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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雄县zhèng fǔ,团长正在挠着头皮,魏畅茂的到来让他非常头疼,李汉魂临走时特别嘱咐:在他回来前城门不许打开,谁来都不许打开,否则军法从事。
可是魏畅茂的来头实在太大了,团长根本得罪不起。
他想到请示,于是给李汉魂发电报,可是根本联系不上,又给陈济棠发电报,可是迟迟没有得到回答。
城门下,魏畅茂的手下发怒了:错过了时间,他们就去陈济棠那里告状,让团长进大牢。
团长屈服了,下令打开城门,让魏主教进来。
堵塞城门的沙包、石块被移开了,魏畅茂一行吹吹打打进入了南雄。
魏主教进来后,士兵想重新堵塞城门,可是城里城外的人跟着涌了上来,城门内外挤得水泄不通,士兵一时堵不上。
城外过来了五辆牛车,车上装着麻袋,还坐着人。
这时城门内外的人少了很多,士兵于是开始关城门,搬沙包,他们对着牛车大叫,要他们停下,退回去,
牛车停下了,可是没有退回去,牛车上的人移开沙包,从下面取出了冲锋枪、步枪、机枪。
牛车的人首先开火,**随后还击,城门上下枪声大作。
最后一辆车是运稻草的,车上的人松开牛,移开稻草,掀开帆布,下面露出了一挺马克沁!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马克沁开火了,子弹雨一般打过去,**士兵或死或伤,其余的不敢抬头。
在马克沁的掩护下,红军的冲锋开始了,十来个人向城门冲去,打死了城门附近的所有**,然后向城头冲锋,占领了城头。
后方传来了嘹亮的军号声,大批红军向南雄冲来,飞奔的脚步踏起了滚滚烟尘。
红军冲锋队伍的后方跟着一些百姓,他们拿着树枝用力拍打地面,拍出了漫天的烟尘。
在县zhèng fǔ,团长听到了激烈的枪声,知道红军来了,立即命令手边的一个连紧急向东门增援:把红军打出去,堵塞城门。
增援部队上去不久,远方升起了滚滚烟尘,遮天蔽rì。
没打过仗的团长被遮天蔽rì的烟尘吓坏了:红军的实力太强了,起码一个师。
团长继续打电话抽调部队增援城头,同时开始准备后路,他命令扒开西门,准备战况不利时从那里逃跑。
**增援的一个连很快到达了东门,当即向占据城门的红军冲锋,企图夺回城门,堵塞城门。
装载马克沁的牛车已经前移到了城门洞,在那里继续开火,密集的子弹打退了**的第一次冲锋。
**连长观察了一阵,认为敌人的正面火力很强,正面进攻很难成功,两侧则是弱,如果从城墙的左右两侧进攻,应当可以成功。
连长叫来两个排长,命令他们带部队攀上城墙,从两侧进攻。
但是来不及了,红军大部队已经冲到,他们cháo水一般穿过城门,冲入南雄。
一面红旗在东门升了起来。
正在指挥部队反击的团长看到了东门上飘扬的红旗,觉得大势已去,决定马上逃跑,放弃南雄。
团长打电话给军械库,命令放火把武器烧掉,然后打电话给福音堂:**马上要撤离南雄,请主教中止仪式,跟着**一起撤离。
过了一阵,福音堂回答:主教不愿撤离,要把仪式进行到底,要和子民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好,同生共死去吧,我可要走,我可要‘留得青山在天天有柴烧’。”
军械库燃起了大火,爆炸声接二连三,团长带着部队涌出西门,放弃了南雄。
刘永义已经来到东门,得知**已经逃跑,他高兴极了,**不逃跑的话,他不见得能嬴。
刘永义想威风一下,于是向关秋红建议搞一次入城式:找上几百个百姓夹道欢迎,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骑上高头大马首先入城,后面则是一排一排的红军士兵。
关秋红否决了这个建议:李汉魂很快会回来,现在要争分夺秒抢运物资,释放同志。
他们继续商量,很快分配好了任务:关秋红去医院,刘永义去福音院和县zhèng fǔ,李得田去监狱,林国相上城jǐng戒,赵镇国去救火。
刘永义仍想威风,关秋红、李得田入城后他吩咐刘平,马上找来几十个百姓,搞一次型的入城式。
一番准备之后,入城式开始了:几十个百姓站在街道两侧挥动双手高呼口号,刘永义肩背大刀腰挎手枪,神气十足地穿过城门走进南雄,后面跟着一个连的红军。
刘永义向百姓宣扬了一通革命,号召百姓支持红军,参加红军。
入城式结束后刘平开始发钱,每人一块钱。
刘永义让杨大个去县zhèng fǔ,自己带了一个连直扑福音院,想看看那个排场十足的洋鬼子什么来头。
魏畅茂还在主持册封仪式,他是法国人,1899年来到中国,此后一直在广州传教,历任广州石室天主堂主任司铎,天主教广州教区副主教,1923年,罗马教廷任命魏畅茂为天主教广州教区主教。
刘永义带着人进来了,二话不就把魏畅茂从教坛赶下去。
刘永义询问魏畅茂的身份,问过之后大喜过望,眼前这个洋鬼子居然是天主教广州教区的主教,自己抓到大鱼了。
刘永义宣布:魏畅茂等人是帝国主义分子,立即逮捕。
下面的教民sāo动起来,不少人往上冲,想救回魏畅茂。
士兵对天鸣枪,然后扑上去打人,一顿拳头枪托之后,十来个人被打倒,其余的不敢再动。
刘永义走上教坛,对着下面的教民侃侃而谈:天主教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宗教武器,目的是毁灭中国文化奴役中国民众;魏畅茂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宗教打手,表面博爱内心肮脏,一心想着毁灭中国文化奴役中国民众,大家要认清魏畅茂的真面目,从此悬崖勒马,转而支持红军,支持中国,为中国的dú lì富强出一份力。
就在刘永义侃侃而谈的时候,几个士兵盯上了他身后的十字架,这个十字架高约三米,上面铸着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十字架和男人都金光闪闪。
士兵开始流口水,刘永义过“广东很富佛像都是纯金的”,眼前这个佛像是不是纯金的呢?他们很想上去检验一下。
可是刘永义还在宣传革命,几百个教民也还没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佛像动手动脚不是很好,士兵只能流着口水继续等。
等呀等呀,刘永义的长篇大论总算结束了,他下令把教民赶出福音堂。
刚刚把教民赶走,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抱着十字架和耶稣又啃又咬,咬得“咔咔”作响,活像一群饿狗在啃咬骨头。
士兵很快失望了,铜的。
“喂喂,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刘永义斥责道。
“团长,你‘广东很富佛像都是纯金的’,怎么这个洋佛像是铜的呢?”
“还没到富地方呢,南雄是广东最穷的地方,这里的佛像当然是铜的,往前走个二三百里,那里的广东就很富了,那里的佛像就是纯金的了。”
“那赶紧前进吧,二三百里,一天就赶到了。”
“急啥呀,一步一步来,先赤化了南雄再,对了,我们刚才抓的洋鬼子很值钱,非常非常值钱,好生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非常非常值钱?相当于纯金佛像?”
“比纯金佛像还值钱。”
“还值钱?”士兵们惊叫起来,“那可得好生看着,不能让他跑了。”
“还不能让他饿着,不能让他渴着,不能让他累着。”一个士兵补充道。
刘永义命令士兵搜查福音堂。
士兵们翻箱倒柜起来,一番闹腾之后,找到了三千多块。
士兵们还想再翻,刘永义阻止了:应当留下一些给百姓。
刘永义走出大门,告诉门外看热闹的百姓:这个福音堂现在归百姓了,百姓可以进去,想拿什么拿什么。
百姓蜂拥而入,见什么拿什么,桌椅板凳都拿。
几个士兵建议把十字架拿走:虽是铜的,可也值不少钱,熔了可以铸很多铜钱。
刘永义拒绝了这个提议,十字架太大太重,很不好拿。
刘永义带人奔向县zhèng fǔ。
杨大个正在县zhèng fǔ翻箱倒柜,已经弄到了三千多块。
刘永义加入了翻箱倒柜的行动之中,他可是老手,当过县长的爷爷告诉他很多县zhèng fǔ藏钱的方法,在他的指下,很轻松又找出三千多块。
刘永义故伎重演,自己发完财后,通知外面的百姓也进县zhèng fǔ发财,想拿什么拿什么。
百姓涌进县zhèng fǔ翻箱倒柜起来。
关秋红先于刘永义进城,她满城寻找医院,想把伤员送进医院治疗,三团现在一百多伤员,其中一些伤势严重,必须马上治疗。
可是找到找去,只找到几个诊所,没找到医院。
关秋红很失望地来到县zhèng fǔ。
“简直岂有此理,十几个团聚集到南雄,居然不准备医院。”
“医院是个稀罕玩意,**很少有的,**也没钱嘛,蒋光头就常常欠我们军饷。”刘永义道。
“不是没钱,陈济棠富着呢,区区一个省,居然招了十万大军,有钱招兵没钱办医院?他们呀,把士兵当猪狗,根本不关心士兵死活。”
“是是是,不关心士兵死活,关政委,有办法,我们再打一个县城,打一个有医院的县城,那样就能找到医院了,伤员就有救了。”
“再打一个县城?哼!得轻巧,告诉你,这次攻下南雄根本是你运气好,下次不会再这么好运气了。”
“不是运气,是本事,本事,哈哈哈哈,对了关政委,我们抓了一条大鱼,很大很大的大鱼,有了这条大鱼,要什么有什么,要钱有钱,要医生有医生。”刘永义把抓到魏畅茂的事情报告了一遍。
“魏畅茂?广州教区主教?这还真是大鱼,伤员有救了。”关秋红喜出望外。
关秋红去看魏畅茂,和魏畅茂谈了一阵,随后提笔写了一封致陈济棠的信,要陈济棠马上派人与红军谈判,带着医生和药品来。
关秋红把写好的信交给一个中国主教,要他转交李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