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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形容安笙面对的这种场景呢。
就是前面一片鲜花铺满地, 还有她最爱吃的东西做诱饵, 清风绿草, 阳光明媚,仿佛只要她踏上鲜花地毯, 就能够来一场美味和美景共相伴的野餐。
但是安笙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只要她一脚踏上去,鲜花铺就的地面就会瞬间塌陷, 下面是难以想象的深坑, 寸草不生暗无天日,潮湿阴冷虫蚁肆虐。
或许她爱吃的东西,那个用来引诱她的诱饵, 是能够吃到的,但是没了阳光清风绿草地,深坑的底层, 只有巴掌大的一片天,就算诱饵再好吃, 也没了食欲。
所以费轩可怜兮兮的哀求,导致的动容并没能维持多久,安笙的心里的乱撞的小兔子也很快撞死了, 安静下来。
“费轩, 你算算,我上了你多少次当?”安笙的声音冷漠,“在你眼里, 我是不是就是个天字一号大傻子?”
费轩身体一僵,安笙又说,“你别白费力气,我这次来……”
“你这次来是为了桐四,对吧?”费轩松开安笙,扳着她的肩膀转过来,近距离的用鼻尖抵着安笙的鼻尖,眼眶还红着,其中还盛着水雾,但是可怜兮兮的语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用手捏起安笙的下巴,神情阴骘,“那个野鸡,你们家对门的秦医生,还有桐四……”
“你还真是……胃口好啊,”费轩申请倨傲,说出的话想让人锤死他,“但是你眼光不行,那三个捏揉一起,也赶不上一个我。”
费轩说,“桐四算富二代,可是他能动几个钱?爸宝一个,嫁过去你要看公公脸色过日子,时不时的看着他被他爸爸打的没人样,再说他爸爸会让你进门吗?商业联姻你懂不懂,你最后大概只能落一笔遣散费。”
安笙抿唇,费轩手指从她的唇上擦过,“至于那个秦医生,他妻子反复吸毒,那女人只要不死,秦舒予那种念旧情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她去要饭,你不怕吗?”
费轩说,“他妻子上次从戒毒所出来,他们还睡过,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十几年的纠缠,人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几年?你觉得你能在他心里占据多大的地位?”
安笙皱眉,转开脸,不让费轩揉她的嘴唇。
费轩哼笑一声,“就算你兢兢业业的给人家当个后妈,搞不好最后的结局,是他把持不住,出轨前妻……”
费轩叹口气,“何必呢,宝贝儿,最爱你的是我啊。”
“呸!”安笙呸了眼看就要亲上来的费轩一口,翘起膝盖要顶他要命的地方,结果被费轩用腿夹住,又欺近了一些,声音暧昧至极,“至于那个野鸡私生子,我怀疑他那小鸡仔的样子……呵,床上能坚持五分钟吗?型号也不太行吧,嗯?”
费轩紧搂了下安笙的腰,禁锢住她的所有躲避空隙,轻轻的在她唇边印下一个吻,“你只跟我……我什么都能给你,床上也能给你最佳体验,费氏企业都是我的,嫁给我,没有婆婆,公公你可以当他死了,费家你一手遮天,你喜欢小孩子,咱们就多生几个,我费轩一辈子爱你,绝不会有其他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费轩说着,声音温柔的不像话,缠缠绵绵的贴着安笙的耳边,“爱我吧,你爱我的,没有比我更好的选择,我保证你这辈子遇不到像我这么爱你的人,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
安笙听着费轩说这些话,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反应,两人紧紧贴着,费轩的气息近距离的朝着安笙的鼻腔里灌,安笙无论理智多么清醒,知道费轩这样不能要,但是费轩不知道的是,安笙确实还喜欢他……对于他的气息,也有想念,也难以抗拒。
除去他是个变态之外,费轩的优秀是造物者的手笔,没人不爱好颜色,再者费轩的温柔真的能溺死人。
安笙在这里天人交战,屏息闭眼,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嘴唇咬的快要出血,理智和感情激烈的冲突着,这一幕看在费轩的眼里,就是安笙在抗拒他,抗拒到连看都不愿意看他。
费轩心里受伤,反应在外,表现的就更疯狂,捏着安笙的下巴,凶狠的吻压下来。
安笙呼吸被剥夺,齿关没能扣住,被费轩霸道的用舌尖一顿乱搅合,搅合的安笙连脑子都不清楚了,差点没忍住回应了。
心里无声的哀嚎着,骂着打包票,说只要来就行,绝对不让她怎么样的桐四,更骂拍胸脯保证有她在肯定不让费轩欺负人的原曲。
而此刻门外头,桐四不知道搞什么飞机去了,说去点菜,点了半晌没回来,酒水上来,原曲好容易糊弄了费蓝蓝,骗她有人找,把她糊弄出去了,这才动好了手脚,就听到费轩说他。
尺寸不行?床上没有五分钟?!
剧情纤细的手指攥紧桌子,盯着卫生间的方向运气,他是有点怕费轩,但是可忍孰不可忍!当面人身攻击就算了,竟然还背后说坏话,还说的那么……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受这种话!
原曲在座位上运气了一会儿,终于运足了气,起身去拉卫生间的门,结果是锁着的,他闭眼再次运气,终于把锁运开了。
一拉,门开了,费轩站在门口,歪着身子,满眼不屑的看着运气运的比被揉搓了一番的安笙脸色还红,还弱不经风的原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安笙跑出来,直接朝着包房外跑。
费轩刚才干完坏事,抹了抹嘴唇就威胁安笙,要是她敢跑了,别说桐四,原曲和秦舒予,一个也别想好。
安笙下了狠力,把费轩舌头咬破,被耍了一通流氓,气呼呼的跑出来,心想着可去他妈的吧,费轩爱整谁就整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不遭这个罪了,溜了溜了。
原曲和费轩对视,又开始运气,运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朝着门口跑,去撵安笙了,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嘤嘤嘤,等他回了系统空间,告诉媳妇,一定要媳妇给他出出气!
安笙都进电梯了,但是被上来的桐四正好堵住,桐四问了她怎么了,安笙被欺负的眼圈都有点红,嘴上还沾着一点点费轩的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费轩太畜生!”桐四骂完之后赶紧左顾右盼,怂的安笙想踹他,说好的反派呢,一个个被欺负出心里阴影了都!
“你别气,我这不是出去办点事,我在他肯定不会这样的,”桐四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信服力,只也不装了,怂的很彻底,“他不敢真的对你怎么样的,你想想,他搞人的那手段,真的要强迫你,你还能在外这么久……安笙,你别走,给哥条活路,他对你不舍得下死手,对我可没软过……”
安笙震惊于桐四这怂逼,正拉扯呢,原曲又不远处跑来,长发飞舞间,眼眶也通红,显然是又一个被费轩欺负了小可怜。
“笙笙,”原曲闭嘴,“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安笙甩开桐四的手,原曲拉着安笙朝走廊的另一头走,桐四站在电梯口看着。
实在不是他损,安笙受欺负了还不让走,而是他知道,费轩不会真的对安笙太过火,刚才他还打听了一下,费轩准备了一些东西,看样子是要求婚,要是这个婚没求成,安笙走了,费轩肯定要迁怒他。
要是婚求成了,安笙不答应,这就跟他没关系了。
况且桐四只知道费轩曾经搞没了安笙的工作,以为他心疼安笙,不想让她做那么脏累的活,剩下费轩干的那些事,想要把安笙禁锢起来的事,桐四根本就不知道。
他其实真的觉得,费轩这么认真,连费蓝蓝那样看着仙女一样,专门给他打造的女人都不要,和安笙拉扯了这么久,真的是真爱了。
他们这群富二代里面,做到费轩这一步的人没有,像费轩这么能耐的也没有,桐四不太懂安笙为什么一直要跑。
原曲拉着安笙到一个走廊的拐角,还没等说话,安笙先劈头盖脸道,“你不说有你在我没事么!我挨欺负你死哪去了!”
原曲缩了缩脖子,“你别急,别急,我这不是干正经事么!”
原曲说着,凑近安笙的耳边说,“你现在不走,我亲眼让你看看我剧情的威力,我保证过了今天,费轩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安笙不太相信这个狗东西了,原曲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真的,你再忍一下,”
原曲看着安笙有点肿的嘴唇,同情道,“给我动点手脚的时间,保证解决!”
“你用什么办法?”安笙狐疑问道。
原曲正要说,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笙和原曲同时回头,就见费轩沉着脸,迈着大长腿快步走过来。
安笙看到费轩,真的有点想跳楼的冲动,原曲直接怂的推开安笙老远,表示自己没干什么。
费轩看到哼了一声,走过来拉着安笙的手就朝着包房的方向走。
安笙转头看原曲,原曲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加你脑壳的油!
原曲也觉得不对,又改了口型“忍耐住!”
安笙最后一次选择相信剧情,毕竟一劳永逸,让费轩不再纠缠这个诱惑力挺大的。
费轩拉着安笙走了几步,一回头发现她在看原曲,顿时一把搂过安笙的脖子,夹着她的脑袋朝前拖,边拖边用一种很委屈的声音说,“你不要看他,他有什么好看,像个娘们似的……”
原曲离两人不远,听的清清楚楚,仇恨的眼泪吞进肚子里,他绝对要告诉他媳妇!
一群人总算回到了包间,菜已经上了好几个,整个包厢里的人,只有费蓝蓝老老实实的坐着,见几人进来,费轩和安笙还用那种奇怪的造型,脸上表情都纹丝未变,还过来扶安笙,让安笙坐在她的旁边。
安笙面对谁都好,唯独面对费蓝蓝,心里很不舒服,她们中间紧夹着个费轩,安笙无论是不是有意的,费蓝蓝也都是费轩家里给内定的“媳妇”这关系属实尴尬。
但是两个人,虽然接触甚少,却从来没因为费轩的事情有过红脸,安笙一坐下,费蓝蓝就帮她整理衣服和头发,温柔的像是长姐,又像是妈妈。
安笙瞬间就舒服了,直想朝着费蓝蓝的身上靠。
几人坐好之后,费轩又站起来,走到费蓝蓝的身后。
费蓝蓝正拉着安笙的手腕给她揉,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无论安笙怎么挽留,还是给费狗逼让了位置。
位置一调换,这回更诡异了,费蓝蓝坐到桐四的身边去了,原曲直接被搞到桐四另一边。
近距离的和费蓝蓝坐在一起,桐四的神色有点奇异。
借前段时间那个真婊.子的光,他算是知道了女人能有那么多面,明着叫姐姐,暗里捅刀子,相互挤兑,各种挖坑,要是拿到商场上,连他们这帮常年混迹的,都要叹服。
尤其是现在这种状态费蓝蓝和安笙的关系应该表现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典型,可是两个小姑娘没能坐在一起很不开心的样子,费蓝蓝让了位置,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哥哥”对别人那么献殷勤,却一点儿都没反应,这让桐四很稀奇。
没有暗暗攥紧的小动作,更没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扭曲神色,她坐姿优雅,举止得体,衣裙整洁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毫无情绪,皮肤透亮的泛着莹白的光,怪不得圈子里都背后把费蓝蓝叫“圣女”。
都说费轩放着“圣女”不要,去追求一个破了产,落了凤凰毛的山鸡。
当然了,桐四不觉得安笙是个落毛的凤凰,她模样什么的就不说眼不瞎的都能看到,单单能让费轩这么大费周折,还死心塌地的,就不是圈子里的“凤凰”们能比的。
想到费轩在楼上准备的那些东西,桐四忍不住视线又在安笙和费蓝蓝之间转换了一下,一会要是知道费轩和安笙求婚,费蓝蓝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不同于桐四的心理活动丰富多彩,安笙憋屈吧啦的坐在费轩的旁边,也不想乱七八糟的了,只寄希望于原曲,希望他能靠谱一点。
饭菜上齐,几人开始吃,安笙一直看着原曲,等着看他大显神威,只是原曲一直在吃,吃的十分专注,安笙咳了两次提醒他,原曲都回以“你放心”的眼神。
安笙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低头专心的吃东西,费轩最开始吃了两口,总觉得今天这东西不太新鲜,好像所有的东西味道都不太对,费蓝蓝也是,没吃几口就放慢的速度,耳根还慢慢的有点红。
费轩扯了扯领带,见安笙一直吃海鲜,下手给安笙弄海鲜的壳子,安笙本来不碰费轩弄的,桌子下面被他掐了腿之后,只好拿起筷子,夹了费轩剥的蟹腿。
可是吃了一口之后,她也觉得味道不太对,这时候原曲猛的咳了一声,安笙看过去,他就和安笙使劲儿挤眼睛。
——费轩搞的东西不要吃!
安笙好歹和原曲混迹了这么长时间了,默契了一回,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可是没再动费轩给她弄的东西。
费轩还桌子下不老实,安笙只好道,“别弄了不好吃。”
费轩拿起一点,吃了之后,就抿唇,这酒店他没怎么管,都是费师那边盯着,现在都敢弄不新鲜的东西都往上上了。
一顿饭虽然各自心怀鬼胎,总算是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
安笙吃完就想跑,原曲也不例外,两人视线一对,安笙瞬间了解,得手了。
她不知道原曲弄的啥办法,反正几个人一起乘电梯,两个人很默契的退到后面,凑在一起准备溜。
两人挤眉弄眼的太专注了,都忘了按电梯,电梯一动,安笙和原曲同时有点懵,电梯是上行!
费轩站在前面,看和两人身后眉来眼去,鼓鼓捣捣的小动作,忍着脾气,等到电梯一到,回头对着身后原曲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
安笙站在电梯里,走上前两步,伸手按下一楼,费轩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夹在电梯门旁边。
“我有话给你说,”费轩拉着安笙朝外拽,安笙身体后坠,扒着电梯门,“我没话和你说!”
原曲总算没在看热闹,也过来拉安笙,不过很快从电梯外面进来两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掐小鸡子一样,把原曲俩翅膀掐住,提溜着朝外走。
“哎!你们干什么?!”原曲话冲着费轩喊的,他不能预料,但是发生了就能知道真相,费轩却是挑了挑眉,“最好把嘴闭上。”
费轩说完,原曲的嘴很快被捂上,从电梯里面拎了出去。
安笙一巴掌拍在费轩的胳膊上,“你要干什么?你抓他干什么?”
安笙知道原曲不会有事,但是原曲他怕疼啊,原曲那个小德性连安笙都不舍得下手,但安笙可并不认为费轩的人会对原曲很温柔。
“紧张他吗?”费轩眼睛微眯,“不干什么啊,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安笙才不信费轩的邪,转头瞪向桐四,“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现在变成缩头乌龟了!”
桐四有点尴尬,费轩就是想求个婚,搞得要杀人放火似的,他无奈的上前,抓住费轩的胳膊,“你有话好好说,你搞这吓人……”
“一边儿待着去,”费轩打断桐四,转头又对安笙说,“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听我说,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事,你要是不听,”
费轩笑了一下,“我就送他回家,从顶层。”
安笙相信费轩他绝对能干的出来,上次当着她的面,就差点把假扮桐四的原曲脑浆砸出来。
虽说原曲是不可能死的,但是这么多人看着,费轩要是真的把他扔下去,他身为剧情,不可能搞出什么魔幻的凭空消失,只能任由自己自由落体,掉在地下摔的稀巴烂……
“费轩,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安笙咬牙切齿的跟费轩出了电梯。
费轩牵着安笙的手,摩挲她的手背,和刚才威胁人的样子判若两人,像一个跟男朋友撒娇的小姑娘似的,边走边用嗲嗲的调子说,“你别生气了嘛,我就逗你玩儿的,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有些话想跟你说嘛……”
安笙已经对他这套免疫了,但是跟在身后的桐四和费蓝蓝,却都没有见过费轩这个德行,一时间震惊的一个瞪大眼,一个张大嘴。
费轩带着安笙走到定好的房间门口,打开门把安笙先推了进去,刚才的一脸娇羞,转头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微微仰起头,几乎是用鼻孔对着桐四,施舍一样的语气说,“你的批文很快就会下来。”
说完之后将头转向费蓝蓝,抿了抿嘴唇,却并没说话,而是又转头对桐四说,“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
桐四一晒,继续朝前走,打开他订好的房间门进去,就在费轩的隔壁,已经找人动了手脚,能够听到隔壁说话的声音。
他今晚就没打算回去,虽然对于费轩妥协,不想跟他这个疯子一般见识,但是答应了安笙,绝对会安安全全的把她送回家。
费轩那些纠缠的小动作桐四不管,但是等会求婚之后安笙还是不同意,两人吵起来,或者是费轩想要用强,桐四是肯定会插手的。
桐四进屋之后,费轩走到费蓝蓝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说,“叔叔又为难你了吧?”
费蓝蓝一直平静的脸上有了一点波动,费轩叹口气,手从她的头上落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蓝蓝,哥知道你苦,哥一直都说给你撑腰,这句话是算数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这辈子永远是你哥。”
费轩说,“你要是不想忤逆叔叔,我在对面给你开了房间,住一晚上,剩下的事情我会跟叔叔交代。”
费蓝蓝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自己的事情,也没说自己的爸爸,今天让她来,又交代了多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而是极轻的说了声,“你别欺负笙笙,她多好啊…”
费轩笑了,他也就在费蓝蓝和安笙的面前,才会笑成这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我哪敢欺负她呀……”
费轩叹息一声,从兜里面摸出一张房卡递给费蓝蓝,“回房间休息去吧。”
费蓝蓝点了点头,接过房卡,又看了费轩一眼,转身朝她的房门口走,在开门之前,两个人都没有进屋之前,费蓝蓝终于说道,“哥,你知道我爸爸今天要我来干什么吗?”
费轩动作一顿,也没有回头,“知道的。”
费轩说,“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跟叔叔说。”
费蓝蓝顿了一下,又说道,“哥,我好累呀,”不想再听话了。
费轩转过头,几步走到费蓝蓝的身后,伸手又拍了拍她的头,“累了就赶快休息。”
费蓝蓝蓝点头,却一直没有回头,开门进屋之后,靠在门上,眼泪才滑下来。
费轩在费蓝蓝的门口站了片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把费蓝蓝当成妹妹,也很清楚的知道费蓝蓝对他毫无男女之情,只是碍于她的那个妈妈……
费轩能够理解费蓝蓝,两个人出生的家庭都是如此的扭曲,在这种家庭中,能养出费蓝蓝兰这样的女孩子,连费轩都觉得神奇。
本来费轩还没有在意,费轩以为,他和安笙要有了一个结果,叔叔就能够死心。
但是没想到……叔叔竟然逼她来勾引自己。
费轩的人跟他说完,他听了之后都气笑了,且不说费蓝蓝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干出那种事,他跟费蓝蓝的明明就是哥哥和妹妹的感情,干什么要任人摆布?
费轩准备今天和安笙好好的说完,就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
费轩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看到在落地窗前傻站着的安笙。
安笙被费轩推进屋之后就傻掉了。
整个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玫瑰花瓣,铺天盖地,根本没处下脚。
灯光昏黄,还放着很轻的音乐,餐车上面放着几层大蛋糕,蛋糕的最顶上,一朵用奶油做的盛放玫瑰上面,三个小架子支着一个红色丝绒的盒子。
这场面连猜都不用猜,她一打眼就知道费轩想干什么,安笙慢慢的踩着玫瑰花朝里走,感觉自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走在一个不真实的地方。
安笙也曾经是一个怀春少女,想象过各种求婚的场景,想象着一个什么样的人,能用一枚简单的戒指,许诺她一生简简单单的安逸生活。
但是上一世这一切都因为失败的婚姻成了泡影,好容易重活一生,又和费轩纠缠在一块,安笙已经许久都不再想这些事儿了。
她只希望费轩能够早点放弃,因为他们之间真的不是一路上的人,勉强走下去,也是满地荆棘,安笙不想每一步都痛彻心扉,更不可能像费轩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依附于他的菟丝花。
安笙所求的,费轩给不了,两人因为费轩的真面目揭露,分手后的这么长时间的拉锯。
每一次安笙见到费轩,都希望看到他的改变,希望他能够突然间就变得正常,那样安笙或许会咬着牙回头,不去想被轩轩曾经差点害她做提线木偶的事情。
因为爱上一个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爱上一个同样爱你的人,安笙两辈子才遇见一个,多么艰难。
她那么珍惜费轩,也那么爱他,爱到即便知道自己差点被坑,到现在还是珍而重之的把这份爱,还有这点记忆都存在心里,午夜梦回的时候慢慢咀嚼,回味。
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不能妥协,一旦妥协,做了费轩的依附,那她重活的这一生又是为了什么?
而安笙并不像费轩那样,她在沉迷的时候也是有理智的。
费轩说不出爱她的具体原因,但是安笙却看得清清楚楚。
费轩从一开始纠缠她的时候,就是因为她有自我。
费轩的经历,安笙曾经细细品读,他的家庭他成长的因素,导致他现在的人格,这一切一切都不再是书面的几段文字,而是活生生的呈现在她面前的人。
她感受费轩的偏执,亲眼看着费轩的极端,费轩看似拥有一切,但其实最渴望的,也不过和安笙渴望的一样,平凡的家庭,触手可及的温暖而已。
安笙一度以为两人的要求是一样的,两人的梦想相同为什么不能相爱呢?
但是她忽略了,两人追求梦想的方式背道而驰,安笙知道得到的东西用手捧着才会长久,费轩却信奉把东西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才会长久。
这造成两个人之间越来越激烈的矛盾,安笙想要教他,想要看到他的改变,但是费轩屡次三番的骗她,安笙已经不再抱着那种奢望了。
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交叉过后各自向着自己的方向不再回头,那样在交叉的那段时光里头,至少是幸福的。
但是费轩偏偏要回头,两条线缠在一起,又不能够并肩平行,最后得到的结果只能越来越乱,缠得一团乱。
安笙走过满地的玫瑰花瓣,感受了一下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短暂的打开记忆的盒子,把这些都珍而重之的放进去,然后关起内心,转头看向开门进来的费轩,脸上的动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费轩看向安笙,眼睛都亮起来,笑眯眯的朝着她走近。
“笙笙……”费轩整个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带着缱绻,走到安笙的身边,带着温柔笑意,看着她。
这模样看着实在是太动人了,安笙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的话,越是有毒的东西,生长的越是鲜艳。
她被引诱,以至于费轩扳着她的肩膀,从身后拥住了她,才会回过神。
费轩带着安笙走到落地窗前面,整个城市霓虹闪烁,美的晃人眼,和着铺满玫瑰的屋子遥相呼应,编织成一个引人沉溺的美梦。
两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沉溺在这梦里,一直维持着这种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笙腿都有些酸了,才咬着牙,强迫自己抽离出这种沉迷的状态。
“笙笙,”费轩说,“我想一辈子,都这样和你在一起……”
安笙没有接话,默默的咬住自己的腮肉。
费轩在她的侧颈用鼻尖拱了下,叹息道,“你今晚……好迷人……”
安笙后颈的汗毛竖起来,艰难的推开费轩。
费轩的眼神有点迷离,浑身的血液像是开了闸似的,奔流的太快,以至于他仅仅只是看着安笙,都心猿意马,闭眼甩了甩头,才勉强稳住摇曳的心笙。
他拉着她的手站到餐桌的面前,直接拿过丝绒的盒子,接着半跪在安笙的面前。
“笙笙,”费轩先打开盒子,里面没什么意外的,是一只戒指。
这戒指并不像鸽子蛋那么大,看上去甚至并不太贵重,很秀气,安笙却猛的一震。
曾经……已经挺久远的事儿了,至少安笙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没想到费轩还记得。
还是在水产市场的时候,费轩拿着小广告给安笙看,安笙多看了几眼,正好看到海报上面的戒指,关于这种东西广告词都非常的浪漫,安笙那个时候还没有答应费轩,但是其实已经非常心动了,对于这种难免憧憬,费轩问她喜欢哪一个,她就状似随便点了一个。
但其实那个就是她喜欢的,看了好半天的,又秀气又精致,就是此刻费轩拿在手上,递到她面前的这一个。
安笙不想再在费轩的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她希望费轩能够好好的,自己也能好好的,可是费轩他不肯改,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两人在一起的结局,就必定是两败俱伤。
所以安笙强忍着眼泪,伸手把盒子扣上,对费轩摇头,“我不接受。”
安笙说,“费轩,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彼此放过,我会一直都记着你,好嘛?”
费轩感觉自己奔流的血瞬间都停了,他猛的站起来,感觉燥热,伸手把领带扯开,把戒指的盒子扔在床上,他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但是他并不甘心,而是抓住安笙的肩膀,近距离的问她,“为什么?”
费轩说,“我不要你一直记着我,我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爱我,看着我!”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费轩抱住安笙,低声呢喃道,“你不是想要孩子吗?不是说了想生两个吗?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很可爱,比那个秦……”
“所以你还是想把我囚禁在你的身边,”安笙退开费轩,“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叫囚禁?在我身边为什么是囚禁?”费轩说,“我爱你啊,我想让你待在我的身边,我想用所有空闲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不喜欢你出去看别人,我不希望别人觊觎你,你知道你开个蛋糕店,你有多少人惦记你吗?!”
费轩额角的青筋鼓起,眼前发晕,他松开安笙,困兽一样围着安笙转了一圈,“你知道我偷偷帮你处理了多少烂桃花?”
“我……”费轩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颤着声音说,“我很害怕……”
“安笙,我很害怕。”
费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他像是终于亲手把胸膛撕开,把整个胸腔全都展示给安笙看。
“我怕你会跑,我怕你会喜欢别人,我怕你会觉得我无趣了,我怕你会……”费轩慢慢的蹲在安笙的面前,伸手抱住她的腰,“怕你会不要我……”
“安笙,你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一辈子,除了你再也不会爱上别人,”费轩说,“可是我怕啊……”
他的声音带颤,“你整天在外面,你见那么多的人,你如果跟……”
“你对我就从来没有过信任吗?”安笙打断费轩的话,眼眶有一点湿,“你能够保证你一辈子不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就不能相信我吗?”
费轩摇了摇头,“我不能冒那种险,我真的……我不能冒那种险。”
“外面的人那么多,各种各样的,”费轩说,“就待在我身边不行吗?就只看着我一个人不行吗?”
他说着激动起来,“跟我结婚,我可以把整个费氏都给你,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
“笙笙,”费轩眼眶通红,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血丝,看上去又偏执又可怕,他站起来抓着安笙的肩膀低吼,“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待在我的身边,为什么就是不行?!”
“因为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安笙眼眶也有点红,她又愤怒,又有点心疼,费轩根本没有意识到错误,他根本就不会改,安笙不想一辈子活在扭曲的爱里面,那样实在太对不起重新活的这一生,也对不起重新得到的一切。
“为什么不行?”费轩晃着安笙的肩膀,“为什么不行呢?你为什么老是逼我?”
费轩的声音突然又低下去,透着浓浓的威胁,“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再也看不见别人,再也不能从我身边迈出去一步……”
安笙愣愣的看着费轩,半晌惨笑了一声,问他,“你想怎么样?弄瞎我的眼睛?挑断我的手脚筋吗?”
费轩整个人一震,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安笙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泪也决堤一样落下来,“没用的,”安笙咬牙说,“那样,我宁愿选择死。”
说完之后,她猛的推开费轩,径直朝着门口走,才迈出两步又被费轩拉回来,抱进怀里,“你别逼我,”
费轩浑身颤抖,声音变得又撕又哑,反反复复的说,“……你别逼我……”
安笙手肘抵了一下费轩的肋下,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纠缠,费轩现在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或许是他一直就没有正常过,是她自己心聋目盲。
费轩被她抵的松开,安笙快步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门开了,安笙快步夺门而出,但费轩却没和预料中的一样追过来,而是哑着嗓子轻轻的叫了安笙一声,接着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安笙跨出门口,下意识回头看——接着猛的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满地玫瑰花瓣中,餐车倒了,蛋糕砸了一地。
费轩手里抓着刀,衣服狼狈不堪,神情却没了刚才的疯狂和狰狞,而是一种让人看了心脏绞痛的哀伤。
他像是被抛弃在了一个破碎的世界里,那里有鲜花有蛋糕,有精心布置的一切,和他偏执至死的真心,但现在一切都毁了,都乱了,他爱的人不要他了。
他站在地中间,对着安笙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无声的用刀划开了手腕,血很快染红了他的雪白的衬衣,滴落在满地玫瑰上。
沾染了血的花瓣,折射着让人心悸的色彩,好似被精心布置的鲜红玫瑰,也因为他没能为面前这个人留住爱人,而流出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费轩:你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安笙:啊——土拨鼠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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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月底营养液要失效啦!换红包啊!灌溉后留言带上“已灌溉”送红包!
高潮来啦,公粮给我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