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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好冷。”
抬起头看看铅云低垂,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奥朗西斯-巴菲特罗尔觉得,今天晚上的天气真的很好。
不,或许天气暖和一点就更好了——朝手上呵了一口气,十指有规律的屈伸,以免露在薄薄的皮革手套外面的手指僵住的她这样想着。这样的低温之下,受到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手指而已,发麻的筋肉和收缩的血管,会让她那一对如告死天使之翼的利刃挥舞起来的动作不免出现细微的变形。对于有记忆以来就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杀手,这往往就意味着一件事。
死亡。
不过这就是生活。它给了你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掩盖住你的身影不被狙击手看见,避免下一瞬间毫无意义的死去的命运。就不要再在肢体发麻一类的小事上吹毛求疵了吧!
而且,现在大家不是比以前好过得多了吗?
那时她还不叫奥朗西斯,也没有巴菲特罗尔这个姓——那都是她成为组织的一员之后的事情了。实际上别说自己的名姓,连自己的年龄都弄不清是十五,十六还是十七的少女根本就不愿意回想起那时候的那一切。
那副光景,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这个即便是冷酷的教官蘸了盐水的辫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背脊上时,也不曾稍微发出哼声的坚强少女一想起来就浑身发抖。
低垂的铅云,以及之后飞扑而至的大雪,往往意味着无人区的大家又要过一段时间苦日子。可以去南城找点外快的少男少女还好一点,那些根本找不到吃的,一饿就是好几天的老人和儿童,即使住在地下水路中躲过了寒风,也会在骤然下降的温度中快速失去体力,然后死亡。
回想起来,那种连老鼠都不如的灰色日子,奥朗西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机枪组,机枪组!”
教官——哦,现在该叫他长官了,但奥朗西斯总是改不过口来——压低到极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皮靴踩在混凝土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即便附近伸手不见五指,但这些朝夕相处的伙伴的脚步声,奥朗西斯闭着眼睛也能听出来:
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是贝罗。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刀手,但他的本事不如自己,所以只能担任掩护机枪手的差事。
伴着喘气声的沉重脚步是维埃拉。这个和其他伙伴一样有着一副瘦瘦小小身材的少年,在获得充足的营养之后却显示出了惊人的怪力。那把MG42机枪即使是两个教官抬起来也很费力,但他却能一个人扛着机枪加上三脚架,在身上缠着一百发的弹链快步如飞的奔跑。
最后那个脚步不轻不重,不急不徐的是里美。当初谁也不知道这个眼睛会像猫儿一样在夜晚发出幽幽绿光,在背负天生不详的无人区居民们中也遭到排斥的少女是怎么活下来的。然而她就是活下来了。而且靠着那令人惊叹的夜视力,成了这些少年少女们首先爬上组织干部位置的第一人。不过这个脚步声已经比平常重很多了,应该是两条一百发的弹链,以及机枪的装甲防盾造成的吧?
他们干的很不错。在冲出去到机枪展开的差不多快一分钟时间里,目标似乎一点也没有被惊动。不过无论是奥朗西斯还是参与今晚行动的任何一人都不敢大意。那座三层红砖建筑的所有窗户都被百叶窗遮盖着,根本无从窥视内里的情形。从正门到建筑,长满了野草的花园有四十米之宽,连一棵树都没有,开阔至极。四杆风灯——正门两边一对,建筑大门两边一对——成了这附近的唯一光源,刺目的亮光将整个花园照的纤毫毕现。谁也不敢保证,那些落着薄薄尘土露出了陈旧的木纹的百叶窗,后面到底有没有人正拿着武器警惕的看着外面。
看来这是场硬仗。奥朗西斯忧郁的想着。不知道今晚过后,到底有几个和自己一样被组织收养,赐予巴菲特罗尔这个姓的伙伴会结束这该死的生活?但愿他们所信仰的神,不管是真神也好,八百万众神也罢,能看在他们之前所受的苦楚和虔诚上,接受他们的灵魂。
和奥朗西斯一样不信神的教官没有犹豫。在他的低声命令下,狙击组,第一突击组和第二突击组都就位了。最后,和那些由姓巴菲特罗尔的少年少女充任指挥者的组不同,教官亲自带领奥朗西斯所在的强击组。这令奥朗西斯感到一丝丝的兴奋,毫无自己身为组长的指挥权被横夺的不满。
对她来说,教官不仅是当初给了她每日粮食的恩人,也是后来教给她安身立命技艺的老师,更是不久前推荐她成为组长的上官。
组长的薪水比组员高一倍,算上出勤津贴,大概这样再工作两年,自己就能那个人一起,到物价比较便宜的外省开一间小店,两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吧?
那个人的话……
稍稍向左侧过头,明明知道那个让自己安心的瘦小身影就藏在不到三米远的灌木丛中,但奥朗西斯就是找不到他。鲁纳斯总有这个本领,把他和上了刺刀以后比他还高的自动步枪,以及装着零零碎碎各种装备的背包,随时随地隐藏的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算了,不正是这样,那身影才让自己安心的吗?
“啪!”
还没等奥朗西斯回过头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就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那是K98。
奥朗西斯再清楚不过这种赫尔维西亚军制式步枪的发射声。刺目的曳光弹在空中划出了明亮的弹道,在里美那边的MG42的装甲防盾上炸开了一朵火花!
犹如被重重打了一拳,机枪的躯体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一扭,即便有三脚架的支撑也险些倒在了地上。撕扯帆布般的声音只响了一瞬就停止了。六七发子弹划出扇形的痕迹,在一层窗口侧的红砖上炸开了大蓬的烟雾。碎裂的红砖贴面下,灰色的混凝土中密密麻麻的钢筋蜷曲着,似乎是僵尸体内干枯的血管。
“是机枪!居然有防盾!”
阿斯拜恩收回步枪,背墙而站,机枪重弹溅起的砖屑几乎是跟着他的身影从射击孔蹦跳着涌入。旁边,扶着机枪的拉斐尔带着惊奇的喊声让所有人心都是一紧。
“该死的一课!竟然让这么危险的武器都流进王都了吗?”
头戴加重的阿德里安钢盔的安夏尔抱怨了一句,随后就将中指指节敲在了拉斐尔的钢盔侧面:“开火开火开火!”
下一瞬间,拉斐尔手里的MG34也发出了和对面几乎相同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将一片片的弹雨猛的泼向阿斯拜恩指示的位置。
“糟了!”
奥朗西斯听见了趴在她右侧的教官狠狠咬住嘴唇的声音。
用不着教官说,在夹杂着曳光弹的机枪弹道,以及子弹在混凝土地面上溅出的火花光亮中,她那双能在黑暗的地下水路中视物的眼睛也能轻易捕捉到里美他们的惨状。
机枪防盾在对方狙击手神准的枪法中保住了维埃拉的性命。然而这一枪也瞬间打歪了防盾,把维埃拉的身体暴露了出来。下一个瞬间,那个力大无穷的少年就在射过来的弹雨中不断颤抖,直到变成和他用来擦拭他宝贝机枪的破布一样满是洞眼的东西。
她也看到了贝罗。这个蜷缩在机枪侧面一堵残垣断壁下的少年,他的位置本来根本就不在对方机枪手的瞄准范围,但从倾斜过来的防盾上反跳的机枪子弹满天乱飞,其中一发正好打中了他的脖颈。那一瞬间奥朗西斯几乎以为自己听见了韧带如琴弦般崩断的颤音。那个数度被她击败,却倔强的从不服输的少年,就这样徒劳的张开手试图捂住颈部的伤口,却无法阻止血液喷涌而出。在数秒钟之中那双漂亮的灰绿色眼睛就失去了神采,随着身体的倾倒,消失在地面上越积越多的血泊中。
“我总有一天要打败你!”
“那你可得赶快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攒够了钱和鲁纳斯走人了。”
……
言犹在耳。然而奥朗西斯却只能任由攥在腰间短刀柄上的指节发白,什么也做不到。
那惊心动魄的帆布撕扯声终于停下了。理论上,MG34射出一个二十发的长点射连十分之一秒都不用。然而对组织的所有人来说,这时间却无比难熬,奥朗西斯甚至觉得比被组织收养之前的那些飘雪的冬夜还要难熬。
“啪!”“啪!”
从奥朗西斯位置的后面传来两声枪响。那是狙击组的K98。这种比少年少女们身高还长的步枪在四百米距离内令人叹服的精度发挥了作用。刚刚喷吐出火舌的窗口的百叶窗顷刻间被打出两个大洞,木屑四下纷飞。第一突击组的四个人趁机起身,弯着腰走之字形向铁栅栏的正门冲了过去。在他们身后,第二突击组的*手则对着正门和建筑入口的风灯就是一阵扫射。
“不要!快卧倒!”
顾不得暴露位置,教官撕心裂肺的吼声响了起来。奥朗西斯一愣,随即也脸色发白:被打烂的百叶窗后面,根本就不是木质的窗框和窗玻璃,而是与墙壁无异的粗糙混凝土!狭缝状的射孔黑洞洞的,仿佛死神的大大咧开正在发笑的嘴角。
“呜——!”
两簇弹雨交错而过。将同伴尸体一把推开的里美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拉斐尔射出第二个长点射。夹杂着曳光弹的火雨中,突击一组的四个人其中两个一头栽倒,再无声息。还有一个在地上翻滚着,用力握住整个手掌和半条小臂不知飞到哪里去的右臂,发出凄厉的惨叫。
“啪!”
又是K98的声音,子弹排开空气的嘶嘶声几乎就回荡在耳边,让奥朗西斯头皮一阵阵发炸。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拥抱了死神!
“你不要命了!”
教官的吼声响起。如梦初醒的奥朗西斯猛的打滚。下一瞬间,第二发步枪子弹就射进了她原来在的地方。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少女再也不敢在原地呆着。她从地面上猛的跃起一扑,越过了一道稀疏的灌木丛。似乎把她当成了刚才因叫喊暴露位置的教官,狙击手的第三发和第四发子弹如影随形般打来,似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对他根本没影响似的。完全是凭着运气,少女才躲过了死神的拥抱。
等她凭借灌木丛完全脱离了狙击手的视线时,教官的下一个命令也发出了。
“突击!”
“……”
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脑袋上的钢盔,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拉斐尔向着准尉艰难的笑了一下。刚刚若不是查觉不妙的安夏尔用力扯了他一把,突然复活的机枪射来的子弹就不只是擦过他的钢盔,把他的脑袋震的发晕这么简单了。
“呸呸……打得还真准。”
阿斯拜恩也被迫从他的位置上灰头土脸的退了下来。压制了拉斐尔之后,里美的机枪马上就转向正在朝奥朗西斯开火的他,掀起的砖头和混凝土碎屑溅的他满脸都是。饶是海军陆战队军士长有着这房子里其他五个人加起来翻两倍也顶不上的战斗经历,用一支栓动步枪对抗一挺机枪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况且现在另外几支K98和MP38也开始加入了战斗。在被密集火力压倒的那一瞬间,阿斯拜恩无比怀念他的加特林。
“下一次,就算是自费,我也不会只挎着相位剑去任何一个位面了。我发誓!”
“突击!突击!”
端着一支不断吐出火舌MP38,敏锐异常的教官冲在了最前面,从地上爬起来的奥朗西斯紧随其后,再后面,鲁纳斯端着比他身体还要高的K44,边向前边有节奏的打着短点射,协助里美压制着建筑所有可能的射击点。而在比他们还靠前的位置上,第二突击组的四个人已经靠近了大铁门。
“啪!啪!”
掏出手枪向着铁门的大锁就是两枪,然后一脚把铁门踹开,第二突击组的组长发出了胜利的呐喊,领着组员们就踏上了碎石铺成的花园小道。
这一次的首功是我的!不是那个狼人,也不是那个女人!是属于我的!
“轰隆!”
一朵巨大的红色火焰从地下似慢实快的升起。*气体的推动下,铸铁破片和碎石带着突破音障的雾化空气飞溅开来,瞬间就在那四具年轻的身体上开出了复数的血洞。
“*!”
被冲击波震倒的教官目瞪口呆,看向那座已经弹痕累累的建筑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惊惧。在他将近二十年的战场经历中,那少数几场要塞攻防战固然惨烈,可从没有一场战斗像现在这样和心理预期相差的这么多。
六个人,而且只有四个是正规军人,指挥者不过是个毕业不到一年,从未有过战场经验的准尉。说实话他根本不把这样一点力量放在眼里。然而到现在,他苦心训练出来的二十个放在野战部队里也算是精锐的部下,已经折损了将近一半。
怎么会把战斗打成这样惨烈的?
“继续,冲进去!”
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卧倒的奥朗西斯看到教官倒下后没能起来,以为他受了重伤。虽然心里一阵翻腾但并不影响少女在训练场和生死场上磨练出来判断力。一瞬间接过了指挥权,她毫不犹豫如旋风般冲过了浓重的硝烟,一瞬间就扑到了建筑的大门跟前。
一把拉住举起*就要往门上砸的少年——那是第一突击组剩下的唯一一个完整的队员,奥朗西斯从腰带里抽出一枚长柄*就插在门把手上。
拉开信管,两人同时朝左右扑出,紧贴着墙壁站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嵌进墙里去。三秒钟后,*轰然起爆,坚固的门扇被炸的脱离了门轴向后倒去。
下一瞬间,规模大得多的爆炸就轰然回荡在夜空中。爆炸之猛烈让奥朗西斯和第一突击组的少年感到身后的墙壁都簌簌颤抖,仿佛随时会垮塌下来一样。被生铁加固的橡木门扇破碎成比小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碎片,呼啸飞出横扫过整个门前。若是少年和奥朗西斯刚刚贸然破门而入,现在就该化成两具扎满锋利木屑的尸体,说不定等不到落地就断气了。
没时间感到后怕,奥朗西斯刷的一声抽出了两把利刃,着地一滚就冲进了仍然弥漫着硝烟的建筑。
……
“哈……哈……”
眼看活着的人都已经冲进了对方机枪的死角,奥朗西斯更是已经冲进了建筑,精神一松的里美眼前一黑,接着头脑一阵阵发昏。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流了这么多血……
辛苦的放开*,又翻了个身,一下子就靠在了维埃拉的尸体上。
“维埃拉,我好冷……”
捂着侧腹几乎已经流不出血的伤口,感觉着背后少年身体上正在消失的温度,里美喃喃自语。在无人区的时候,如果自己这么说,维埃拉就会瞒着大家送来食物和衣服。
“呐,维埃拉……你听到了吗?”
声音渐渐降低,最后渺不可闻,里美的精神渐渐陷入黑暗,即使拼命睁大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枪声突然激烈起来了?……那关我什么事情。我的任务已经完了。好困……维埃拉,别忘了明天叫我起床……要不然教官会训……哎,不要捶我,我要睡……
铁青着脸颊,西维德-拉斯托尔斯中校收回了还在冒烟的手枪。刚刚一看见如鬼火般反射着绿幽幽光芒的眼睛,他便反射性的开火,打的两具靠在一起的尸体猛的抽动了几下。等他看清目标以及歪在一边的机枪和满地的弹壳的时候,从铁门和路边花坛后射出的子弹已经让他被迫向后退缩。
“啪!”
“啪!”
己方凌乱的射击声中,对方K98的射击声不紧不慢。几个狙击手轮换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急于援助梨旺和安夏尔他们的西维德根本难做寸进!中校倒是能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无奈那些被临时纠集起来的宪兵和参谋部警卫完全都是一群肉脚到不能再肉脚的角色。两个,最多三个狙击手就把整整一个小队压制的根本不敢抬头!
“要是有一辆坦克……哪怕有一门炮也好啊!”
中校恨恨的想。
“滴滴滴滴……”
尖锐短促的军号声在激烈的枪声中传来,表示进攻完全失败的信号让中校一愣神间差点懊恼的把手枪摔到地上!
“克!劳!斯!你呆在勒芒的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发霉吗?”
咬牙切齿的痛骂另一路的指挥,西维德却知道这只是自己在迁怒而已。自己这边好歹还都是正规军人,克劳斯那边就全是警察,那群老的老小的小的废物跟黑社会PK都不一定能占上风,指望他们在这些能和野战部队的精锐比肩的敌人面前达成突破,还不如祈祷八百万众神降下雷霆来得实在。
事实上,克劳斯的处境比西维德想象的还要糟糕。三十来个警察现在被后援组的MG42和两支MP38完全压制在街道的另一端。这些要么四十岁往上要么十七岁向下,训练和经验一无足取的警察能坚持到现在没有彻底崩溃,已经是个奇迹了。而克劳斯也根本就没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Burg,醒醒,Burg!”
“自检中……休眠启动失败,强行启动……成功。是,主人。听从您的吩咐,主人。”
“准备空投克隆人士兵。坐标……”
“是……空投前22分钟,倒数……”
“来不及了,启动紧急解冻程序!”
“是……空投前9分钟准备,倒数……”
“在轨火力打击呢?”
“需要启动完全模式,完全启动需要……36分钟。”
“哦,真神在上!”
气急败坏的克劳斯差点就自己冲出去了。然而MG42扫过来的火链让他马上清醒了过来:就算自己的精神本体能穿过世界障壁和以太海,但十几年前就已经算是“阵亡”的自己,经费一向紧张的海军还会为自己保留医疗设施培养槽内的克隆体吗?
想想也不可能吧!
况且……
Burg、梨旺、弗朗索瓦、暮羽……这些自己在乎的人,不都在这里了吗?回到那个熟悉却陌生的塔什蒙贡,又有什么意义呢?
“加达里的泥龟,可就全靠你了啊!”整了下钢盔,克劳斯竖起步枪,喃喃自语。
……
“啊!”
惨叫声宛如被剪断了一般戛然而止。随后就是密集的铁器碰撞声。奥朗西斯知道,去对付那个高大男子的突击一组的少年完蛋了。现在,这座建筑之内的自己人,就只剩下自己和鲁纳斯了。后援组、狙击组和强击组的其他人,和过来支援的士兵和警察周旋,就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只是那个金发少女,鲁纳斯大概还有胜算,可如果算上那个让自己看一眼,本能深处就拼命的尖叫着危险快逃的男子,实力和自己相差不多的鲁纳斯最多也就只能支持两分钟吧。
要快。快到鲁纳斯支持不住之前。
“呼!”
奥朗西斯猛然压低身体,躲过了这一击。对方把步枪倒拿着,在她的脚尖刚踏上第二层的木地板时用力横扫了过来。
以反手上撩为开端,奥朗西斯的攻击就像狂风一般朝着对方扫了过去,钢刀砍在步枪的铁质和木质部分的声音密集的如同雨季的雨点落地。让她稍稍感到吃惊的是,对方竟然在不断后退中以一支步枪就接下了这么多的攻击,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你!”
一轮攻罢,奥朗西斯才有时间打量对手。这是个身穿赫尔维西亚军服,将黑色的长直发扎成马尾方便行动的少女,看身材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她手上的K98没上刺刀,已经被自己的双刃砍出了纵横交错的痕迹。然而尽管刚刚落在了下风,但那隐藏在钢盔盔沿下的黑色眼睛中的目光仍显得坚定异常。
她决心的来源大概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走廊的尽头,一个穿着宽松睡衣也能看出丰满到火爆的身材,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女仆一样的人物正在抱着另一个也穿着睡衣,如同无尾熊般挂在她身上,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正在不断打哆嗦的少女。
黑发,黑眼睛,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这不就是目标吗?
“喝!”
又一轮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开始了。这一次的进攻,由于她身后正逐渐退上楼梯的鲁纳斯而显得尤其狂暴。
奥朗西斯大概不知道,她迅捷凶狠的杀戮技巧正将名为佐天泪子的西斯学徒拖进一种奇妙的感受之中。
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息从原力海洋源源不断的涌来,这些从长短不一的未来时间点渗透过来的信息在佐天大脑中,加入各种各样的模型进行计算,并随时用改变了的未来信息进行修正。其结果化作神经电流奔向全身。手脚、腰腿,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在这驱动下做着疯狂的运动,以远超人类想象的精细程度,将袭来的致命攻击逐一化解开去。
猛然踏前一步,奥朗西斯右手刀劈下。
“空气流动数据……”
佐天将步枪举起一个奇怪的角度,袭来的刀刃在枪管上擦出火花,最终顺着步枪向外歪出。
右手猛然被荡开,少女的左手刀却移动到胸前,悄无声息的横着划向佐天的胸口。
“地面震动数据……”
步枪向下,坚实的核桃木*猛然砸在刀刃接近刀柄的位置。少女纤细的手腕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猛然向下一沉。
“这……是什么?”
惊恐的精神波动从原力海那边传来,猛然加进佐天精神之中,将沉浸在计算和命令之中的佐天泪子精神本体硬生生的扯了出来!她赫然发现自己手里的步枪*已经横扫了出去,轨迹的末端正是眼前少女的太阳穴。
“崩!”
来不及惊叫,核桃木*已经一下子就把少女打翻在地了。
……
“输了!……这是被手下留情了?”
感到头部侧面传来的比想象中要少的剧痛,头晕眼花的奥朗西斯心中却没有任何的不甘,只有一丝丝的惆怅。
这样……也好。
大概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次有来无回的任务吧。毕竟要刺杀的对象,是那个伊利亚殿下的妹妹。这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吗?
如果成功的话……
奥朗西斯脸上浮起苦笑。就算成功又能如何呢?
“呐,鲁纳斯。”
跌坐在地板上的奥朗西斯向背后摸索着,握住被阿斯拜恩打落步枪,又被安夏尔挑飞了匕首,最后被阿斯拜恩一膝盖顶在胸腹之间,成排的肋骨发出恐怖的破裂声,倒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鲁纳斯的手。
“我啊,其实不是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少女吃力的翻过身,靠在少年怀里。她的手慢慢向上摸索,直到少年衣服之中。
“只是我怕,我怕说出了我的真名之后,你便会远离我……”
冷硬粗糙的金属表面在指尖滑过,再向前,就是那个金属环了。
“玛丽安……我是罗马人玛丽安……”
少女的淡蓝色眼睛瞬间睁到了最大,然后慢慢黯淡了下去。少年刚刚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夹在手指指缝里的拳匕扎进了她的肋下,直抵心脏。
“你!”
来自名叫玛丽安的少女的绝望与愤怒,虽然只有一瞬间,却像是烙铁一样烫在佐天泪子的精神上,仿佛那一刀就是戳在她自己的心上一样难受。原力的波涛翻腾着,催促着,仿佛玛丽安的怨魂附体,佐天丢下步枪,伸手就去抽相位剑。
然而在那一瞬间,佐天感受到了那个名为鲁纳斯的少年的精神波动。
浓重的哀伤,还有彻底解脱了的感觉。
这种完全违和的感觉,让佐天迟疑了那么一下。而少年的眼睛也亮了一下。
“殿下……”
吐出一口血,少年似乎想举起手来行礼。
“情报处,一,一课情报员,鲁纳斯-赫……”
名字只说了一半,右手便颓然落下。带着满脸遗憾的神情,少年左手紧紧抓着少女的右手,精神波动就这样猝然消失在佐天的精神感应之中。
“啊——”
轻轻的叹了口气,安夏尔绕过了被阿斯拜恩轻轻抱住,发出嘶哑的吼叫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的佐天,顺着走廊一直走到了梨旺的面前。
抬起头,安夏尔盯着抱着安妮,浑身僵硬无法动弹的梨旺,和阿斯拜恩几乎同时说出了一样的话。
“这,就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