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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浮肿已经退了,却仍是憔悴不堪的样子。自从那天虐待过她后,她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见着冷啸天,还有冷啸寒,即使在餐桌上也一次都没碰见过。冷啸情第二天给她的脸颊涂了绿色透明液体药膏,一句话也没说,走的时候扔了一瓶药膏给她叮嘱每天涂三次,几乎也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偶尔几次见面都是在餐桌上,也是来去匆匆的。不知道三个人背地里又在搞什么鬼。
冷啸情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宁馨的房门走了进来,见宁馨坐在化妆台前发呆,轻轻唤道:过来吃饭吧。宁馨转过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菜肴,又抬头看看几日不见的冷啸情,说:二哥,先放那儿吧,我现在还不饿。冷啸情走到她身边半俯下身子,手指轻轻刮着宁馨的面颊,欣慰地说:已经完全消肿了。停了一会儿又喃喃道:你就不能疼惜自己些吗?以后尽量顺着大哥,不然最后吃亏受到伤害的还不是你自己。我会心疼的,冷啸情在心底偷偷补上这一句。宁馨向旁边倾了倾身,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僵硬地扯起笑容,说:那我就稍微吃点吧。不待说完便起身躲开冷啸情。
冷啸情无所谓地收起手,来到宁馨的身边坐下,看着她吃饭。宁馨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正欲开口,冷啸情抢先道:多吃点。
嗯,好的,二哥你去休息吧,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冷啸情扬起眉看着她,宁馨有些尴尬只好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冷啸情讽刺般地开口,说:宝贝,你还真无情!对了,你就不问问大哥这个礼拜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家吗,还有寒,你也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见着他,你也不想问问?说不定因为你的关系他被啸天修理的很惨呢!冷啸情见宁馨默然不语,勾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梭着,表情温柔地宛若最佳情人,嘴里却吐出无情的讽刺之语:啸寒可是因为你的勾引!宁馨表面上力持风平浪静,告诉自己不要理会冷啸情的冷言热讽,心里却呕的要死,既愤怒又委屈。偷偷骂道:一丘之貉!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衣冠禽兽!明明你们自己是色狼,却赖到我身上来。冷啸情看着宁馨忿忿不平的可爱神情,她自己却还不知道心底的情绪全反映在脸上,他有狼吻她的冲动,冷啸情握了握拳,直起身,有些压抑地说:把东西给我吃完了!宁馨在他身后翻了翻白眼,喜怒无常的家伙!
公司那边的事情快处理完了吧?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冷啸情挂上电话。
一个礼拜的时间在指尖悄悄滑过,对宁馨来说这段日子都是极其平静的。
庭院里,树上的叶子基本都落光了。水池里红色金鱼懒洋洋地沉在水底,在秋日暖洋洋的阳光下宛若飘落在水里的枫叶。宁馨慵懒地立于窗前。秋天的尾巴,即使在室内似乎也能感到外面的凉意,冬天就要来了。
黑色轿车驶进庭院,又消失于眼前进了车库。宁馨转过头盯着门把手,不一会儿功夫把手动了动,宁馨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每夜都要被恶魔拜访的无助少女,神经如紧崩的琴弦,轻轻一碰便会断掉。冷啸天的身影映入眼里,宁馨反而平静下来。如果说刚才那一刻是等待被宣判的话,那么此刻便是知道结果后吁了一口气,不管结果怎样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的等待了。
刚进门的冷啸天神色有些疲惫,解下领带、白色衬衣三颗扣子,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毫无表情地看着宁馨,宁馨觉得自己是被饿狼盯上的小羊羔,而且眼前这条是最危险的。一会儿冷啸天便起身进了浴室。
宁馨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僵在那儿,直到冷啸天顶着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宁馨闭上了眼,那晚的事情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属于男性特有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宁馨的衣服一件件被剥离身体,一股寒意窜到了她头顶,无力地摊倒在冷啸天的怀里,耳边传来冷啸天满意地笑声。宁馨只能任他揉捏,伴随着他的强烈节奏一点点坠入漩涡底部,欲望的浪潮如海啸般袭向二人,她只能被卷入。抛离,再坠落,最后堕落到黑暗深处。等她终于从黑暗的深远中挣脱出来时,虚脱的身体像融化在太阳底下的雪水,也像是不小心泊上岸的鱼,被暴晒在炽热阳光下。
冷啸天罕见的一次就睡着了。宁馨仍维持之前的姿势静静地趴在床上,口干舌燥。
冰水从喉管径流到胃里,刺激着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能感觉到凉意。宁馨像久困沙漠里的人终于找到一弯清泉,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声音。宁馨转身准备上楼睡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宁馨随即落入一个宽敞的胸膛。寂静的黑夜中,可以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呼吸。平衡的空气分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叮叮咚咚落了一地。
跟你走?黑夜中宁馨的双眸流露出星星般的光彩,神志反倒有些迷迷糊糊的。
是的,想跟我走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冷啸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馨拨开他的手,头也不会地上了楼。轻微的拖鞋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宁馨,冷啸寒那家伙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他可是阴险的狠哪,而且还自私,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否则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宁馨看着站在面前的冷啸情,淡淡地回应道:我才不会呢。
那就好!冷啸情转身走开。
一群无聊的人!
冷家的餐桌上再次坐满了兄妹四人,各自静静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尾声时,冷啸天问宁馨:今年圣诞节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随便,只要不是在家里就好。宁馨看起来对圣诞节没有多大的兴趣。
真没想到一年又要过去了,我们去北海道滑雪泡汤吧?
切!没什么意思!要是滑雪还是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好。
太远了!况且宁馨也不会滑雪,要不我们就到别墅去吧,那里的红梅已经开了,在那儿烧烤很不错,主要是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好吧。宁馨说。
那么就这么订了。冷啸天拍板。
早餐后,其他三人都去公司,宁馨上楼继续蜗居去。卧室内,宁馨张开浸了冷汗的手,手掌中的纸条也被粘湿了,潦草的字迹,写着:MU339,PM2:20。宁馨颤抖着手撕碎纸条将其扔进垃圾筒,想想觉得这么做不妥,又将碎纸捡出来烧成了灰。心砰砰跳个不停,不过却一扫先前的阴霾,神清气爽加兴奋难耐。但是一想到等待的日子,心里又觉得分外难熬,尽管只有区区一个礼拜的时间。想到这儿不禁又丧了气,灰头土脸起来。可想到冲出牢笼后的自由日子,又起了激动之情。这些乐观的、悲观的情绪交叉着出现。
宁馨就带着这样反反复复的心情数一天熬一天地过了这等待的一个礼拜,时间说长也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我载着宁馨先过去准备,你们两个忙完公司的事情再过去和我们两个会合。早餐时,冷啸寒对冷啸天和冷啸情提议道,说完瞥了宁馨一眼,冷啸天点点头叫他开车注意安全。临走时冷啸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宁馨,宁馨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冷啸天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并不悦地瞪了冷啸情一眼,警告意味很重。低头的宁馨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冷啸情讪讪地摸摸鼻子,走过宁馨身边时停了下来,似有话要说但嗫嚅了半天只是一句:我在别墅那儿等着你。心情焦急的宁馨仍然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神情。
见冷啸天二人走了出去,宁馨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看看冷啸寒却是一脸镇静。冷啸寒安慰似的朝她点点头。
坐上车的宁馨心里的不安一圈圈扩大,不时挪动着身体,手和膝盖关节也不自觉地抖动着,像是突然间得了燥郁症的人。
冷啸寒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焦躁不安的宁馨,问:是不是,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什么?什么?宁馨烦躁不已地看着冷啸寒,语气很是不耐烦。你专心开车,要小心啊!我可不想在即将活到自由的时候香消玉殒。冷啸寒转过头继续开车,侧面的嘴角仍在蠕动着:我问你,是不是只要带你离开冷家,不管是谁都可以,不一定要是哪个特别的人,比如。。。比如之前的徐子东,现在的。。。现在的。。。不在乎是谁,对不对?冷啸寒有些语无伦次。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突然中途反悔了?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徐子东?宁馨惴惴不安地想着,冷啸情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她也无法猜测。冷啸情的话,宁馨是听进一半,露了一半,听进去的又是理解一半,不理解一半。没办法,宁馨只要是一紧张就会乱了分寸,无法正常思考。这毛病就像在考试中的学生,因为过分紧张,简单的题目也不会做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宁馨只想反驳,却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什么,脸色苍白地看向冷啸寒,语气哀求。冷啸寒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宁馨却仍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太阳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动。
寒,我是爱你的,爱你的!宁馨不敢相信这些八成都是谎言的话会出自她的口,便羞愧地转口看向车外。冷啸寒看着惊慌不安的宁馨,笑了。递一包牛奶给宁馨,说,喝下它,情绪便会平稳许多,木瓜的,你爱喝的那种。然后看着喝光牛奶的宁馨,像受到安慰似的不再那么焦躁不安。
冷啸寒拍拍宁馨的脸颊:一顿折腾也累了,假寐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的。
宁馨看着车窗外,冬季的阳光格外让人觉得暖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便有了睡意。
冷啸寒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宝贝,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宁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不要怪谁。冷啸寒在心底悄悄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