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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市长的暗示
10月份的武威，渐渐有了些许凉意，清早和晚上，冷冽的山风吹来，那种透心凉跟北州完全是两个样，秋冬的风，其实是带着暖意的。
已经是夜晚，市长夏中入依然呆在自己的办公室，时针已经指向八点，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似乎也在彰显着这位武威市政府一把手的勤勉。
办公室门静静的从外边推开，高跟鞋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办公室尤为刺耳，王婧走到李开山的办公桌旁，帮夏中和收拾着刚刚打回来吃完的晚饭，抬头看了夏中和一眼说，“夏市长还不回去？”
“还不回去？”夏中和摇了摇头，王婧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夏中和此刻站了起来，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背对着王婧道，“远处的江滨区，王主任看到了吗。”
“恩，看到了。”王婧走了过来，遥望过去，正是机器还在轰鸣的江滨区，那里要打造一个新城，阮齐更是雄心勃勃的说要搞出一个武威速度，两年时间建立起一个新城，这相应的代价就是工地上经常是二十四小时开工，两批工人换着倒班。
王婧有些疑惑，转头看了夏中和一眼，不知道李开山为何突然说这个。
王婧正寻思着，却没想到夏中和下一句话会来得如此石破天惊，只听夏中和说，“那里是武威市未来的新中心，也是武威市犯罪的集中地，我想将来很多人会因此上断头台，王主任，你信不信。”
“夏…夏市长，您说什么呢。”王婧吓了一跳，看着夏中和，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我的话，王主任应该明白。”夏中和回过头，直视着王婧，“王主任，我知道你和阮齐他们一伙牵扯还不是很深，希望你能悬崖勒马。”
“夏市长，您的话，我有点听不明白。”王婧脸色有点惊慌，“夏市长，时间也不晚了，您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我家里还有孩子，就先回去了。”
王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后面却是传来夏中和的声音，“王主任，你的孩子不都是你丈夫在带吗。”
王婧身体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住，愣愣的站住，她和丈夫没离婚，但却是分居，公公婆婆和丈夫住一起，孩子平常就是公公婆婆在带，王婧不时会过去看孩子，但和公公婆婆，基本也无话可说。
夏中和的话，让王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借口被夏中和当面戳穿，王婧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只是夏中和今晚的表现无疑很不同寻常，让王婧心里有些发毛，别看她平常跟阮齐一样，内心里有点看不太起这个有点老气的市长，但正的终归是正的，王婧也不知道夏中和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会当她的面说这些。
夏中和敢说，王婧却是不敢多听。
办公室里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响着，王婧站在原地，脚下如同灌了铅一样，感觉到背后夏中和的脚步在临近，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她甚至能听到夏中和的呼吸声，如同夏中和的人一样，深沉而又带着老迈，王婧心里打鼓，夏中和的反常，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夏中和绕到王婧跟前，盯着王婧，看着那张带着些小妩媚的脸上有些许惊慌，夏中和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王主任，秦鹏这个人，你认识吧？”
王婧神情一窒，目光紧紧的盯着夏中和。
“夏市长，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王婧深吸了口气，眼神转为平静。
“咦，这人不是跟你小学初中还有高中多是同班同学吗？”夏中和一脸惊讶，看着王婧，“你俩难道不是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吗？”
王婧心头一跳，夏中和本来老气沉沉但还算平和的脸，此时在他看来是如此的面目可憎，王婧不用想知道，夏中和暗地里调查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如何会引起夏中和的注意，和夏中和有过节的是阮齐等人，夏中和为何偏就盯上了她一个女人？
“夏市长，您到底想说些什么？”王婧看着夏中和。
“也没想说什么，我就是向你求证一下，看你跟秦鹏认不认识嘛，你刚才说不认识，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你连那么多年的同学都记不得了，我要是没弄错，那秦鹏在丰山区地税局工作，你年初好像还用自己的关系，帮他提了正科吧？”夏中和微微一笑，眼里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和他平常表现出来的软弱和妥协完全是判若两人。
夏中和笑着，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婧，夏中和笑容玩味，背着双手在原地晃悠着，“王主任呀，你和阮齐的那些关系，我就不说了，也懒得多说，不过阮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他把你提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你一边在讨好他，一边又跟自己两小无猜的小情人打得XX，也不知道阮齐知道了会如何。”
“夏市长，求您别再说了。”王婧神态终于软弱了下来，夏中和一下就击中了她的软肋，王婧没法再保持平静，阮齐的为人，不用夏中和说，五婧自个就十分清楚，心X狭窄，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她能当上办公室主任是靠阮齐的关系，夏中和这个大市长受制于阮齐，在这种重要位置上的人事任命，也只能任凭阮齐安排，这是她能当办公室主任的缘故。
而她，付出的代价是跟阮齐上了X，在这件事上，王婧一开始是被动的，直至阮齐靠着权势逼迫她，王婧才最终屈服，躲不开避不开，那就干脆顺从吧，一副臭皮囊，不也就那么回事，这是王婧最后的想法，跟阮齐有了第一次，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五婧开始变得主动起来，也很快就步步高升，从办公室内一名副科，一路升迁，跟坐火箭似的被提拔到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这是正处级职位，也是炙手可热的一个位置。
王婧能坐到这个位置，跟她将阮齐伺候舒服了也有关系，但她内心深处是厌恶阮齐那个老混蛋的，一方面，她畏惧于阮齐的权势，深深的厌恶对方，但另一方面，她也需要靠阮齐的权势来坐稳自己的位置，并且期盼着将来能再更进一步，所以她现在在阮齐面前多是曲意讨好，但两人终究只是权力与美色的交换，不可能有任何感情，王婧也有自己的情感需要宣泄，和丈夫感情淡漠，昔日的初恋秦鹏重新走进她的视线时，两人很快就又好上了，秦鹏也有自己的家庭，两人更多的只是像XX一样在一起，但两人都享受着那种状态，秦鹏的甜言蜜语和对她的百般温柔都让王婧在工作上的压抑得以释放并得到慰藉。
王婧一直以为自己和秦鹏之间已经够小心的，但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刻，王婧想到这句话时，也唯有深深的苦笑。
阮齐是个阴险小人，占有欲更是强烈，尽管两人也是不正当关系，但王婧深知，阮齐要是知道她背地里和其他男人打得XX，阮齐绝对会打击报复。
“百般市长，跟您有过节的是阮齐，您为何要为难我一个女人？”王婧示弱道。
“王主任误会了，我没说过要为难你呀，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向你求证你和秦鹏的关系罢了，既然是真的，那就对了嘛，我也没说别的。”夏中和笑道。
“是吗。”王婧看着夏中和，嘲讽一笑，她自认为自己也在官场里面混了十几年了，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但在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面前，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是，在官场上，她还是个小学生，还要继续交学费，在这些人面前，她还太嫩了。
“夏市长，您想干什么就直说吧。”短暂的沉默后，王婧再次说道，夏中和私底下调查她，要说没有目的，王婧打死也不信，夏中和一个大市长不至于吃饱了撑着去干这种事。
“没想干什么，只是希望王主任今后能够帮我一些忙。”夏中和眼里闪过一道XX。
“帮忙？夏市长，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您是个大市长，我只是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您都做不到的事，我能帮上您什么忙。”王婧苦笑道，嘴上如此说的她，心里却是警觉了起来，夏中和要她帮的忙，很有可能是跟阮齐的事有关，否则夏中和一个大市长还有什么需要求到她这个主任头上的？
王婧心里想着，夏中和同样是盯着眼前这个称得上美丽动人的办公室主任，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有些女人在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变老，而有些女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却是愈来愈漂亮，王婧无疑是属于后者，如果不是对美色没有多大的兴趣，夏中和都忍不住会对王婧动心，其实王婧的长相不是属于那种一看就让人觉得漂亮的，但却胜在耐看，让人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王主任，我知道你很聪明，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目光从王婧脸上移开，夏中和淡淡的说着，依旧是走到窗前，遥望着江滨工地，夏中和喃喃自语，“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眼下就是你的一个机会。”
“连夏市长您都拿阮副市长他们没办法，还只能任他们胡来，夏市长觉得我一个弱女子能帮得了您吗？”王婧没正面回应夏中和的话，和阮齐除了男女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她对阮齐他们一伙的事情，涉入并不深，平常更不会主动去过问和参与，所以她对夏中和说的，其实反倒并不是很担心。
“只要你有心，那就帮得上忙，女人嘛，总有着男人没有的本事。”夏中和笑了笑，盯着王婧那一身短裙撑得曲线饱满的身材，大腿上的XX丝袜，也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5章王婧将何去何从
王婧脸色有些微红，她知道夏中和话里的意思，被夏中和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更让她很不自在，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王婧顾左右而言他，“夏市长，时间不早了，您真的该回去休息了。”
“我什么时候回去就不需要王主任操心了，王主任记得我的话就是。”夏中和笑道。
王婧没有说话，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如果答应夏中和的条件，王婧深知自个将会走上和阮齐的对立面，在如今阮齐一伙把持着望山市局面的情况，连夏中和都像一个木偶傀儡一样无能为力，她和阮齐一伙作对，能有好下场吗？
“夏市长，如果我帮不了你的忙呢？”王婧咬牙道。
“如果你帮不了我的忙，王主任，我可都替你担心哟，万一你和你两小无猜的初恋人的事被阮齐知道了，我想阮齐兴许舍不得对你怎么样，你那初恋人可就糟糕咯。”夏中和嘿然冷笑。
“夏市长，您不觉得您一个堂堂的大市长拿这种事来逼迫别人，有XX份吗。”王婧哀求的看着夏中和，“况且我只是一个在官场夹缝中求生存的弱女子，比起你们，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夏市长您既然私下里调查我，您也该知道我并没有XX的参与到阮齐他们一伙去，您何必为难我呢？”
夏中和听着王婧的话，老脸也控制不住的XX了一下，此时此刻，他都觉得自个有些卑鄙，但他又何尝不是被逼的，为难一个女人不算什么好汉，夏中和也不想这样，但他同样也是深在局中而迫不得已。
“王婧，说实话，我也不愿意，你说何必为难你，但你可想过，我又何尝想为难你？你刚说了，我是一个堂堂的大市长，武威市政府的一把手，可你看我像市长吗？”夏中和须眉倒竖，已然愤怒到了一定程度，“阮齐这伙人不除，武威市就得不到清净，王婧，如果你还是个武威人，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你就该帮我。”
王婧心头有些触动，这是夏中和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对方突然之间的态度变化也让她有些惊讶，转头看着夏中和，王婧神色复杂。
“夏市长，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真的帮不了什么，你们的事，我搀和不起，您能不能高抬贵手。”王婧轻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在所谓的良知和私心面前，她还是选择了私心。
“王主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执意这么说，那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事，由不得你，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夏中和脸色再次冷了下来，既然好言相劝还是无法让王婧改变主意，那他只能用自己最不想用的方法了。
“远处的江滨区，就是那些犯罪分子给自己掘的坟墓，他们会埋葬掉自己的，王主任，你帮我，将来说不定还会有立功的机会，能够全身而退，你好好想想吧。”夏中和望着远方，目光凛冽。
“夏市长您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王婧喃喃自语。
“会的，陈建飞死了，钟省长下来考察了，这武威，你不觉得已经迎来了变革的最好时候了吗。”夏中和张开双臂，老迈的他，似乎以此在表达着迎接新的未来。
王婧怔怔的望着夏中和的背影，夏中和这人，王婧谈不上多么了解，昔日的夏中和对她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她只是办公室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连夏中和注意她的资格都没有，即便是后来被阮齐侵犯之后，迅速被提拔了起来，能够近距离接触夏中和了，她对夏中和的了解依然是少之又少，夏中和除了给她软弱退让、沉默寡言的印象外，王婧真的不知道这个市长除了当傀儡外，还能干吗。
但此刻，夏中和让王婧想到了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在原地站了一会，王婧咬了咬牙，走出了夏中和的办公室。
夏中和也没有再阻止王婧，他相信王婧是个聪明人，就算暂时没考虑好，也绝对不敢把今晚的事告诉阮齐。
听着王婧已经离开，夏中和这才转过身，目视着王婧离开的方向，夏中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自古红颜多祸水，把不住自己裤带的男人，多半都会因为女人出事，阮齐XX如命，这就是阮齐最薄弱的地方。
市政府门口，秦鹏开着车静静的停在市政府大门外的马路边，秦鹏没敢开得太近，离了有三四十米远，这会时间不早了，夜色朦胧，再加上阮齐这几天不会在武威，秦鹏也才敢将车开到市政府外等王婧下班。
当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秦鹏脸上露出笑容，从车上下来，绕到车子另外一边，提前帮王婧打开着车门。
“不是让你少到市政府来吗。”王婧神色疲惫的说了一声。
“小婧，我这不是看你这么晚还没下班，所以过来接你嘛。”秦鹏关切的笑着，“今晚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有工作要做，瞧瞧，这都八点多了，你还没吃饭吧，去你家里，我给你做饭吃。”
“夏市长晚上加班，我也不好意思走得太早。”王婧靠着座椅，侧脸望着秦鹏那柔和的脸部线条，这个男人，年轻时候一看就知道是个帅哥，人到中年，越发的有魅力了，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王婧深信不疑，秦鹏可不就是这样嘛。
这样一个温柔体贴而又充满魅力的男人，可惜她不是他的妻子，两人十几年的同学情，为什么高中毕业后就会断了联系呢，如果她和他成家，或许现在……王婧没有再想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或许，时光不会倒退，过去的不会再回来。
秦鹏启动着车子，并没有注意到王婧的异常，听到王婧的话，嘴上还笑道，“真看不出我们那位夏市长还那么勤劳，这都几点了，他还在工作，人家说当领导好，我看他当这个市长也不容易嘛。”
“他当这个市长，可不就是不容易吗。”王婧低声自语着。
“再怎么不容易，好歹是大市长，换成我，再辛苦我也愿意。”秦鹏咧嘴笑着，“那位置，想坐的人可多了去，小婧，你说是不是。”
“如果是像夏中和那样，我就不愿意做。”王婧撇了撇嘴。
“夏市长怎么了？”秦鹏一愣，转头看了王婧一眼。
“没什么，走吧，回家。”王婧摇了摇头。
空荡荡的三室一厅，王婧住在几年前买的一套房子里，这是前些年才新建的小区，外墙还崭新的很，王婧住在五楼，坐了电梯上来，平时如果秦鹏没来，房子里只有她一人。
阮齐从来没来过她这房子，尽管她嘴上虚情假意的邀请过，但阮齐不是喜欢在办公室里玩刺激，就是到酒店，没来过这里，王婧心里也庆幸阮齐没来过，这房子，王婧更愿意当成自己的一片净土，不希望阮齐那老混蛋过来。
“你还没吃晚饭吧，冰箱里有没有什么菜，我给你做晚饭。”秦鹏笑道。
“不用了，我在政府食堂吃过了。”王婧摇了摇头，进了屋，关上门，看着秦鹏第一时间就走去冰箱，王婧有些感动，这是个懂得细心呵护女人的男人，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的抱住秦鹏，脸颊贴着那宽厚的背部，王婧有些迷醉。
“鹏~”王婧轻喊着秦鹏的名字，语气有些疲倦和依赖。
“怎么了，这不是才两天没见到我，就这么想我啦？”秦鹏笑着转过身，轻抚着王婧的脸蛋，“我刚到市政府门口接你，瞧你还不太乐意，我这也不是听你说阮齐这些天去北州出差了才敢过来嘛，要不然我会那么不知道分寸吗。”
“哎，市政府门口，终究是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到，有人乱嚼舌根，传到阮齐耳里的话，终究是不太好。”王婧摇了摇头，“还是小心得好。”
“我也知道，不过晚上那会都八点多了，基本上都下班了，我停车的地方又离市政府门口好几十米，那里正好没路灯，没人会注意到的啦。”秦鹏笑了笑，温柔的挽着王婧的肩膀，往沙发上走去，将王婧按着坐到沙发上，笑道，“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吧，来，我来伺候你，帮你按按肩膀，让你放松放松。”秦鹏笑着走到沙发后面，说做就做，帮王婧按摩着肩膀，嘴上笑着，“怎么样，我的按摩手法如何？”
“鹏，你在家也是对你老婆这样温柔体贴吗。”王婧眼里莫名有些嫉妒。
“没有，我在家跟她能不吵起来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温柔得起来，看着就心烦，眼不见为净。”秦鹏苦笑道，“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觉得快乐。”
王婧眉眼间都欢快了起来，男人的甜言蜜语就是女人最好的兴奋剂，秦鹏的话，让她心情都好上了几分，只是一想到夏中和晚上的一番话时，王婧的神色终究还是黯淡下来，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需要抉择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