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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回了自己的府邸,心里却是既喜且忧的,秦王不是随便乱封的,皇上既然已经封了浮之,便是心底有数了,他心底自然是窃喜的,又替水浮高兴,可是这么一来,身份就更是天上地下了,那么一点点龌龊的心思,就更该收一收了,想想母妃脸上愈发清晰的皱纹,他叹了一口气,也是,该娶妻了。
北静王水溶。年已及冠,郡王爵位在身,家里头人口简单,尊崇无双,连侧妃都没有,若哪家姑娘得他青眼,还不是数不尽的好日子过?一时间,就连忠顺王都起了心思,要不是水溶与自己同姓,辈分又不对,他还真有个好闺女!
水溶是郡王,更是王室宗亲,北静太妃往宫里头走了一趟。这太妃也是同水溶父子两个一样的圆滑性子,瞒不过皇帝这样的精明人,但是在女眷里头吃得开也就足够了,现如今一通话,哄的太后皇后都高兴起来,女人家本就是爱做媒的,这姑侄两个如今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也没别的事做,水溶年轻嘴甜长的又好,太后也挺喜欢他,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今年不是要大选么?皇后给北静王留心个。”
太妃忙起身道:“怎么敢劳烦皇后娘娘。”
“这有什么要紧,好姑娘多得很,本宫定替太妃找个好儿媳妇。”皇后哪里有不乐意的,她虽然帝宠在身,到底也不年轻了,虽说皇帝现在看着好,保不齐过几年也叫那些年轻漂亮的夺了眼珠子去,女人嘛,防着这些是天性,她巴不得来求妻的宗室们多些呢,好把那些模样家室不差的都给打发出去,皇帝总不会同自己侄子孙子们抢人。是以皇后这几天大方得紧,尽显嫡母风范地关心起几个儿子来,便是大皇子二皇子这样早已娶妻的,她也想着要给人指两个侧妃。
皇帝也是赞同,由自己与皇后指人家,可不比叫儿子们自己在外头纳人放心些忠顺王如此嚣张,与他嫡妻虽是不显,几个侧妃却俱是出自四王八公家里头联系可大,怎么母后早年就没和皇后一样早早地指了人去把他四个侧妃的位子给填满呢。
于是二话不说,交代下去,侄子们也不能含糊,尤其是去年年底刚封了世子的那几个,他自己倒是不要紧。
由此可见,帝后二人虽目的不同,但都是心思深重的人物。对于水溶的主动投诚,皇帝笑道:“他倒是比以前聪明了不少。”皇后亦笑:“可不是,如今不少命妇来递牌子请安的时候给家里头的姑娘们说话,便是忠诚王妃――她不替自己家里头的两个儿子想法子讨好亲事,却是为自己娘家的侄女儿讨情面,要指个好人家。”
今年四王八公家里不少女孩儿在大选的名单里,不少当然是存了青云之志的,皇帝如今后宫简薄,也不曾听说有什么冲冠后宫的宠妃,是以女孩儿若进了宫,也是前途无量的。便就是不被皇帝瞧上,指给宗亲,也是好的。
只是却不曾想想,皇后跟着皇帝从一片血雨腥风里头走出来,登上高位,其心思岂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能媲美的?
北静太妃进宫为水溶求妃的事儿没必要瞒着谁,当时尚有不少命妇也在,是以不到半晌,便有不少人家知道了。
忠顺王等的心思也活络起来。水溶这些时候虽然行事不着调,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似的,但作为四王之中唯一一个有点实权在手上的,他实在是一枚有利的棋子,何况无论是上皇还是今上,都派他做过不少事,他脑子里存着的东西也相当重要。忠顺王虽然恼怒水溶如今的不识相,但是如果有机会扳回来,他不介意先忍一忍。
如今他要娶妻,多好的机会。忠顺王自然是明白太后同皇后绝对是一条心的,于是进宫请安时与华太妃一说,华太妃立刻心领神会,道:“你同兄弟亲近,这很好,只是如今宫里你也知道,是你皇嫂主管宫务,没有我们插手的道理。”
忠顺王笑道:“北静的嫡妃自然是皇嫂操心,咱们也不能躲懒不是,他的侧妃总不能还要皇嫂花心思。”
华太妃亦笑:“且留一留,一会儿你父皇要来我这里,你们父子两一道用膳罢。”
水溶虽然年轻,辈分倒不小,真按族谱算起来,如今几个皇子都得叫他一声皇叔,北静太妃出身也不低,是以忠顺王侧妃朱氏也不敢小觑了,恭恭敬敬地以婶娘称之,和和气气地一起赏花看戏。
水溶斜坐在榻上,手里抓着一把白玉棋子把面前的棋局摆的乱七八糟,他自己也看得心烦,索性拂了一把,黑白交杂,越发看不分明。
坐他对面的那人倒是好脾气,不声不响地把棋子一一归位,竟同方才不差分毫。
“不是说,靖远侯对琴棋书画这样的雅事并不精通么?”水溶笑道。
林沫并不在意:“是不精通,不过,棋子该放哪儿,我还是记得的。”
“过目不忘,真是难得。”
林沫不说话。
水溶听得后园子的声响,这里离那一处并不近,然而忠顺王送来的戏班子着实了得,那花旦嗓子清亮的,他们在这一处都能隐隐听到。
“虽然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琪官,这个烟官在忠顺王的戏班子里头也算是数得着名字的了。”水溶苦笑,“忠顺王爷,还当真是割爱,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我原先倒以为王爷你是个痴心的人,对那??????怎么改主意了?”水溶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被指婚了,他愣是能一气儿拖到如今,怎么不干脆继续拖下去了?
“你也知道,他――如果事儿叫别人知道了,他就毁了。”
“没那么严重。”林沫道,“是你一门心思地想着,又不是他也有意思。再者说了,现如今,哪个假正经不养着几个娈童?你也说那忠顺王和琪官了,多大点事。”
水溶愕然地盯着他。
“嗯?”林沫浅笑。
“原先以为靖远侯是个极守规矩的人,想不到,呵呵,竟然如此地‘开明’。”
“好说,我虽然自己不爱好这些,但若是人家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打劫害人,三没犯法闹事,我有什么好计较的?”林沫听得那依依呀呀的曲调实在是厌烦,把手里头的棋子扔到了一边,“看来忠顺王爷是打算给王爷添一房侧室了?”
水溶默认。
“王爷大喜大福。”林沫拱手道贺。
水溶冷哼一声:“帝后赐婚,自然是不必说的,再有忠顺王一系的侧妃入门,我这家里,是不要指望有安宁日子过了。”
林沫赞同:“想来也是。”
因着皇帝的恩宠,又有容嘉的关系,靖远侯府今年倒比去年要热闹一些,不过兄妹二人在孝中,并不曾张扬,却有意想不到的客人上门――正是那薛大霸王。
那薛蟠年前见过林沫一面,心里直痒痒,可惜并不曾细谈。好容易挨到过节了,那荣国府不知怎么的,犯了人家的忌讳,索性推脱在孝中,只派了两个婆子来拜年,更是连元宵灯会都不曾来。元宵节时,贵妃赏了不少好东西,他妹妹也得了不少,只是听说,那史家的大姑娘得的和宝玉一样,薛姨妈当时差点没挂住笑意。回来就同他商量,今年是大选之年,宝钗还是可以进宫的。
可是宝钗先头进京,是打着小选的名义――选的是公主侍读,就是个奴才,小选的名额都因为薛蟠惹出来的事儿给抹了,何况是大选?薛姨妈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求到了王夫人头上去。王夫人哪里肯愿意?她的元春在宫里还没站稳脚跟呢!不过收了钱叫薛姨妈安心罢了。到后来,还是找凤姐,凤姐推脱不过,又道贾琏如今不理这些俗务,倒不如让薛表哥自己在京里头走动走动。
这薛蟠也是有几个狐朋狗友的,不知道是谁,说起靖远侯来:“那姓林的小子运气也忒好,孔家的姑娘,原先只是因为大长公主的面儿封个县主的,得了皇后的青眼,竟给封了郡君了!”
又有人道:“得了,孔家的姑娘,想来也是张口规矩闭口规矩的,小爷我宁可没这荣耀,也不要这束缚。”
这薛蟠登时想起来,对啊,林家表弟未来的媳妇可不是皇后身边的红人?他心里又想见林沫,痒痒的立刻回去同薛姨妈商量、薛姨妈是瞧不上林沫这个黄口小儿的,倒是宝钗劝道:“妈妈,我们先头同林表哥不对,还不是姨妈说的?我想着,那林表哥自己也是个读书知礼的,想来不差,倒是姨妈自己误会了也不一定。何况姨妈说起林家,也不过是说那林妹妹钻死眼不识好人心,这林表哥,是好是坏也不定呢。”薛姨妈这才起了心思,叫儿子去见见林沫。
把那林沫气个半死。
他自持身份,没把薛蟠打出去,心里仍是不平,只是冷笑:“好端端的,我被一个商贾贱女叫哥哥呢!忒没份儿!”一时有不平,叫打水来,把刚刚薛蟠坐过的地儿狠狠地洗刷过几遍,又想起薛蟠方才的言语眼神,只觉得作呕,那水溶瞧三殿下也罢了,好歹风景如画,他薛蟠――真真叫人发抖。
“薛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