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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
薛蟠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着,好生忙碌,打心底的怨恨家中父母为何没将自个儿生成三头六臂,心下就犹如有一千只爪子在扰他的心肝,火烧火燎的直直发痒,恨不能立即将两位大小美人按在身下好一番疼爱。
林玄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着,嘴角微微弯着,在这灯火阑珊处之下越发多人眼球,让人惊艳其小小年纪却又如此芳华绝代。
刘墉左右瞧瞧,有些闹不清楚眼下状况,眼馋的斜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摊子,鼻子吸溜了几下,用胳膊轻轻推了一下林玄玉,压低声音说道“荣国府,这不是你外祖家么?眼前这位算起来还是你你亲戚呢?不如叫声哥哥早点散了就是。”
刘墉话刚说完,余光猛然间瞥见林玄玉那欲笑非笑的神色,心中咯噔一声,完了,犹如猫见老鼠般往后一蹦,接连蹦q着,转头一看身后的刘晨、刘安、林贸、林华四人离的老远的用着鄙视的眼神扫了过来。
他们四人在林玄玉小的时候,就已进入林府,对这个大爷的脾性虽不能说是十分了解,这几年相处下来也能摸清一二,总的来说这位大爷有一下几点怪癖:一、超级护短,自个儿身边的人若犯了事只能他说,其他人说不得。二、超级宠妹妹,要月亮从不会去拿个星星代替。三、超级爱记仇,在你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可以缓个口气的时候,他却冷不防找你秋后算账。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不当面夸他漂亮,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背后捅你一刀,连自个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五:超级讨厌豆芽菜、冬瓜,府中谁想打打牙祭,都得背着这位大爷,就连老爷夫人大姐儿也如此。而这面前的两位少年,此刻正犯了大爷的忌讳,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几人心中想着,不禁又往后退了几步,刘安顺手拉了一下自家那位还在发懵的大爷。
林玄玉心中思忖,荣国府,哼,要是自家有这么个哥哥,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南墙上面来的干脆。
林玄玉斜睨了一眼面前两人,薛蟠色迷迷的盯着两人瞧,紫色衣袍的少年手持折扇,满眼带笑欲上前看个究竟。
春宵苦短,薛蟠心中琢磨着该如何拐了这两位大小美人,紫袍少年用折扇掩着下颌,暗想,莫非今日真乃黄道吉日,随便出来走走,就能遇见上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心下早就将来此的目的抛到爪哇国去了。
越是接近,心中疑惑更胜,心不禁怦怦直跳,那绝色的姿容似乎有那么刹那间与心底的某个容颜相叠合。
薛蟠搓着手,欣喜若狂,看着靠了过来的两位美人,就差流着哈喇子笑道,张开嘴欲说话。
薛蟠刚好瞧着紫袍少年这一侧,抬头看见斜地里走过来一个人,眼珠子瞬间又晶亮了几分,心中腹诽着“看来今个儿真是爷的好日子,好事成双不说,这不又巴巴又有个美人送上门来。”
却说这沈天佑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心中唾弃好友的同时,又不免惦记着那美食。
沈天佑冷着一张俊朗的脸看着笑的有几分欠扁的好友,刚想上前呵斥几句,抬脚的瞬间发现旁边一个流着哈喇子,笑的万分猥琐下流的面孔,顿时气不打一处出,一脚踹了过去,直踹的不及防的薛蟠一个轱辘滚了好远,堪堪被身后的护院随从接住。
沈天佑乃当朝太医院远首沈修杰之子,家中世代从医,其母陈氏更是齐国公之嫡后裔,其舅舅陈瑞文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镇守天朝边关大漠,沈天佑自小乃沈家一奇葩,一边跟随祖父、父亲学医,暗地里却跟着舅舅舞刀弄枪,东窗事发后,沈修杰吹胡子瞪眼睛笞杖沈天佑,祖父溺爱孙子,明面上暗地里与沈修杰打起对台戏来,其母也是万般阻扰,舅舅陈瑞文更是喜笑颜开,拍着沈天佑小脑袋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君子入仕,忠君为民。”口口声声称好,有外曾祖之遗风。
三番五次下来,沈修杰也拿着无辙,只能嘟嚷着“这都上房揭瓦了,你们还这般宠着,逆子,生来就是讨债的。”只好命他武学、医学一起抓紧,不可懈怠。
沈家、陈家作风正派,家教甚严,断然不容那些男盗女娼之事,平日里虽然也让他出去玩耍,却从不许他踏入烟花之地半步,沈天佑也十分自律,只与志趣相投的好友,小酌,游玩。
今年四月份从舅舅陈瑞文那偷听到,边关大漠有些不大太平,便伙了好友,偷偷跟随者舅舅去了边关,被舅舅发现后,斥责一番,派人将他们遣送回京。沈天佑这厢着烦恼着如何回家对家人说出此事。
所以这当口上,风流纨绔、色相败露的薛蟠撞了上来,故而发生先前被揣了个窝心脚一幕。
说起沈天佑的好友,不免要来唠叨他身边这位身穿紫袍的少年。
每次沈天佑谈起这位好友,不免唉声叹气,这乃他人生中一大败笔,虽意气相投,长的也是英俊潇洒,每每沈天佑看到他那张散发着邪气的笑脸就恨不得一爪子拍上去,这丫的,这好色的臭毛病总是改不过来。
沈天佑心下也知晓此好色非彼好色,纯属欣赏之意,绝无猥琐成分不在内,不然凭借沈天佑的性格,不管他身份如何显赫,地位如何之尊贵,断然也不会与之相交,更别提相知。
沈天佑冷峻着容颜,皱着眉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侧那打不死的蟑螂,只见薛蟠轱辘滚了几圈子后,微微颤颤被随从搀扶起,摇了摇眼冒金星的脑袋,楞了好一会,理了理衣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暗道“好个辣美人,性子够辣,这要是按在身下可比那些若如风,柔如柳的美人带劲,滋味也销魂。”薛蟠再次发挥着脸比城墙厚的美德,舔着笑容,走了过来,笑道“良辰美景,明月当空,一醉小楼就在前方,不如几位美人随大爷我去小酌一番如何。”
说的那叫一个顺溜,动人,薛蟠虽上过学,不过略识几个字而已,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来到京中后,更是肆无忌惮,为非作歹,前阵子就因途中遇见个漂亮丫头,失手打死冯渊,眼下那当日飞机手段朵来的香菱早已被他抛诸脑后,因经常坑蒙拐骗少男少女,认识几个大字的薛蟠,唯有眼下这句咬文嚼字说的最为顺口。
沈天佑琢磨着该如何给这个不知好歹,厚颜无耻的家伙来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个小美人。”
沈天佑也不禁抬头望去,确实所言非虚,果然是个颜如玉,似皎月般的美人,沈天佑望向好友的目光带了几分赞叹,眼光总算正常了些,不再似以前那般匪夷所思。沈天佑点头老神在在说道“是美人不假,却有点雌雄莫辩,非男非女,有点可惜”。
随着沈天佑的头头是道的话音落下,刘安、林贸等几人额头沁出冷汗,再次拉着刘墉往后退了几步,看了嘴角越来越弯,狭长的丹凤眼也眯了起来的林玄玉一眼,心中默默祈祷着今天别天雷勾起天火,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就连一直跟在林玄玉不远处的四个暗卫也默默的退了几步。
薛蟠急的抓耳饶腮,直吞咽着口水,眼下这几位美人互相瞧着算怎么一回事,怎么没将本大爷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甘寂寞的薛蟠犹不知死活的撞了上去,唤道“美人,天色不早了...”。
砰地一声,沈天佑毫不客气的赏了薛蟠右眼一个大大的拳头。薛蟠捂着瞬间红肿了的眼睛,嗷嗷直叫。身后的护卫也干着急,他们可是十分清楚自家大爷的个性,这是吃不着心中酸的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着法子扑腾呢,也不敢上前帮忙,要是坏大爷美事,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林玄玉眯着眼睛,眼神从三人身上扫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从眼中划过,看向紫袍的少年的眸光虽一如从前,却莫名带上几分冷意。
林玄玉离紫袍少年间距离豪尺,十分贴近,薛蟠蹦q着,嗷嗷大叫,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眼睛圆鼓鼓的睁着,慌乱之间撞上身后两人。
待回神过来,令人瞠目结舌,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薛蟠嘴巴大张,顶着一只完好无缺,一只红肿了一圈的眼睛,心中后悔不跌的看着眼前一幕。
平日没有多大表情的沈天佑也不禁嘴角微微下垂,头也微微垂着,细看却可以发现那白皙的耳朵也染上几多粉红。
刘安、林贸等几人早已是转过头去,捂着眼睛,不敢回头,刘墉则是嘴巴大张,刘安急忙之中不忘将刘墉拉着背对着几人。
林玄玉的暗卫、紫袍少年身后的暗卫早已是逃的远远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有时候,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有些人无论相离多远,相隔多久,总会在一定的时间、地点出现,最终变成那纷纷扰扰难以忘却的过往。
电光火石之间,虽眨眼之间,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没有后悔二字可言。
林玄玉看着近在咫尺,唇上多了抹温软的温度,心中郁愤,该如何将这个登徒浪子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时都不能形容此时此刻林玄玉的心情。
而紫袍少年恼中则是另一番影像“这粉嫩的嘴唇果然如看起来那般清甜美味,只是不知这摸起来手感如何。”
有些人生来就是动作比脑袋转得快,紫袍少年心中如是想着,双手也鬼使神差的摸了上去,舌头也不禁伸了出来,在那嫣红的唇上舔了一圈。
一切就犹如开始般突然,结束的也是如此匆忙,短暂而瞬逝的一刻,却用了一生去记挂、回味。
林玄玉像擦脏东西似的,动作带了几分粗鲁的擦着嘴唇,整张脸犹如血滴般通红,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与往日那漫不经心、运筹帷幄相较起来,多了几分恼怒、几分羞愧,手腕轻轻抬起,突然间发现这是熙熙攘攘的街头,复又慢慢的放了下来,脸色变了几变,青红相加,终是不甘,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掴了过去,脚下也不忙着,使劲全身力气,一脚朝着子袍少年下方裤裆中间踢去“臭流氓。”
紫袍少年伸出舌头在自个儿唇上又舔了圈,似乎在回味着先前的甘甜,十指交叉慢慢的婆娑着,忽然眼皮直跳,回神过来发现,那巴掌已近在咫尺,那脚堪堪要踢了过来,紫袍少年眉头皱起,嘴角微微抽搐,这是要绝自己的命根子啊,不是他躲不开,而是抬头一刹那间看见那眼中冒火,青丝飞扬,整张脸犹如残阳艳红如斯,只闻那怦怦直跳的心声,堪堪的伸过双手将那踢了过来的纤细长腿接住,硬生生的挨了那一巴掌,赫然明显的五指印印在那有些黝黑却十分好看的脸上。
可见林玄玉那一巴掌是下了多大的力气,任凭他那小麦色的肌肤上都留下清晰的痕迹。
紫袍少年顺势在那长腿脚腕处摸了一把,林玄玉迅速的将腿缩了回去,像一只焦躁的小兽般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一幕就犹如先前发生的一般,瞬间就落了帷幕。
薛蟠嘴巴大张犹如吞了个鹅蛋,半响才阖起,左瞧一眼,右瞧一眼,捶着心肝直跳“你...你们...,大爷我还未吃到呢,你们.....”。
紫袍少年,眉梢一抽,白了一眼那薛蟠,一手摸了摸脸,一手毫不客气的赏他了一拳,那边林玄玉也不甘示落,随手又赏了薛蟠一拳,两两相加之下,可想而知那力道又多大,薛蟠再次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恰好经过沈天佑脚下,沈天佑冷着一张脸又揣了一脚。
紫袍少年看着林玄玉再次粗鲁的擦着嘴唇,眼中带了几分不悦,眉头紧紧皱起,京中不知多少姑娘想让大爷一亲芳泽,大爷都不愿意呢,这位却仿佛粘了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忙着抹去。
紫袍少年将折扇哗的一声打开,带着五指印的脸上也露出了以往那般邪俊的笑容,却被那明显的痕迹生生破坏了几分,看上去平白惹人生厌,而这位仿佛犹然不觉一般“不就是亲个小嘴么,发什么飙啊,这要胸没胸,要臀没臀,手感还不咋地,这小嘴看上去可口,吃起来也不咋地,与大爷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相比,你就是那一盘野菜,错错,连野菜都不如啊。”
沈天佑嫌丢人,稍稍往旁边移了几步,这人丢的,将他们家老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
林贸、林华、刘晨、捂着耳朵,望天,刘安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手捂着刘墉耳朵,也望天。
隐匿在暗处的暗卫面面相觑,扶额头望天。
紫袍少年说完,还砸了砸嘴巴,用手在唇上轻轻擦了下,慢慢将手放下,暗暗婆娑了下,用折扇对着林玄玉说道“呐,你也不去打听下,京中多少名门闺秀排着对等着大爷去疼爱呢,大爷成日里忙的前脚不沾后脚的,今儿个亲你这个豆芽菜一个小嘴,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快回家再熬个几年,再来让大爷疼爱。”
说完抬着下巴,对上已炸毛的林玄玉。
沈天佑望天,脑中想着“我怎么不记得你亲过哪个姑娘小嘴,就连小手好像也没摸过吧。”
沈天佑身后的随从也皱着眉想道“自己这位大爷是怪异点,喜欢盯着人瞧,不论男女,尤其是喜欢盯着瘦不拉几,又其貌不扬的人瞧,依稀记得好像是从七八年前突然多了个奇怪的癖好,好看的他要品头论足一番,不好看的他也会多打量几下,却从来没出现过像今天这样丢脸的事。”
众人又不禁想到自家这位大爷另外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恶趣味,每次用膳,那是必点一盘清炒豆芽、青炖冬瓜,摆上桌子后,却又不品尝,只伸出筷子夹了那么一下,瞧上个半天,然后又放了进去。”这个奇怪的爱号,就连他身边的朋友也捉摸不透,每每问起,他都会说“你们不觉得这豆芽菜、矮冬瓜很有趣么?。”眼下那大爷的眼神,盯着那孩童看,就犹如盯着豆芽菜、矮冬瓜从里到外透着有趣。
林玄玉看着那修长的手伸了过来,目光陡然间落到那上面明显清晰的齿痕印,眸光暗淡深邃了几分,抬起头,瞧着面前那流氓样的少年,与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张同样欠揍的脸瞬间重叠在一起,双眼眯成一条缝,透过缝隙打量起来,越看心中越是恼怒,越是怒不可揭,眼神中也不免透上几分狠戾,嘟嚷了一声“电线竿。”
紫袍少年唇角的笑容慢慢敛起,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矮冬瓜。”
两人似乎都在印证什么一般,气氛边的诡异起来。
随着这一声“矮冬瓜”落下,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怒极反笑,林玄玉唇角微微上扬,眉梢也上挑起来,两人势同水火般互相对视着。
紫袍少年只闻那如雷的心跳声,似乎瞬间要冲破胸膛蹦q出来,手中也不禁出了几分冷汗,暗暗的捏紧拳头,眼珠子不带错的看着林玄玉,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作。
薛蟠在护卫随从又捶胸、又掐人中一阵忙碌中悠悠晃晃的站了起来,甩了甩眼晕眸玄的脑袋,瘸着腿,顶着一张犹如猪头般带着两个大大的红眼圈,右边的眼睛比起左边的而加红肿,一蹦一蹦的跳了过来。
冷眼瞧着要走到了跟前,两个颜色分明的拳头虎虎生威的刮了过来,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发着嗡嗡的声音,咕噜噜的再次光荣的滚了过去,经过沈天佑脚下,习惯性的又揣上一脚,薛蟠在彻底晕倒的一刻脑中晕乎乎的盘旋着“老子咋这么倒霉,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就是想邀请几个美人一聚么,这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