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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离去,不复王轩
张家村内,人烟稀少,小路上只有零星的几人匆忙地走着,村里人满面愁容,不复以前的欢声笑语。唯有离小村两三里路的山脚下,才传来几声孩子们的欢声与读书声。
王轩回到家里已有两天了,那些伤病者在简单的包扎下,便会自家去静养,不过能有几人活下来,就未可知了。而二十三个孩子便在王轩的府邸住了下来,衣食住行样样都要她操心,说白了还是经济问题,幸好王轩以前也存了不少钱,还能撑几年,要不然可真就捉襟见肘了。
孩子们在失去父母亲人的打几下不复童真,每天读书写字,或和村里的伙伴谈论以前的事情,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
据打听,白水镇好像没受什么损伤,听说三大家族出面和慕擎苍谈判,给了许多金银与粮食,也不知慕擎苍怎么就同意了,放过了白水镇。但镇附近的其它村落就无法避免被抢的威胁了。周围村子基本上是该枪的,能抢的都被抢关了,剩下的都是藏在哪旮旯的地方没被找到,有些被□□的女人都上吊自杀了。没反抗的村人倒是没杀。相比起来,张家村也算是好的了。
后来唐国的军队来支援,那些蜀国的军队又退回了唐蜀两国交界。战争到这算是过一段落,两国陷入了胶着状态。
王氏原本就大限要到,再加上张寡妇在她面前被杀死惊吓到了,日子差不多就要到了。王轩日夜陪伴在前,吃药穿衣,事事躬亲,每天“强颜欢笑”下,身心郁结,身形消瘦,还时时强撑。
这天,王氏突然清醒,抓住王轩说道:“轩儿,我就快不行了,为娘还有心事未了”。
“娘,您不要说话,好好歇着,会好的”,王轩安慰道。
“娘的身子,娘心里有数,你听为娘说”,王氏来着王轩的手说道,“为娘本是京城官宦嫡出小姐,穿锦衣吃玉食长大的。爹娘都很疼我。有一次,为娘出去烧香拜佛,遇见了你爹,我看你爹是赶考书生,穿着落魄,便给了你爹银钱。那是,我们经常幽会,他弹琴,我跳舞唱歌,对诗词,画书画。”王氏说到这,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好似青涩的小女孩。
王轩见了却异常讽刺,女人,你为何如此感性。
王氏突然一阵咳嗽,面无血色。王轩运用全力,把真气输送进王氏身内,希望她能多撑一会儿。
王氏强撑着身体,继续说道:“为娘那是太小,不知事,就和你爹无媒苟合。我原想,等他高中,必回赢取我。两个月后,我被发现有身孕,家族嫌弃我丢人辱没了家族名声,就把我赶出了家门。我想去找他,跟着他过一生,可他却在高中时娶了公主。我不愿做小,就躲到了张家村。”
“轩儿,为娘知道你天生与众不同,你一定不要走为娘的老路啊!”王氏这是早已泪流满面,表情异常痛苦。
王轩抽泣道:“娘,我不会的”。说得异常坚定,与其说是在回答王氏倒不如说是在回答自己。
“还有,你要是不喜欢云哥儿,你就、、、不要嫁给他”
“嗯”。
“还有,你在帮我问问你爹,他到底是不是、、、在骗我,到底、、、有、、、没有喜、、、喜欢过我,你爹叫、、、叫、、、上官、、、文博”,王氏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王轩面无表情地紧紧抱着王氏,眼睛无神,把头埋在王氏的颈旁,身体一动不动,似雕塑一般。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这对母女身上,王轩口中喃喃道:“娘亲,快起来啊,太阳都出来了”。
王轩摇了摇身体已经冰冷的王氏。见王氏不起来,她便抱着王氏走出了房门,“娘,要多晒太阳,身体才会好”。
春桃听到动静,过来看了看,就见到了这样一副情景。
小姐面露微笑,抱着夫人,不是地还和夫人说话。
“小姐、、、”,春桃喊了一声。
见王轩没映衬,就走上前来,摸了摸王氏。春桃一下子惊住了,眼泪哗啦一下全出来了,大喊一声,“夫人,归天了”。
春桃吓得奔走四方,诉说着这事。
众人都被惊来,王轩抬头,“你们不去学习,到这来干什么?”
“小姐,您节哀顺变吧,夫人去了”,春桃战战兢兢地说道。
“不,娘没事,娘不是在这么,刚刚还和我讲话呢?娘没事,没事、、、”,说完,便大哭起来,“娘没有离开我,没有离开我”。
王轩拿着腊梅的衣服,“娘没走,是不是”。
腊梅哭道:“不、、、是,夫人过世了”。
王轩复有拿着夏荷的手,问了一遍。
众人见她这样都默声哭泣。
王轩把人都问了一遍,见没人承认,终于默认了,抱着王氏的遗体大声痛哭,几次从昏厥中起来,又痛哭。
王轩抱着王氏遗体来到一幽静之处,此处鸟语花香,芳草遍地,位于三清山里的一处山谷,王轩以前采药时发现的,距离王宅不远。
王轩放下遗体,用手挖开泥土,鲜血浸染了秋土,汗水滴湿了衣衫。
待王轩挖好之后,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众人追赶王轩到了这山谷,见王氏早已被埋好了,而王轩双腿归于墓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流泪。
腊梅走上前去,静静地抱着王轩,“哭吧,哭过就舒服了”。
“咱两,正好同病相连。”
两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王轩或许是哭累了,静静地趴在腊梅的身上睡着了,像只安详的小猫一样。
众人把王轩带回,放在王轩平日睡觉打坐的床上。
王轩一连好几天,静静的,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犹如行尸走肉一样。
王轩大悲,大苦之下,形容枯槁,心若死灰,道心动摇,以无心之态陷入虚无之态,时间悄然而过,终一日,王轩回神,餐王母之爱于心,心中又有心,心心藏心,心之中又有彼心,解心释魂,莫然无魂,竟悟得以无心载道,无己者无心以应物,道行大进,不如宗师打通十二正经只是早晚之事。谁能想到王轩的状态正应道家“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的境界,道行自是大增。
王轩端坐于大殿蒲团之上,浑身道气盎然,突然眼睛睁开,喝道:“善哉!善哉!众生皆有向道之心。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福生无量天尊,从今以后,吾道号太元,不复王轩”。
滚滚道音,如洪水般波及整个张家村。
三清山上,众鸟兽闻此音纷纷嘶吼惊叫,似喜悦,似庆贺,似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