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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尖刺震动的频率随后加快,模糊的白色虚影围绕在周围,让它看起来粗了一倍。它下面的海水也翻涌得更加激烈,在探照灯的光芒下形成一条白浪。
起初我能听见震动的嗡嗡声,好像一群野蜂飞舞,很快,声音消失了,耳朵里变成一阵空冥,好像忽然间聋了一样,但我又能清楚地听见风声。
水手们都很紧张,围在迈克尔身旁凝视着远方海面,好像一群公园广场上的铜像。
我有点明白了,这尖刺好像在向大海发出某种声波,而这声波能够把海怪引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金枪鱼号船首前方大概五十米处的水面出现异常的波纹,波纹翻涌,逐渐变成海浪,好像有一根无形的铁棒在用力搅动,眨眼间,海浪中心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迅速扩大,把船含在其中,海浪一道接一道地斜扫过来,拍击着船舷,船身不停摇晃。船的速度加快,顺着海浪的方向斜着前进。
我抓住栏杆,目不转睛地盯着漩涡中心的黑洞,看着它慢慢扩大,好像一张不断张大的嘴,准备把我们吞进去。
现在水势还不足以把船完全吸住,只要我们发动引起,全力前进,应该能冲出去。可迈克尔依旧静静站在船首,丝毫没有发动船的意思,水手们也都看着他,神色慌张。
大海翻腾,船不停靠近。终于,当船距离黑洞只剩下十米左右时,黑洞中突然发出一声咆哮,一个长角的狰狞头颅拖着虬扎的身子猛然从黑洞中窜出飞天。五六米高的巨浪迎面而来,顷刻把金枪鱼号卷在里面。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双手死死抓住栏杆,船头飞起,身体几乎悬空。海水从我上半身猛然落下,双臂似乎承载着千钧之力。
寒冷、窒息、恐惧一并袭来……
身上的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世界翻转,刘叔把我从甲板上掀起来,我第一眼便看见立在船头不远处的海怪。它浮在水中,只露出脑袋和脖子,昏黄凶残的眼睛如同两盏明灯,看着整艘船。
它头顶尖角之间的鳞片被榴弹炸开,明显有一个凹陷,黑色的血液顺着眼角流到下巴,左边尖角的尖儿似乎也被流弹所伤,短了一截。
然而,我从它眼睛里看见的却不是复仇的眼神,它正在重新打量这艘船,好像要改变此前对它的印象。
这个过程中,金枪鱼号正借着洋流的作用缓缓向它靠近。
近了……
我看见迈克尔举起他的右拳,顺着向后看,楼顶的水手提着一把铁锤站在黑锅旁边,船舷两侧,水牛和老黑也各提着一把锤子。
更近了……
海怪的头从我们斜前方来到我们头顶,我必须仰起头才能看见它的下巴,那具棺材和棺材上的金佛随着它的动作左右摇摆。
说时迟,那时快。迈克尔突然放手,一团黑影从我头顶飞过,狠狠砸在海怪的鼻子上,空气中响起一阵玻璃碎裂声,一团团白烟从套住海怪鼻孔的大袋子里冒出。
一股刺鼻的气味从头顶下降。
是乙*醚!楼顶那口黑锅是一个抛射器,尖刺把海怪引来之后,它负责抛出成堆的乙*醚把海怪麻醉。
白烟下沉,顺着海怪的身躯向下爬,逐渐把它的头包裹。它不停甩动脑袋,身子渐渐变得柔软。
两架弩机瞅准机会发射,带着倒钩的箭拖着钢丝从左右两侧一起发出,准确命中海怪脖子两边,箭头穿透鳞片,死死卡住,钢索登时绷紧。
海怪发出一声绵软的哀号,身体失控,左右摇摆。
身后响起引擎的声音。回过头,看到两架弩车下的发动机正在转动,齿轮咬合,缠线筒转动,钢丝缓慢地缠在上面。
海怪身躯过于沉重,发动机发出扭曲的尖叫。
迈克尔带头跑到弩机前,抓住钢索向后拉,水手们立刻跟上,分散在两根钢索边,我们三个也过去帮忙。
水牛喊响口号,人们一起用力,十几下之后,海怪终于丧失最后一点气力,小山一样倒像前甲板。
又一镇翻天覆地。
船身平复之后,失去了阻力的发动机迅速旋转,钢索一圈圈缠在滚筒上,直至再次绷紧,拉住怪物的头。
海怪的头枕在甲板上,脖子卡在船舷处,下半身淹没在海面以下,使得金枪鱼号以高难度的角度倾斜着。对比之下,我才惊讶地发现,它的头竟然几乎占据了整个前甲板,大嘴可以轻松吞掉几个刘叔那种体型的人。
它陷入昏迷状态,眼睛上翻,嘴大张,舌头淌在地上,装乙*醚的袋子不见了,裸露的鼻孔喷出粗重的鼻息,恶臭阵阵,两根尖角倒下时撞断了一根,头顶的伤口处依稀可见被炸烂的嫩肉。
我忽然觉得这种行径有些残忍,但还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尤其是它脖子上的东西。
沉默了一阵,船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迈克尔也露出久违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根新雪茄点燃。
甘地出现在二楼,俯视着甲板上的一切。
我想起一开始甘地试图制服这个海怪的目的是打开通往极乐世界的大门,现在怪物制服了,只是方法有些不同,那他的目的还能实现吗?
水手们开始行动,有人把海怪撞断的尖角抬走,有人把扯着怪物的钢索固定到金属桩上撤走弩车,起重机吊臂探出舷外,把一副巨大的合金镣铐沉入水下,一个蛙人跟随入水……
迈克尔站在船首,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不经意间与甘地的目光相对,竟然有些挑衅。
甘地没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海怪。
我来到迈克尔身边,盘算着如何能问问他打算拿这家伙怎么办。
他却先开口问道:“张先生,你听过一头名叫Alice的鲸吗?”
“一头鲸?还有个名字?”
“是的,上世纪80年代,美国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在北太平洋捕捉到一个频率为5HZ的神秘声音,随后美国海军对其进行了追踪并证实声音来自一头须鲸。”
“海军为何对一头须鲸感兴趣?”
“鲸发声的频率在15HZ-5HZ范围内,它的声音大大超出同类的听觉上线,所以独自游弋二十多年也未遇见过一个知音。这头须鲸就是Alice。”
“这是一个讲述孤独的故事?”我反问道。
“与众不同的人和动物都是孤独的,”迈克尔说,“跟你分享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你,任何动物都有寻找同类的天性,越是稀有的生物越是渴望同类的存在。”说完,他深吸一口雪茄,看向我。
“就像……这个海怪。”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你捕捉稀有生物的方法就是用金枪鱼号的‘枪’模拟这些生物发声的频率,吸引他们过来,然后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迈克尔小声念叨一遍,然后对我说,“基本上是这个道理,但那杆‘枪’,”他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模拟的不是声音,否则既然你听得见海怪的叫声,就一定能够听出仿生振动器发出的声音。”
“那你们模拟的是什么?”迈克尔说得有道理,但这只能让我对这伙人更加好奇。
“这是白约翰的一项研究成果,简单来讲就是他发现同一种类的生命都会向外散发同一种独特的生物波,不同种类之间的生物波则完全不同,同一种类之间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波的存在。”
“人也可以吗?”我听得一头雾水。
“白约翰的研究显示,进化程度越高的生物这种能力越差,人基本完全丧失这种能力。生物波和生物所发出的声波有一定联系,白约翰通过二者之间的关系为我研制出一种可以通过收集声波来模拟生物波的机器。我们就利用这一点不停在海上航行,收集各种神秘的声音,然后模拟生物波,只要它们存在,一定会被吸引过来。”
“所以,战斗时你说的够不够是问声波收集的够不够?”
“你是个细心的人。”
“你打算把它怎么办?”
“我要把它拖回美国,这可以使我得到大财阀们的巨额资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