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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面上却波澜不兴, 只淡淡道:“我是答应了,可却没说这事一定能成,左右不过是帮她提一提罢了。”
周瑞家的眼珠子一转, 又张口问道:“可是柳太太话儿说的清楚,若是太太不能成事, 就要拿了东西禀了咱们家老太太去,到那时, 老太太问起来, 只怕大姑娘也要受了牵绊去。”
王夫人看了周瑞家的一眼,冷笑道:“便是禀了老太太又如何,老太太再是生气动怒, 也没个卖孙女作妾的理儿。缮国公府如今算盘打的啪啪响, 既想着日后尚主封王,又看中了咱们家元春去, 若不是废太子身边的妻妾皆是朝中大族, 只怕他们家还要打主意,作了新皇的泰山去,心也忒大了些。”
听着王夫人这话,周瑞家的讪讪笑了,一时方又说道:“话虽如此, 可万一传了出去了,到底有碍大姑娘的名声,白叫人说了嘴去。”
王夫人略有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只说道:“这事儿我自有主张,如今说来也无用。柳太太同咱们家也是几代的交情了,眼下又是这般境况,只要珠儿的事儿一成,我再央人说合一番,想来柳太太也不是那结亲不成反结仇的人,自然是无碍的。”
这厢儿王夫人和周瑞家的正议着事,那边赵姨娘也同周姨娘在说着话儿。
赵姨娘拿了个包袱皮出来,一边理着手边的零散绸缎,一边对着周姨娘叹说道:“昨儿才送了几块料子出去,今儿便只剩下这些了,我倒问着外头的奶奶们要了一回,可人家两三句便把我打发回来了。你瞧瞧,这里头有合用的没有?”
周姨娘瞧了一眼,只笑说道:“原就用不了多少,这样儿的已是足够了。”
说着,抬眼看了看赵姨娘头上的珠钗,抿了抿唇,不免又问着赵姨娘道:“你头上戴的可是薛家送来的,我瞧着怎么不大像?”
赵姨娘听得周姨娘这话,便禁不住笑了,只朝着周姨娘问道:“你瞧瞧我头上这个比着薛家送来的,是好还是差?”
周姨娘眯眼细瞧了一眼,只笑道:“我也看不大出,只觉得比薛家送来的,样式要花巧些,费工些,旁的倒不好说。”
赵姨娘抿唇一笑,只扔开手中的绸缎,侧头笑道:“这是昨儿大太太赏的,不只这钗子,还有一套白玉雕花的头面,我在这府里这么多年,哪得过这样的好东西。也是大太太这样恩宽的,才会为着我平日的些许侍奉,特意赏赐了东西下来。偏这府里很有些小人,成日编排着大太太小气吝啬,如今瞧瞧,大太太若是不大方,这府里就没个大方人了。”
周姨娘听了这个缘故,眼睛越发眯了眯,抿了抿唇,又往赵姨娘头上看了一眼,方才移开视线,道:“怎么不把那套头面戴出来。我以前常听积古的老人说,这玉最是养人了,常佩在身上,百邪不侵不说,还能消灾除祸。你如今有了身子,正合该戴这些去,往日没有还罢了,今儿大太太既赏下了,怎么也该戴出来才是。”
赵姨娘笑着摇了摇头,只说道:“我给三姑娘留着呢。”
周姨娘闻言,不由得看了赵姨娘一眼,方小心说道:“如今三姑娘在老太太身边养着,又记在了太太的名下,哪儿能少了这些东西去。”
赵姨娘听得周姨娘这话,叹了口气,方说道:“纵然不会少,我也该备着些,不为旁的,只为我的心罢了。再说着,咱们府里这境况,你也不是没瞧过的,便是养在老太太身边又如何,她到底是我生的,打根子上便比别人差了一等去。昔日姑太太姐妹四个,只扬州那位姑太太一人是嫡出,老太太待那三位姑太太也算得亲厚了,可出门子的时候,那形景摸样,我虽不曾亲眼见过,可听过的话儿只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去。”
听着赵姨娘这话,周姨娘也不由得叹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似想起了什么,又问着赵姨娘道:“说起来这些时日下来,大太太也很是恩赏些东西下来,前儿的宫花宫扇,如今又是头面首饰,虽说是琏哥儿孝敬的,可他一个小孩子家,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别是借着大老爷的声名,在外揽了什么事罢?”
赵姨娘听了,寻思了一遭,只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听着大太太身边王姐姐的话儿,琏哥儿在金陵那边很结识了几个人,听说都是些有能耐的。江南那地方,历来便极富足,这些东西,咱们京里稀罕着,可在那地方,说不得也只是寻常物件罢了。再说着,金陵薛家不也是沾了这个便利,才这般豪富么,那回送东西来是落了人的。不过薛家也不大成样儿了,听说他们家上进的宫花,竟没争过琏哥儿他们打外头采买的,白丢了一个差事去。”
听着赵姨娘这话,周姨娘仿佛有些坐立不定起来,只往外头略看了几眼,方转回头来说道:“且不说这些了,好也罢,歹也罢,与我们都不相干,倒是今儿我听说,你家的弟弟也进府来了,不知现作着什么差事?”
赵姨娘听了周姨娘这话,哪不知周姨娘的言外之意,一时倒把旁的事儿放下了了,只看着周姨娘笑说道:“怎么问起这个了,可是你家里人想通了?”
却说贾琏因前儿挨了贾赦一顿训,虽闷闷不乐了一阵,但倒把心中有些想不得的念头都丢开了。
怎么说贾琏到底是个心肠不坏的,如今邢夫人待他不算差,迎春又是个性情软弱的,贾琏便是有些不喜之处,可也着实寻不出挑刺的理儿来,否则贾琏也不会时常孝敬东西给邢夫人了。
如今被贾赦训了一通,贾琏也不免觉着先前的试探是多此一举,且不说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单年岁就比不过他去。
贾赦已是明言了这爵位将来是给他的,想来将来也没什么变数了,至于这些产业,待得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长成时,想来他早就不稀罕了,到那时候,便是给出去也无妨。
这么一想,贾琏倒觉着还是自己的老子有见识,见着上头有老太太坐着,袭了爵却掌不了权,索性便装作万事不理,私底下却为日后打算,偷攒着银子私房,毕竟这没了权还罢,没银子是到哪都行不通的。
一时,贾琏不免又想到了贾赦提给他的分红,心下一动,竟也生出些置产买业的心思来了。
这钱贾赦虽说是给他花销的,可贾琏如今也明白过来,与其把银子扔水里听响儿,倒不如置点私房,日后手头宽裕不说,还能给后人留下点东西。
贾琏正想着这两百两银子置什么产业合适,外头帘子一动,贾琏转头一看,原是他身边的丫鬟锦绣进来了,于是笑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是你进来了,怎么外头也不知禀一声。”
那锦绣翘着鼻子哼了一声出来,只笑道:“我倒想叫人禀一声,只可惜我不是那牌名上的人儿,没那个命!”
贾琏见了,摇头笑了笑,只起身走到锦绣身边,方低头问道:“今儿又是谁招你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锦绣看了贾琏一眼,只撇嘴道:“还能有谁去,不就那些能耐人。今儿翠云姐姐过来说话,我一时略松了些,倒没想着,那些小蹄子竟野上了天去,花儿不打整,鸟儿也不喂,人也不见一个,我们这院里的体面都折光了。刚才我趁空说了几句,那些小蹄子便直掉金珠子,哥儿瞧着罢,待会必有人到你跟前来道委屈,横竖我不配说她们,改明儿,奶奶进门了,自有正经的人收拾,哥儿别心疼就好。”
贾琏闻听,一双桃花眼笑弯了去,只忙说道:“她们不听话,你该罚就罚,没人说个不是,如今说这些作什么。”
锦绣听着贾琏这话,眼儿一瞟,只笑道:“如今这道委屈的人还没来呢,哥儿便心疼上了,日后可怎么了得。罢了,我也不说这个了,横竖我料理不得,老爷太太总归是能管束得,那时候瞧哥儿问谁说话去。”
贾琏一听,略添了些不自在,只笑道:“好好好,你爱怎样便怎样,我说不得,难不成还躲不得了。”
说着,便转身欲往外头出去。
那锦绣见了,一时倒也不好再说这话儿,只忙拦住了贾琏道:“别说这话了,我不过抱怨几句。哥儿若是为这便躲出去,老爷太太们问起来,我真不知该怎么答了。”
见贾琏缓了神色,锦绣又娇俏一笑,朝着贾赦道:“再说着,我这话儿也没说差,如今珠哥儿就要成亲了,哥儿还能躲几日闲去?”
贾琏听着锦绣这话,方欲开口询问,忽听得外头的人细声禀道:“老爷过来了。”
一时,贾琏忙不迭的在丫鬟的帮助下整理起衣裳来,生怕有疏漏之处叫贾赦见着了,白挨一回训去。
锦绣也不敢轻忽,只忙叫人泡了茶,又巡了一遍屋里,将那些略有些玩物丧志嫌疑的物件都收了起来。
这头方才忙定,帘子一动,贾赦便进了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