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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完脸一苦：“其实……太真实了也不好，贫僧差点心神失守。”
“我不知道嘛。”小女孩翻了个白眼，“我擅长幻术，用它做个见面礼，以为和尚会喜欢，那是示好。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我也很郁闷的好吧？”
慧完看向庄锋。
论对恶鬼的超度，慧完绝对比庄锋坚决，在他看来，只要是鬼，都是恶鬼，从无例外。然而正被他攥住脖子的这个小女孩太特殊了，让慧完没法不犹豫。
首先，慧完的直觉告诉他，小女孩没说假话，也就是说，数百年来她从没吞噬过同类。
慧完之所以坚持鬼必须超度，根本原因在于，只要是鬼，都避免不了走上吞噬同类的道路。但一只鬼小四百年没吞噬过同类，这已经足以说明，她能够控制自己。至于说被动吞噬，以她现在的实力，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其次，到现在为止，慧完没在小女孩身上发现任何邪恶气息。
最后，跑来示好结果被超度，慧完觉得她挺冤。
庄锋摆手：“别看我，贫道没主意。”
“别呀师兄，您是贫僧俗世历练的金手指，这种事你必须做主呀。”
“你说得好有道理……”庄锋沉吟着打量小女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乐了：“我做鬼的诶，平时又不怎么和别人交流，要名字有意义吗？不过，我确实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你们可以叫我阿秀。”
“阿秀……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我很秀气呀。”
“没看出来，倒是觉得挺秀逗。”
“啊，你竟然看出来了！”小女孩——阿秀大吃一惊，“这就厉害了。就说嘛，能被我看上，除了长得好看，一定有不同凡响的地方。”
庄锋以手扶额：“道祖在上，我们之间有代沟呐，贫道愣是没听懂你说什么。”
阿秀踢了踢腿：“笨蛋，你都说了嘛，我秀逗呀。”
“你承认自己傻？”庄锋愣愣道。
“我当然不傻，但你猜对了，我名字的来历，真的跟秀逗有关系哦。”阿秀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庄锋摇头。
“我可能是笨死的。”阿秀如是说。
笨死的鬼……什么鬼？意思庄锋听懂了，可心中还是稀里糊涂。
慧完听出了问题：“阿秀施主，你有生前记忆？”
只有鬼魂才有生前记忆，变成鬼记忆就清空了。当然特例也有，比如曾家庆。如果阿秀有生前记忆，那就不能简单把她看成恶鬼了。
阿秀摇头——这略有些艰难，因为脖子仍旧攥住慧完手里，人也依然悬空着。
“记忆当然没有。我第一次醒来，是在一堵倒塌的院墙前，那种泥土夯成的墙。土里埋了个小姑娘，已经死了，长相跟我不一样，但我觉得那应该就是我。”
“为什么？”
“因为年龄差不多呀。她没我漂亮，可能是因为变成鬼后，容貌会变得更好吧。”
“根本没这种说法。另外，你现在也没多漂亮。”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当时边上的人说，她疯了，挖了一晚上墙角。最后院墙倒塌，活活把她砸死了。自己把自己砸死，这算不算脑筋秀逗？”
“如果她本来就是傻子，其实也不奇怪。”
“我听那些人说，她是个正常人，不知为什么，大半夜的忽然发疯。他们都认为，她是被鬼迷住了。为这，他们还专门请和尚，做了半个月法事呢。”
慧完忍不住插话：“为什么没把你超度了？”
阿秀撇嘴：“不是所有和尚都有真本事的好不好？话说，如果我知道你能抓住我，我还不来了呢。”
这是实话。
阿秀之所以尾随庄锋来事务所，完全是一时冲动，庄锋身上有吸引她的气质。她并不了解慧完的厉害，至于庄锋……就是个普通人，不，假道士嘛。
她的实话却说服不了慧完。
世上有招摇撞骗的假道士，当然也会有混饭吃的假和尚。但佛经本身就不简单，可以说，一个普通人默诵六字真言，都能起到辟邪效果。
就算是一群假和尚，只要披上僧袍，端起木鱼，同时打坐诵经，超度也许做不到，震慑鬼物还是没问题的。
佛门和道门不一样，他们不研究法术，佛经就是他们的武器。
从阿秀的语气态度能看出，当时和尚做法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说不定，她还蹲在旁边瞧稀奇呢。
这就不合理了。
要知道，按照阿秀的说法，她当时刚变成鬼，实力应该有限得很。
“两位大叔，我都这么坦诚了，能不能先放开我？”阿秀可怜巴巴的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逃跑。”
慧完犹豫着看庄锋。
阿秀继续道：“鬼也是有尊严的，你总掐我脖子算怎么个意思？我这么可爱的小萝莉被你提溜在空中，如果现在有客户上门，肯定要把你们当成变态！”
庄锋问慧完：“她没说假话？”
慧完摇头：“应该没有。”
“好吧，慧完师弟可以放开你，但你必须保证，不准再对我们使用幻术。”
“好的好的，我保证。”阿秀大喜。
慧完松开手，阿秀落在地上。
鬼由阴气组成，本身没有重量，阿秀却能跟活人一样落地，可见实力非同凡响。现在的她，在庄锋眼里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没有丝毫破绽。
或许，这跟她擅长幻术也有关系吧。
阿秀果然没跑。
“几百年的老鬼，穿着打扮挺现代，说话也没咬文嚼字，真神奇。”庄锋赞叹。
“举止跟真正的小女孩也没差别。”慧完补充。
阿秀洋洋自得：“与时俱进呀，两位大叔。我不爱跟人交流，不代表我不接触外界。毕竟，人家还是个孩子，学习知识是我的天职。”
这确实是只另类的鬼。
最大的特点，恐怕是胆儿够肥。阿秀已经亲身体会过了，慧完能轻易制住她，按正常人……鬼的思维，有机会就跑才是正道。为交流而冒被超度的风险，稍微有点理智都不会这么傻。
可阿秀不仅不怕，还相当放松。
她甚至毫不客气的往慧完的钢丝床上一摊，枕着被褥做葛优躺。
还真是笨死的鬼，心未免也太大了。
庄锋捂眼：“咳咳，注意形象！”
“没事啦，人家是小孩子。”
“不是，麻烦您把裙角往下拉拉，那个……胖次都露出来了。”
“真啰嗦，有机会大饱眼福，偷着乐多好。”
“抱歉，几百年老鬼的胖次……贫道真的享受不了，我怕眼睛会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