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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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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无论你怎么保守计算,都会大大低估傻丨逼的数量。www.tsxsw.com

    当张稍慢悠悠收拢渔网的时候,里面白花花的鱼虾直接让唐真和李定傻眼了。

    哗啦啦,渔网被张稍一提,里面的鱼虾便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泻满了鱼桶,粗略一数,这一网下去,光鱼就要有近百条!

    看到这一幕,唐真不由感慨,心想这条泾河里面鱼虾们的智商,还真是恐怖如斯!

    张稍慢悠悠地将鱼桶提进船舱里,然后笑眯眯地说道:“玄奘小师傅,我们可以公布打赌的结果了吧。”

    “好啦好啦,我认输!”

    还没等唐真公布答案,李定便抢先认输并有些沮丧地骂道:“你个臭打渔的,其他事情怎么没见你如此积极过!不就是一壶酒么,难道老子还是那种死不赖帐的人不成!”

    张稍得意道:“赖不赖帐和我没什么关系,反正结果就是——我赢了!”

    李定明显很不服气,他说道:“你赢了又怎么样!有种就和我一直赌下去,老子就不信你的狗屎运气每次都能那么好!”

    “李兄啊,识时务者为俊杰,钻牛角尖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张稍如同一个长辈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心良苦地说道:“这些天来,你都输了十壶酒了,还不放弃?我老实告诉你吧,无论你要赌多少次,最终输的还是你!”

    李定涨红了脸憨骂道:“你个臭打渔的心虚什么,老子愿意,你管的着么!”

    张稍摇晃着脑袋,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感叹道:“孺子不可教也。”

    唐真看着眼前的两对好友,心中不免有些羡慕。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所谓的争吵,只是闲来无事的调剂。前一秒还在斗嘴争执,下一秒就能够把酒欢聊,畅谈人生。

    来到世上,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无论是多么冷酷潇洒的人,也会有孤单寂寞的时候。谁不想自己有一个知己相随,有一个能够信赖的好友或者是爱人倾诉衷肠?

    唐真更是如此。

    从理论上来说,对于这个世界,他只能算是一个外来者。这条河不属于他,这缕风不属于他,甚至连这具身体,也都不属于他。

    整片世界与他没有任何交集,除了灵魂突兀地降临,一无所有。

    不过,唐真却不是一个习惯于抱怨和沮丧的人,想到自己无奈的窘境,他不由长叹了一声,然后在心中感慨地说道:“既然没有,那就去抢呗,反正这具身体也不是给我抢来了!”

    至于怎么抢?那更是极其简单的问题,只要自己踏上取经之路,收服那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不就完事了!要知道,那个家伙可是战绩显赫,下九幽抢生死簿、上九天抢蟠桃,怎么看都是一个抢东西绝顶高手!

    “小师傅……玄奘小师傅……”张定见唐真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轻轻一拍,唐真便从自己构画的宏图大业中清醒了过来,想到刚刚脑中琢磨着要抢的东西实在有些无耻,脸色不由一红。

    这抹红通通的脸色显然引起了李定的误会,他关心地问道:“玄奘小师傅,怎么了,是不是晕船了?”

    “多谢大哥关心。”唐真很快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施礼道:“小僧从江州初来长安,可能还没有习惯这里的风俗气候,有些小小的水土不服,并不碍事。”

    本来他很想顺着李定的话说自己是晕船,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小船稳稳地停在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说自己晕船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

    当然这种寻找理由的行为只不过是唐真自己心虚的表现,李定自然是看不出来,热情地关心了几句之后,他又开始和张稍争执起了关于打渔的赌注。

    关于这个赌注,作为公证人的唐真自然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心中有些疑惑地问道:“张大哥,小僧能否问一个问题?”

    张稍颇为豪爽地答道:“玄奘小师傅问便是,我辈虽是文人但却不是酸人,不用这么客气,张某自当知无不答!”

    唐真微笑道:“大哥是否懂得占卜算卦之术?”

    一开始,他见张稍不断地调整渔船的位置,以为这只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后来,听两人在交谈中提及每天撒网的位置不一样而且只撒一网,他便隐隐有些想到算卦这方面去了。直到最后唐真见到张稍只是随意地将网抛进河里然后又随意地拉上来却抓到那么多鱼的时候,他越发觉得张稍是依靠算卦才创造了一网满鱼的奇迹。

    尽管这个问题可能有些不礼貌甚至涉及到了对方的**,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过,令唐真没想到是,张稍没有片刻的迟疑,便点头赞叹道:“玄奘小师傅果然是学佛之人,有大慧根,一眼便看穿了其中奥秘。”

    “什么!臭打渔的你还会算卦?”

    在场最震惊的莫过于李定了,激动的站了起来。

    “臭砍柴的,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张稍白了他一样,继续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每次都满载而归,的确是因为撒网的位置都是通过算卦算出来的。”

    “不过……”话音一转,他说道:“这卦位都是买来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占卜算卦。”

    李定说道:“我就说嘛,你要是会算卦的话,早就算到我们以后要靠打渔和砍柴过生活,当初还拉我读什么狗屁圣贤书!不过,你从哪里认识了这么一个能人异士,竟然准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张稍坦然道:“就在长安城里的西门街,那有一个卖卦的先生,他每天都会告诉我一个方位,只要照做,保管鱼虾满载而归!”

    “那他什么都能算么,需要的报酬又如何?”李定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急忙说道:“我媳妇里的孩子都六个月大了,不知是男是女,正好让他帮我算算,也好开始提前准备准备!”

    张稍一摊手,老实回答道:“算是什么都能算,只不过报酬每个人却都不一样,反正我每天都会捞上一尾金鲤,然后用金鲤去换他的卦位。至于你需要给什么报酬,那还得你亲自去和他商量。”

    说话间,李定也顾不得鱼虾的腥味滑腻,直接将手伸进鱼桶里翻了个遍。

    片刻之后,他有些惘然地说道:“里面没有金色的鲤鱼啊,全是些白鱼白虾。”

    “瞧你这急脾气!”张稍拿起了身边的小脸盆,然后慢慢地从河里舀了半盆水,然后笑道:“既然那卖卦先生说有,那就肯定会有!”

    说着,他伸出手,把一直凉在船西边的那根鱼线拉了上来。

    “呀!还真有东西!”

    李定望向腾空的鱼线,此刻正被绷得笔直,像是乐器的弦丝一般微微颤动,还有嗡嗡的声响:“你等等……我去拿个抄网!”

    “不用了。”张稍信心满满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说道:“既然我在这里下了钩,那它绝对是逃不掉的!”

    他继续淡定地拉线,无论颤动的频率有多么剧烈也不惊慌。

    鱼线渐渐到了尽头,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泛动,紧接着,一抹金色进入三人的实现,在阳光下不断挣扎。

    “给我进来吧!”

    张稍浑然不顾脱钩的危险,硬生生将鱼拉出了水面,一把抓住之后取出鱼钩,随手丢进了脸庞里。

    “噗通”一声,鲤鱼应声落入水中,却不再挣扎,附在盆底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乖乖,可真是一条金色鲤鱼啊!”李定探头一望,感慨道:“那先生果真厉害,快快快,赶紧划船,我要去好好拜访一下,最好求他帮我孩子的名儿也取了!”

    收拾完渔网鱼钩之后,小船终于开始滑动,悠悠地向长安城划去。

    唐真望向越来越近的长安城,心中竟然升腾起了一丝兴奋和激动。他回过头,发现李定和张稍也在怔怔地望着那片庄严肃穆的城墙,各有所思。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看到,小船身后不远处,一片阴影在阳光下极为明显。

    水花搅动,阴影渐渐浮起,竟然是一个脑袋探出了水面。

    那个脑袋有着绿色如水草般的头发,脸庞的皮肤就像是一片片晒干了的青苔。最丑陋的还是上面的眼睛,如同河底的淤泥般浑浊不堪。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赶快禀告大王!”

    脑袋阴冷地注视着三人所在的小船,突然开口自语,喉咙如同被棉花堵住了一半沙哑难听。

    突然有一阵水浪翻卷了过来,片刻之后,水浪退去,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同时退去的,还有那个丑陋吓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