魏平的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正好像其那棱角分明的面孔一样，给人感觉充满了力量。
钟阳听着魏平的汇报，不时的点着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不知不觉，他来武威时间已经快两个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