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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太医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吗?当日夏小姐来后,我们府上许多人就都得了这种怪病,我的脸弄成这样,都被二公子看了去。眼下不知二公子要如何看我……这样下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玉柔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夏青遥那丫头莫不是搞了什么鬼?”夏王氏声音颤抖,满是愤怒和心疼。
夏子明心疼地看着苏玉柔,却是比夏王氏要理智一些。
“苏小姐,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青遥虽然顽劣,但她自小学医,医德还是有的,定不会去主动害人。况且她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不论是不是夏青遥做的,他们都不能承认。
镇远侯府他们实在开罪不起,尤其换婴之事夏家本来就心虚,生怕镇远侯会查问起来。
若是夏青遥背后捣鬼,那若关注起来,必定要详查,不论夏青遥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最后迎来的结果都不会好。
苏玉柔的面纱挂在半边耳朵上,手上的帕子轻轻擦眼泪,生怕弄破了脸上的水泡和脓包。
看着夏子明和夏王氏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阴狠。
果真是养恩大于生恩,她的亲生父母,在这个时候竟然维护夏青遥。
门口的夏青遥听了半晌,对夏子明和夏王氏嗤之以鼻。
比起疼女儿,他们更心疼的,恐怕只有自己。
夏青遥缓步进门,看着苏玉柔,疑惑地外头:“苏小姐怎么来了?府上的病情确定不是疫病了?”
苏玉柔猛然回身,看着夏青遥的眼神又是惧怕又是愤恨,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她原本满是脓包的脸看起来都已扭曲了。
“夏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来我们府上,我与母亲好生招待你,知道你要为宸王妃诊治,我们珍惜的药材也拿了出来,便是我们有照顾不周之处,夏小姐只关说就是了,何必要用这种法子来害我们?”
回头看看脸色铁青的夏子明和夏王氏,苏玉荣更咽的更大声了:
“夏小姐如此针对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我曾经有哪里得罪过你吗?”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
苏玉柔这是在故意提醒夏子明和夏王氏谁才是他们的女儿。
更是在暗示,夏青遥可能已经知道了其中之事。
夏青遥抬眸,看见夏子明和夏王氏脸上一瞬而过的忐忑之色,和随即故作镇定的大户人家作态,便知自己猜的不错。
早料到苏玉柔定会来演这一场,如今看她果真按着她猜想那般表现,心里不免有些腻味。
“苏小姐这话何从说起?”
吸了口气,夏青遥的眼泪说来就来:“当日之事解决时,靖王殿下、宸王世子和二公子都在场,相信府上镇远侯也已经调查过了来龙去脉。
“当日我就已经解释过了,自古巫医不分家,医术解决不了的事,或许请神婆道士做法会有用,以府上侯爷的手段,您府上的事,侯爷想必都已经查清楚了,为何苏小姐今日要登门来诬蔑我?”
苏玉柔被噎得呼吸一窒。
夏青遥看起来是在自辩,其实就是在用“侯爷查清楚”这一句来威胁。
夏子明和夏王氏到现在都没有在她面前自报身份,便说明他们是想将此事藏在心里,继续让她留在侯府做千金小姐的。夏子明夫妇绝对不会愿意看到镇远侯彻查侯府。
“夏小姐就不要推卸责任了,我与母亲……”
“父亲母亲明鉴,当日我发现自己看不出苏家人到底是什么病症,但是我有缓解他们痛苦的法子,并且也已经告诉了镇远侯。
“您看,苏小姐原本痛痒难耐,如今已经能不惧怕它的痒意,开口说了这么多的话,分明是用着我的方子。
“苏小姐家务事没有解决好,现在却跑到咱们家里来反咬我一口,这样做法真的妥当吗?我,我要去找镇远侯问个清楚。”
夏青遥说道最后,低着更咽得肩膀直抽,那模样看起来可怜得让人心痛。
苏玉柔、夏子明和夏王氏三人各怀心思,却同样都被夏青遥的这一句话威胁到了。
苏玉柔已经知道,夏青遥是知道他们互换身世的。
她今日来本来是希望夏子明有办法治她,便是夏子明没有办法,也可以凭借父亲的身份去给夏青遥施压。
夏青遥便是再知道自己的身世,面对养父也不会强硬到油盐不进吧?
而夏子明和夏王氏,虽知道夏青遥什么都不知道,可也是害怕镇远侯府彻查的。
一家三口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迷茫表情,夏青遥偷眼看去,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去求见侯爷。若是侯爷不肯见我,我便去求宸王妃给我做主。”
夏青遥转身便往外走,口中还不住的喃喃,“咱们一家好容易才从采石场回来,当初被扣上个治疗不力的帽子,一家子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如今若是被安上个故意给后府千金下毒的罪名,怕不是要直接斩首?不行,我不想死,不想死……”
喜爱青遥的话说得太过直白,将刚才还一心心疼苏玉柔的夏王氏也唤回了神。
是啊,亲生女儿的脸虽重要,可是重要不过他们全家人的性命。
“青遥,你站着。”夏王氏连忙三步并做二步追上夏青遥,拉着她的手臂道,“哎,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急躁?宸王妃和镇远侯那样金尊玉贵的人,哪里是咱们能说求见就求见的?”
夏青遥抹着眼泪:“可昨日母亲不是这么说的,还说让我去请辞,好把院判的位子让给父亲,其实我这一晚都没睡,一直在想这件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今日去求见王妃,顺带将这个也说了吧。”
“女儿的才能不如父亲,的确做不了这个院判,让父亲去做官惠及全家,可比女儿一个女子去抛头露面的好。恰好趁着这次见面再求宸王妃给我做主……”
“好了。”
夏子明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脸色铁青,偏生要挤出一个微笑来:“那院判之职也只有你做得,王妃过了王爷的明路,哪里能换的了?刚才是为父太过焦急,错怪你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给人下毒的孩子,你也不必去喊冤,平白惹来那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