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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全美直播的新闻发布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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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日记的剧组全体成员正聚集在一间咖啡屋的包厢里观看着nbc的直播,当他们看到苏颉这个眨动眼睛的动作时,几乎所有的女性工作者,都眼冒桃心。

    “他太帅了,又可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女孩总是这样,一旦发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开始叽叽喳喳,完全无视了身边男人的尴尬。

    “嗨,你的朋友这下出名了。也许用不了明天,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大明星了。”罗伯特故作沮丧的对身边的尼力说。

    老头加里听了这话,忍不住插了句嘴:“没想到我们科波拉家族的雄鸡也开始嫉妒了。”

    罗伯特没有说话,加里的调侃似乎点中了他的痛脚。

    事实上,现在正在围观nbc直播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苏颉的机智和幽默喜欢的不得了的女人,另一种则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无比嫉妒的男人。

    身为制片人,看着自己手下人的不同表情,惠特尼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她丝毫不担心剧组会分裂,深明世事的她早已发现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无论他们露出怎么样的表情,那都是善意的,是出于对苏颉的认同。

    “他就是一名魅力十足的男孩。”惠特尼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出场了?”加里笑着问。

    “当然,很快就是轮到我们的表演时间了。天啊,我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台前了,真想不到再次与媒体针锋相对竟然是为了一个华裔男孩。”惠特尼笑着回答。

    “对对!我们要去拯救大兵苏!干死那群记者!”尼力一如既往的粗鲁,但他的真诚也表现在了粗鲁之中。

    “尼力,注意态度,记者们可是无冕之王,出场的时候你别说话,跟着我们就行。”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尼力,加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被那些唱片公司赶出来的。”加里补充道。

    尼力一开始还想说些什么,但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就焉了下来,“知道了,我就跟着你们,一句话都不说。”

    “从现在开始尼力就是个哑巴!”年轻的黑人小伙信誓旦旦的保证,小小的咖啡馆中荡漾出悠扬的笑声。

    苏颉并不知道在那间咖啡馆的包厢里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这场简陋到极点的发布会正在进行全美直播,更加不可能知道在电视的那头有无数个美国女孩惊声尖叫着说:就是他,我喜欢他;同时也有无数的美国男孩酸溜溜的对着自己的女朋友抱怨:他也就那样而已,一个狂妄的小子,我等着他输掉比赛。

    但在这些男孩的潜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在高呼:就是这样苏!干翻那个叫拉里-贝尔的富二代!

    上述的种种,苏颉都不可能知道,他只当这是一场普通的发布会,也许莅临的媒体数量超过了他的想象,但他仍然能够表现的游刃有余。

    苏颉望了望安妮的笑脸,他感受到女孩对其的支持,就像身体里流动的一股热流,激荡着他的情绪。

    “这——并不是我的胜利宣言,我想从来没有人在结果出来之前就能保证自己的胜利。相比起拉里-贝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参赛者。当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离开了我,我父亲抚养我长大,而现在我的父亲也不在了……”

    苏颉的语言开始变得低沉,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身体的血缘却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每当谈到家庭的时候,苏颉终是情绪低落。

    安妮握紧了苏颉的手,将热量传递给身边的男孩,她希望通过这样的鼓励,驱散男孩心中的阴霾,事实上,她一直都在这样做。

    苏颉感激的看了一眼安妮,微微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没有一个身为纽约时报股东的父亲,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在这个世界上我孤身一人——但我从来都不会因此而放弃希望,就像我刚才说过的一样,胜利必属希望,但最后的胜负并不决定于希望。”

    “您是否在质疑评委会的公平性呢?要知道是拉里-贝尔的父亲提供了这五百万美元。”

    不得不说本-莫拉是一名优秀的记者,虽然苏颉的回应非常煽情,但他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反而从中嚼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事实上全美国都在质疑这个被命名为纽约之星的青年导演扶持计划,您会不会害怕拉里-贝尔利用父亲的影响力来操纵比赛,赢得胜利呢?”本-莫拉补充说道。他的嘴角荡起了笑容,就像一只诱人犯罪的恶魔。

    电视机边上的拉里-贝尔已经暴跳如雷了,他恨不得立刻冲到发布会的现场,用一把冲锋枪将这个多事的记者射成马蜂窝。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边叫骂着,拉里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爸,那场赌约我一定要赢,我要赢得漂亮,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他对着话筒激动的说。

    电话那边传来了贝尔先生冰冷的声音:“收买评委会是不可能的,马丁那个老家伙将事情捅给了nbc,就是害怕我们收买评委会,我本以为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您的意思是马丁站在那个该死的华人一边?”拉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自觉的想到了苏颉在西蒙尼的课堂上与他辩论时候的闪亮眼睛,那是一双充满了智慧,并且令人绝望的眼睛。。

    “不,你不应该担心这个,马丁那个老家伙的脾气我了解,他只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贝尔先生继续说:“你的导演能力不会比那个西方文学系的华人差,所差的只是剧本。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不同于拉里的惊慌,贝尔先生表现的异常平静。

    在他发家的黑暗岁月里,他经历了太多了峥嵘,早已习惯了血雨腥风;相比起来,现在的情况只能算是有一些阻碍而已。

    “我会邀请两名资深编剧为你编写剧本,质量一定会超过那个华人。不过这些天你一定要低调,尽量不要接触媒体。”贝尔先生很快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好,我明白。”拉里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挂断了电话,英俊的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我一定会赢!胜利最后一定属于我!安妮也是我的!谁也不可能从我身边夺走这些东西!而你,苏颉,最终只能是一块垫脚石。”

    房间里回荡着拉里凶恶的咆哮,声音撞击着冰冷的石壁,泛起了一阵冰冷的嘶鸣。

    苏颉露出一脸轻松的表情,这个看似尖锐的问题早已经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并不惊慌,而是像一名真正的英国绅士一般优雅的回应着本-莫拉:“我从不担心评委会的公正性,我相信帝势学院电影制作系的导师,也相信纽约电影协会里的导演,更加相信马丁-斯科塞斯先生的人格……”

    说到这里,苏颉突然停了停,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正当在场的记者疑惑不已的时候,苏颉接着说道:“事实上我最相信的却是贝尔先生本人!”

    “哇奥!”|

    “这怎么可能,他居然相信休斯-贝尔那个老头!他可是纽约出了名的吝啬鬼,如果不是肯定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优胜,他一定不会拿出五百万美元的。”

    “是啊,是啊,休斯-贝尔毫无信誉可言。”

    台下的记者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用疑惑的眼神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其中的很多人甚至认为男孩已经疯掉了。

    苏颉当然没有疯掉,他这样说只是笃定了休斯-贝尔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去做收买评委会的事情。纽约之星不是奥斯卡,即便奥斯卡评选也不会有人去收买评委会成员,最多不过雇佣游说公司去游说而已——那是合法的,而收买评委会成员却是非法的。

    苏颉的脸上露出晦涩的邪异笑容,也只有熟悉他的安妮才会看出苏颉正在算计着休斯-贝尔那个老家伙。

    “不!我认为你们都误会了贝尔先生!”苏颉的一声高呼打断了场中记者的窃窃私语,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他身上,被牵着鼻子走的记者们等待着他的解释。

    苏颉也很快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众所周知,贝尔先生是一名商人,商人的最终目的是追逐利益,我相信他不会为了儿子好玩,而花费五百万美元去投资一部学生导演的电影,那样的话他就是一名疯子了!”

    “哈哈哈!他居然说贝尔是个疯子!”

    “他一定是故意的!”

    记者们哄堂大笑起来,而苏颉却在这样的笑声中,用一种严肃的声音平静的发出了自己的胜利宣言:“我相信帝势学院的教授的公正,相信纽约导演协会导演们的能力,更相信马丁-斯科塞斯先生的眼光,同时也相信休斯-贝尔先生的逐利本性……”

    身边的安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笑声轻盈的就像森林里的黄莺,令人沉醉。这一瞬间,不知有多少人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孩,相信一定已经数不清了。

    苏颉无奈的看了看安妮,摇了摇手指,然后用一种沮丧的语气说道:“看吧,美丽的小姐都认为我在说笑话了。”

    “但我说的真的不是笑话。”他又严肃了起来,“我相信评委会的成员会做出公平公正的评判。”

    “下一个问题吧。”苏颉优雅的摊了摊了手,“这个问题我已经能够无可奉告了,我知道你们想从我口中挖出什么,可我就是不会说。”

    记者们的尴尬的笑出声来,他们觉得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电影界的新人,而是一名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老油条。

    当一个问题结束,下一个问题很快就会到来,这就是新闻发布会的规律,就像海浪一样,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苏颉是吗?你身为公主日记的编辑和副导演,对您身边这名女演员是怎么看的,你是否认为她是因为和你的亲密关系才成为电影的主角,据传米莎巴顿也参加了试镜,你认为安妮-海瑟薇比米莎巴顿更加合适米娅这个角色吗?”

    苏颉皱紧了眉头,他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握着着手掌的手猛然一紧,手中的位置有些湿润的感觉。苏颉必须慎重回答这个问题,这关系到安妮,而不是他自己。

    “我……”

    他刚想回答,却被身后的一个浑厚男声打断:“我想这个问题我可以代替苏来回答,而我也更有资格来回答这个问题。”

    苏颉的眼睛突然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就像寂静深夜里,挂在天空的明亮的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