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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裴婠走的第二天刘洵也离开锦江独自回昌平市了,临走时又见到了二舅周培东一次,知道他已经把那笔六百万的款子给还上了便放下心来,那笔钱不还上,便像一个隐形炸弹一般,这次要不是李功涛倒了,说不准那个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周培东倒是吃一堑长一智,谨慎了许多,刘洵倒是有些奇怪,不知道二舅在东海市到底在忙什么,两次见到他都是神色匆匆的摸样,不过东海的发展,确实要比内地快多了,在那边确实商机无限。
一大早起来,和周瑞青告别之后刘洵便坐大客回去了,不过这小子回家时候也没有和家里边打招呼,中午下了大客从长途站出来到家之后才发现,老爸老妈都不在家,而他也没有带家中的钥匙。
刘晓军做了局长也配了大哥大,刘洵给挂了个电话才知道,原来饶长水这两天就要接任政法委书记一职正式成为昌平市的市委常委了,也就是即将成为市里边最有权力的那一小撮人之一,而今天便是市局在富丽华为他摆酒庆贺的日子。
饶长水以前是市局的局长,他荣升为市领导做政法委书记,市局自然要表示表示,便在富丽华摆下了酒席,市局的人几句都过去了。
刘洵原本准备去找成渝把手里边的五万块钱送到八角口的,不过刘晓军在电话里说让他过去酒店,说是有事情找他,刘洵虽然不大喜欢这种应酬,不过也知道老爸召唤,他自然只好乖乖的过去了,他可是知道,自己这次离家一走便是十天,老爸老妈心里边可是不满的紧,这会儿自然要好好顺着意巴结巴结。
等刘洵到了富丽华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富丽华大约是被市局给全包下来了,外边停着的车不仅有市局的,还有政法委的不少车,看来今天宴席不仅是是市局的头头脑脑都到了,政法委那边过来的也不少啊。
进去了之后刘洵随意一瞅,果真是,虽然是市局摆的酒,不过不仅市局的人都到了,政法委也有不少人在,这些人大约也是想借机在新上司面前露个脸。
饶长水也刘晓军都坐在主桌上,刘洵眼溜了一圈看到郭志超那小胖子也在,不过刘晓军在那边招呼着,便先朝着主桌走过去,心下倒是奇怪,市局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到了,却没有看到成渝,这却是有些奇怪了。
“老刘,你生了个好儿子,虎父无犬子啊,小洵这孩子,给你长脸了吧。”
饶长水说着偏头让侍者在主桌上加了张椅子,示意要刘洵做在主桌,不过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便引起了不少人脸上的变化,主桌上边就那么几个人,不是市局的副局长便是政法委的实权人物,有些县公安局局长都没资格坐那一桌,现在饶长水却为刘洵单独添了以张座椅,立马便让大家看刘洵的目光便有些不同,而且饶长水刚才的话,似乎也别有意味啊。
“小洵啊,你饶叔我这次可要好好谢谢你。”他也不说为何要谢,搞的旁边的人都心痒痒的,不过饶长水接下来的举动正式吓了大家一大跳。
“都说昌平市的酒桌上有个绝技叫上楼,咱老饶也在昌平市待了这么久,也算半个昌平人了,今天便也给大伙秀一秀这手功夫,让大伙看看纯正不纯正。”
饶长水话音刚落,大家便连声叫好起来。
这所谓的“上楼”,乃是昌平市酒桌上的一项绝技,昌平市酒桌敬酒用的是一钱六的酒盅,六盅便是一两酒,“上楼”便是单手的五根指头一次拿起五盅酒来夹在手指间,然后一盅一盅喝下去,喝完一盅放下一个酒盅,还不能洒出一滴来。
五根指头四个指缝要夹五杯酒,喝的时候还不能让别的酒杯里边的酒洒出来,这可很要难度,喝完一杯还要放下去一个酒盅,其他的酒也不能溢出来。
而且,这种敬酒方式可不仅仅是有难度那么简单,那是有着重大的意义的,一般除非是给德高望重或是帮了自家大忙的人才当得起这种敬酒,饶长水一开口便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刘洵还在心中好奇着,不知道饶长水这是要敬谁,这里边,当得起这种敬酒的人,几乎没有啊,不过紧接着便听到大家的惊呼“楼上楼”。
“楼上楼?”
刘洵心中一震,抬头一看,果真,饶长水可不止倒了五盅酒,而是一次倒了六盅并一盅一盅的放到右手指缝间。
六盅,那可不就是“楼上楼”了吗,单手夹六盅酒,这可不是一般的难,五盅酒的话大多数人练习一下或许能做到,六盅能做到的便少之又少了,导致这些年,“刘楼上楼”都不常见了,当然,更重要的却是这种敬酒代表的意义,“楼上楼”可比“楼上”稀有的紧。
莫不成,这是准备敬自己老爸?刘洵在心里边暗叹,毕竟,这次他能上位,自家老爸的贡献是大大滴,不过自家老爸,若说是五盅酒的话倒是有可能,六盅酒,刘晓军也当不起啊。
不过还没等大家愣过神来,便见饶长水从坐位端着酒站起来,大家也都停下来吃喝,视线随着饶长水的脚步而动,看看新政法委书记到底要敬谁,当然,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感觉这杯酒是要敬给刘晓军的,虽然有些好奇饶长水搞的这么隆重,而饶长水停下脚步的地方,也确实是在刘晓军的旁边。
“小洵啊,饶叔这楼上楼可是专程给你准备的……”
饶长水这话一出口,不仅是刘洵愣住了,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敬刘洵?还是楼上楼?
饶长水是谁,那是前市局局长,是即将上任的政法委书记,是昌平市的市委常委之一,是市领导,其权力之大,在昌平市是数的出来的,仅仅在几个人之一,常委会上排名比他靠前的,一只手便能数的出来。
而刘洵是谁,在坐的人对他的印象自然便是刘晓军的儿子,除了少数和刘家很熟的人之外,其余的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这么个人,而现在,刘晓军却给刘洵敬酒了,还用的是“楼上楼”这种具有非同意义的方式,大家差点打碎惊讶的掉了下巴。
刘洵也有些混乱,他也没想到饶长水会用楼上楼这种方式给他敬酒,虽然这次的刘东锣案自己出力不少,不过也当不起一个市委常委当众用楼上楼的方式敬酒吧,要知道,一般市领导到县里边巡查,酒桌上惯例都是敬五盅酒的,极少用六盅酒,一来是难度极高,二来却是少有人能当得起,由此可见楼上楼的意义之大。
“饶叔,这……”
“小子,这会儿怎么婆婆妈妈起来,这可和老刘不大像啊,敬你酒你便喝,还准备让饶叔就这么端着?”饶长水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洵,敬酒的意思却是很执着。
刘洵眼角余光看了看他老爸,刘晓军脸上却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似乎早在预料之中,刘洵暗叹,看来里边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嘿,既然老爸都一脸老神在在的摸样,饶长水也一脸坚持,刘洵只得把这敬酒接下了。
照理说这“楼上楼”的敬酒,六盅酒都有个说法,每喝下一盅都要说句敬酒词的,不过饶长水身份摆在那儿,敬的又是小辈,自然便把这个过程省略下来,饶长水每喝完一盅放下一个酒盅刘洵也喝一盅,大家便叫好一声,许多人看刘洵的目光都变了。
等到六盅酒喝完,大家齐声喝一声彩,饶长水眯着眼睛对刘洵笑了笑和叫一声好,“倒不愧是老刘的儿子……”正准备说点什么,靠门口的地方忽然有些骚乱,接着便听到几句“钟市长,钟市长”的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