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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晚上饿了可没吃的了!”
月荣看了看,夹了一块最瘦的,放在自己碗里,慢慢的吃,怎么吃都腻,最后一狠心整个扔嘴里,没嚼就咽了,心想赵文臣呐赵文臣,我听你爹妈的话,可是为了你。吞下去赶紧回屋抓起茶水来就喝,大肥肉就凉茶,这胃里就开始打转转了。恶心,又吐不出来一个劲的干呕。这份难受啊。
老太太一瞧,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什么玩意?你说你杀那老母猪干嘛?我都替它亏得慌。”
老头头也不抬“哼!”
虽说月荣在家吃不好,但是其他的事情还算简单顺心,隔三差五的回娘家改善改善生活,也还将就得过去,可是这穆老爷心中的气总是撒不干净,又总喝大酒,过了没多久,竟然猝死家中,夫妻二人去又去给穆老爷吊孝,月荣那哭得是稀里哗啦的。穆老爷还有三个儿子,大爷操持这棚白事,请了僧道念三天三夜的经超度,和尚老道白天念经,大爷呢迎来送往的忙活着,晚上二爷、三爷、穆喜儿、赵文臣守夜,二爷、三爷经常出门在外做生意,家里的事知道不多,对赵文臣还算客气,二爷说:“这一宿恐怕不好熬,咱们打会牌吧?穆喜儿去拿副牌来。”赵文臣哪会这个去,瞧老娘总玩这个,也就知道个规则,但是手里钱紧啊,不敢玩,“二舅哥,我这个今天没带着什么钱…也不老会这个的,要不…”
“没事,没带钱怕什么了?我这有,你先拿着用。”一掏钱袋子,拿了十两的碎银子出来,就这十两银子,都够买他们家的那宅子了。支上桌子四个人就玩起来了,赵文臣不会,净给人点炮了,一会儿的功夫十两就输得差不多了。脸上的汗就下来了,这可怎么办?回到家给家里一说能给他剁了,跟他们家那老母猪髌了骨。冷汗哗哗的往下流,心里边别提多别扭了,你说都是爹娘生养的,同样就这么玩一会,怎么我就能倾家荡产,他们仨就没事呢?二爷、三爷也就罢了,这穆喜输的比我还多,你看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唉…这要是跟自己那几个哥们一块,别说不玩这个了,就算玩这个,也就几个大子儿的事。诶…这老头也不诈尸,要是诈尸呢?我把桌子一掀,这事就算平了,诶…就这会功夫,一条黑猫,从棺材上跳过去了,老话讲,停棺材得防着黑猫,看夜一来是怕丢东西,二来就是得防这黑猫,黑猫一过去,这死尸腾愣就坐起来了,赵文臣背对着死尸,对面是穆喜,穆喜这个性格大伙都知道,一肚子坏水,穆喜一看,好么诈了尸了,“诶,那个,我上趟厕所,你们仨人先拐拐磨子。”拐磨子就是一家停牌,另外仨人继续凑合着来,扭头他跑了,仨人又玩了会,耳听得谯楼之上鼓打三更,这死尸噌就站起来了,二爷三爷在侧面,死尸这一站起来,俩人瞧见了,“诈尸拉!”赵文臣这个反应这个快呀,我去你的吧,哗…桌子就掀了。站那云淡风轻,行了,这下就算齐了,他光想着掀桌之后钱就不用还了,他可忘了后边还有一位呢,那死尸一看下边掀桌了,也愣了一下,又看看下边这仨人,嗯~这个离我最近,而且好像一点不害怕的样子,跳下来就想抓他,二爷眼疾手快,一脚踹在赵文臣身上,“你还欠我钱呢!”赵文臣读书人,弱不禁风,挨了这一脚一下就飞出去了,死尸抓了个空,赵文臣这才想起来,妈的妈,我的姥姥啊,赶紧跑,死尸很倔强,既然决定要抓你了就一定要抓住你,死死的跟在赵文臣后边,头开始二爷三爷还跑呢,后来一看,哦,不抓我们啊,就看着呗,赵文臣往外就跑,出了这大院,外边是第二进,那亭子周围围着金鱼池子那,看了看金鱼池子,不行这藏不住,接着往外院跑,再往外是第一进,诶!这行,绕着这假山一圈一圈的跑,这死尸直着跑挺快,转弯就不行了,得停住了转,这回行了,前边跑后边追,赵文臣就从三更一直跑到五更,两个时辰,都没停,也不觉得累,耳听得金鸡三唱,这死尸才停下来,站在那不动了,看这赵文臣还在这绕圈呢,其实来说,自打二爷喊了那句诈尸啦。家里的人早就都起了,本身有白事就都睡不踏实,一听喊都醒了,但是都爬窗户根看着,没敢出来,等到赵文臣跑出去了,有胆儿大的才敢出来瞧瞧,直到鸡打鸣,才都出来,往外边看看,看见死尸躺下了,才都围过来,就看赵文臣还在那转呢。
“嗨!嗨!别转了,别转了,怎么回事这是?”
赵文臣才醒过闷来,这一看死尸躺下了,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了,这一放松,就觉得这个气儿不够用的,喘起来看喽,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二爷也过来,“昨天半夜三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子就站起来了,追着他就跑出来了。”
“你们都看见了?怎么没追你们呢?”
“说来也奇怪,老爷子一下来就奔着他抓,要不是我帮忙,都给他抓住了,诶?对了,姑爷,你还欠我十两银子了。”
旁边穆喜儿也挤进人堆儿了,“二少爷,别想了,姑爷家没钱,还不上了,我看啊,八成是老爷心里这口气儿没顺,这才诈尸要抓他。”
“呦?怎么个事啊?”二爷这一问,穆喜儿又把之前结婚那些个事,添油加醋的又在二爷耳边嘀咕了一遍,二爷一听,“这是给我爸爸气死的呀!”这会大爷出来了,赶紧张罗把老爷子重新抬回去,本来计划停三天的,这一闹当天中午就给下葬了,抬着棺材往坟地走,这一路上的排场就看得出来穆家有钱了,小子披麻戴孝,锣鼓开路,仪仗队、纸人纸马、僧道一应俱全,赵文臣跟着月荣穿孝,前边是三个孝子,二爷跟三爷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不时的还回头看赵文臣,赵文臣就知道,这是又没说好坏了,这一路走啊,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想必整个穆家的人,都认为老头的死,是自己气的,扭过头来看看月荣,满面泪水,也心疼自己的媳妇,叹了口气,就总觉得周围叽叽喳喳的,感觉都是周围的人在指责自己,有心想解释一下,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跟谁说?又有谁会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