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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不需要太医看。”我依旧垂着头。
他伸手探上我的额头:“傻瓜, 有病就要看,躲着怎么行。”
“我没病。”我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
他冷了脸:“没病怎么不回府。”
整天看不到人就算了,好不容易见到一次, 还跟我玩黑脸耍酷。我的斗志也被激起:“我回去做什么,反正也见不到你, 每天等你等到半夜,也不知你整日早出晚归的做什么大事。”
我给他留着面子没有和他大嚷, 只低声诉着委屈, 谁知他却一副更加委屈的样子:“我整日早出晚归究竟是为了谁?”
“你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我也能理解,可是你就不能抽出一点时间为我做点事么?”我扭过头去, 他气的转身走到窗边。
姨父似乎听出了端倪, 到我身边来:“依依,我听着似乎是……你生九王的气, 因为他早出晚归, 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我低头盯着脚尖,默默点一下头。
“哎呀,你这孩子,误会九王了。”诶?我抬头以询问的眼神看过去,姨父着急的补充道:“最近这些天九王起早贪黑的调阅卷宗, 在查阅当年乌龙诗案呢,还不是看你思念父母,才急于救回他们。怕打草惊蛇只得以查别的事情为幌子, 前天还向我问了些情况,而且已经派人去接你爹娘了,应该过两个月就能到了。”
我吃惊的眨眨眼,姨父微笑着点点头,姨母和蓉姐姐也都喜上眉梢,纷纷朝我暗示。
顺着大家的眼神看向窗边那个拄着桌子生闷气的人,他的身子没动,桌子却咯咯响得厉害。
我蹭到他身边,伸手去抻袖子,他放弃了对桌子发威,改为把火泄在我身上。
“啪,”袖子一甩就到了身后,负手而立,挺起的胸膛依旧连绵起伏。
“你既是去查案,怎么不跟我说清楚,我问你还说政务繁忙,我就觉着皇上不会分配那么多活给你。”我用食指捅捅他的腰侧。
他依旧傲娇的盯着窗外高大榕树上的鸟窝,“是我吃饱了撑的,想给某人一个惊喜。”
每当他出现此种表情时,就是自以为极度委屈的时候,我只得挤在他和桌子之间去捋顺狮子的毛。
“我们回家吧。”好在咱脸皮厚,可以瞬间阴转晴,嬉皮笑脸的跟他耍无赖。
“你不是不回么。”他低眸扫我一眼,快速回复到傲娇的表情,却被我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笑意。
“回家吧,我有话要跟你说,这里好多人呢……”我摇摇他的衣领,小声说道。
他依旧岿然不动,嘴角却抽了两抽,我嘿嘿笑着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姨父、姨母,我们告辞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姨母笑道:“小两口吵架总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好了也就过去了。”
出门正碰见司马,他已经被灌的醉醺醺:“怎么,要回去了?诶,对了,我想送一幅画给你,改天吧。”
“怎么,你那荷塘月色还舍得送?”我挽着九王胳膊,饶有兴味的看着司马。
他摇了一下身子说道:“那个不送了,送你个小鸟不依人的吧,聊表……谢意。”
“嘿嘿,好……”我后面的啊字还没出来,旁边那位冷梆梆的说道:“不要。”
“干嘛不要,能卖好多钱呢。”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语。
他拧眉低头:“你家男人养不起你?”
“不是啦,君子不爱财,越多越好么。”我小声辩解。
“若是我画一幅拿到街上去卖,会比他的更值钱。”某人醋人及画,直到如今仍然对司马金殿请求赐婚之事耿耿于怀。
“好吧,”我温顺的转过头对司马说:“我家男人说不要,你就先欠着我的吧。”
“呵呵,”司马被气乐了,“小鸟不依人的姑娘如今竟然百依百顺,可见当真是女为悦己者容。”
不错,当两只傲娇攻遇到一起的时候,必然有一只要变成温顺小受。本人,就因气场不如敌人强大,悲催的转型做小受了。
不过,咱惹人怜爱的小受模样只限于一人跟前,对待其他人依旧是傲娇的尖牙利齿:“是吗,那姐夫今日格外漂亮是为谁容呢?”
我眸光灿灿、一脸坏笑,头顶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吼:“少跟他贫嘴,回家。”
“哦。”我乖乖随着他回王府。
他似乎是把案子查的差不多了,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晚归过,只在晚上轻声抱怨了几句:“自从我们成亲,还没有分开睡过呢,你个小坏蛋,竟然想不回家。我在刑部查案到半夜,他们给我安排了铺盖,我都坚决不用,大老远跑回来不就为了看你一眼,抱着你打个盹么,一点都不理解人家心。”
我吃吃笑着刮他的鼻子:“知道了,好隆n易罱膊恢窃趺戳耍那橛行┓吃辏芟牒湍愠骋患堋h缃穹12挂幌戮秃昧恕!
他无奈叹气:“女人哪……”
燥热的夏天在甜蜜的柔情中,不知不觉的流淌而去,蝉鸣日益稀疏,天空渐渐高远,有些初秋的清凉了。
这期间,我们没有在吵过架,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闲暇时,我就去宫里陪太后聊天,起初确实不太适应,后来习惯就好了,太后还专门给我留些好吃的。
芥蒂的消除源于两件事,有一次太后问我:“哀家曾经罚过你,你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
我温婉的笑着回答:“臣妾幼时家贫,但凡有一口好吃的也要留给祖母,祖母不忍孙女挨饿,就让母亲分一半给我吃。母亲说:孩子还小,将来长大了,吃好东西的时候还多着呢,您老身体结实了,我们一家人就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最难得啊。臣妾受罚乃是自请的,怎么会怪罪母后,每一个母亲疼儿女的心都是真真切切的,宁可自己受苦也要让儿女幸福。所以,臣妾理解母后,臣妾也相信时间久了,母后自然能看出我是不是真心对待九王的,是不是真心对他和他的家人、朋友好。”
太后微微点头:“这些天,哀家也瞧出来了,老九看着你呀,那嘴就合不上,你看他的时候,眼里也能滴出水来。孩子们高兴,哀家又何必自找没趣呢。”
后来我听说太后晚上总会失眠,就亲手做了一个决明子的枕头,在枕面上精心绣了一副百孙图,孩子们憨态可掬、活灵活现。喜得太后爱不释手,都舍不得枕着,只放在床的里侧,不时抚摸。
初秋的天气忽冷忽热,这日他兴冲冲回来就命人收拾东西:“嫣儿,近来朝中无事,北方连传捷报,说不定年底之前柳韧就回来了。东北方郭骁已经全部收回来了,朝廷安排好新的官吏,如今已整顿的差不多了。西北方的叛军也全部投降,累了这些天,皇上说要带我们几个去南苑狩猎,缓缓精神。”
“我也去?”
“当然了,不带着我的嫣儿,本王就不去了。”他呵呵直笑。
带上些换洗衣服,简单日常用品也就够了。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现在走么?”
“呵呵,嫣儿比我还着急呢,明天一早出发。”
“谁着急了,是你让收拾东西的。”我抢白他。
“六王到。”外面有人来报。
九王迎了出去:“六哥,你可是稀客啊,回来这么久第一次登我九王府的门。”
六王憨憨的笑笑,挠头道:“九弟,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什么事,屋里说。”
二人进来,我安分的行礼:“六哥。”
六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弟妹免礼,快坐吧。”
我以袖掩嘴,这是在谁家呢,怎么给我让坐呢。“六哥先请。”
大家落座,翠叶端上茶来六王也不喝,只扫了一眼收拾好的行礼,惊奇道:“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原也没有多少要准备的东西,只简单收拾了一下。”
他瞧瞧我俩:“这么说你们明天一起去了?”
九王失笑:“当然,六哥,难道你一个人去。”
六王低头:“皇上说让带着自己的女人,可是小朵……你六嫂她不乐意去。”
难得有个出去郊游的机会,她怎会不乐意呢?我忍不住问道:“她说不去?”
六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也没说不去,她就是那样,心里有事也不说,有时还偷偷的哭,我又笨,也猜不出来。刚才我跟她说了这事,她也让人收拾东西,却只是我一个人的。”
“六哥,你是不是没跟她说一起去?”九王抢白。
“我说了,可是收拾完东西她就低着头说:我可以不去吗?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才来问你。”
六王真是个实诚人,能带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却不能猜透一个女人的心思。
我和九王面面相觑,“她为什么不愿去呢?”我来打破沉默吧。
六王抬起满是问号的脸看看我俩,九王接口道:“六哥若是知道,不就好办了么。”
最近天气一直很热,大家也都不愿出门,几座王府互相之间还不太熟,也没有串门的习惯,所以司马云朵,我也只是在太后那里遇到过几次,简单寒暄几句而已,不太了解。
九王突然走到我身边来:“既然六嫂不去,嫣儿你就也别去了,在家等我回来吧。”
我撅起嘴,悄悄抻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