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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碎和莫丰北应该是是第一批赶到布拉迪威德商会的。至少从外面看,还不像有很多人来过的痕迹。
“虽说这里不是商会总部,不过,也不算太寒碜吧。”宇文碎望着商会的匾额,不禁喃喃自语,“半年多来,多谢你照顾了。”
站在他身边的莫丰北一言不发,他是过来压阵的。在收到请柬之后,伊莱娜和宇文碎向他解释了血羽骑士团的规矩:当出现无法解决的矛盾之时,可以申请决斗,办法就是在对手面前扔下一封请柬,外面要画上血羽的标志——一支染血的羽毛笔,对方就会参加决斗,而决斗之时,双方都需要人压阵。一旦动起手来,生死有命,不容留情。昨天受到请柬之后,他们三个人谈了很久。
“你们真的会动手?”莫丰北问。
“当然。”伊莱娜说,“这一仗在所难免,我觉得他不仅约了我,也约了雅克。”
“我可不这么想,伊莱娜,该上场的不是你,而是我才对。”宇文碎从伊莱娜手中拿过请柬,然后指着莫丰北说,“所以,明天晚上我去赴约,你来压阵。”
“可是……”伊莱娜仍有怨言。
“没有‘可是’,伊莱娜。”宇文碎说,“我需要你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之后就又是一番细心解释,终于说服了伊莱娜,宇文碎和莫丰北才能出现在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开步子,走进多日不见的商会大厅。里面的景象,就如同当日他们离开之时一般,没有任何移动过的迹象。几天来,这里确实出于无人的状态。眼下傍晚,宇文碎和莫丰北都已吃过晚饭,闲来无事,就找了些木柴,点燃壁炉,让屋子里面暖和一些。正当两人百无聊赖,靠在墙壁上闲聊之时,第二批人也到了。
正如伊莱娜所料,受邀前来的是雅克和易罗恩,而且十有八九是雅克下场,易罗恩压阵。
“果然,你们也来了。”雅克笑着说。
“怎么能不来呢?”宇文碎还以笑容,“今天过后,布拉迪威德商会就烟消云散了。”
“今天过后?我还以为已经散了呢。”
“哎呀,毕竟活了半年多,就算树倒猢狲散,那猴儿也着实得跑一会儿啊。”
雅克渐渐收敛笑容,说:“我说你怎么越来越多愁善感了?难道,林特的风气就是喜欢气势不足的男人吗?”
“这个三言两语讲不清楚,要必然,请您到林特帝国的坦奎科领去坐坐?我一定亲自招待你。”
“多谢多谢,不过我可没心情去奴隶贩子的家里做客。”
正在两人言语越来越不客气,火药味渐渐浓烈之时,有一路人马走了进来,竟然是教会的人。来者是审判骑士队长伊尔·穆柯和亨特神父。这不在伊莱娜计算之内,却在宇文碎意料之中。所以雅克的表情最为困惑,宇文碎反倒平静许多,这可成了雅克用来嘲笑宇文碎的理由。雅克轻蔑地看了一眼宇文碎,说:“没想到你们连教会也能勾结上,不错啊,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了你们啊。”
宇文碎“哼”了一声,并不说话。他虽然猜道爱德华有可能同时邀请三方人马,但是他并不清楚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感受到对面此人的视线之后,伊尔率先坐不住了,走向宇文碎和雅克,站在他们面前说:“你们,也是被爱德华请来的?”
“这话应该我问你啊,骑士大人。”雅克说,“你有请柬吗?你怎么知道血羽的规矩?还是说你的神父又被人骗了,把爱德华和希尔达当成了自己人?”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既然阁下不愿说个清楚,那一会儿拳脚上见真章吧。”说罢,伊尔转身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动手啊。”雅克抚弄了一下头发,说,“要不然,我们在这里先打一遍再说?反正主人还没来,我们就分个高低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雅克,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宇文碎视线投向地面,声音低沉。
“说吧。”
“我怎么觉得你自从去了恩尼克手底下工作,不仅成了个话唠,还特别喜欢胡乱放屁。”宇文碎说到这里,扭过身来,看着雅克怒不可遏的眼神,“要是你们家将军,只教会了你放屁,那我还真就不担心了,干掉你也不费什么劲儿。”
就在雅克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最后一组人到场了,是爱德华与希尔达。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大厅,爱德华满面笑容,希尔达四处张望。爱德华径直向宇文碎和雅克这边走来,对迎上前去的伊尔置之不理。亨特看见伊尔碰了一鼻子灰,不禁心情大悦,“嘿嘿”笑了两声。爱德华拍了拍雅克和爱德华的肩膀,说:“好样的啊,都来了,很好。哎呀,怎么不见伊莱娜?今天要是不来,恐怕以后就没机会再见了吧。”
“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干脆就不来了。反正有我在,也是一样的。”宇文碎活动了一下头颈,“这里是布拉迪威德商会,不是那个早就解散的血羽骑士团,论功行赏的话,恐怕我还算是你们的前辈,武夫们。”
“哈哈,好!”爱德华大喝一声,走到大厅中间,说,“虽然人数不多,不过,欢迎大家来到布拉迪威德商会的谢幕典礼!今天没有别的规矩,你们怎么分伙,你们怎生打架,我都不管,只不过要是我撑到了最后,就别再说什么‘布拉迪威德商会’已经烟消云散,之类的屁话。”
宇文碎、雅克、伊尔,三个人成品字形,将爱德华围在中间,每个人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这场架没得打的无赖样子。
“这么说,你是要护定这家商会,对吧?”宇文碎说。
“那我就成全你吧。”雅克说。
“既然你们兄弟反目,又不妨碍我分一杯羹,我焉有逃避之心?”伊尔说。
“既然如此,你们还等什么!”爱德华瞬间抽出两柄军刀,摆个架势,“决斗已经开始了!除非血溅五步,否则永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