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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蔓的呼救声引来了住在附近的渔民,有几个人过来帮忙。
我和易轻尘都是被渔民救出来的,救出来之后,我们就被赶来的救护车带走了,当时情况混乱,也没留意救人的都长什么样。
等到事后易轻尘要答谢他们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承认救了我。
而陈蔓他们也说不清当时到底来了几个人。
虽然后来易轻尘给他们每个人相同的酬谢金,但最终也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救命恩人。
之后又因为我一直昏迷不醒,这个问题也再没有人去纠结。
“现代社会,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真的很少了,尤其是面对那么丰厚的酬金。”陈蔓最后总结道,“所以,只能说我们碰到活雷锋了。”
我也只能表示遗憾。
晚上,大家都走了,我和易轻尘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紧张了这么久,他终于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却怎么也睡不着。
黑暗中,那天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脑海。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从眼前一闪而过,我陡然想起,失去意识前,我分明看到了尚岩。
是的,我看到了他,他对我笑,说阿音,有我在,你休想一个人走
我的眼泪和海水相融,我对他说再见,我的手真真实实地抚到他的脸颊
是他!我猛地坐了起来,我知道了,是尚岩,一定是尚岩救了我!
我捂着脸,坐在黑暗里,眼泪奔涌而出。
“迦音,怎么了?”
我的动静惊醒了易轻尘,他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
“轻尘!”我抓住他的手,泪流满面,“轻尘,我知道是谁救了我,是尚岩,是尚岩!”
易轻尘吃了一惊,甚至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迦音,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是不是做梦了?”
“没有,我没有做梦,真的是尚岩。”我抓着他,泣不成声。
“好好,你别哭,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安抚我,但语气显然还是不相信,只把我当做了恶梦的小孩子哄。
直到我哭着把那段被我遗忘的记忆讲给他听之后,他才将信将疑地重视起来。
“你确定?你确定真的见到了尚岩,并且和他住了几天?”
“我确定,我真的确定!”我说道,“在海边,我看到那木屋觉得熟悉,只是我当时没想起来,轻尘,我没骗你,真的是他,要不然,你怎么解释没有人承认救我的事?一定是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把我救上来之后,趁乱走掉了,轻尘,你要相信我,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这么说,确实能解释的通,可是,明明是我们亲手把他埋葬的”易轻尘说道。
“他是有苦衷的,是张局和他一起骗了我们,他根本就没死,只不过是他的任务完成后,为了全身而退,才借着那场事故假死脱身的。”我说道,“轻尘,求求你,陪我去找他,好不好?”
易轻尘沉默一刻,点点头,说,“好,等天一亮,我们就去找他,我要当面谢谢他!”
“不,不要等天亮,我想现在就去。”我哀求他。
他斟酌再三,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驱车带我赶往海边。
今夜的海,风平浪静,像温柔的处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会相信它有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今晚恰好也有月亮,莹莹清辉笼罩四野,所有物体都在月色下静默着。
尚岩的小木屋也安安静静地矗立着,没有一丝光亮。
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吧?
我们下了车,走过去敲门。
等待的时间,我忍不住微微颤抖。
我迫切地想要看到他,等到真的来了,又不知道等下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他相见。
给他一个拥抱吗,还是微笑而疏离地说你好?
易轻尘觉察到我的紧张,轻轻握住我的手。
“没事的,像往常一样就好,把他当作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嗯。”我点点头,心里依然忐忑。
然而,我们等了一阵子,屋里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回事,睡得这么沉吗?”易轻尘说道,又举手敲了一遍门。
侧耳细听,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是不是不在家?”我说道,握着门把手扭了一下,意外的,门竟然开了。
我愕然,和易轻尘对视了一眼,他说,“走,进去看看。”
我便和他一起走进去。
“尚岩。”我轻声唤道,易轻尘摸着开关把灯打开了。
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尚岩真的不在。
我环视四周,看到了放在窗下的沙滩椅,眼眶立刻就湿润了。
那些天,尚岩他为了让我睡的舒服,自己每天就蜷缩在这张椅子上。
他瘦了很多,明明很高的个子,蜷起来就那么一团,脚放不下,总是搭在外面。
我闭上眼睛,想起他那瘦又白的脚踝,心隐隐作痛。
东北角是隔开的小厨房,我信步走过去,我曾在这里亲手为他做过好几顿饭,他吃的津津有味,说很久没吃过别人做的饭,说他自己做饭做的烦死了。
他曾经是那样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人,他在那个圈子里呼风唤雨,人见人畏,没想到最后却只能隐居在这里,过着自力更生的日子。
怎不叫人唏嘘。
我泪眼汪汪地走到床前,坐了下来,这张床,我睡了几天,竟觉得无比熟悉。
被褥间仿佛还有他的气息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他还曾搂着我彻夜呼唤我的名字。
我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他是谁,我答应他,要和他重新开始,可是我却没有做到,趁他出去采购,偷偷溜掉。
他早就预料到我会走,开车等在我必经的路口,那一刻,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充满了哀伤。
想起他的车,我怔了一下,跳下床冲了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房子的侧面还有一个窝棚,里面藏着他的爱车
“迦音,你去哪?”易轻尘追了出来。
然而,窝棚里同样空空荡荡
尚岩他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不是去采购了,因为即便是市区,商场超市也都关门了,而且,厨房里还有很多青菜,冰箱我刚才也看过,里面是满的。
我和易轻尘又重新回到屋里,四目相对,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许他临时有事出去了。”易轻尘说道,“反正这里有床,如果你确实想见他,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他总会回来的。”
我确实是想见他,就听从了易轻尘的建议。
我俩暂时占用了尚岩的床,关了灯,也没有睡意,睁着眼睛在黑暗里说话。
我睡在里面靠墙的位置,翻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硌了我一下,我摸索着从被子底下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
“轻尘,你把灯打开,我找到一样东西。”我说道。
易轻尘便下床把灯打开了。
我借着灯光一看,是一个记事本。本子只有巴掌大,但是很厚,所以才会硌到我。
我翻开看了一眼,泪就下来了。
“阿音,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是很抱歉,我走了”
“怎么了,写的什么?”易轻尘问我,帮我拭去眼泪。
我哭着把本子递给他。
他接过去翻看了一会儿,又递还给我。
“别哭了,看看吧,他给你写了很多话。”
我吸着鼻子接过来,重新翻开来看。
“阿音,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是很抱歉,我走了。
你能回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恢复健康了,那天在海里,我好担心你会死掉,你知道吗,跳下去的时候,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你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永沉海底,离开这烦乱的人世。
但是你没死,你还活着,这说明老天爷连死都不想让我们死在一起,所以我只好把你送回岸上。
我多想陪着你一起去医院,亲自守着你,亲眼看着你醒来,但我不能,因为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你昏迷不醒的每一天,我都有去医院打探你的消息,只是没敢让人发觉。
你苏醒的那天,我也在,知道你醒了,知道你怀了孩子,我为你感到高兴,也终于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
我又接到一个任务,要去南疆那边继续之前的工作。
原本是不去的,好不容易脱身了,不想再趟这个浑水,但是有个兄弟折进去了,除了我,眼下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反正我孤单一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你不要我,我或生或死,已经不重要了,不如在有生之年再做些有意义的事。
阿音,对不起,我食言了,我答应过你以后不再干这个,但我没做到。
阿音,这次我是真的离开了,成与败,生与死,海市,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你自己多保重,不要惦记我,其实我倒希望你彻彻底底把我忘掉,因为我们终究有缘无份,再留着这些记忆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阿音,就这样吧,最后再说一次我爱你,至此别过,后会无期,保重!”
我的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砸在本子上,洇进纸张里,把字迹都弄模糊了。
心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不能呼吸,我捂着胸口,泣不成声。
尚岩啊尚岩,这红尘我们来来去去,百转千回,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终究还是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