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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尔议员阁下,您的光临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
“哪里哪里,能收到金之歌姬的邀请函,我拜伦特-道尔才是脸上有光呢!”
“啊拉,您是怪我昨晚没邀请您吗?”
“岂敢,岂敢。尼古拉斯小姐昨天刚到,想必旅途劳顿吧。发给我的请帖比发给议长还早,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呵呵,您这是怪我给您带来麻烦喽?”
“麻烦?什么麻烦?”拜伦特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在这赫尔维西亚共和国,尼古拉斯小姐您愿意发给谁请帖发给谁请帖,愿意请谁第一个到便请谁。马尔文议长他就算生气,也只能怪自己是个糟老头子入不得您的青眼罢了。”
“您当然不怕了。您是议员嘛,而且又是道尔家的成员。”金发女子眼波流转,流露出的幽怨即便让梨旺、安夏尔这样的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心神一震,男人就更不用说了,离她最近的拜伦特更是露出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一拍胸脯大包大揽:
“您放心!文森特那个秃子要是敢找您的麻烦,我第二天……不,不用第二天,晚上就召集议员启动紧急程序弹劾他!”
“呵呵,一言为定~~”
……
看着眼前情景,都快要傻掉的安妮-斯坦尼斯军士轻轻扯了一下准尉亮黄色的作战夹克的下摆,小声问:“准尉,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们,我们不是来和罗马人谈判的吗?”
“早上给你的任务书你没看吗?”
安夏尔压低了的声音传进了安妮的耳朵。娇小的雀斑羊角辫少女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几秒钟之后才恍然大悟:
“那个吗?呃……准尉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妮我有起床低血压……”
“啐。”从牙缝里发出懊恼的声音,尽管再三提醒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失态,安夏尔的眼角还是忍不住跳了好几下,吸了一口长气才忍住揪住这个迷糊蛋下属的领子摇晃着吼叫一番的冲动。最终,准尉只是给了安妮一个“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的严厉眼神,将少女吓的簌簌发抖。
“这次好像是秘密谈判,所以才安排在这里吧。不过,这些人也真够勇敢的,停战协议还没正式签订就跑来敌国的首都做生意。”另一边,好不容易凭着这几天的突击训练连蒙带猜明白了安妮的意思,佐天向安妮解释,并随口感慨道。
佐天的开口总算是让安夏尔转过了视线,不再盯着安妮。羊角辫少女这才松了口气,被震撼和惊吓双重驱逐的血液总算是逐渐流回脑袋。听到佐天的感慨,安妮马上就说:
“这算什么,别说默认停战之后的现在,就算是在前几年的全面战争期间,共和国和帝国之间的走私交易也一直存在,无人区就曾经长期作为黑市交易的据点,在那里甚至连罗马制的战车和火炮都能买到。”
“这样啊!”佐天为之惊叹,不期然的想起在177支部做临时工时看到的关于学园都市内的黑市资料。不过,毕竟那个位面中的人类差不多处于历史上最和平最繁荣的阶段,学园都市又处于治安严格的国家日本,因此其黑市最多只交易*一类的东西,远不及安妮所说的水平。
“不过这样公开宣扬自己的存在的罗马人,安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少女抬头看了看国立大歌剧院前面挂起的足有半幅楼宇那么大的“金色之翼歌舞剧团”的海报,然后仔细打量了几眼正在和道尔议员寒暄的妖艳身影,一段情报处报告书上的文字猛然出现在博闻强记的少女文书的脑海中。
莎拉-尼古拉斯。罗马人,出身地不详:从口音推断疑为巴登或符腾堡。父母不详。年龄不详:疑为二十二到三十岁之间。天才歌剧演员和剧作家。第一次出现于公众视野是在六年前,维也纳帝国歌剧院。顶替当时生病的主唱出演,以一曲《思念》【注】一举成名。后自组金色之翼剧团,六年间走遍罗马周边所有国家,观者无不倾倒,称之为“金之歌姬”。
写这一段文字的肯定不是个合格的情报人员。安妮这样评价着。从字里行间,轻易就能看出他或她对莎拉-尼古拉斯这个人的欣赏。而这种感情,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所应该有的。
“安妮……安妮!”
被准尉捅了一下才猛然从记忆中的油墨味中惊醒的安妮赫然发现金之歌姬差不多已经近在眼前了。那丰满高挑的身段近看更是让军士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而那双会说话的碧绿色眼睛勾人魂魄,向上微微弯起,似是开心又像是讽刺的微笑险些就令安妮陷入了又一轮的呆滞。相形之下,陪同在侧的拜伦特-道尔议员的矮胖身形就更加像是名伶身边的小丑一样,根本惹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位是安妮-斯坦尼斯军士。”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拜伦特再次充当起了介绍者:“军士会说九种语言,能演奏二十种乐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哦?”莎拉碧绿色眼睛深处那一点点敷衍和不耐瞬间消失不见,也收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好容易才鼓起勇气挺起胸膛,而不是躲回安夏尔身后的安妮好一会儿,才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那一瞬间,宛如玫瑰盛开。即便是看惯了学园都市用种种魔术般的科技手段塑造起来的明星,佐天泪子也不由得看直了眼,道尔议员更是张着嘴巴差一点口水都流下来了。
“真是可惜……不过也不是弥补不了。”莎拉的眼波在安妮身材上流转一番,然后用戴着白色薄纱手套的手指轻轻捂住嘴巴笑了起来:“斯坦尼斯小姐您正是金色之翼剧团需要的人才,如果您有意的话……”
“尼古拉斯小姐,您这样有些过分了。”西维德-拉斯托尔斯中校不满的声音响起:“当面挖角,罗马人都是这么明目张胆吗?”
“拉斯托尔斯中校。”听到莎拉的称呼,众人心中不禁一凛:刚刚道尔并没有介绍西维德,莎拉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和军衔,无论是借助了罗马那边的情报网也好,是她自己的能力也罢,这个女人绝不像她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拉斯托尔斯中校。”盯着西维德铁灰色头发下刚强俊朗的脸,莎拉脸上微笑着:“您认为斯坦尼斯小姐这样的人适合军队吗?嗯,不仅仅是斯坦尼斯小姐,莎拉我认为啊,马尔文小姐,佐天小姐,还有和宫小姐,女孩子就应该穿着演出服站在舞台上,在疯狂的喝彩声中挥洒自己的青春和梦想。整天杀与被杀的日子,有您这样的人就足够了,不是吗?”
最终,莎拉的脸上虽然仍然带着微笑,瞳孔中射出的目光却已如冰针般锐利寒冷。能在75毫米坦克炮炮口顶到鼻子尖时都面不改色的西维德最后只能微微偏开头,避开那让他感到哑口无言极为难受的视线。
“尼古拉斯小姐,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了。”
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台阶上出现的是操一口流利的赫尔维西亚语的年轻男子。他须发浓密的脸上挂着一幅庸懒的笑容,有着和西维德差不多高的身量和同样充满爆炸力的肌肉线条,灰绿色的上装,宽大的马裤和锃亮的长筒马靴一尘不染,有红白红条状盾形标志【注】的船形帽歪戴在头顶,露出差不多一半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华丽光芒的金红色头发来。
无法压抑的倒抽凉气声响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当罗马军人出现在面前时,受过的训练仍然让西维德眯起了眼睛,梨旺条件反射式的伸手去摸腰带上的手枪,感到同伴心情波动的佐天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至于安夏尔,她直接把匕首拽了出来,上午十点钟的阳光之下,刀口的锋刃和刀背的锯齿发出幽蓝色的湛然光芒。安妮则先是迷茫的向左右看看,然后猛然间如同受惊的仓鼠一般缩成一团,被佐天拉着朝后退去。
安夏尔的匕首反射的光芒似乎刺痛了和年轻男子站在一起的另一个军装男子的眼睛。他不动声色的向前一步将年轻男子遮挡在身后。淡黄色的头发和宽大的额头下,一双灰蓝色的眼珠死死地盯上了表现出最明显敌意的安夏尔。
“别这样,泽希尔。”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搭在紧张起来的同伴的肩膀上,用虽然称不上强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意思的力量将他拨到一边,挂着笑容的脸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佐天、梨旺和安妮身上打了一个转,最后落在将匕首隐藏在手腕底下,恢复站直姿势的安夏尔身上。
“您看,尊贵的马尔文小姐。”年轻的罗马军人笑嘻嘻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朝着安夏尔行了个无可挑剔的贵族礼,然后转向了莎拉:“尼古拉斯小姐,您看马尔文准尉。您在舞台上演绎出的那些女骑士,何曾有过这样凛然的姿态?玫瑰美丽而有刺,蓟有刺而美丽,对于马尔文小姐来说,难道这不就是最好的装扮吗?”
“您这样说,让我很伤心呢,殿下。”莎拉呵呵一笑,旋身回到了台阶一侧。没了她引人遐思的曼妙身影的吸引,陆续从建筑物入口的阴影中站出来,身穿军服或把领子浆的铁硬的礼服的罗马人,和台阶下以道尔议员为首的赫尔维西亚人之间,目光擦出一阵阵的火花。
拜伦特-道尔的眼睛习惯性的眯了起来,满是肥肉的脸上哪还有一点刚刚色迷迷的表情?他嘴角向上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仰着头看着台阶上正或严肃或不屑或嬉笑的俯视他的罗马人。
“别忙着生气嘛,拉斯托尔斯中校。”
拜伦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西维德刚要上前,指责站在台阶上高人一等的对方毫无外交礼仪,才怒气冲冲的抬起一只脚,议员阁下的声音就慢悠悠的响了起来。正当罗马人的脸上纷纷露出讥嘲的笑容时,道尔的下一句话险些没让他们炸锅般沸腾起来。
“中校,这些意图投奔到我赫尔维西亚,乞求政治避难的人大概也只有这一点尊严可以保持了。作为骑士典范的您,就原谅他们小小的不恭吧……”
“什么!”
“无礼之徒!”
“投奔你们?我堂堂罗马……”
“我堂堂罗马?”拜伦特尖声冷笑,一下子就截住了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高男子的话,直接用罗马语说道:“霍尔蒂先生,如果我记得不错,您是马扎尔人吧?被亲欧兰德的一派排挤走之后跑到罗马,就把自己当成罗马人了?先把您罗马语中的喀尔巴阡口音去了,像我一样说一口流利的罗马语再说吧!”
目光离开被噎的脸色通红的霍尔蒂,拜伦特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在他眯起眼睛射出的目光中,这些刚刚还在叫嚣的罗马使节团成员顿时噤若寒蝉。而拜伦特嘴角讽刺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了。当他的目光落到两个军人的搭档身上之后,哼哼的笑声都忍不住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
“泽希尔-奥古斯特中校。您那位和您同名的叔父,这四年来过的还好吗?”
“拜伦特-道尔议员,劳您动问,我叔父他身体很好。”淡金发的泽希尔无需翻译,冷淡的用赫尔维西亚语回应。
“那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拜伦特呵呵一笑,转回赫尔维西亚语,然后脱帽向那个嘴角有些僵硬的金红头发青年鞠躬致意:“赫尔维西亚的一介普通议员,拜伦特-道尔在此向您致敬,腓特烈-冯-哈布斯堡殿下。”
……
“Marine?”
这里是国立大歌剧院的包厢。这个顶级包厢是大歌剧院的骄傲,不仅能容纳十五人在最佳角度上观赏到舞台上名伶的身段和唱腔,还附带着卫生间和谈话室。平常达官贵人,甚至议长也未必拿得到手。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舞台上只有三三两两的金色之翼的演员正在和乐队交流曲目,包厢谈话室内的两排相向而立的人也因此能把注意力集中到彼此,而不是引人入胜的歌剧故事上。
当拜伦特-道尔介绍到身穿镶红边的深蓝色制服的阿斯拜恩时,除了腓特烈和泽希尔之外,使节团中唯一一个穿军服的男子皱起了眉头。
棕色的小分头遮盖着高地罗马人典型的微秃脑门、抿成一直线的嘴、精光闪烁的眼神、一尘不染的毛料军服、擦得闪亮的黑色长筒靴,这是一个从外表就看得出来的严肃不知变通的家伙。
“这位是侍从武官长拜尔-欧提路克上尉。”
“幸会。”
相向而立的两个人右手握在一起。就像之前西维德和泽希尔做的那样,在手掌咬合的一瞬间,两人手背上青筋都扭曲着凸起。下一瞬间,拜尔棱角明显的下巴侧面,咬肌非常明显的鼓了出来。
“这位是代表团的护卫副长安夏尔-马尔文陆军准尉……”
眼看自己一方的人占了便宜,拜伦特-道尔根本就不掩饰脸上兴奋的神情,过了整整差不多五秒钟,等拜尔在阿斯拜恩的握力下脑门憋的发红,大颗大颗的汗水都淌下来的时候才示意阿斯拜恩放手,笑容满面的继续介绍娇小的金发少女。
“赫尔维西亚还有Marine吗?”
当阿斯拜恩稍稍偏过头去,和拜伦特一起欣赏那个和安夏尔握手时,手骨间发出喀拉喀拉渗人的摩擦声,却碍于外交场合的礼节,在自家殿下的面前无论如何也不敢喊出声来的马扎尔人霍尔蒂脸上的神色时,他对面的拜尔不动声色的用左手揉捏着被握的发麻的右手,悄声用赫尔维西亚语问。
“有还是没有,您难道不清楚吗?”
阿斯拜恩用高地德语回答。拜尔皱起眉:这个人的罗马语听起来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味道,虽然理解起来什么问题也没有。他自是不知,在新伊甸并不存在直接后裔,阿斯拜恩能说德语,那还得靠在学园都市位面时收录进社交芯片里的资料。尽管卡拉吉代出品的社交芯片的翻译机制已经算是很完美了,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得上长期使用的新伊甸各种语言。
眼见对方没有交谈的欲望,拜尔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不过仍然抓紧时间打量他,企图在最短时间获得最多的资料。能让挂着侍从武官长,实际上是帝国情报部探员的拜尔这样注意,原因无他。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拜尔就认定这是一位同行:并不是有什么证据,那纯粹是一种同行遇到同行的感觉。
过去的几年中,这种感觉让在比恩兰任职的拜尔逃过了好几次赫尔维西亚同行的追捕,所以他对这种感觉深信不疑。但是阿斯拜恩身上的某种气息让他也许是第一次对自己这种感觉起了疑心。显而易见,这种气息或许能瞒过普通人,也有可能瞒过身上只有爬行类阴冷气息的秘密警察,但对拜尔上过战场的人是无效的。对于一个需要经常隐藏身份的情报人员来说,这绝对是个致命的破绽,致命到都不需要情报人员辨别,一个真正上过战场的军士就能看出不对来。
不过或许这样的人,比起那个带着情报处见习准尉头衔,身穿浅黄色作战夹克的少女更适合负责内卫这种工作?
拜尔紧张的思考着,全没有注意到对面阿斯拜恩脸上一闪即逝的苦笑。
原本被原力海洋的波涛隐藏下来的东西,现在正像是移去头顶巨石的小草,正在慢慢地从骨头里,从记忆里,从灵魂里无法逆转的滋长渗透出来。在失去了和原力海洋绝大部分联系的现在,名为阿斯拜恩的这具身体内,不是西斯武士的一部分正在逐渐复苏。而这些,正是作为西斯武士的阿斯拜恩所极力压制的。
“既然大家都见过面了,那么就都坐下来吧——金之歌姬的表演固然令人倾倒,排练的场面却更加难得一见。”拜伦特的声音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矮胖的议员脸上又重新挂上了色迷迷的白痴笑容,似乎又对舞台上穿着紧身排练服的金色之翼的少女们流起了口水。但此时无论是赫尔维西亚人还是罗马人,已经没有谁再敢因此而轻视他了。
“这个是……”梨旺睁大了眼睛,说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和佐天一样,一向在后辈面前装的像个合格前辈的梨旺,在此之前连血都没见过。亲眼看到有人死在了自己面前的冲击是巨大的,今晨拜伦特的一席话又在她本已下定的决心上狠狠扎了一刀。这些精神上的压力使得比佐天只大了三岁的她似乎进入了一种逃避现实的状态,从一开始就对这场关系到她一生的谈判兴趣缺缺,只把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
“您大概对罗马的传说了解不多吧。”
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腓特烈已经扶着包厢的栏杆站在了她的身边。黯淡的剧场内部光线下,他的侧脸看上去也多了几分柔和。
“罗马的传说?”梨旺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对方的赫尔维西亚语相当不错,这让梨旺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嗯,关于天使和人类的传说——嘛,虽说我很讨厌天使。”
“!”
梨旺瞪大了眼睛。虽说对方的话很合自己的心意,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话是出于一个应该对“唯一真神”抱有虔诚信仰的罗马皇室成员。
难道是个阴谋?可这样的阴谋对谁有利呢?安夏尔曾经告诉过自己罗马皇室的一些资料……可恶!用得上的时候,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嘛,嘛。别做出这幅表情。”青年的话打断了梨旺的思绪,他的笑容中间似乎带着一点点的哀伤:“我可不想你像我母亲那样……”
正在此时,歌剧开场的音乐从舞台前面的乐池里砰然迸发,将腓特烈下半句话淹没的一干二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