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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东海而言,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南宫恂叛军,那东海王室的声望就会越来越低。
东海五君都是观望状态,以各种理由婉拒出兵,而朝中的文武大臣,多半也是墙头草,默不作声。
就在姜赜焦头烂额之际,所有人都以为东海王室已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时。
六月十一,闽州侯卫平突然来到了临淄。
这一消息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卫平身处东海最南端的闽州,可谓是山高皇帝远。虽然名义上的东海的臣子,但是任谁都知晓,东海没有任何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卫平多年未曾到临淄觐见东海王室,在这个时期,突然的到来,是不是代表他支持东海王室?
整个东海都知道,闽州军是东海最强的战力,如果卫平支持东海王室平叛,那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东海王宫之中,姜赜设宴款待卫平父子。
卫平虎背熊腰,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朝服,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男子,其中一人穿着金丝勾边的闽州丝锦,头戴陌上公子冠,模样生的与卫平有八分相像。而另外一个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常服,一双丹凤眼,坦然自若,全身散发着杀伐之气。
“臣卫平(卫彰)见过王上!”
“臣黎川见过吾王!”
“快快请起!”姜赜连忙下阶,面带和煦的笑容,将他们一一扶起,又引导着他们入座。
随后宫女们将精美的食物与美酒端了上来,姜赜举杯,姜褍与姜辙亦是举杯,对卫平三人敬酒。
歌舞完毕,寒暄一番之后,姜赜屏退左右。
“卫卿,这位一定是令郎了吧?除了卫显,你这小儿子孤还未曾见过呢!观其面像,颇有几分你当年的英气,真是后生可畏啊!”姜赜面带笑容,举着酒杯,望着那年轻的男子,说道。
卫平连忙谦虚地说道:“王上过誉了!这正是臣的小儿子卫彰,今年二十有二了,一直吵着去军中磨砺,连婚都不肯成!”
“彰儿,王上跟你说话呢!”
“二十二,比褍儿大一年,今后你们可以以兄弟相称!”姜赜说道。
卫彰连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卫彰见过王上!见过大殿下、二殿下!臣蒙父上余荫,未有寸功,不敢与大殿下称兄道弟!”
“起来吧,贤侄,不必如此多礼!你父亲与孤亦师亦友,子辈以兄弟相称,实为正确之道也。”姜赜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多谢王上!”卫彰起身,继续坐在位置上。
卫平已年过五十,虽然眉宇之间略显苍老,但身体却硬朗得很,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此次臣未听宣擅自进国都,还请王上责罚。”
在东海,国都之外的官员、贵族、驻军将领,如果未得王室宣召就擅自进入国都,是不逆之罪。尤其是卫平,这种手握重兵的侯爵!
不过这种事情常常有,也没有人拿到台面上来说,东海王室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不知卫卿来到国都,是有何事啊?”姜赜虽然猜测卫平进入王都,是为平叛一事,但是卫平不先开口,他先开口的话,就会给卫平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卫平会来,也不指望闽州军会帮他平叛。
当得知卫平来到临淄的这个消息之时,
他先是十分惊讶,紧接着却是十分不解。
他可不认为卫平会这么好心帮他来平叛,没有乘机起事已经是很给他这个东海王的面子了!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出大血的准备,就看卫平想要什么了,只要不是对东海王室非常不利的,他都会答应。
“臣听闻南宫恂在汲水县起兵,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眭函二城,又与北蒙勾结,抗拒王上的天兵,实乃大逆不道也!”卫平义愤填膺地说道。
姜赜心里暗自冷笑,“哼,这老狐狸,要不是早知道你的性格,咋一听还以为你是一个忠臣呢!”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说道:“南宫恂不过癣介之痒而已,孤迟早会收拾他,倒是让闽州侯费心了。”
这句“费心”的意思是,南宫恂我自己能够收拾,你就不要想借着平叛捞些好处了。
很明显,他现在很需要卫平帮他平叛!但是,现在是双方谈判的时期,不能表现得很需要他,这样谈判的气势就不会落於下风。
从一开始对卫平的称呼“卫卿”,一直到现在的“闽州侯”,这是话语态度的转变。
如果别人跟你关系比较好,对你的称呼就亲密一些,但是对你很生分的话,称呼就转变成官职。
姜赜的态度转变很明显,这简单的伎俩,卫平一眼就能看穿,两人心里相互骂着对方一句老狐狸。
这第一回合的交锋算是姜赜略胜一筹,但是卫平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便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是臣多虑了。”
接着他又对着黎川说道:“既然如此,调兵之事已经不用了,那黎川你就先别回闽州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临淄,就玩几天再回去吧!”
“是!侯爷!”
卫平的一招以退为进使得恰到好处,东海的窘迫境遇他是知晓的,如果自己真的不调兵平叛,那东海根本无计可施。
然后姜赜却认为,如果卫平不是有非参加这次平叛的理由,他是不会亲自跑到临淄来的。
如果他只是顺口问问东海王室需不需要帮忙平叛,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又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肯定是为这个无官无爵的小儿子谋个出身。
这个谈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失败了,谁也不肯先开口压低自己的气势。
姜辙不懂这些弯弯道道,而姜褍却清楚万分,如今这个情况不尴不尬,再这样僵持下去,没有一点意义。
他脑瓜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打了个哈哈,然后对卫彰说道:“听闻彰公子在闽州军铜雀营中,不知身居何位啊?”
如果将闽州军比喻成一柄锋利的宝剑,那这铜雀营就是剑锋,闽州传唱着这么一句话“铜雀血营,翻山越岭!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闽州之地,丘陵山川颇多,一般的军队翻越山川之后,便得休整几日,才能恢复战力。但铜雀营的士兵,一直就是在山林之中训练,翻山越岭犹如飞檐走壁,轻而易举。
“只不过一偏将耳……”卫彰不知为何姜褍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早就听闻铜雀营的士兵勇猛无比
,擅长翻山越岭作战!可惜却未能见识过!”
“殿下如若想要见识一下铜雀营的实力,可到闽州……”
“彰儿!”卫彰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卫平给打断。他很快就看出了姜褍这般说话的用意,只是自己这个儿子,却还有些茫然。
“大殿下您想说什么?”卫平又望向姜褍,问道。
“闽州侯不必如此紧张!褍只不过觉得与彰公子年龄相仿,便不由而然得起了攀战之意。”
“如何比试?”卫彰开口说道,他认为自己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卫平和他大哥卫嵩却觉得他还需要多多磨砺,如今姜褍出言挑战,他自然就心生了比试之意。
“不如这样!”姜褍吩咐身边的侍从拿来了华阴山周边的與图,指着一条由北向南的山脉说道:“侯爷,彰公子,这边是华阴山脉,由北往南走!要想进攻南宫恂,只有两条路可走!”
“这第一条,穿过华阴山,先抵达眭阳,再步步为营,便可破了南宫恂。只是,这条线路羽林卫已经走过,却在穿过华阴山后,进驻的一个小镇神秘消失,想必是中了南宫恂的埋伏;这第二条就是从南坡攀岩而上,经过虎跳涧,到达北坡,然后穿过汲水,直达函城,破函城可破汲水!”
“两条路线,你我各带五千精锐,看谁先抵达汲水县,斩下南宫恂。如何?”
卫平看着姜褍侃侃而谈,不由得频频点头,在到临淄来之前,他没有考虑爬山这条线路,认为只要穿过华阴山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呢!
但是半路之上,得到了两万羽林卫凭空消失,顿时就觉得这个华阴山似乎并不简单。
“既然有铜雀营在,这爬山涉水便不在话下吧?怎么样?彰公子,想不想挑战一下这第二条路线?事先说明,这条道是山民之言,还未辨识真假。”
姜褍这话明显有激将的意思,卫彰很是自负,“那这第二条路,我选定了!”
“好!彰公子果然勇略过人!”姜褍朗声说道,又对姜赜行了个礼:“儿臣与卫彰公子两线进攻南宫恂,谁先抵达汲水县者为胜!如若彰公子获胜,孩儿请封其为福宁县侯!”
姜赜心里已是一片狂喜,这个儿子还真是懂得自己的心思,一番话不但化解了刚才僵住的局面,还顺势让卫平答应出兵,又用县侯将卫平的嘴给封上,让他没办法狮子大开口。
“好一个大王子姜褍,不但让本侯同意出兵,而且还要将闽州最精锐的军队给派出来。不过,一个县侯,也算是不错了!”卫平眯着眼,心里这般想着。
“褍儿的计划,孤还是认同的。这年轻人相互之间较量一下,卫卿觉得如何?”姜褍开口,对卫平说道。
“大殿下这两条进攻汲水县的路线,如果成功,倒不失为一个歼灭南宫恂的办法。臣亦是同意!”卫平也顺势同意。
“既然如此,那卫卿就在临淄好生歇息几日,你我静待他们凯旋,如何?”
“那臣就偷得浮生半日闲咯!”卫平呵呵一笑,又对黎川说道:“黎川,你现在就发令到闽州,调集五千铜雀营士兵过来,随彰儿去平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