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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木贵是帽子峰下大流坑人,17岁跟着父亲出去做生意,在广西被李宗仁的部队抓了壮丁,中原大战时冒着敌人弹雨炸毁了一个大碉堡,可是连长却把他的功劳给了自己表弟,并把表弟提为排长,只给了谢木贵一百块钱作为补偿,谢木贵去跟连长论理,反被连长打了二十军棍,谢木贵怀恨在心,后来找机会打死连长,带着连长的盒子枪和一支步枪逃出部队,回到老家拉起了队伍,一年多后,居然扩充到了一百多人。
谢木贵虽然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但是对帽子峰百姓非常友好,从不sāo扰帽子峰百姓,打家劫舍都是跑到很远的地方,抢来的东西也常常分给百姓,所以他在帽子峰百姓当中的口碑还不错。
谢木贵虽然当了土匪,可是他觉得当土匪没前途,所以他像《水浒传》中的宋江一样,挖空心思找门路“招安”。
南雄的大塘圩是大财主谢伯英的地盘,谢伯英是谢木贵隔得很远的亲戚,谢木贵于是找上了谢伯英,给谢伯英送了很多的礼,恳求谢伯英在官府面前给自己好话,谢伯英收礼收得爽快,办事却磨磨蹭蹭,谢木贵的礼一批一批送出去,官府的招安始终没来。
陈济棠对红军的进攻开始了,一批又一批部队从山下经过,把谢木贵吓得半死,幸好,这些部队看不上谢木贵,没有动谢木贵半根毛。
陈济棠的部队包围了油山,在那里活动的**“南雄dú lì团”被打得落花流水,残部五十多人逃到北山。
陈兴源来见谢木贵,怂恿谢木贵参加红军。陈兴源非常大度地:只要谢大哥参加红军,就把“南雄dú lì团”的团长让给他当。
谢木贵不傻,“南雄dú lì团”的旗子一竖,陈济棠的大军肯定蜂拥而来,自己的下场将和“南雄dú lì团”一样,他拒绝了陈兴源。
陈兴源要求在北山暂避一阵,打了大败仗,这么跑回红区很丢脸,他希望等**撤了,带领部队返回油山,然后向上级报告“胜利收复油山”。
谢木贵答应让陈兴源在北山暂避,不过要求陈兴源低调,不要打出**的旗号。
刘永义的大军进山了,浩浩荡荡,谢木贵大惊失sè,以为陈济棠的部队前来围剿,立马带着部队上了云遮雾罩的帽子峰,在那里藏了起来。
那个只收钱不办事的大财主谢伯英来了,满脸都是笑容,“贤侄贤侄”叫个不停。
谢伯英告诉谢木贵:多方活动之后,李汉魂李长官答应收编谢木贵了,编为一个连,谢木贵为连长,不过谢木贵要帮助李长官,要给**带路,围剿进入北山的刘永义。
正谈着,外面报告:陈兴源来了。
谢木贵让谢伯英暂避一下,自己出去见陈兴源。
这回的陈兴源跟上回不一样了:身上穿着新衣,肩上挎着新枪,脸皮由于喝酒过多红得发亮,一边走一边用牙签挑着牙缝里的肉丝,饱嗝一个接着一个,可响亮了。
陈兴源神气十足地告诉谢木贵,“红军第十五军dú lì师”来北山了,自己受师长刘永义、政委关秋红的委托,前来跟谢木贵谈收编的事情。
谢木贵不想参加红军:红军太穷,势力也太,参加红军没什么前途。
可是看陈兴源的架式,不参加红军的话,没自己好果子吃,不定立马变脸,赏自己一顿机枪大炮。
想了又想,谢木贵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答应下来再,他告诉陈兴源,可以参加红军,条件是:改编为一个团,改编后不离开帽子峰,红军每月发经费一千元。
陈兴源认为条件太高,不过答应尽力帮谢木贵话。
虽然陈兴源不停打着饱嗝,谢木贵还是备下酒席请陈兴源入席,让大头目轮流给陈兴源敬酒。
谢伯英派人悄悄叫出谢木贵,他告诉谢木贵:眼前有一个大富大贵的机会,只要谢木贵按他的去做,就能当上团长,就能得到五万大洋。
“团长?五万大洋?”谢木贵的眼珠子差掉到地下。
“没错,团长!五万大洋!”谢伯英凑近谢木贵的耳朵,把想好的计划悄悄了一遍。
“这个……不好,会得罪红军的。”
“参加**就已经得罪红军了,得罪一次跟得罪两次有什么区别?贤侄,富贵险中求,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可是……我打不过红军,我的人训练太差,枪也太差,好枪不超过十支。”
“好办,我马上去找李汉魂李长官,让他挑三十个jīng壮士兵,带上最新最好的武器,来帽子峰听你使唤。”
“这样嘛……好,干!”考虑了好一阵子,谢木贵下了决心。
谢木贵回去继续喝酒,他告诉陈兴源:希望dú lì师派出大领导上帽子峰,验自己的人马,当面谈收编的事。
“好,好,我告诉他们。”陈兴源答应道。
谢伯英当晚下了帽子峰,第二天晚上,他带着三十个jīng壮士兵来到帽子峰。
jīng壮士兵的首领是一个排长,叫吴江平。
谢伯英叫来几个头领,大家凑在一起商量起了鸿门宴。
“注意,要抓活的,死了就换不回魏主教了,奖金会少很多,官也会很多。”吴江平强调道
17rì上午,陈兴源领路,杨大个打头,刘永义和王长民扮成jǐng卫员,一行十人向帽子峰走去。
王长民是一连的政委,关秋红知道刘永义对土匪有偏见,为了防止刘永义假话欺骗自己,她让王长民随同前往。
帽子峰出现了,峰被云雾笼罩着。
“帽子峰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峰经常被云雾笼罩,看起来就像山峰戴了帽子。”看着远方的帽子峰,刘永义问道。
“是的,就是这么来的。”陈兴源回答道。
“这个帽子峰不错,打游击再好不过了,云遮雾罩的,钻进去什么也看不到。国民党来了只能抓瞎。”
走了一阵,刘永义转转眼珠,要杨大个把送给谢木贵的盒子枪减少一支,只送一支盒子枪。
“干嘛只送一支,不舍得?”
“不是不舍得,要看他们表现,表现好送两支,表现不好送一支。”刘永义道。
其实刘永义是想玩“二桃杀三士”:谢木贵的部队只有一支盒子枪,却有三个大头领,送上两支盒子枪正好一人一支,发生不了矛盾;送上一支盒子枪肯定有一个人没有盒子枪,矛盾就会因此而发。
又向前走了一阵,谢木贵的人出现了,领头的是帽子峰的三头领,林水生。
陈兴源上前做着介绍:杨文斗,一连的连长,由于zhōng yāng来人,刘团长和关政委抽不出身,临时派了杨连长前来验。
“好,好,欢迎杨连长。”林水生跟杨大个握手。
林水生派一个士兵飞跑回去报信,然后带着杨大个等人上山。
在帽子峰,接到“只有一个连长前来”的报告后,谢木贵急忙去找谢伯英和吴江平。
谢木贵认为计划已经暴露,主张杀掉连长,然后下山投靠李汉魂。
谢伯英认为计划没有暴露,计划暴露了红军只会派大军围剿,不会派一个连长过来,派一个连长过来应当是对谢木贵不够放心,应当是投石问路。
吴江平同意谢伯英的看法,他要谢木贵出去迎接红军,努力表现得真诚一些,打消红军的怀疑,“把大鱼引出来”。
正谈着,杨大个等人已经来到寨前,谢木贵于是出寨迎接,把杨大个等人迎进寨子。
谢木贵请杨大个进房间喝酒,杨大个拒绝了:自己是来工作的,当然工作第一。他要谢木贵把手下叫出来,开始验。
谢木贵只好把手下叫了出来,一百多人在空地排成三排:蓬头垢面,瘦骨嶙峋,高高矮矮,破衣烂衫,一半多的人扛着大刀长矛。
“咦,怎么才这么人,不是四百多吗?”杨大个问道。
“这个……其他弟兄下山吊羊去了,没在山上,昨晚接到报告,下面村子来了很多肥羊。”
“嗯……不会是借口?我怀疑,你根本只有一百来人。”
“不不不,真的有四百多人,他们真的下山吊羊去了。”
杨大个要求谢木贵的手下表演一下枪法,谢木贵答应了。
谢木贵叫人在一百米外竖起靶子,然后叫出五个人,让他们打靶。
五个人走出队列,举起枪,“噼噼啪啪”打了一阵。
靶子取了回来,看过之后杨大个哈哈哈大笑:五个人打了25发子弹,却只打了25环。
“这是枪的问题,子弹的问题。”谢木贵非常尴尬地道。
“你们的枪确实差,子弹也确实差,我刚才看到了,也听到了。”
杨大个走上前去,拿来一支步枪端详着,这是一支中国制造的套筒枪,出厂足足三十年了。
“拿一发子弹来,让我听听这老东西的声音,这老东西居然还能叫唤,太意外了。”杨大个拉着枪栓道。
子弹拿来了,杨大个将子弹装入枪膛,他端起步枪,瞄准了一百米处的靶子。
“嗵。”枪口喷出一大团黑烟,子弹在六十多米的地方落地。
“谢头领,这支枪当柴禾烧了,还没孩子的弹弓好使呢。”杨大个哈哈大笑,把步枪还给谢木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