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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之前,君问天还去了一趟韩大兴的家中,此时韩大兴的尸体已经被运回来了,小乞丐的母亲伤心欲绝,正趴在棺木上痛苦,小乞丐正在一旁安慰,周边四邻正在帮着筹备丧事。
君问天并无意去打搅他们,只是在远处停留了一小会,便转身离去。
经过了一日一夜的不停疾驰,君问天终于回到了张家村。
君问天牵着马慢慢的走进了村子,虽然两年过去了,但是张家村还是保留着君问天离开时候的样子。
房子在君问天走的时候都被烧光了,映入眼中的只有一些残垣断壁,一片死寂。而经过雨水的冲刷,地上的血迹也已经看不到了。
小河边,田野里,君问天每到一处便停下来,往事点点滴滴的浮上心头,君问天静静的走着,回忆着。
最后,君问天来到了家里,用手刨开了上面的砖瓦尘土,看见了童年时候父亲做给自己的木马,被火烧得只剩下了半边,静静的躺在地上。君问天伸手摸去,彷佛还能从上面感受到沉默寡言的父亲那温暖的大手。废墟中还有一件件熟悉的东西,让君问天想到了心中痛苦却整天挂着微笑的二叔,从小便疼爱自己慈祥的母亲,与人打架总冲在前面护着自己的张龙张虎两兄弟,还有老族长,还有……
没有大声的呐喊,也没有了眼泪,发生过的事情不管通过怎样的方法都无法去挽回什么,遗憾始终会留在心里。君问天只是一件件的抚摸着,感受着。
夜幕降临,君问天走到了村边的小河旁。听着流水的声音,想起了上次自己坐在这里的时候看见猫抓鱼事情,当时的自己并未找到答案,可是现在有答案了么?依然没有。君问天在静静的思索着……
如今乡亲们的大仇已报,本来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为何自己心中却是更加悲伤?如果当时不是自己冲动提出来的想法,事情的结局是不是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那场屠杀会发生么?如果当时自己并未冲动杀了那个可恨的伍长,局面就不会失控,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岂不是才是制造了这场惨剧的真正凶手?如果我当时就身怀绝技,如现在这般出手间就取人性命,那么乡亲们是不是就不会白白送了性命?可是事情会这样发展么?呼延拓会放过我们么?
如今我为亲人及乡亲们报仇,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可是这报仇带来的代价是否太大了?呼延洪父子固然该死,但是其他人呢?那些府中的下人、官兵他们就该死么?
只是因为他们站在了我仇人的一方,阻拦了我,所以我就应该杀死他们么?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会有人为他们报仇么?我将矿山中的劳工搭救出来,他们以后就会过的好了么?如果朝廷再派来一个更加变本加厉的酷吏,他们的生活会不会更苦,我这么做是不是害了他们?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不是见死不救么?
到底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呢?君问天拿出了藏在怀里的两块玉佩,想起了在山洞中救自己的老人所说的话,自己一开始并不赞同,可是现在呢?这样你杀我,我杀你的循环下去,到底谁对谁错?谁善谁恶?
看着手中的“秋夕”宝剑,君问天想到了师尊虚空大帝,如果自己未遇到师尊,得到奇遇,仅凭自己的力量,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仇雪恨?是否便如这尘世凡人般永远坐井观天的看着这片天空,却不知道这片天地还分为无上天神界、凡人界、妖魔界、地狱鬼界四界?人们崇拜的神仙,憎恨的妖魔其实并不是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
自己又是为何重生再次来到这个世上,而且还保留了前世的记忆?这冥冥之中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那山洞中救我的老人竟然知道我的前世今生,他又是什么人?
一切的一切看似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又不能完全分离开来。那么是什么在主导着这一切?又是谁在操纵着命运?
看着水中的鱼儿,尽管水流对它来说已经很急了,可是它依然努力的摆动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向上游游去,尽管偶尔它自己会慢下来,或是遇到了更大的水流将它冲了下来,可是它却依然奋力的向上游游着,它在是在做什么?它在追寻什么?它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这世间的人不是正像这鱼儿一样么?忙忙碌碌的人们他们追寻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一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君问天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天亮了,君问天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心想着虽然现在还找不到答案,但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君家的大仇,爱妻的下落,一样一样都需要自己去破解。
既然已经有了方向,自己就应该像那水中的鱼儿一样努力前进,一个一个的去找寻答案!
想着那洞中老人还有师尊虚空大帝的强大,君问天暗暗发誓,一定要使自己变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身边之人,才能不再出现这前世今生的悲剧!
君问天在河里洗了把脸,回到村子里祭拜了一下亲人和乡亲,而后翻身上马,直奔国都而去!
国都,我来了!
这天地,我来了!
君问天一路向着国都方向前进。
十天之后,君问天来到了距离国都不远的一个小城—落霞镇。
前世君问天就经常到这里来,别看这个镇子不大,但是在天极帝国乃至周边几个国家都是很有名气的。因为这个镇子以铸造兵器而出名,光大师级别的匠师就有好几人,整个街道上,几乎每隔几步就会有一家铁匠铺。
当然,这里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地方。因为距离国都很近,所以很多商铺背后其实都是朝廷大员在暗箱操作,还有各大世家,甚至据说皇家在这里也有产业。
君问天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街边有做小吃的叫卖吆喝声,有从商铺中传出来的讨价还价声,有赌场里赌徒们的喧哗声,整条街道上热闹非常。
顺着记忆,君问天来到了一家名为“悦来居”的酒楼,虽然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但是酒楼内的摆设还是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小二见有客人来到,连忙上前搭话:“这位客官,快里面请,请稍作休息,小二去给您沏一壶好茶,给客官解解乏。”
君问天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看了看店内的招牌,吩咐小二道:“恩,去弄个红烧狮子头、爆炒鸡舌还有酱排骨,再打一斤老白干。”
“客官真是好眼力,这几个可都是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啊,我看客官面生的很,可是听了朋友介绍而来?”
“呵呵,就算是吧。”君问天前世就经常跟朋友一起来这里吃饭,对这里的菜式当然是了解的很清楚。
“好吶,客官您稍等。”
小二把茶壶放下,便跑到后厨安排去了。
君问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心想着自己的那些故人,现在也都年过中年了吧,若是见着了,怕是已经认不出自己了,不过倒也是有趣,心中一阵苦笑,便不再多想。
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小二托着个菜盘小跑着来到桌前,将酒菜放下,“客官您的酒菜,您请慢用,有什么吩咐就叫小的。”
“好。”
小二拿着空盘子走了,君问天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这味道好熟悉啊,还是当年的那个厨师么?记得当年自己成亲的时候,还是专门派人到这里请的这位大厨到家里做菜,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在这家酒楼。
品尝着熟悉的味道,喝着酒,回忆着旧事,君问天颇为惬意。
“小二!快给小爷我弄点吃的!”
一个声音打断了君问天的思绪,君问天看向门口,一个少年大摇大摆的从酒店大门走了进来,看其样子大约十一二岁,穿着一件稍稍显大的衣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见他拿着一块银子在手里抛上抛下。见没人搭理,便四下寻找起座位来。
此时已经到了吃饭时间,楼下已经坐满了人,那少年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君问天只有一人便走了过来。
“这位大哥,自打我进这门,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与我有缘啊,不如让我坐下来,咱俩一起吃饭岂不是比你一人更加热闹?”说罢也不等君问天回答,便用袖子擦了擦板凳,在君问天对面坐了下来。
“随便。”君问天也不赶他,似这种泼皮无赖他见得多了,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继续吃饭。
那少年见君问天对自己不理不睬,眼珠子一转,也不客气,在桌子上拿了双筷子,便要夹菜。
“又是你这小子!你快放下!”小二此时正从后厨端着盘子出来,见到这少年后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抄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就跑了过来。
“一会儿没在的功夫,你小子就跑了进来,快给我滚出去。”说着一手抓住少年的衣领提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你放下小爷!小爷今天有银子!”少年挣扎着,将手中的银子递给小二看。
小二放下了少年,一把就把银子抢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确认不是石头后便揣进了衣袖中,“这点银子就当你还了上次的饭钱,别在这里坏了客人的胃口,快给我滚出去。”
回头又给君问天赔了个笑脸,“这位客官,打扰了您吃饭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待会给您加个菜,就当是小店送您的。”
“无妨。”君问天看了看少年,对小二说道:“这个少年是谁?为何要赶他出去?”
“客官您是外面来的,自然是不知道了,您别看这小子才十一二岁,在我们镇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小无赖啊,油嘴滑舌,到处坑蒙拐骗。人人见而避之。这几日盯上了小店,经常跑到小店后厨偷东西吃,这小子狡猾,我守了几次都没抓住,真是伤脑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