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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旬邑的眉头从刚开始就没松过,看着手中的医书中提到的案例,心中更是不安,声音都有些低沉,朝太医道:“那朕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么?”
马太医伏着身子道:“皇上,现在一切都只能看梅妃娘娘自己的了。”
杨旬邑坐在床边,低头沉默。
桃儿这时端了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朝杨旬邑道:“皇上,水来了。”
杨旬邑抬眸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桃儿看着他那样子,再看看跪在床前的太医,手中的盆都有些拿不稳了,嘴唇都有些颤抖。
马太医听见动静,转眼看了一眼,突然道:“或许可以用热水帮助梅妃娘娘度过难关。”
杨旬邑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转眼便急问道:“你不说没有法子么?”
马太医道:“皇上,修炼这个功力,是没有法子,不过此功修炼起来,全身异常冰冷,老臣想,我们或许可以借助外力,帮娘娘减轻些寒意。”
杨旬邑低头沉吟了一下,朝外吩咐道:“再去多烧些热水来。”
“是!”侍卫领了命,赶紧下去了。
“皇上,奴婢带他们去侧殿的厨房!”桃儿将手中的铜盆放在旁边的的椅子上,朝杨旬邑道。
“去吧。”
桃儿服了下身子,赶紧带着刚出门的侍卫去了厨房烧水。
杨旬邑起身,走到椅子前,将铜盆连同盆边搭着的毛巾一起端了起来。
“皇上,让老臣来吧!”马太医见他亲自下去端起来盆子,赶紧起来抢着要端。
杨旬邑侧开他道:“不必了,你去给朕取把椅子过来。”
马太医赶紧起身,搬了把椅子放到了梅吟霜的床头,杨旬邑将手中的铜盆放了上去,将毛巾浸湿,给梅吟霜擦了擦,将脸上和头发上的白霜都擦了去。
但那层冰霜却像永远也擦不完似的,刚擦完,便又附了上来,热热的毛巾也很快便冷了下去,杨旬邑便拿了凳子坐在床边,重新浸了毛巾,一遍又一遍的给梅吟霜擦着。
马太医坐在旁边的桌旁翻看着医书,希望能帮到杨旬邑些什么。
“她怎么了?”
夜幕的声音忽的从旁边传来,吓了马太医一跳。
杨旬邑动作却不停,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惊讶,依旧机械的在浸毛巾,给梅吟霜擦脸的两项运动间进行着,声音低低的道:“中了玉冰诀。”
“玉冰诀?”夜幕也是皱了皱眉头,站在梅吟霜的床边,低头看着她,“那不是西域那边的么,她久居深宫,怎么会中了那个?”
杨旬邑摇摇头,声音带着抹沉重道:“不清楚。”
看着他的样子,夜幕也是禁了声,他只是骗杨旬邑过来看看梅吟霜而已,没想到她真的出事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嗯。”
没过多久,桃儿便带着两个侍卫回来了,侍卫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两大桶热水。
“皇上。”
桃儿轻轻唤了一声,杨旬邑虽是动作不变,但朝侍卫吩咐道:“你们将浴桶中的凉水排净,将热水倒满。”
“是!”
侍卫领了命,赶紧去了屏风后,加上夜幕和桃儿两人的帮忙,浴桶里很快便盛满了水,散发着朦胧的热气。
“你们都出去吧,桃儿留下。”杨旬邑朝他们吩咐道。
“是!”侍卫,夜幕和马太医都走了出去,临出去前,马太医取了一个红瓶子交给杨旬邑道:“皇上,此药粉是老臣前些日子用火灵芝磨制的,乃至阳之物,一会可撒在娘娘的浴桶中,希望会有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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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旬邑和桃儿帮着梅吟霜退了衣裳,杨旬邑抱着她轻轻的放在了浴桶中,将马太医交给他的红瓶子中的粉末悉数倒到了浴桶中。
粉末遇水即化,不一会,水的颜色都有些红了。
“皇上,要不您先出去吧,奴婢在这里伺候就行了。”桃儿看着杨旬邑被雾气沾湿的脸庞,看上去都有些憔悴,便提议道。
“无碍。”
杨旬邑自然是拒绝了,转眼看着泡在浴桶中,面色不似刚才那么苍白的梅吟霜,心也算是松了一些。
桃儿便禁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屋外,梅吟寒跟着戚千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梅悦宫殿门紧闭,就想冲进去,被夜幕拦了下来。
“梅少将军,你不要着急,皇上和桃儿在里面呢。”
戚千睿也是拦住他,安慰道:“小寒寒,你先别着急。”
梅吟寒面上焦急,看了戚千睿一眼,朝夜幕皱眉道:“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夜幕道:“听皇上说,好像是中了玉冰诀,喏,太医就在那呢,你问他。”说着朝旁边的马太医扬了扬下巴。
马太医朝梅吟寒拱了拱手,道:“少将军放心吧,老臣已经拿了最好的药出来,帮助梅妃娘娘度过此次危关。”
梅吟霜看着他,皱眉问道:“那我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马太医也不敢肯定,便只是道:“这一切都要看娘娘自己的了。”
眼看梅吟寒就有发飙的迹象,夜幕赶紧问道:“少将军,梅圣医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梅吟寒冷静了一下,道:“家父不在府中,不过已经飞鸽传书告诉他了,估计最早明天便能回来。”
夜幕有些汗颜,好像梅吟霜每次出了事,梅圣荣都不在,但又不敢说啥,只好道:“你放心吧,你姐姐她会没事的。”
“嗯……”
屋里屋外的人都时刻关注着梅吟霜,像是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着孩子降临的亲人们一样,这个比喻或许有些不太恰当,但形容现在所有人的心情,正是贴切。
屋内的杨旬邑和桃儿不停的将热水撒到梅吟霜的身上,希望能帮她抵御些寒冷。
而梅吟霜虽躺在浴桶中,面色平静,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自己现在仿佛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窟,虽能呼吸,但冷的她牙齿都颤的不停,更不用说身上了,从里到外,除了冷,梅吟霜就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感觉了。
梅吟霜此刻,一个人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冰原之中,周围没有一个人,她呼出的气也很快便变成了冰渣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