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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文喝道:“来得好!”
“擎天笔”斜斜上击,竟硬架迎上!
“当”!的一声大响起处,“儒汉”武文已踉跄退出三步,一条右臂也震得酸疼欲裂。
于凡因是由上而下,在形势尚略占优势,饶是如此,他也被震退一步,方才稳住身形。
二人此时都已明白,对方功力深厚,不可轻敌。于凡首先口中轻叱一声,身法突然一变,短金棍带起一片劲风,呼呼轰轰,,似巨瀑倒悬般,滔滔不绝的向向武文全身攻到,这正是当年“百变阎罗”震惊江湖的绝技之一,“短金棍法”。此棍法的特点,完全是走刚猛凌厉之招,且招式奇诡莫测,循环使用,生生不息,只要一招出手,其余各式便源源不断跟上,非困得对方精疲力尽,绝不停止。
只见此刻那短金棍上,所带起之劲力,已搅得周遭空气,旋回激荡,发出阵阵刺耳啸声!
好个“儒汉”武文,毫无俱怯之意,他不慌不忙的把手中那支“擎天笔”幻成一条匹练似的银光,光滑中,笔肩急颤,又化成无数光圈,东圈西点,带着“吱吱”异响,与于凡各呈能耐,斗在一起。
二人功力,堪称高绝一时,只见金虹如龙中,闪挪着一条银色电光,皆以无比的快速,来回翻腾,笔、拐所带起的劲风,吹得立于丈外的“醉汉”刘飞鸿,衣衫飘飘,飞舞不已。
刘飞鸿双目圆睁不瞬,紧张而惊惧的注视着场中这惊天动地的龙虎之斗。
瞬息间,一百招已过去了,二人出手忽然慢了起来,仅只虚虚一触,便立刻撤招换式,有时招出一般,又实时收回。
一旁的刘飞鸿经验何等丰富,他一见之下,已知此时才是二人决胜负的真正关头,他全神贯注的凛视着,竟紧张的额上汗珠滚滚而下,右手不自觉的已将他自己的兵器“无极棍”拔出,屏息以待,为老大掠阵。
场中的“儒汉”武文,此刻正使用他三十六式笔法中,最犀利无匹的三招之一,只见他身形稳立如山,“擎天笔”向左右连连点出招,手肘一挫,笔尖忽然抬起,幻成无数银星,疾刺对方之眉心鼻准,招式奇诡,变幻莫测。
但见于凡冷冷一笑,头微微后仰,左掌抬翻,奇快的在身侧划了一个圆弧,右手短金棍急出,颤成圈圈金光,急指武文上盘九大要穴,他又同时左右出脚齐飞,踢向武文身侧空间!此招正是“百变阎罗”嫡传“短金棍法”中,威力最强大的一招,此招一出,任是对方如何招架躲避,皆不能全然闪开。
因为即使要躲得过短金棍之攻击,亦闪不出那如电似的双脚,如后跃躲避,则那短金棍必又如影随上,如左闪或右挪,必又恰好遇上那可实可虚的两腿,而敌人攻出的招式,却可化解于自己左手那招的绝高柔劲中。
双方各使出看家本领,招法虽然凌厉,但却仅是比拟作势,并未发出全部内力。
“醉汉”刘飞鸿一见于凡使出绝招,心中突然一震,大喝一声,跃入场中,但他身子尚未落地,忽然=闻一声长叹。“儒汉”武文,已弃笔就地,道声罢了,双手一负,凄然无语。原来刚才与于凡必掌力,内力相触,武文但觉对方似乎比自己略微强了一筹,且又未能完全躲开于凡的那招,因此才知难而退,甘拜下风。
于凡一收手中兵器,目光闪处,已然瞥见武文满脸悲戚,负手站立,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奇异的神色,那时一股满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凄凉神韵啊!
这武林中万人敬仰的倔强老人,此刻却显得如此衰弱与颓唐。
他的长须颤动着,哑声道:“于帮主,老夫兄弟学艺不精,今日栽在阁下手中,自吴怨言,江湖尚讲究一个‘义’字,老夫兄弟既不能为泉下故友复仇,又羞于苟且偷安,处此逆境,夫复何言?阁下尽可趁此为令师雪仇,但请裁决,老夫等绝无怨言。”说罢,双目突睁,神色肃穆庄严。
“醉汉”刘飞鸿亦单手持棍,满面正气凛然。
“天地双老”果然不愧一代豪杰,虽然此地败于敌手,仍自神威慑人,不可轻侮。
于凡见状,心中不由钦佩万分,长笑一声道:“二位言重了,武林中文,比试过招仍是常事,况且二位是为了故友之事,并非与在下恩师,结有仇怨,此刻虽有胜负,但却不是所言般言重,二位何轻易言死,二位若不服今夜之战,在下可于皖北于山随时候教,言止于此,有缘再会。”一言才毕,于凡身形微拔,已稳坐马上,蹄声得得里,单人独骑,已消失于无边夜色中。
痴立的“天地双老”不由相视如笑,黯然无语。
且说于凡骑在马上,脑中不由思潮起伏,他想到:武林中高手纷出,自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遭遇截击,天幸恩师默佑,得保无恙,但不知今后这坎坷的人生旅程,还有多少磨难与困扰在等候自己。
突然,在那被忧郁充塞的脑海中,不知不觉的幻凝出一个如花似玉的清柔脸庞,他不由绽开了一丝微笑,是了,只有这纯真无邪的少女,才会给自己莫大的慰藉,但她能忍受得了这无尽的相思之苦吗?能坚强不屈的伴随自己,度过这艰辛岁月吗?
暮色渐退,他边想边骑,一路疾奔,连夜赶路。
于凡神情索然,双目迷惘的凝视着天边那一抹初露的曙光,此刻,天色已经大亮了。马儿在一片深郁的林旁停住,口中直喷白沫,显然它已是累了。于凡一夜长途跋涉,又经过一场激烈战斗,虽然他内力悠长,此刻也不觉微有乏意,他飘然下马,任那坐骑随地寻食,自己却漫步向林中行去。
此时正当拂晓,本应有鸟雀叽喳寻食之声才对,然而奇怪的是这片深茂无际的树林中,却静悄悄的毫无声息,静寂得如此空虚,笼罩着一丝使人不安的恐惧气氛。
于凡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自己心房跳动的声音,深山中,十余年武技的磨练,与那过人的机知,使得他不自觉的悚然警惕了起来。虽然他外面仍然悠闲如故,然而那过人的听觉及目力,却如蜗牛的触觉般,敏捷的伸向四周。
然而,却丝毫没有发觉有异样,他仍缓步小心翼翼的向内行去,步履轻悄得不带一丝声息。蓦然,他全身冷冷的一颤,因为他竟发觉左边的一丛灌木之后,有着一对呆滞而恐怖的眼睛,正微射寒光,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自己。
那眼镜竟是如此迟钝与阴森,好似不带一丝活人的气息及神韵似的。于凡神经骤然紧张,他猛吸一口真气,身躯缓缓地转了过来,双目神光如电,冷然的凝视着树后的绿色眼睛。他冷冷开口道:“树后是哪位道上朋友?且请现身一见。”
一言出口,哪知对方竟然不理不睬,仍自瞪着一双阴森森的眸子,向于凡凝望。
于凡侯了一刻,见对方不答,他不由怒火顿生,又复冷然开口道:“相好的,再不出来便莫怪在下待之不恭了!”
岂知那人依然不言不动。
于凡冷笑一声,突然贯注真力于右手指端,向那丛灌木之中,急弹而出,但闻“嗤嗤”连响,五缕尖锐指风,已如电般袭去。
他才一运劲弹出此内家至高劲力,蓦然闻得树后响起一阵“嘻”的尖声怪笑,一条人影已如幽灵般出现在于凡眼前。
于凡骤见此人,不由惊得面上神色骤然一变,但他却倔强之极,仍然是钉立在地上,毫不退后一步。
只见这现身之人,穿着一身死人入殓时的崭新衣裳,身形显得浮肿不堪,那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更是吓人。他顶上无发,甚至已露出顶盖白骨,而上血肉模糊,血渍斑斑,五官不分,自鼻端以上,更是血骨粼粼,无一片好皮好肉,两只呆滞而恐怖的眼睛,却深藏于那凹陷的眼眶中。此刻,他双手前伸,双目前视,膝盖不弯,一步一跳地向于凡逼了过来!
于凡心中怦怦直跳,神经像紧拉的弓弦。
但他深受当年武林第一怪杰“百变阎罗”十年的熏陶,加上幼年所受的磨难,已养成他坚定不移的意志与胆识,其超人的定力,岂是常人所能比拟。他心中虽然是恐惧万分,然而他仍能沉气凝气,面上神色丝毫不变,瞪视着这似人似鬼的妖魅。
这时,苍郁的密林中,寂静如死。
蓦地,于凡大喝一声,恍如平地一声焦雷,他双掌一圈一合,又突然翻出,刹时一阵狂飙涌出,恍如无数巨锤,向那怪物击到。这正是“阎罗十二式”中之起手式,威力之强大,堪称可移山倒海。
那怪物竟然不躲不闪,两只鬼爪般的手掌,一伸一缩,亦自发出一股阴惨惨的寒风来,曙光下,但见其色惨绿,恍如鬼火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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