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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惊醒,发现不是梦,吓出一身冷汗。
警察?!
盗墓、骗钱还是偷渡?或者都有?
我一边在脑袋里迅速搜寻屋子里有没有作案工具或者明器,一边跑到客厅,刘叔从另一个屋冲出来,差点撞上。
门又被敲响,好像打雷。
“雷子叫门!怎么办,开吗?”我轻声问,心脏狂跳。
刘叔示意我不要惊慌,到门边听了一会儿,扭开门锁。
门刚开一条小缝,四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便生猛地闯了进来,两个守住门,两个直接往卧室里冲。
“你们干什么?”刘叔大声问。
“警察办案,配合点儿。”一个黑脸警察道。
“有证件么?”
黑脸警察拿出警章到我们面前,目光机警地四处搜寻。
是真的。我们没再说话,等他发问。我紧张得要死。
很快,进屋的警察回来,道:“没有。”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快晕过去了。
“您这是什么急案,大半夜还折腾。”刘叔变得热情。
“这才八点,怎么就半夜了?”黑脸警察道。
“我这不是觉着几位官爷辛苦嘛!我有一个朋友天天加班加点的工作,前年硬生生累死了。可惜了了。呦嘿!我这脑袋,几位官爷坐下说。无良,你给几位官爷烧点儿水。”
管我叫无良?刘叔是他么还没睡醒吗?
“不了,了解点儿情况。说完就走。”黑脸警察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俩。
“还是喝点水吧,你们太辛苦。”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听到身后他们的对话。
“我是朝阳分局派出所民警,我叫王雨寒,你可以叫我王队长,你们两个——”警察发问,被刘叔打断,“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我查过,这在咱国家不犯法。”
我差点儿把手指头杵炉盘上。
“没问你这个,”黑脸警察有些尴尬,“你们两个和刘保真是什么关系?”
“刘保真?”刘叔迟疑一下,“啊,他是我二叔儿,我亲二叔儿,我爸是老大,我还有三个叔,死了两个,瞎了一下,瞎了的这个——”
“你亲二叔儿你还犹豫?”黑脸警察打断他问。
“王队,是这样,我爷爷有五个孩子,我爸是老大叫刘保宝,我二叔儿叫刘保真,我三叔儿叫刘保金——”
“捡重要的说,你跟你二叔不熟?”黑脸的语气里带着狐疑。
“我刚要说到这儿,”刘叔仔细耐心地说,“我这几个叔儿里面就属我爸最听话,可惜我没多大他就死了,我二叔儿最不听话,整日游手好闲,街溜子一个,二十年前的一天早晨——”
“说重点!”
“那个早晨,我爷爷看我二叔儿来气,批评他几句,我二叔儿顶嘴,我爷爷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家门,他也忒轴,从那以后到现在都没露过面儿。”我从厨房出来,坐在刘叔旁边,刘叔拉过我的手,“我记得当年的确报案了,怎么,有他的消息了吗?”
黑脸的眼睛不自觉地落在我和刘叔拉着的手上,忽又抬起来,清了清嗓子问:“你知道欺骗警察、影响办案是什么罪过吗?”
“别说欺骗警察了,圈里那帮惦记我家无良的色狼我都不能欺骗,我妈临死之前悟出一个道理,骗人遭天谴的。”
我差点乐出声来,几个年轻的警察也都掩住嘴。
“你这房子挺大呀,你自己买的?”黑脸扫视着屋子。
“我爷爷活着——”
“停!直接说怎么来的。”
“我们家原来有一个大四合院,我爷死后我爸也死了,我继承房产,前几年儿动迁,给了我这么一个回迁楼。警察同志,正好你来了我得跟你说说,我赔死了,今年动迁一个四合院给上千万,我这一个破楼房也不值一千万呐。”
“这事儿我们管不着,找有关部门说去。”
“呦!”刘叔怪叫,“人都说有困难找人民警察,怎么,王队也有管不着的事儿。那谁还能管得了?”
“直接跟你们说吧,”黑脸警察终于决定步入正题,“今天刘保真在潘家园和一来自西北的惯犯行骗,金额高达六万五,经过调查取证,我们已正式立案,如果你们有什么线索,我希望不要隐瞒,否则就算包庇罪犯。”
“六万五?”刘叔做出白痴的模样,“我二叔儿有那本事?这些年长出息了啊,哈哈!不知道我爷爷泉下有知会气成什么样呢。”
“小子,”黑脸站起来,“犯法不叫本事,干正事才能叫本事。别不把我说的话当个事儿,配合我们工作是你们的义乌。”
“我跟无良保证配合你们,”刘叔拉着我站起来,“保证让他进局子。当年我爷爷收拾他就没收拾够,这下好,王队长好好收拾他。”
“你们有这觉悟我还放点儿心,不打扰了,有线索及时报告。”黑脸正了正衣领,“收队!”
我和刘叔一直送到门口,王队长忽然转回头,对刘叔说:“你要是户口的时间上错了可以到派出所改一下,怎么看你也看不出三十五来呀,好像五十三。”
关上门,我第一时间甩开他的手,“你丫怎么想这么个馊主意!倒是让我尝了新角色了。”
“我没亲你就知足吧!”刘叔脸色沉重。
“不过真管用,我看那王队长的眼神,好几次都差点忘了自己要说啥。”
“管个屁用!”刘叔道,“事儿大了,你知不知道六万五够判多少年的?”
“诈骗万元以上就算数额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加上之前小打小闹那些勾当,就我二叔儿那岁数,进去就甭想出来了。不行,咱们不能不管。”
“怎么管?”我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忽然感觉有块石头压在我头上。
“这个刘老二,保真,保真,一辈子都栽假货里了。”刘叔一边念叨一边思索,忽然停下来,“不行,咱不等疯子了,今晚坐火车进藏,你去找我二叔儿,带他到西站,趁着警察还没摸着他,赶紧走!”
“好嘞!”我套上衣服,作势出门。
“不行,还是我去吧!”刘叔临时反悔,“那黑脸将信将疑,我怕他在门口布置眼线,我去能甩开他!”说着他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我走之后你给疯子打电话告诉他直接飞到拉萨,千万不要再到这房子来。打完电话二十分钟下楼,买三张火车票。”
“行,保持联系。”我回答说。
刘叔穿好衣服匆匆下楼,我按照吩咐立刻给疯子打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在年初新开通的铁路网站上订了三张火车票。
我有点庆幸,当初刚认识刘保真和刘叔的时候他俩拿身份证号考验我的记忆力。那时我还笑他俩这太幼稚,没想到此时用上了。
买完票,我等了二十分钟,又在窗口蹲了十分钟,确定楼下没有人监视之后匆匆下楼,直奔西站。
火车临开之前,刘叔、刘保真和杨鬼脸一起出现在候车室。我拿出三张火车票,示意再加一张票好像来不及了。
杨鬼脸一声不响地离开,等我们检票上车,来到卧铺车厢,他却躺在上铺。他低头确认是我们之后,重新躺下,直到火车开动再没动过。
在离开聚贤茶庄的十一个小时后,我们四个已身在进藏的路上。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地宫?宝藏?逃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