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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果子, 竟然感动的热泪盈眶, 反而吃不下了。
“小傻瓜,刚才不是还说饿了么,怎么还不吃?”他笑嘻嘻的背手瞧着我。
“一个不够吃, 你再去摘几个吧。”咬上一口,恩, 真甜!
“树上还多着呢,不用急。”他抬头一瞧, 树上的果子已经被他的兄弟们抢的所剩无几, 惊呼道:“喂,你们下手也太快了吧。”
七王边吃边笑道:“有人愿意亲自试毒,我们怎么能不领情呢?”
六王憨厚, 给老九扔过来几个。
大家吃了些野果充饥, 愈发有了精神,中午时分走出大山, 到了一个小镇上。
经过打听, 知道这是与狩猎的南苑隔着一道巍巍艮良山脉的谦远县境内,距离京城二百多里。大家身上都没带银子,我和云朵、可晴挑自己身上不太显眼的饰物到当铺里当了,买来些寻常百姓的衣服、鞋帽换上。
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饭馆里吃饭,想打听些消息却一无所获。想想也是,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们返回京师,快马加鞭也要一天的时间, 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发生什么事。
“等等也好,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反正有兵部尚书在,家眷应该是安全的。”皇上沉着脸说道。
吃完饭,找到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馆,大夫是个长着白胡子的老爷爷,看起来颇有经验的样子。
先给皇上和七王把了脉,说他俩服过□□物,如今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无需服药即可痊愈。
见他说得贴切,九王便拉着我过来让他号脉,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了一番,又是皱眉又是撇嘴,暴躁九急不可耐了:“可是喜脉?”
“不是,这位小娘子体质偏寒,脉搏异样,只怕不太好啊。”
“胡说,什么不太好,分明是你不懂医术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我不砸了你的医馆。”小九掳胳膊挽袖子就要开砸,众人赶忙拦下,他气哼哼的跑到外面去了。
我心中也有几分失落,默默走到他身边蹲下。他坐在台阶上,头埋得很低,垂下的几缕发丝挡住了眼睛,嘴角紧紧的抿着。
我伸出手去握他的手,指尖和我的一样冰凉,他手腕一转,用大手把我的小手包在里面,闷声道:“嫣儿,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乡野郎中医术不高,等我们回了京城让太医瞧瞧,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呢。”
他知我是在安慰他,缓缓抬头,叹气道:“其实没有也无妨,我们成亲不过三个月,又不是三年,是我太心急了。”
“你能这么想,我心里也就舒服些。”相携着起来,大家去租来一辆马车返回京城。
赶了两天路,到达城郊时,已经有大内高手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联络方式,本来这就是挖好的陷阱,等着反贼往里跳。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马太监和京兆尹釜底抽薪,打乱了原计划,众人险些丧命。
据说,朝中正在准备改朝换代,京兆尹袁会是前朝皇室遗孤,隐姓埋名活到现在,老太监马德全是其忠实的爪牙,此次谋反有功,预备给他封个王。
原本朝中有人蠢蠢欲动,皇上猜测可能是奸相梁松沉不住气了,想在新君铲除他之前先下手为强。所以皇上选择了一个自以为合适的机会,来个请君入瓮。
这时郭翼带着一万骑兵也到了,这是计划之中的事,原本打算把京城让出来给反派尽情折腾,只要兵部尚书保住后宫里的太后和皇上的大小老婆们就够了。
原计划就是让京兆尹假意投诚,带着京畿营归顺到反派队伍中,摸清造反的人究竟是谁之后,皇上和王爷们返回京城,算准了郭翼带着西北抗敌大军的先锋部队返回时间,这样里应外合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六王、九王、郭翼带领人马杀了进去,京畿营本是皇家卫队,如今听说皇上和王爷们死的干净了,一个没剩,正是群龙无首、不知所措的时候。当初太上皇南下逃命时,还是九王带过他们一段时间,如今见了六王、九王,流言不攻自破,纷纷加入到郭翼的队伍中来。
没费多大力气就攻下了京城,擒住了所有参与谋反的人,奇怪的是并没有梁相的罪证,莫非他没有参与?
扫尾工作自然不必多说,凌迟处死的、五马分尸的、诛灭九族的……
九王府被我们带去南苑狩猎的人死了一部分,都给予厚葬、重恤家属了,然而再多的银子终究唤不回人命。
翠叶,兰心这两个丫头命大躲过一劫,九王把她们带回来时,还颇带着几分欣赏:“这两个丫头还有点骨气,被绑了还不肯投降。”我看她们受了伤,也很心疼,取来最好的药材,让她们尽快回复。
皇上命司马青云接替京兆尹之位,命九王统帅京畿营,西北、东北的叛乱都已经平定,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太平盛世。
只是,九王府的侍卫一下子增加了一千人,都是他从京畿营挑选的精兵强将,甚至还网罗了大批高手作为暗影卫。九王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打马球的任性少年了,他眉宇间多了凌厉的杀气,做事也比以前狠厉了许多。
对于突然多出的大笔开支,我虽说不上不满,但终究是有些不习惯,他却无所谓的笑笑:“京中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家中都有奴仆几百人,有的甚至蓄养歌姬千名,我们堂堂亲王府有一千多人不足为奇。是咱们以前太过节俭了,嫣儿放心,吃不穷的。”
其实我已经仔细算过了,九王名下的年饷、田地及其他收入加起来,数目十分庞大的。收入远远大于支出,根本不必担心。
朝中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日他回来的很早,还带回来一拉溜十个太医。我被那壮观的太医队伍吓到了,高矮胖瘦、神色各异,于是死活不肯让他们号脉。
他连哄带骗:“好嫣儿,让太医瞧瞧也不会少块肉,那野郎中说了那种话我心里总也不踏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带了太医回来,莫要辜负了为夫一片苦心哪!”
隔了一道纱帘,我只把个红的像猪蹄子的手伸了出去,可不能让他们看到我比猴屁股还红的脸色啊。
诊断结果,三个说是喜脉,三个说不是,四个说太早不好说,还要过上半个月才能确定。把个九王气得一人赏了一脚,让他们半个月以后再来。
半个月后,十个人肯定、确定以及坚定说了十一声:喜脉。
为啥十一声?因为有一个之前就断定喜脉的,如今太高兴又是喜脉,连喊了两嗓子。这下,九王高兴坏了,重赏太医,重赏九王府每一个下人,重赏门口路过的行人,于是那一天九王府门口路过的行人超级多。
那一天,他的笑容挂在嘴边太久,以致肌肉僵住,喝水的时候,水都顺着唇角往下流。
那一天,他终于释怀了心中的不安,有了充分的自信,娇妻爱子,以后就有一个完美的家庭了。
那一晚,他亲吻我的额头、眼睑、鼻尖、嘴唇、脖颈、胸前、尚未隆起的肚皮,甚至每一根脚趾都细细吻了,却没敢进一步的动作,生怕稍有差池,伤害了那个娇嫩的小胚胎。
“我吃醋了,你喜新厌旧,如今只在乎孩子不在乎我。”我嘟起嘴抗议。
“呵呵,嫣儿,你喜欢吃醋就吃吧,别淹了自己就行。”某人欢喜的望着房顶冒星星眼。
我郁闷的转过身去不理他。
“嫣儿,你说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
“嫣儿,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拜托,他还只是个受精卵好不好?我要疯了。
天气愈发凉了,晚上偎在他怀里倒也暖融融的。早上睁开眼,他竟然没有去上早朝。
胎儿需要父亲爱,从此王爷不早朝?
他懒洋洋睁开眼,瞧出我的诧异,在我额头弹了一个响指:“今天是八月初一,小傻瓜又过糊涂了。”
“哦。”我乐得又和他眯了一会儿,才起床梳洗。吃罢早饭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得知这个消息,更是激动万分。赐座、赐好吃的、赐好喝的、赐好玩的(这是给她孙子预备的),让我充分体会了一把母以子贵的感受。
午后,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我就要在睡个午觉。谁知他却拉着我到府门口来,还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让我坐着。
“究竟什么事啊?神秘兮兮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笑呵呵的护在我身边。
一辆马车由远及近,赶车的有几分眼熟,仔细一看正是曾经给马球队守门的章彪。难道是他们来了?
没等马车停稳,我迫不及待的奔过去,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捞在怀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