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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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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强捺下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深吸了口气,柔声道:“你忍一忍。”
宁墨一动不动,全无回应。
无忧学医之时,算是胆大,又下得了手的人,这时手握了他的脚踝,手仍是冰凉一片。
手指按捏下去,他身子一颤,便不再动弹。
无忧手上动作在这一刹间停住,先前已做好心理准备,仍压不下这时内心的震撼和愤怒。
原以为他脚筋已断,这一捏一按之下才知,他脚筋确实被挑断,然却不尽数断去,而是从周围割进去,却留下中心一点相连。
脚筋断口处,凹凸不平,突出许多,分明是反复切割而成。
从脚踝上重重叠叠的疤痕已然可以断定,每一道疤痕,便是一次脚筋的切割。
把人的脚筋一次挑断,已是极为狠毒,如今这位却是慢慢的切割,这过程,受刑之人真真是生不如死。
而且对方还要容他的脚筋愈合一阵以后,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重叠的伤疤已看不出他到底忍受过多少次,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酷刑。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宁墨在反反复复的经受这样惨无人道的酷刑。
光这样想想,已经觉得痛不可遏,他受刑之时的情境,根本无法想象。
怪不得他会要惜了了的毒来止痛,因为毒入身体,会让身体麻木,从而来减少知觉。
如果这当真是兴宁所为,她的狠毒和恶趣,简直叫人将她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无忧张了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默默给他穿回鞋袜,起身手撑了他身侧轮椅扶手。
“是兴宁干的?”
他仍看着远处,清冷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额头上却痛得密布冷汗。
听了她的话,才慢慢转回视线,冷看着她的眼,不答。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无忧抬手轻拭他额头汗珠。
他抬手拦开,转动轮椅,错开视线:“不要再来。”
“宁墨。”
他头也不回,缓缓的进了院子。
在院子里徘徊,不敢走近的平儿,忙迎了上来,见主人一额的汗粒,回过头,憎恨的瞥了怔杵在那儿的无忧一眼,推着他往屋里而去。
无忧额头涨痛,过去总见人嫌恶兴宁,说她如何邪恶,今天才是亲眼所见,突然间对这个身份的主人也全然失去同情之心,真希望她死在哪个角落里。
这样邪恶的人,不凡竟将她牢牢护着。
无忧冷笑,对这样是非不辩的人,无法认同,之前的那些好感,荡然无存。
前方院落已空荡荡的没了人影,无忧仍无法从方才所见中缓过气来。
或许该好好摸一摸兴宁的底,如果当真恶毒至此,就算她回来了,也得先把她解决掉。
这样的祸害不能留。
想得太过入神,细碎的脚步声,直到身后,才有所察觉,一惊之下,已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腿。
“郡主原来在宁墨哥哥这里,叫我好找。”
无忧心里砰然乱跳,扭身,低头,看向仰着头朝她嘻嘻直笑的十一郎。
明明是任谁看了都想捏一把得可爱小脸,落在无忧眼中,却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直窜背脊。
刚才和宁墨说的话,不知有没有被他听了去。
“你在找我?”
十一郎使劲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十一郎向身后指了惜了了:“我没寻到郡主,正好遇见了了哥哥来给宁墨哥哥送茶叶,我就跟了来,没想到却见到郡主。”十一郎小脸上荡着欢悦的笑:“郡主也来寻宁墨哥哥吗?”。
无忧顺着十一郎所指的方向望出去,正好对上惜了了垮下来的美人脸,他眼里的意外还没完全褪去。
暗松了口气,睨了眼惜了了手中的茶包,上前一把夺了,塞到十一郎怀中:“你给宁墨送进去,送完了,自己回去,鸟鸟借我用用。”
也不理这一大一小愿不愿意,拽了惜了了就走。
十一郎抱了茶包想追,被无忧一眼瞪了回来,扁了嘴委屈的往‘墨隐’蹭。
惜了了僵着身子被无忧一路拽着急走,挣了几挣,无忧将他拽得更紧,惜了了越加的用力往后抽手。
无忧只顾着不容他挣脱,没留意脚下睡了一块小鹅卵石,一脚踩上去,石子打滑。
照平时,以她的身手,可以轻易稳住身型,这时身后拖了个不肯安份的惜了了。
惜了了长得美艳,终是个男子,向后拖拽的力气不小。
无忧顿时失了平衡,往后摔倒。
惜了了见她靠过来,向后避开,他越避,无忧越被他拉扯得稳不往脚,一脚踩在了他的长袍下摆上,他一个趔趄,生生又给她做了回肉垫。
身后重撞上石子路面,痛得闷哼出声,墨蓝的阔袍被扯了开去,赤出半边雪白的玉润肩膀,甚是狼狈。
再看身上趴着的无忧,这次到没与她嘴对嘴,肩膀上一痛,她的牙磕在了他裸出来的肩膀上。
侧脸看去,无忧正捂了撞痛的嘴支起身,肩膀上留下一道细小的牙齿血痕。
惜了了身体一僵,死去了一半。
无忧对他这个怪癖真是头痛,翻身坐起,偏偏宁墨这边僻静得出奇,鬼影都不见一个。
拍拍惜了了的脸:“喂,走得动不?”
惜了了翻了翻眼皮,随了喘气,使不出半点力气。
“天下真是无奇不有,什么怪毛病都有。”无忧报怨着将他的手臂搭到肩膀上,横拉竖扯的将他扶起,他整个身子的重量就压在了她身上,好在体型算不上高大,倒也勉强能走。
没走出多远,便见到有家丁路过,忙上前将他接下。
无忧叉着腰直喘粗气,扬了扬手:“送我院子里去。”
郡主府,无忧最大,她开了口,下人哪敢不听,二话不说,背了昏过去的惜了了朝着‘暮言轩’飞奔而去。
千千在门口接住,双眸顿时生辉,吞咽了一下,盘算着是否该再去弄点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换了了的身围尺寸。
无忧吩咐千千在门口守着,将门落了门栅,在柜子里翻了一堆绸带,才回到里间床边。
剥去了了外袍,将他的手严严实实的缠住,令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再反绑在身后,又将他的双脚缠了。
确认他再没办法施毒,才下床换下,在地上滚得沾了尘的衣裳。
惜了了慢慢醒来,睁眼便看见,床边无忧赤着肩背,正将衣裳慢慢拉高,烛光下赛雪的肌光慢慢掩去。
低头向自己看去,身上仅得贴身的小衣,手脚又被绑着不能动弹,唬得脸色大变。
无忧听见向后动静,慢慢转身过来,一边束着腰带,一边挨床边坐下。
惜了了只险些没吓破了苦胆,翻身坐起,缩到床角,屈着膝盖护在胸前:“你做了什么?”
无忧笑着上床,向他靠近些:“你说我能做什么?”
惜了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象沸油浇过一般,直冲上头顶,再由头顶**辣的滚遍全身,整个人都晕沉沉的。
无忧凑上前,搂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隔着衣裳顺着他的胸脯抚了下去,停在他柔软的小腹上,欲下不下,垂眼瞥视着他,威胁道:“你敢昏过去,今夜你就好好尽一尽为夫之道。”
惜了了正呼吸困难,听了这话,竭力透出口气,试着尽量呼吸,不让自己昏过去。
头脑慢慢清醒,胃中却是一反。
无忧怕他吐在自己床上,脸色一变,忙道:“你敢吐脏我的床,我就把你吐脏的床单全裹在你身上。
惜了了身体不适,还得强行忍着,平时养成的好修养也全抛之脑后,涨红着脸,怒骂出声:“常乐,你这个无耻女人。”
无忧自回来以后,没少代兴宁挨骂,不以为然的趴在了他膝盖上,歪头将他看着,他生气时,小扇子一样的浓密长睫会轻轻抖动,象被风吹着的鹅毛。
她看得有趣,伸了手指去碰触他那鹅毛小扇。
他偏头避开,柔软的睫毛在她指节上拂过,微微的痒,舒服的直搔进了她的心里,手指忍不住又追着触摸他的睫毛:“接着骂,骂累了,我们再谈。”
“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惜了了气得发抖,盛怒之下,身体上的不适反而渐渐褪去。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不要脸的,想骂什么,快骂,我等着。”无忧嗤鼻,只顾追着玩他柔若羽毛的长睫,触得指节一痒,便是一笑:“你这睫毛怎么能长成这样,有没有什么秘诀?”
惜了了对着这么厚脸皮的人,避又避不开,躲也躲不掉,最终无可奈何的闭上眼,深喘着气,防着昏死过去。
无忧越加不客气的又趴得高些,方便触玩他的睫毛,近距离看着他闭着眼的脸庞,手反而停了下来。
不由的抚上他的面颊,他的肌肤细腻的如同剥了皮的熟鸡蛋,脸庞条线柔和,娇柔漂亮得如同瓷美人,睫毛投下的细密投影随着羽扇般的长睫轻轻颤动,越加显得楚楚动人。
无忧指节在他脸庞上徘徊一阵,惋惜的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女人,不知有多少男人想把你好好的守护起来,可惜你偏偏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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