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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反击来的快且凶猛,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是只打压了许宜行的铺子,而是像疯狗一样,以京城为中心,对所有官家的下辖产业进行无差别打击。
用的手段也是跟许宜行的无比相似,条条按律,挑不出一点错误。京中虽然颇有怨言,但是面对一位士气长虹的皇子,和一位铁面铜豌豆,谁也没有办法。
没错,这次又是沈阅身先士卒。
听说只是去二皇子那里喝了喝茶,听了一些京中实况,沈大人就甩着衣袖黑着脸出了“泣北王府”,回到京兆府衙,连着签发了十条大令下去
这一次,他是势必要将京中这股歪斜之风杀住!
与此同时许宜行让提前准备好的状师也派上了用场。对于二皇子此次打压,她采取的对策就是消极反抗但是积极迎战。
所谓消极反抗,就是避其锋芒,尽量不在这个时候找任何的麻烦。毕竟自从大皇子怒气冲冲进宫告了一状、却被皇帝轻轻放下之后,大家也就看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敕造泣北王府六个大字的匾额,依旧骄傲的挂在二皇子府上,恐怕时间再久一点,京中的人潜意识里就会认为,京城多了一位王爷。
而积极迎战便是许宜行的态度,无论京兆府官员在自己名下的铺子里挑出任何错误,她都会第一时间派遣一名状师去沈阅那里击鼓鸣冤。
成与不成,反正一家家一次次告下来,和官府的人据理力争,打的那些原本熟知大夏律法的人也都有点吃不消。
毕竟许宜行准备了一个状师小队,沈阅和京兆府主簿却只有一个,车轮战下来,能把累得够呛。
许宜行现在才发现,自己从小到大惯用的招数都是一样的,从前用车轮战拖垮了无辜的孙子忧,如今又故技重施,拖坏了沈大人的身体。
其实沈阅完全可以减少对战的次数,但是偏生他性格如此,有案必办,因此几次交锋下来,其他各个官家也学会了自己的法子,但凡查出错误,先去找人鸣冤。
您老人家抓走了我们的大掌柜?没关啊,我派人去牢里好吃好喝伺候着,至于店面的税款何时补齐?那对不起了不知道,东家没钱,我也没办法啊!
可就是这样的反抗,在二皇子的威慑加持之下,还是有不少官员直接放弃抵抗,默默看着这不知名的状师小队冲锋在前,替大家扛下来了大部分压力。
“司文,这马上又快过年了,这些铺子才交到我手上不到三个月,这个亏损我可承受不来。”
许宜行看着手里薄薄的账本,自从这些东西归了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拿到分红,但是很明显,情况不容乐观。
司文此时也是一脸愁容,站在桌旁:
“是啊,咱们的铺子已经是同样情况里受损失最小的了,还好有您的状师顶着,但是虽然减慢了咱们被罚的进度,可是难搞得很。就说今日,主簿大人扣押了咱们城南粮食铺所有的账目,全部封存了。”
所谓商铺,商字当先,最重要的就是回款的速度。京兆府的人看来也已经找到了反抗状师的法子,也是一个字,拖。
反正官家拖来拖去人家俸禄照发,商铺一拖,资金链一断,想要再盘活,可就费力气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顶住,你别看现在是沈阅在前,讲的都是律法,一旦咱们低头了,等二皇子想整咱们的时候那就易如反掌了。”
司文表情奇怪,欲言又止:“小姐,咱们若是正经经商,也是可以赚钱的啊。。。何必要敛这么多财呢。。。”
这就是许宜行一直拖一直不肯服输的原因了,她的店铺账目真的有问题。但却不是从她手里开的先例,而是原本就有,什么偷税漏税做假账携带私货,她的商铺都干。
唯一不同的是,许宜行在发现这些事情之后,迅速将这些非法收入强硬的划归到了自己名下,而不是给它的原主老爹。
对于此,老爹心知肚明,但是父女两谁都没有开口明说,算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且胜利了的战争。不管怎么说这些钱都是自己和老爹抢权得来的,哪能这么轻易给了官府,那自己不是白忙活活了一阵?
“在京中官宦人家手底下做商产,清白是最没用的。否则我干嘛不去直接做个商人,偏偏要在这房中天天发愁呢?”
什么都是要钱的,七皇子府主子严格上来说只有两位,开支却有三百余人。虽然这些人都是靠路安远的俸禄和泣南的钱养着,但是许宜行自己也需要钱啊。
做衣服要钱,做首饰要钱,出门要钱,打赏要钱,查真相要钱,复仇也要钱。虽然路安远从来没有扣过她的银钱,但是自己有钱总好于向人伸手来的痛快。
司文一声长叹,知道小姐这么说,就是铁了心要和京兆府和二皇子对着干了。
“那好吧,奴婢一定保全这些产业,不过今年的分红。。。却只能如此了。小姐很缺钱吗?”
许宜行眨眨眼,现在其实还好,自己的私库里还有些。不过这些钱跟她未来有可能面对的变数来说,简直杯水车薪。
就说万一,万一路安远哪日遭了暗算像二皇子一样被皇帝申饬,没准那时候自己还得花钱动用关系捞他呢。
“谁会嫌钱多啊,好了,这些账目我看过了,你带出去好好保管,我闷的很,出去走走。”
许宜行披了斗篷往后园转去了,司文也抱着账册离开。
主子没在,正是该打扫卧房的时候。小舍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虽然没人,但是她还是习惯了轻声。
先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一转头看见床边的香囊好像有些积灰了,于是有心把它拆下来擦擦。
不过不知怎么地,这香囊的穗子和床帘穗子好像搅到了一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再一使劲,啪嗒一声香囊整个掉到了地下,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