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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同来的,还有刚才出手的玉纯月。
二人识破张开颜符灵之术,追到街上时,早已不见了张开颜、玉璎珞动静,于是便四下询问,想要打探二女下落。
哪知此地民风不淳、人多狡诡,问遍了街上诸人,竟是没有一个人说得出二女下落,就在张开天一筹莫展之时,玉纯月忽道: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找到她们的下落。”
张开天心中奇怪,既然有这样的人,为何不早说,但想到玉纯月如此行事自有其道理,便也没有多问。
就见玉纯月取出一幅路观图,寻图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铁匠铺前。
这间铁匠铺依山而筑,看起来就像是镶嵌在山中,和世间所有的铁匠铺一样,这里除了熊熊燃烧的炉火之外,便只有汗流浃背的工匠和“铛、铛、铛”的砸铁声。
玉纯月站在一个浑身黑油的精瘦汉子身边,站了许久,那汗子只顾一下一下地砸着自己手下的铁,并没有注意到玉纯月的到来。
过了很久,精瘦汉子长长呼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那是一柄厚重的大刀,刀刃锋利,刀背约有小孩手掌的宽度。
他将大刀挂在墙上,忽一转身,便瞧见了玉纯月。
过了片刻,他的表情才慢慢由木然变为欣喜,就如果一个久在囹圄之中的人,突然见到了前来探望自己的亲人一样。
他张了张嘴巴,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却不成语调,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几乎丧失了语言表达的功能。
还是玉纯月先开了口;
“居士别来无恙?”
精瘦汉子连连点头,才艰难地说出第一句话:
“佛者,你怎么来了?”
玉纯月说道:
“纯月此来,有事相求。与我同行的两位女子不幸走失,居士可否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精瘦汉子一听,神情顿时变得严肃,问道:
“她们的样貌特征如何?”
玉纯月一一说了,精瘦汉子急忙将手下召集在了一起,吩咐了几句,铁匠们便离开了铁匠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精瘦汉子说道:
“消息稍时就可传回,佛者且住,容在下先去跟衣。”
玉纯月点了点头,精瘦汉子回到居室,不一会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出来,还特意洗了头脸,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经过一番打扮之中,一个孔武、刚毅有力的中年汉子,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玉纯月说道:
“我来为二位介绍一下,这位张开天,是侠尊掌门。”
精瘦汉子抱拳道:
“久仰!”
不过看他神态,似乎并不知道侠尊掌门有多么厉害、多么的威震天下。
玉纯月指着精瘦汉子说道:
“他的名字叫做金玉堂……”
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显然,这位名字很光鲜的人,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黯淡过去。
金玉堂接口说道:
“佛者不必避忌,三十年前,某家在云州商界,可以说是响当当的人物,拥有千家分店,用富敌国来形容亦不过份。”
张开天脑海中浮现他刚才的样子,再加上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怎么样也不能和“金玉满堂”“富可敌国”这八个字对应起来。
金玉堂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猜测,苦笑一下,说道:
“如今,我是这家铁匠铺的老板,每日辛勤劳作,也只够勉强度日罢了。”
张开天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一人,正是前番玉纯月在解释“南鲁北直,东愚西诡”这八个字的时候,举的一个例子,她说有人到云西来作意,被骗光了钱财,还签下了三十年的卖身契,莫非就是眼前这个人?
但看他的样子,气度沉稳坦然,很难想像他曾经输光了一切,又能如此昂然站起。
金玉堂微笑看着玉纯月,说道:
“当时我羞愤欲死,若非佛者开导,如今我已然是异世为人了,佛者对我,有救命之恩。”
张开天说道:
“你我一样,佛者也救过我的性命。”
玉纯月合什道:
“不过是缘法使然,贫尼不敢居功。”
说话间,便有一名铁匠飞奔而来,来到金玉堂耳边,向他耳语了几句。
金玉堂一听,脸色陡变,对张开天、玉纯月二人说道:
“不好了,二位小姐被玉飞龙给掳走了!你们快随我来!”
路上,玉纯月忍不住又问了玉飞龙的情况,心中更是焦躁,所以在树下看到苗谦为玉璎珞治疗,一时情急,便不分缘由出了手。
诸人在树下会面。
苗谦见张开天随随便便一点,但如临渊峙岳、沉稳大气,已知是当世一流高手。
而玉纯月刚才出手便劲气浑厚,此时稳住身形气势,顿时佛威灿灿、佛华耀耀,佛者风度尽显。
而金玉堂,虽然声势不如前者,但看到他沧桑的面容和深邃的双眸,却是仍谁也不敢忽视。
反观苗谦,只见他虽然年轻,但自有一股宗师气度,既不惊惶失措,也不故作傲然,只是情绪平和的玉璎珞疗伤。
张开天走上两步,扶起张开颜,将一股浑厚灵力,自她背心传输了过去,就见张开颜身躯一震,缓缓睁开了眼晴。
“哥~”张开颜恍惚中看到了张开天,呢喃道:
“你来了~快,快去救璎珞妹妹~”
张开天将她的身躯拔转一个方向,道:
“放心吧,已经有人在施救了。”
就见玉璎珞身上红气喷散,气色也由充满了**回归到清正洁白,待到恢复神智,缓缓睁眼,就觉身后有异。
她转头一看,就见一个陌生英俊男子的手掌扶在自己腰间,自己肌肤相接,她是未出阁的女子,又是佛门弟子,见此如何不心慌,“啊”地一声,手腕一翻,“啪”地结结实实给了苗谦一下子。
苗谦愣在当地,他万没想到,自己拼着生命危险救人,最后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张开颜见状,急忙叫道:
“璎珞妹妹,你误会他了,刚才你中了迷药,是这位公子救的你!”
玉璎珞回过神来,不由“啊”了一声,脸上登时飞红,一方面是因为错打了好人,另外一方面,亦是想到自己赤身被对方瞧见,终究是不好意思。
张开天走上前去,抱拳道:
“侠尊张开天,谢过公子救我二位亲人。”
张开颜是他亲妹,玉璎珞是他的挂名弟子,都是亲近之人,张开天这样说,并不为过。
苗谦淡淡地说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告辞!”
他背起剑匣,转身便走。张开天叫道:
“公子何不留下姓名,我们也好日后相报。”
苗谦微微一笑,说道:
“在下苗谦,至于报答之事,不用再提了!”
脚尖一点,人已绝尘而去。
张开天转身向玉纯月说道:
“你说云西之人狡诈,依我来看,这位公子做了好事不留姓名,亦是一位好人。”
玉纯月微微一笑,说道;
“想是世风移易,此处的人心慢慢变好了,也不一定。”
话音刚落,就听金玉堂“哼”了一声,说道:
“刚才这个人,肯定不是观止镇上的常客,观止镇上居住的人,绝没有如此好心!”
张开天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玉飞龙光天化日之下强掳民女,欲行不轨,绝不能轻易放过,走,咱们去找他算一算账去!”
张开颜一听要找玉飞龙报仇,登时来了精神,拍手说道:
“好,玉飞龙作恶多端,听说现在庄上都有不少被他掳去的少女,咱们此去,一来救人,二来也好为民除害!”
她兴致所至,当时就要动身,却听金玉堂说道:
“且慢!”
众人停下脚步瞧着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出言阻止。
金玉堂接着说道:
“玉飞龙不过是冰山之一角,若要动他,先得掂一掂有没有能撼动苗家的实力!否则只会治标不治本。”
张开天说道;
“刚才为了救人,一路上没顾上说话,现在你可以向我们说一说这个所谓云西第一大家族苗家的情况了。”
金玉堂说道:
“苗家现在的主事之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娘家似乎姓高,闺名已不可考,人皆称之为‘老太太’而不呼其名。”
提起“老太太”三字,张开天眼前不由浮现起梵老太太的慈祥容颜,想起与她并肩作战的过往,忆起当初蒙她教诲提点,可惜老人家已然仙逝,再想与她多处一日,已是不可能了。
金玉堂四下环顾无人,才接着说道:
“老太太处事极端、作风凌厉,武功修为又极高,当年江湖有三梵一高之称,三梵便是云州晨曦的梵腾、梵霄、梵冲,至于一高,便是说这位高老太太。”
张开天心想,三梵俱是一流高手,高老太太与他们齐名,修为必定有独到之处。
金玉堂说道:
“老太太膝下又有七子、八婿,儿孙又多,家族庞大,数十年间,已是云西第一大帮派,威势赫赫、气焰嚣嚣,无人能掠其锋芒。特别是玉飞龙,是老太太幼子,自幼便骄横无比,长大之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人们忌惮老太太报复,竟然是人人躲避,谁也不敢管。”
张开颜听了,向张开天说道:
“哥,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条地头蛇这么历害,咱们又是远道而来,何况还有任务在身,不如敬而远之,不要去惹他们了。”
此言一出,金玉堂面上忍不住显现三分讥诮、七分失望之色,大有掉头就走之意,就听张开天说道:
“不,苗家是苗家,玉飞龙是玉飞龙,玉飞龙作恶多端,当然要惩治。”
张开颜说道:
“但你若是动了玉飞龙,高老太太必定会设法报复!到时候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玉璎珞“哼”了一声,截口说道:
“张开颜,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她对人有意见的时候,便会以直呼其名来表达不满。
张开颜说道:
“我是要哥哥好好权衡,不要莽撞误事!”
玉璎珞抢白道:
“什么权衡,明明就是被玉飞龙吓破了胆!”
张开颜被她一呛,半晌说不出话来,就听张开天说道:
“好了!你们不要争,此事我只有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高老太太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好了。”
金玉堂面露喜色,道:
“好,我愿带路,咱们先去捣了飞龙庄再说!”
众人匆匆来到飞龙庄,就见庄门大开,刚才按了打的几个家丁,正在庄内互相埋怨。
一人说道:
“今天真是倒霉,先是遇到一个疯丫头,后来又遇到一个疯小子!”
另一人说道:
“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得罪咱们少庄主,待会等少庄主回来,咱们再去找他们,抽他们的皮、扒他们的筋!”
“姑奶奶先来扒了你们的筋!”玉璎珞跃门而入,手中灵力暴气,以剑气化形,彩色璎珞跃然而出。
她的武功亦有进步,此前的璎珞是单色,如今已是彩色,而在主璎珞之外,又有一枚副璎珞,随在主璎珞之后,扫荡干扰之物。
一众家丁们本来就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之辈,看着个个五大三粗,并没有正经练过武功,哪里是玉璎珞对手,登时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玉纯月怕她再打下去,闹出人命,便道:
“璎珞,他们并非首恶,还是适可而止吧!”
一众家丁见状,急忙哀声求饶,玉璎珞怒气未止,说道:
“这此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乘这个机会,杀掉一个是一个!”
一名家丁急忙说道;
“女侠饶命,我们可以将功补过,带你们去救那些被玉飞龙掳来的女人!”
众人随着那名家丁来到后院,就见此地赫然被装修成了一个大笼子,笼子之中,彩灯高悬,笼中圈养着许多赤身**的妙龄少女,她们大多紧缩在脚角,一幅呆呆滞滞的样子。
玉璎珞将她们解救出来,吩咐他们回来,哪知道这些少女纷纷摇头,不敢回去,一名名叫燕儿的少女哭着说道;
“我们不敢跑,若是跑了,他就会杀我们全家,他知道我们的家在哪里。去年有一个名叫桃子的跑了,结果三天之后,他们全家的尸体都被剥光了衣服,悬挂在那边的旗杆上。”
张开颜、玉璎珞从未料到会是如此情形,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置,一起瞧向张开天。
张开天面色铁青,紧握的双手吱吱作响,任谁都能看出,他已动了杀机。
就在此时,门外喧哗连连,似是有人叫道:
“少庄主,你回来了!”
张开天一言不发,走在最前,来到前后院的交接之处,就见一名锦衣公子在诸人簇拥之下快步而来,两人怒目而视,一者为义愤填膺之除恶,一者为斩杀坏已好事之莽人,一场战事,一触即发。
张开颜、玉璎珞一起叫道:
“是他,他就是玉飞龙!”
玉飞龙亦红眼喝道;
“就是你,坏了爷的好事!”
张开天更不应答,双掌缓缓而提,手指掌间,隐隐有雷霆之声传出。
玉飞龙脱去外套,取来兵器,乃是一对作工精致的龙凤双环。
要知道环的攻击范围要比其它的兵器少的多,而且操作繁复,不易练就,使环之人,若不是猎奇的菜鸟,就必是一等一的高手。
别看玉飞龙平时一幅好色纨绔模样,此时双环在手,登时换了一幅样子,他这对双环底下,不知惨死过多少无辜的性命。
围观众人纷纷散开,给了两人一段空白之地。
玉飞龙率先发动攻击,他足尖一点,身形如飞龙一般,向张开天面上击去,张开天不闪不避,双掌平平一推,欲以雷霆之势碾压蚂蚁。
哪知道掌力所及之处,竟然为之一空,而眼前的玉飞龙已经失去了踪迹,反倒是身后有嗡嗡的响声,似是有物体在急速靠近。
张开天虽然颇有修为,但也不能拿后脑勺应对对方的兵器,只得身形稍错,堪堪让开钢环。
如此一来,已让玉飞龙占了先机,他步步轻逼,直取要害,钢环只在张开天面上数寸之地划来划去,情况十分危急。
而张开天每施重招,却都一一落空,只因玉飞龙的身法步数已经妙到毫巅,总是能在受力之前错开身形,反倒使得张开天力道不平,十分难受。
玉纯月等人眼见张开天落在下风,震愕之余,心情都十分沉重,张开颜双掌一摆,便要加入战团。
玉纯月一伸手,阻止住了张开颜的动作。
张开颜着急地说道:
“佛者,对这种坏人何必讲什么仁义,咱们一拥而上,看他躲到哪里去!”
玉纯月说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张公子的处境虽然看似危险,其实尚能支撑,我看他已胸有成竹,谋求破解之道了。”
她话音未落,就听玉璎珞以更加着急的声音说道:
“不好,师父把眼晴闭上了!”
众人瞧去,只见激战正酣的张开天居然微微闭上了双眼,一幅浑然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感觉。
张开颜、玉璎珞心中大急,却见玉纯月面上浮现微笑,似是已经窥破玄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