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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谋深算的和尚轰走了,皇帝却由此得到了新的想法,他急忙召见锦衣卫宋献策。
这个宋献策是朱由校在山西微服私访时发现的人才,但是等到带他回京时却犯了难。宋献策连个举人都不是,不好塞进文官队伍,他也不会骑马作战,也不能进入军队。最后朱由校让他当了锦衣卫,做些参谋的事。
朱由校在武英殿召见了宋献策,宋献策身材很矮小,但穿了一身贴身的飞鱼服,倒也显得精神利落。
“陛下,您召见我,有什么任务指派给我吗?”宋献策当了锦衣卫很长时间,但一直都没得到什么重用。这对于一个自视甚高,以军师自居的人物,可是莫大的烦闷。
“宋献策,朕的确有要事要你去做,你也知道,京师接连发生四次地震,弄得上至朝堂下至街巷,人心惶惶!仿佛我大明有大劫一般。朕打算让你到街上散布消息,就说这朱明宗室过多过滥,百姓难以负担,老天爷见了怒气朝天,才降下这地震的灾祸。你能做嘛?”
宋献策心想这老天爷降下灾祸的原因很具体,很有道理啊。本来他也是游历大明多个省份的人物,对于朱明王爷的恶行,他是多有了解的。既然皇帝下决心要除此弊政,那他责无旁贷要为陛下解决这一大难题。
“是,陛下,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为您办得妥帖。”
这位混迹市井江湖多年的神算子,得到了皇帝的经费,在京城多家茶馆雇佣说书人谈论宗室人数过多的问题,并让他们有意无意地暗示地震的灾祸与此有关;宋献策又找到一大堆孩子,雇他们念童谣讽刺宗室的人数众多。
在宋献策的操作下,信息的传播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月时间,全城老百姓都听见这个消息,不少人在窃窃私语。不少迷信的文臣武将,也对此事抱有将信将疑的态度。
朱由校对宋献策的工作能力很肯定,然而谣言的传播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很快就有老百姓议论皇帝为什么没有子女?
听到这个消息,穿越者心里也是一惊,他心中细细思索。
【到现在我临幸的后妃们,没有一个怀孕了的,这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没有生育能力,还是因为穿越的时候,把生育
功能损坏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朱由校召太医为他检查身体,结果是很明显的,他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疾病。这个时代的中医水平也比较次,不能作为严谨的结果。但是,朱由校仅仅就从自我感受上,他觉得自己非常健康。
到底是什么情况,朱由校也不清楚,但他知道胡乱用药肯定是不对的,坚持锻炼身体就可以了。
天启四年,四月二十六日。皇帝到皇极门临朝亲政。
朱由校正式宣布要改革宗室,废除大部分宗室子弟的优待,并给予他们选择自由职业的权利。
说完,坐在皇位上的朱由校,冷静而缓慢地审视他眼前这支庞大官僚队伍中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有不少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出声反驳皇帝的却极少极少。
的确有很多人质疑皇帝更改祖训,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但朱由校废除南京鲥鱼的进贡,节省钱财,减轻百姓的赋役;今年的三月份,又放了将近三千宫女出大内,这是效仿唐太宗的德政。再加上民间舆论的提前准备,皇帝的支持者还是比较多的,没有受到太大的反对。
下了朝,皇帝继续批阅奏章,今年他还在询问北直隶、山东、辽东的清丈田亩做得怎么样?要总结经验教训,给未来的其他省份清丈田亩做准备。晚上,皇帝回后宫休息。
这些年,后宫的气氛比较平静,没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
以前,所有常年得不到恩宠的美丽的女人们,她们是一个因怨恨而愤怒的美丽的群体。她们中每个人都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凶狠而美丽的母兽。她们先是明争暗夺耍尽手腕地去争夺那唯一的男人,而一旦她们再也不能获得那个男人,她们便扭转身,随时准备着去撕扯能获得那个男人的女人。
现在呢,因为皇后张嫣的认真管理,不搞党派斗争,尽量将所有姐妹一视同仁。前些日子放了三千宫女出皇城,又减少了不少怨气和戾气。最重要的是皇帝身体好,能满足大部分妃子的需要。
四月末的一天下午,纯妃任素琼正在自己的寝宫洗澡,她坐在硕大的紫檀木桶里,水里的香味萦绕着她的身体。侍女们有条不紊地为她清洗按摩,那些手和那些漂着美丽花瓣的水在她的身上滑来滑
去,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游走……洗去了一身的汗水,她穿上华丽的衣物去和别的妃子见面。
任纯妃会画画,画得很好。她身体瘦弱,自进宫起就淡淡泊泊,清清静静。后来是皇帝说得她画技超群,然后就有好多妃子来请她画肖像画,把自己最年轻最漂亮的容颜记录下来。甚至连皇后张嫣也来找过她,当然这些画是不允许流传到宫外去的。
慧妃范悠悠就找她为自己作肖像画,绘画结束后,范悠悠从画作里看到一个高挑美女,与自己很像。她很高兴,留下来与任纯妃闲聊道:“男子要是成天围着女子转,会被人说没出息,偶然有那么一两个为女子投河上吊的,都被人笑话。可咱们是女子啊,虽然《女诫》《女训》里都说妒为失德,但背地里,哪个女人没有使个小性的时候?这皇上老不来陪,心里真是空落落的。”
“为什么男人可以那样?即使喜欢一个女子,也不会全心全意,仍会想着建功立业,仍会想着亲朋好友,甚至会想着其他的女子?偏咱们女子,眼睛就要像针尖似的大,只盯着眼前的那个男人?为他忘了父母、家人,为他忘了闺阁好友,画也不想画,书也不想读,为啥男子就能多情,处处留情,而女子的心就在一个人身上打转?”任纯妃讥讽道。
范慧妃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掩她的嘴:“素琼,你怎么胡言乱语,难道你还想同男子一般,也处处留情吗?”
任纯妃笑着扯开她的手,说:“女子以矜为贵,我怎么会做那等自轻自贱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应该学男子,别把心思都用在情呀爱的上面,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看不见,这天下何其大,我们虽然困在这四方笼里,却不该只看到四方的天。你看我,不就一直钻研画画,也是很开心的吗,皇上还送给我西方的油画画册供我钻研。”
“说得好。”一句洪亮的男声响起,一个她们非常熟悉的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朱由校命令太监在外把门关上,自己笑了笑:“素琼这番话说的好,朕也深以为然。不过,既然范慧妃抱怨朕陪你的次数少了,朕今晚就在这陪你们二位佳人。”原来,朱由校一直在门外用体闸偷听她们的讲话。
任素琼心里感叹道:今晚会很忙碌,绘画学习要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