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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维京龙头船上所有听到这个词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每一个人都有恐惧的东西,比如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怕鬼,有的人怕狗,还有的人怕老婆,但是梦魇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恐惧,简单来说,梦魇就是恐惧本身,所有人一听到梦魇这两个字,都会本能的打个哆嗦,除了。
“我已经和他说了,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直接给他们全都弄死,连灰都不剩下。”阿方索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句话很装逼,但是杜兰确实相信阿方索所说的,毕竟那个夜魇一边发抖一边使出吃奶的劲逃走的样子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这么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汉克问道。
“是的,他说似乎有很多很久没出现的东西又重新出现了。”阿方索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刚刚交手过的托洛索,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算是很久没出现过的东西。
汉克派了他一半的人出去,趁着月光还亮出去看看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一百多个人被他撒到了八个方向。
汉克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所有人的情报都只有一个,死尸,到处都是死尸,当然,不是那种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的死尸,而是每隔几步就有一个人的死尸,双方的衣物鱼龙混杂,穿什么的都有。
得到了确切消息的阿方索和汉克立刻做出决定,趁黑前行,虽然那个夜魇跑的时候连裤子都来不及提,极其狼狈,但是没人愿意冒着和梦魇亲密接触的危险继续留在这里,船队很快就航行起来了。
此时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昏暗的视线实际上已经不适合继续行进了,但是没人愿意在死灵尸场待着——这地方距离死灵尸场也就差一个亡灵法师了。
维京船队再次出发,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杜兰紧紧的握着这艘吃水极浅船只的船舷,距离水面紧紧一指的距离,这群斯堪的纳维亚汉子们放下之前的嘻嘻哈哈,此时所有人都一片沉默,杜兰能听到的就只有船桨与水面的接触声、船只与水的碰撞声、划桨手的低沉的喘气声。
船队尽量集中在大河的中央行进,河流中到处都是险滩,在这样的视野条件下,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船队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最终停了下来,前方是个稍有坡度的小瀑布,汉克和阿方索商量了一下,建议就地休息,毕竟这样的气象下实在不是个前进的好时间。
汉克布置了六个哨岗,在六个小时的时间里分别放哨,天一亮就继续出发,杜兰如同昨天晚上一样,抱着一个鹿茸毯子睡着了,不过今天他可不敢睡那么死了,当昨天他醒了之后看到周围死了一地的佩切涅格人之后脸上表情相当精彩,今天杜兰是真的不敢那么睡了,这连夜魇都出现了,现在这个大草原上无论出现什么杜兰都不会吃惊了。
杜兰裹着毯子睡过去了。
普吉耶是部落里最好的猎手,以往在大山脉时他就以擅长捕猎而远近闻名了,之后在部落向北迁移的过程中,他一直负责部落的斥候事宜,在和一路上的对手发生冲突时,他率领的猎队总能一圈打在敌人的心脏位置,普吉耶相信今天也不例外。
他此时带领着三十个大山狼骑兵悄悄的潜伏到河边,原本他们是准备悄悄的渡过河去给那些克勒曼楚人狠狠的一击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帮家伙竟然渡河而来,而且还胆大包天的在河这边扎了营,这帮混蛋,难道真以为草原是他们的吗,普吉耶心里有一阵冒火,那群信仰什么神灵的人类简直可笑,兽人从来不做这种可笑的行为,除了图腾,除了先祖,没有其他的东西根本不会保佑你,他真的很想问问那些人类,他们信奉的那个什么神,和他是一个氏族么。
普吉耶眼睛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对方立刻会意,轻轻的爬上自己的大山狼,其他的骑兵也一样,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狼骑兵们在瞬间就加速到了最快,整个过程如同赛狗比赛,一个中队的大山狼骑兵手里抡着弯刀,坐骑狼的肉垫则保证了即便是最快的速度下都几乎没有声音。
不过,几乎没有声音和完全没有声音之间还是有些许的区别的。
哨兵在兽人们冲到前方三十米的时候发现了正在飞速袭来的兽人狼骑兵,他条件发射性的大吼了一声提醒其他人。
“敌袭!”
之后哨兵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他一把甩出了自己腰间的战斧,一个被势能拖累没躲得及的骑兵被一斧砸中,当场嗝屁,哨兵另一只手提起地上放着的阔剑,对于这些来自北方的勇士来说,畏死后退者多半意味着一辈子的良心谴责,而且懦夫是永远无法回到英灵殿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冲上去,即便是以一敌三十。
普吉耶在对方一个斧子丢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为那些克勒曼楚人在一个人碰到骑兵时绝对会逃跑的,而当那个人拿起阔剑冲过来时,普吉耶发现自己好像哪里错了,不对,撤退,立刻撤退。
“撤!”普吉耶踢了一下座狼的肚子,座狼一个急转,就沿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其他的骑兵不明所以,但大部分也都跟着普吉耶冲了回去,只有少数一两个骑兵战意兴起,根本没有听从普吉耶的命令。
一群人一溜烟跑的飞快,很快就到了一个维京船队看不到他们的小山丘后边,纷纷下狼,骑兵们的疑问和怒火此时终于憋不住了,开始质问自己的这个临阵脱逃的队长。
“队长,怎么回事?”一个队员带着一丝怒气问他,兽人们冲锋起来被挡下跟那啥的时候被打断没什么奇怪,这对狼骑兵只有两三个不听指挥已经是相当有纪律性了,“我们为什么要放着地方不管!”
“猎人,打的是猎物,如果碰上的是魔鬼,那就快快的离开。”普吉耶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霍依和呼拉没有听从指挥,回去之后,处分他的妻女。”
“为什么,普吉耶,你才刚刚当上队长,就开始对我们颐指气使了么。”一个老骑兵愤怒的说道,“不要理这个没有血性的家伙,他不是血影部落的人,我到觉得,他更像是一个人类的野种,哈哈哈哈……你……”
普吉耶拔出匕首,冷冷的说,“看看那边的霍依和呼拉,他们两个在杀死一个敌人之后是什么下场,被十几个飞斧削成了肉泥,那里有多少个像刚刚那样的勇士?三百个!他们根本不是软弱的克勒曼楚人!不是我们的猎物,而是一群魔鬼,我们为什么要和魔鬼而战斗,我们是部落的猎队,我们要做的是找到那群绵羊的位置,并且让部落吃下他们!”
普吉耶心狠手辣的一刀和这一番话让其他的骑兵哑口无言。
“收拾东西,我们走,不要收拾卢克拉的东西,他是战死在战场上的,我们没能拿到他的遗物。”普吉耶跨上座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他骑兵有些感激的看了普吉耶一眼,他们没想到普吉耶会放卢克拉一马,简单的给躺在地上的老骑兵按照祭祀传统处理了一下尸体,也纷纷跨上座狼离开。
而在另一边,被哨兵从梦中惊醒的杜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到了一群离开的兽人,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一直到过了非常非常久,当杜兰的索斯克斯骑兵队与普吉耶的荒野猎手团第一次交手时,当普吉耶再一次调转狼头熟练的逃跑时,杜兰才想起了,他和这位兽人将军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