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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永义在校门口设了招生处,他在那里摆了几张桌子,墙上再贴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招生处”三个大字。
“关同志、刘排长,你们各带一个班,到漳州的大街巷贴招生广告,往人多的地方贴。”刘永义命令道。
关木兰和刘平各带一个班走了。
刘永义刚坐下,一个学生就上来报名。
“我叫洪力维,我想进你们干部学校。”
“哦,想进我们干部学校。”刘永义上下打量着洪力维,“我们只招穷人,不招富人,你白白胖胖的,应当是个富家公子,你不符合我们的招生条件。”
“我符合你们的招生条件,我不是富家公子,我是穷人出身,我家里很穷的。”
“家里很穷?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几个证人。”
“用不着找证人,我有办法分辩穷人富人,手伸出来,手心向上。”
洪力维把两只手放到桌面上。
“刘团长,看手相能分辩穷人富人?”
“不是看手相,是看老茧。”刘永义捏着洪力维的手,“手软软的,一老茧没有,还用吗?肯定是富家公子。”
“刘团长,你这种分辩穷人富人的方法是错误的。”
“错误?不可能,穷人经常干活,手自然是又硬又粗,富人经常不干活,手自然是又软又细,这种分辩方法,百分百准确。”
“农村是这样,城市可不这样,城市里有很多做买卖的、做教师的,他们也很穷,可他们的手依然又软又细。”
“嗯……有道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是摆摊的,我经常帮他们卖东西。”
“嗯……”刘永义上下打量着洪力维,“我还是觉得你是富家公子,你的举止、神态,完全是个富家公子的样子。”
“刘团长,我真的是穷人,举止神态像富家公子是因为……因为我常常在戏里演富家公子,我们家很穷,为了挣学费,我常常出去帮别人唱戏。”
“真是这样?嗯……我有办法弄清你的出身,这样吧,你明天再来,下午,我找孔校长了解一下情况,孔校长那里应当有你的资料。”
洪力维很不甘心地离开了。
又一个人上来报名。
“我叫王有光,我是穷人出身。”王有光一边一边把手放在桌面上。
“哦,不用放上去,一看就知道你是穷人出身,干什么的?”
“我在码头帮别人扛包。”
“哦,搬运工人,把鞋子脱了,用力跳,能跳多高跳多高。”
王有光脱了鞋子,他用力跳动了几跳。
“不错不错,挺健康的,现在来考你的文化。”刘永义拿起了身边的一本——柳柔柔写的《爱在白骨jīng中间》,他翻了一下,翻到第20页。
“读读上面的字。”刘永义把递给王有光。
王有光拿过读了起来,上面很多字不认识,他读得结结巴巴。
“停,停。”刘永义拿回了,“王先生,很遗憾,你的文化水平太低,你不能进我们学校。”
王有光离开了。
前来报名的人很多,这些人中,要么出身富人而有文化,要么出身穷人而无文化,出身穷人而有文化的少之又少,刘永义忙活了三个多时,才招到了三个人。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哟,五十人的任务怎么完成哟。”刘永义叹气起来。
关木兰和刘平先后回到校门口。
“团长,反响很热烈,很多人要报名。”关木兰得意地向刘永义表功。
“是有很多人报名,可是符合条件的人很少呀,折腾到现在,才招到三个。”
“三个,这么少?你糟蹋我们的努力了。”
“我的招生没问题,是报名的人质量不好,要么出身坏有文化,要么出身好无文化,出身好有文化的没几个。”
“报名的人质量很好,我当场试过几个呢,你呀,肯定把题目出难了。”
“不难,不难,正合适,看,这是我的题目:《爱在白骨jīng中间》,里面的字基本是常用字,生僻字读不出来我不计较。”
“那就是你把穷人当富人了,贴广告的时候我听了,你看着手上的老茧招生,老茧厚的招进来,老茧薄的赶出去,用这种方法招生,我呀,也要被你当成富人。”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老茧厚薄只是一个方面,我不是只看一个方面,我看多个方面,从多个方面分辩一个人的穷富。”
“多个方面?我不信,你继续招生吧,我坐在一边看着,看看你哪里出了毛病。”
刘永义又接待了几个人,从当中招了一个。
“看出来了,看出毛病来了。”
“什么毛病?”
“毛病太多了,一时不清楚,这样吧,让我来招生,你在一边看着,你看我是怎么招生的。”
“好,就让你来招生,做得好的话,我向你学习。”刘永义把“考官”的牌子放在了关木兰面前。
人群中出来了一个人:洪力维。
“咦,不是叫你明天再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刘永义有惊奇。
“我着急呀,想早参加革命。”洪力维回答道。
“别管他,现在我当考官,我了算。”关木兰道,跟着她问道,“喂,是穷人出身吗?”
“当然是,我们家穷得很,养的狗好多天都吃不到肉。”
“呀,这么穷。”关木兰很同情地看着洪力维,“表面看,你好像是个富家公子,可是,仔细看就不像了,你的富是装出来的,表演的痕迹很明显。”
“关同志眼力真好,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富确实是装出来的,我常常在戏里扮演富家公子。”
“洪先生,虽然我认为你是个穷人,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过会要去找孔校长,向他打听你的情况。”
“当然,当然,去打听吧,孔校长会证明我是穷人的。”
关木兰接下来考洪力维的其它方面,其它方面都顺利通过了。
“站到一边去,我要继续考其他人,考完其他人后我再去找孔校长,如果你真是穷人,我就招你进来。”关木兰道。
“好的。”洪力维站到了一边。
人群中又出来了一个人,王有光。
刘永义看着关木兰,看她如何考。
关木兰一项一项考着王有光,最后,王有光的文化没有过关。
“哎呀,王先生,你的文化水平太低,达不到我们学校的要求,不过呢,你还是可以进我们学校的,我教你一个方法,我们学校既从社会招生也从红军招生,从红军中招的学生不需要识字,有功劳就行,你可以先参加红军,立了功之后,你就可以直接进我们学校了。”
“好好,这个方法好,我用这个方法,我现在就报名参加红军。”
刘永义拍起了巴掌。
“了不起,了不起,关同志,你真了不起,王先生这件事情上,你处理得比我好多了。”
“好就跟着学。”关木兰一都不谦虚,“接下来,还是由你继续招生吧,我要去找孔校长,向他打听洪力维的事。”关木兰把“考官”的牌子放到刘永义面前。
大约过了半个时,关木兰回来了。
“我见过孔校长了,孔校长,洪力维确实是穷人,我们把洪力维招进来吧。”
“洪力维是穷人?我的眼力这么差?”刘永义有怀疑,不过还是在录取栏加上了洪力维的名字。
“好了,洪同学,你被录取了,这是你的录取证明。”刘永义写了一个录取证明递给洪力维。
“谢谢刘团长。”洪力维接过了录取证明。
“开学时间是10rì,我们团驻在角美,10rì前你必须到角美报到。”
“我马上就去报到。”
“不用这么急,现在回去跟爸妈一声吧,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
“好的,我马上回去跟爸妈,放心吧,爸妈会同意的。”
关木兰坐在刘永义身边,她闲着没事,拿起那本《爱在白骨jīng中间》翻看着。
才看了一阵,刘永义发话了。
“喂,要考试了,把试卷还给我。”
“还给你就还给你,这本书,写得不咋样,不好看。”关木兰把递给了刘永义。
关木兰去翻刘永义的东西,翻着翻着,翻出一本带有很多插图的书。
“这本书叫……《相面图》,有意思,我看看。”关木兰专心致志看起书来。
刘永义忙到傍晚,一共招到15个人。
“行了,今天就先招到这,明天再接着招。”刘永义起身道。
“喂,这本《相面图》,借给我看行吗?”关木兰拍着书道。
“行呀,拿去看吧,好好研究,这本书很有用的,看懂之后,智愚忠jiān,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这么神奇,你看懂了没有?”
“看懂了,当然看懂了,没看懂我怎么敢来招生呢?招到大jiān大恶之人怎么办?”
“没事的,再jiān再恶都没事,jiān恶到吕布那个样子都没事,你不是过吗,不认他做儿子就行了。”
“这个……哈哈哈哈,一个两个没有问题,多了,可就应付不过来了,还是尽量少招这些人。”
“这本书准吗?”
“准,当然准,比你们的脸谱准多了,这本书是我们家祖传的,是传家宝,我们家能发财,全靠的这本书。”
“这本书还能帮你发财?”
“发财算什么?这本书能帮你做任何事情。”
“能帮我做任何事情?这么神奇?”
“当然了,关同志,无论做什么事情,看人最关键,看对了人,事情就成了一大半,看错了人,你就等着栽跟头吧。”
“真是这样?好,我好好看看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