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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义调兵遣将,他组织了一支三十六人的突击队,突击队员每人一支伯格曼冲锋枪、五颗手榴弹、一把大刀,突击队由冯顺吉率领,炸开城墙后,突击队首先冲入,其他部队随后冲入。
工兵连士兵把沉重的棺材抬进坑道,他们在狭窄的坑道里用力推着,把装满炸药的棺材推到城墙底下。
为了保证爆炸力垂直向上炸毁城墙,放好炸药后,工兵用石块和土包封死了坑道,只留下三根长长的导火索从里边伸出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命令。
五钟,一声沉闷的爆炸,大地连抖几下,东南面的城墙上,一团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黑烟夹杂着土块、石块满天飞舞,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十多米宽的大缺口。
不等土块落地,三个爆破组抬着长长的竹竿冲了上去,竹竿上绑着捆成条状的炸药,这是专门用来炸竹桩的。
爆破队员拉燃了导火索,把竹竿扔进了竹桩中。
“轰、轰、轰。”三条通道被炸开。
迫击炮向缺口附近开炮,阻止敌人冲上来堵住缺口。
冲锋号吹了起来,三十六名冲锋队员呐喊着冲了上去。
巨大的爆炸震晕了缺口附近的敌人,他们对红军的进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城墙后面,赖世仁挥舞着手枪大叫着,命令部队立即反击,把红军打出去,重新封闭缺口。
“哒哒哒哒……”马克沁开火了,子弹呼啸着向缺口打过去,冲在前面的几个突击队员被打倒。
在机枪的掩护下,一百多民团官兵呐喊着向缺口冲来,他们试图重新夺回并封闭缺口。
突击队员就地卧倒,他们向冲上来的民团开火,坚守着缺口。
两门六零炮在后面架了起来。
“轰、轰、轰。”数发炮弹在马克沁旁边爆炸,马克沁哑巴了。
突击队员又站了起来,他们扣动着扳机,子弹雨一般打过去,打得民团官兵四散奔逃。
更多的红军冲入赖村。
赖世仁知道大势已去,他一面命令手下抵抗,一面带了几个心腹向北跑,一直跑到了城墙上。
手下人解开绑腿,把绑腿的一端绑在城墙上。
“团长,快,快抓着绑腿溜下去。”
赖世仁抓着绑腿往下溜。
“突突突突。”一排子弹打来,城墙上的士兵死伤一片,没死的拔腿就逃。
赖世仁吓了一跳,手一松,从城墙上摔了下去,正好摔在壕沟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赖世仁呛了几口水,他挣扎着游到壕沟边,爬上岸想继续逃命,可密密麻麻端锋利的竹桩挡住了他。
城墙上出现了红军,他们看着城墙下狼狈不堪的赖世仁哈哈大笑。
“死瘸子,跑呀,跑呀。”
“这子,给自己布的阵围住了,这叫自己找死,哈哈哈哈。”
赖世仁从木盒子里抽出盒子枪,他举枪向城墙上的红军shè击,可连抠几下都没打响。
城墙上扔下了两颗手榴弹。
“轰、轰。”赖世仁倒在壕沟里。
攻下赖村,刘永义俘获了四十多个财主,二百多件武器,还有银元、布匹等很多财物。
缴获的武器当中,差不多一半的品相相当好,而且,这些武器中还包括了一挺马克沁、两门六零炮,这令刘永义十分惊奇。
刘永义叫过一个靖卫团的头目。
“你们只是靖卫团而已,怎么武器会这么好?”
“我们赖团长过去是正规军的团长,他在打仗时救过师长的命,赖团长回乡办靖卫团后,师长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给他运来了这些武器。”
“哦,是这样。”
刘永义很大度,他拿出五十支枪,三十支给了围困赖村的红军,二十支给了围困赖村的赤卫队。
刘永义派人把俘虏、财物、武器押回桥头村。
拿下赖村后,刘永义决定趁热打铁,把澄江、葛坳、杨梅这三个土围子也一并拿下。
3月17rì,刘永义率军包围了杨梅。
杨梅土围子占地四十亩,里面有靖卫团500多人,财主及其家眷800多人,城墙、壕沟、竹桩都与赖村相似,领头的是一个叫陈金宝的老财主。
刘永义拿了一个大喇叭跑到寨子前面,他信心满满地对着寨子喊道:“杨梅的父老乡亲们,我是43师三团团长刘永义,听着,赖村已经被我们攻下来了,赖世仁也被我们打死了。
杨梅的父老乡亲们,明白了吧?你们的破寨子是抵挡不住我们的,现在,你们赶紧派人出来跟我们谈投降条件,不然,就让你们落得和赖村一样下场。”
寨子回话了,“你们真的攻下了赖村?”
“这还能有假?不信的话,派人下来看一看,赖世仁的尸体就在这里。”
“好的,我们马上派人下来。”
过了一会,城墙上放下了一把梯子,一个人从梯子上下来。
那人把梯子放在壕沟上当桥,他越过壕沟,再心翼翼地从端锋利的竹桩阵中穿过。
那个人向刘永义做自我介绍。
“我是靖卫团的副团长,我叫陈文辉,陈金宝陈老爷叫我过来看看。”
刘永义把陈文辉领到赖世仁的尸体前面。
“嗯……赖团长怎么死的?”
“被手榴弹炸死的,赖村被攻破后,他带了几个人想逃跑,掉进壕沟里进退两难,被我们的人扔手榴弹炸死了。”
“你们……是怎么攻下赖村的?”
“用炮呀,用大炮对准城墙一顿猛轰,打开一个大缺口,再上部队冲锋,跟着就拿下来了。”
“我马上回去跟陈老爷汇报,投降的事由他做主,我做不了主。”
“行呀,赶紧回去吧,向你们老爷汇报。”
陈文辉回去了。
陈家祠堂里,陈金宝和十来个人正等着陈文辉。
“文辉,你看见赖团长的尸体了?”
“看见了,确实是赖团长的尸体,他是被红军的手榴弹炸死的。”陈文辉把刘永义讲的东西复述了一遍。
陈金宝软瘫在椅子里,其他人也个个脸sè苍白。
“完了,完了,完了。”一连了三个“完了”,陈金宝泪流满面。
“陈老爷,我们投降吧?”有人道。
“当然,当然投降。”
“那……由谁去谈?”
“我呀,我亲自去和红军谈,对了,你们条件吧,希望红军答应我们什么?”
“条件……现在红军的条件怕很苛刻了,陈老爷,我看呀,能保住我们的xìng命就不错了,其它的东西统统交给他们。”
“仅仅保命?”
“对对对,仅仅保命,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不要了。”
“哎,两天前,如果你们肯这么做就好了,现在恐怕难了,打下了赖村,**的要价恐怕很高。”
关秋红写好了杨梅的投降条约,这是她根据各方的要求制定的。
看着投降条约,刘永义非常不忍,他决定为财主们话。
“关政委,这些条件是可以妥协的吧?你是不是打算等谈判的人来了,再根据谈判情况做一些让步?”
“不让步,一都不让步,他们必须按我们列出的条件投降。”
“这不成最后通牒了吗?还是做一些让步吧,比方,名单上的六个人,你能不能放了他们?”
“不行,这六个人都是恶霸,对人民犯下了累累血债,我们要把他们押去公审。”
“这个……血债用钱来还行不行?杀一个人还二千?三千?”
“不行!必须血债血还!血债钱还,有钱人岂不可以随便杀人?”
“可是,这么苛刻的条件,别人恐怕不答应,你看,你把陈老爷也列在上边了,这叫他怎么率部投降呀?关政委,你把陈老爷从名单中去掉吧,这样,他投降起来就会爽快很多。”
“不行!陈金宝血债累累,他不能去掉,他必须接受人民的审判!”
“那……陈金宝不投降怎么办?”
“不投降就进攻,把杨梅拿下来,喂!刘永义,屁股坐哪一边呢?怎么替地主恶霸话?”
“我不是替地主恶霸话,我是为了拿下杨梅,进攻的话,虽然可以拿下杨梅,可毕竟要费不少气力、要死伤不少人。”
正着,jǐng卫员进来报告,杨梅的谈判代表到了。
“关政委、李团长,你们两个跟他们谈吧,我就不参加了,我肚子饿了,我出去吃东西。”刘永义一边一边往外走,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场面。
陈金宝和陈文辉从外边进来了,他们向关秋红和李得田鞠了一个躬。
相互介绍之后,陈金宝和陈文辉坐了下来。
关秋红叫人把写好的投降条约拿给陈金宝看。
陈金宝仔细地看着。
“关政委、李副团长,名单中这六个人能不能去掉?我们可以出高价。”
“不行,他们对人民犯下了血债,他们必须接受人民的审判。”
“那……那他们不是死定了吗?”
“不一定,我们只是把他们交给人民审判,公审大会上,人民要他们死,我们就杀他们,人民不要他们死,我们就不杀他们。”
“这……这跟杀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杀必然会死,公审不一定会死,他们可以向人民求情,求人民饶恕他们,你回去跟这些人,要想活命,唯一的方法是向人民求情,派自己的亲戚朋友向人民求情,只要人民肯饶恕他们,我们就不杀他们。”
“能不能把陈老爷和陈大公子去掉,他们两个都是好人。”陈文辉道。
“是不是好人百姓了算,百姓他们是好人,他们就是好人,百姓他们不是好人,他们就不是好人。”
会场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阵,陈金宝打破了沉寂。
“财主的赎金太高了吧?二千五百块!要知道,投降之后,他们就成穷人了,出不起这二千五百块。”
“这个赎金不高,赖村的财主是三千块,这些钱嘛……他们可以去借,向自己的亲戚朋友去借。”
“借?他们现在是穷人了,谁还当他们是亲戚?谁还当他们是朋友?穷在闹市无邻居呀,还是减一些吧,比方,一千五百块。”
谈了一阵,关秋红总算做了让步,把赎金降到二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