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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大庆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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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皇宫之中,正在举行大朝会,也是今年最后一次大朝会,朝会过后,大宋的君臣辛苦了一年,终于可以放几天假了。

    今年大雪,尤其是边疆一线,积雪数尺,就算是辽国与西夏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攻大宋,一旦被积雪围困,占据了人数优势的大宋将士,绝对会教他们做人。

    大庆殿大宋皇宫的正殿,也是举行大典的地方,每遇大礼,车驾斋宿及正朔朝会于此殿。

    小年的大朝会,正是总结一年得失,展望来年布局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都不能缺席。

    大庆殿很大,但是有十几根铜柱,铜柱中有炭火,烧的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比如老陈琳,就眯着双眼,仿佛在打盹一般。

    别人却不敢,因为国舅爷曹佾正在以极其昂扬的语气,宣读着一张张装饰精美的奏表,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有些原本兴致勃勃的官员,已经汗流浃背了,不是热的,是吓的。

    终于,国舅爷收起了奏表,恭敬的递给了走下来的陈琳,说了最后一句话。

    “登州市舶司自十一月开市以来,仅仅月余,交易物资达四千三百余万贯,总计税收四百五十万贯,加上登州一年赋税,总计五百万贯,其中详情,尽在微臣的奏表之中。”

    原本的首相吕夷简已经病休了,获得了司空、平章军国重事的恩荣,回家养老。

    现在的首相是晏殊晏相公,以枢密使加平章事,可谓执掌军国大事,现在的朝堂上,本来应该有首相、次相、三相、计相三司、枢相,五位相公各施其职,但是今年很不寻常,连连战败,相公们接二连三倒台,加上吕夷简病休,能胜任宰相的,只有晏殊一人了。

    晏殊以词著于文坛,尤擅小令,风格含蓄婉丽,与其子晏几道,被称为“大晏”和“小晏”,又与欧阳修并称“晏欧”;亦工诗善文。

    但是说起做官的学问,还有处理政事的能力,他都不是最强的,后辈们已经紧紧的追了上来,文及甫、贾昌朝等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官员中的官员。

    所以晏殊虽然是朝廷上唯一的相公,但是处理政事方面,还是多多依靠后辈的,否则凭他自己,根本执掌不了庞大而又复杂的朝局。

    他是个老好人,虽然欣喜于登州的骤然繁华,但是心中却不以为意,他是不相信的,不过他也不会去反对这些,毕竟盛世繁华还需要维护,皇帝的面子还是需要给的。

    现在的御史中丞是王拱辰,此人乃是状元及第,是有名的大炮筒子,但是有一点,却十分让人钦佩,御史台在他的领导下,还算是清廉守正,没有干出过无论什么事都轰一炮的事情。

    王拱辰手下有个名人,这家伙比王拱辰的名声要大的多,他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直声动天下,被人称为“真御史必曰唐子方。”

    而且唐介有个很出名的亲戚,叫陆游,这家伙就是唐介亲孙女的儿子,是他重孙子。

    一州之地,一年赋税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五百万?这种事别说唐介,满朝大臣,能信这句话的不超过一直指数,这其中就有赵祯、曹佾、柳涉,还有就是刚刚从边境归来的王德用。

    说起来王老头也是倒霉,几十岁的年纪了,安安心心的守个边关都不行,竟然有人弹劾他与辽国皇太弟耶律重元暗通款曲,意图出卖大宋。

    老头子直接就被召回了京城,至于那事是真的假的,也就没人在乎了,老头子也是好脾气,没有找那位御史的麻烦,但是却感慨世事艰难。

    真御史唐介率先开炮,他张口就道:“圣人,微臣请斩国舅!”

    嚯!真御史就是真御史,上来就要干掉国舅爷,这火力也是没谁了。

    曹佾大怒:“唐大人,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为何上来就要斩我!”

    赵祯眯着眼睛不说话,仿佛就像在说,闹吧,你们不闹,我怎么调控朝局呢?

    “请问国舅爷,我大宋一年税收多少。”

    赚钱这种事,一向是曹佾的的爱好,对于大宋税收,自然明明白白。

    “今年总共税收一亿三千万贯。”

    “国舅爷可知道,真正能拿到朝廷的有多少?”

    曹佾顿时面色就黑了,大宋的赋税,大致上以土地产品的间接分配为主。即通过土地产权所有者交纳的二税来进行再分配赋税,主要是继承唐代两税法而来的二税以及其他一些承继五代弊政而来的苛捐杂税。二税是对土地产权所有者收地税,其征税对象既包括地主,也包括自耕农和半自耕农。其他的苛捐杂税,有只针对产权所有者的,如支移、沿纳、折变等;也有针对所有国家居民、按人头摊派的,既有地主、自耕农和半自耕农,也包括佃农在内,如丁盐钱、丁绢等。

    大宋二税以国家通过“田主”间接取得收益为典型形式。即国家政权在产权私有的情况下,通过征收二税来参与分割土地的收益份额,从而完成土地收益权的再分配。

    但是因为工商的发达,大宋的赋税,达到了历史之最,比如今年税赋一亿三千万贯,放在大唐,能达到这个水准的年份,当真是屈指可数,这还是今年年景不佳的原因。

    不过经过层层留用以及官员俸禄,将士的俸禄等等发放下去,朝廷真正能动用的钱财,不过四千万贯左右,这些钱还要用来治河,还要用来改善民生,诸多繁复的项目,让人眼花缭乱。

    真正属于朝廷能动用的闲余钱财,不会多于五百万贯。

    但是五百万贯的巨资,以商业繁茂、天下之富的杭州为例,今年的税收也不过三百万贯,比之穷乡僻壤的登州,还少了两百万贯,而且杭州也有市舶司。

    莫非说聚集了天下最富有的一群人,还拥有市舶司的杭州,竟然连一个区区建立不过月余的登州都比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