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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差一步之遥, 他即将能将那尊白塑雕像后的画面收入眼中时, 一声粗粝鸦鸣从二楼传来, 响彻整个馆内。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朝二楼看去,凭空而起的微风吹动了陈溺的发丝, 余光中一道白色的光影闪现即逝,最后一步也落在地板上。
介时他收回注意力, 看向雕像后方, 却见那里空无一物。
……跑了?
疫医的举动令陈溺费解, 无法摸清它突然的出现又消失到底是想做什么, 大概是不同物种之间的脑回路有壁吧。
他还沉浸在白疫医给自己带来的困惑之中, 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
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头, 陈溺反射性的向前跑了一步, 甩落了肩头上的手, 脚下一个打转, 鞋底在地板上摩擦出略微刺耳的声响。
程几何讶异地盯着陈溺,一只手还举在半空中:“见鬼了这是?”
见来的人是她,警惕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陈溺松了口气, 淡声道:“嗯,算是吧。”
程几何左右环视一圈,没看见有什么。
“我问你。”陈溺没个前兆的突然开口道:“我很吓人吗?”
程几何咧了咧嘴:“是谁给了你这种令人窒息的错觉?”
陈溺道:“那如果有人或者动物, 见到你就跑,会是出于什么原因?”
程几何想了想,上前一步, 举手摘下了陈溺的眼镜。
“那你就摘了眼镜,像我这样。”随后,她又退后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稍稍低下头,双目眨了眨,向上瞟着与陈溺对视上不过一秒钟又移开,“保证不仅不跑,还会扑上来。”
她说罢,停顿些许,琢磨着说:“不过你个子太高了,做起来估计有点难度。”
陈溺伸手夺回眼镜重新戴好,瞟她一眼,叹了一小口气,别开目光拔腿就走。
程几何站直了,拔腿小跑跟上去:“诶,你等等我啊!我有事找你的!”
陈溺停住了,别着头睨了她一眼:“什么事?”
程几何道:“我睡醒了就去你房间找鸡崽玩,发现它不在屋子里,这不就来找你了嘛……结果鸡崽也没和你在一起。”
陈溺:“不见了?”
程几何摆着手道:“说不定还在房间,是我没注意,你先别着急啊。”
陈溺根本没听她将话说完,人已经大步走到了楼梯口。
两人回到房间时,邢文还在蒙头大睡。
程几何放轻了脚步,小声嘀咕道:“这死胖子这么能睡,屋里进人他都没反应的。”
房间里本就没什么多复杂的摆设,站在门外就能一目了然。
他们在屋里找了一会儿,床底与各角落一个不落的看了,没能找到鸡崽。
陈溺拎着程几何的后衣领把她从地上拽起来:“鸟类喜欢站在高处,不用再舔地板了。”
程几何关了手机照明功能:“那我和你一起去外面找找看吧,它总不会是飞到外面去了,只要还在洋馆里,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到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门禁之前不找到鸡崽,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没必要因为一只鸟搭上两个人的性命。
再说鸡崽是他的私人财物,更没理由要程几何为此负责卖命。
陈溺:“不用你跟着一起来找。”
程几何坚定道:“找鸡的事必须要带我一起!”
两人出门,程几何走在后,顺手把门给关上,一边说:“再说我睡了一天,与其晚上在房间里失眠,不如出来活动活动。”
见他仍旧不答话,程几何又道:“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反正我不回房间。”
陈溺抬起头看了看吊顶的玻璃灯:“鸟类喜欢呆在高处,再过不久洋馆里的灯会全部熄灭,找起来比较困难,但……最好不要用手电筒照明功能。”
这座庄园里潜藏着若干危险因素,在黑暗的环境里贸然点灯,会把自己的行踪完全暴露出来。
程几何拍着胸脯道:“放心,我可是一个人凭本事苟过第一场游戏的,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
陈溺:“第一场游戏里你没有同伴吗?”
程几何撅起嘴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
她摇摇头,呼出一口气道:“起初是和其他人一起的,后来觉得,和那些人在一起……还不如单独行动来得好。”
陈溺了然:“有人想要偷你的道具?”
程几何挠了挠头发:“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因为我有道具,所以每次有什么危险都会让我打头阵,身边又有对道具虎视眈眈的人。”
陈溺没说话,踏下了最后一层台阶,抬头打量起高处有没有可供鹦鹉歇脚的地方。
程几何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来安慰,一秒满血复活:“嗨呀,反正我离了人群依旧活得下去,他们离开我可就指不定了,我也不心塞。”
她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一楼乃至二楼的灯倏地熄灭,一瞬间将他们拖入黑暗之中。
今夜依旧是无月无星辰,洋馆内除却各个房间的窗户,每一面都是透光性并不怎么好的彩色玻璃。
馆内的灯熄灭,他们面临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寻找起鸡崽的困难度大大提升。
加之……陈溺在夜间时的视力并不是太好。
缓了好一阵子,他才勉强能适应当下的昏黑。
程几何在大厅里绕了几圈又走到陈溺身边,小声地说:“先从哪儿找起啊?”
陈溺:“你说话这么小声做什么?”
程几何道:“不自觉就……”
从关灯的那一刻起,洋馆里的声音也如同被一只手给捏灭了,静到连呼吸声也样似被放大许些倍,先前从各个房间里溢出来的声响被同屋外隔绝开来。
那些白塑雕像在白天是摆设,到了晚上,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个障碍。
陈溺:“我之前没有想到……从外面也听不清屋内有什么声响。”
这是一道双向的无形阻隔,他们在屋内很难听清楚房间外面的动静,反之亦然……这一点说不定可以利用。
程几何道:“鸡崽还找不找了?”
陈溺收回思绪:“嗯,先去厨房,那里的杂物、死角和置物架多,需要花费的时间比其他区域要多。”
程几何找的相当卖力,恨不得连下水道也卸下来瞧一瞧。
陈溺刚想说去下个地方,就见程几何钻进了烟囱里,跟个猴儿似的三两下蹿了上去。
程几何的声音从烟囱下传出:“砖缝里有东西!”
等她下来后,陈溺问道:“里面有什么吗?”
程几何爬出来,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咳嗽着说:“这个……被塞在里面的。”
她摊开的手里盛着一块……或者说是一片布料,这么说也不准确,这布料从中间开始材质发生了变化,另一半成了薄薄的石片。
陈溺捻起石片:“不是云石……和洋馆里的雕塑用料是一样的。”
程几何:“那些白雕像不是云石?”
陈溺点点头道:“嗯,认不出到底是什么石料。”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玩意儿,过后又递还给了程几何:“上面写了什么,现在看不清。”
程几何听罢点着头,接过那片半布半石的料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衣兜中。
“救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天际,令厨房中的两人为之一振。
发出惨叫的人似被掐住了脖子,尾音还没出来,就戛然而止。
程几何抬脚要追出去看看,却见陈溺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转身走回去道:“我们不去看看吗?”
陈溺:“至目前为止发生的一些事,日记中有提到过。”他转头看向程几何,开口道:“大概就在明天或者是后天,我可能会被其他人怀疑是鬼怪那一方的。”
捡到了红鞋子,又在当天遗失。
接着是和程几何外出找鸡崽,没能回房间。
程几何道:“吓得小狗狗吃惊惊不能回神神了,你才发现你被怀疑吗?”
陈溺:“简而言之,这些问题很快会被摆到台面上。”
程几何不甚在意:“放心,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因为惧嘴皮子势力就站到你的对立面去。”
陈溺道:“我劝你最好是站到我的对立面。”
程几何说:“要我放着一个可能是关系户的大腿不抱,和一群幺蛾子搅合在一起?”
陈溺:“知道内应俩字怎么写的吗?当他们有共同仇视目标时,就是混入其中的最好时机。”
说话间,他已经自顾自的朝厨房外走去。
程几何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他们已经知道了女主人与管家会在夜间出来活动,必须得小心行事。
没猜错的话,发出惨叫的人,在那叫声结束时就已遭遇不测了,轮不到他们着急赶上去救人。
之所以上去是为了摸清楚管家和女主人的活动轨迹。
螺旋楼梯整体皆是金属制的,踩上去很难不发出声响。
程几何凑到陈溺身边,用手指点点自己,压低声音道:“让我试试。”
陈溺还没想明白程几何是要试什么,跟着她走到墙边,只见程几何绕到他身后,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深呼吸几个回合,程几何踮着脚朝着他冲了过来,速度快到让陈溺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形。
先是眼前一花,紧接着身体一轻,他已经落到了二楼的走廊上。
两人躲在一尊石像后,程几何向他竖起拇指:“不知道为什么,跟你接触两天,我偶尔会超水平发挥。”
陈溺竖起食指搁在嘴边,示意她安静。
从房间里出来时因心系着鸡崽的事,一时疏忽,没留意二楼走廊上的雕塑变化。
又有一个房门外的雕像面向发生了改变,那扇房门已经被打开了,雕塑看着屋内。
蹲在走廊的两人,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从屋中传来。
在他们的后方,永远关闭着的尽头那间女主人的房间,房门是微微敞开的。
当他试图靠近尽头的那间房去看看屋里的情景,程几何就已经就蹲着的姿势,一点一点的挪到了有人在交谈的那间房门外,把自己的手机贴墙摆放,露出个摄像镜头对着屋内。
高跟鞋踩在敲击地板的响声令陈溺往她那边一看,险些头被吓掉,几步上前捂住程几何的嘴巴往回拖。
屋内,他只来得瞥上一眼,身着典雅精致的黑色洋裙的女人正在进行转身的动作,有可能是要出来。
如果他们打算像这边走,即便贴墙藏在石像后,也会被发现,还不如就冒险试一把……
他一手拖拽着程几何,两人一起藏进了女主人的房间。
介时,鸦鸣又起,粗粝沙哑。
那声音的来源,就是在这间屋内。
陈溺松开了程几何,她向前爬了半截,躲在门后朝外偷瞄。
一声声鸦鸣入耳,陈溺站起身,屋中没有亮灯,视野太过昏暗,一时没能瞧见那只乌鸦躲在哪个角落。
他回手拍拍程几何的肩膀:“有乌鸦在这里,你看得到吗?”
程几何扒着门框,头也不回地说:“什么乌鸦?管家提着灯跟着女主人上三楼了!后面还跟着了个大白!”
明明乌鸦的啼叫不绝于耳,一声高过一声,可程几何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听不到?陈溺满腹疑虑,寻着声音摸索过去。
没有找到乌鸦,床底倒是放着一只银制镂空的空鸟笼,那上面的雕花精巧细妙,偏近古西洋风格的审美,可鸟笼的整体轮廓却与中式的九官笼无异。
很奇妙的结合,并没有破坏鸟笼的协调与美感。
那笼子很小,对于鸡崽这种的小型鹦鹉来说活动的空间也所剩无几,更像是装饰物
陈溺把鸟笼捞出来,凑近侧耳靠向鸟笼,鸦鸣声突然弱了下去,如同怕刺痛他的耳鼓一般。
声音的源头,确实是在笼中。
程几何走过来,嘘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陈溺拎起鸟笼,扰人的鸦鸣声终于停歇了,他皱起眉头:“怎么还有高跟鞋的声音?”
鞋跟落地的频率尤为急促,一下一下的在踩着拍子。
程几何道:“是从那屋里头传出来的。”
她这句话刚说罢,鸡崽尖锐的鸣叫声也从那房中飘了出来。
陈溺:“去看看。”
程几何拦住他:“等等,你要拿走这个?被女主人发现了怎么办?”
陈溺道:“很难,鸟笼在床底,落了不少灰,应当是已经被遗忘在那儿许久了。”
程几何无奈收回手:“行行行,买买买,想要还能不给你吗?走,去瞧瞧鸡崽。”
陈溺:“那屋里还有人,注意点儿,别被发现了。”
他们挪动着脚步,顺着墙边朝不远处开着门的那间房走去。
程几何的手机还在墙边,暗色系的机身完美的融合在黑夜之中,屏幕也是黑着的,录像功能在锁屏后仍旧正常运行,也因此没有被管家与女主人发现。
靠近房间外,踢踢踏踏的鞋跟落地音更是清晰了。
两人探头看向屋中,只见漆黑的房间里有一抹苗条轻盈的身影,正心无旁骛的全情投入在小步舞之中。
程几何退后一步,点点陈溺的肩膀,用几近汽化的声音道:“她脚上那双鞋是不是你丢的那双?这人姿势有点儿……奇怪。”
陈溺认同的点了点头,沉浸在舞蹈中的女人穿着一套卫衣与哈伦裤,是和他们一同来到洋馆的人之一。
她的脚上套着与衣着风格极其不搭的红舞鞋,那舞鞋对她而言过于小巧,硬是塞进鞋中的脚被挤成肉眼可见的变形。
最让陈溺与程几何在意的一点,是她的脑袋始终歪倒向一侧,贴着肩膀,随着舞步而上下颠簸。
双手也一直垂在身体两侧,柳条似的晃悠着。
舞步的频率越发的快起来,啪嗒啪嗒得似有无数只手拿着小鼓槌敲打着地面,那女人已经在房间里移动了好几圈,也终于正面朝向了门的方向。
程几何吓得一个抽气,险些惊叫出声。
“死了。”陈溺见状,干脆不再猫在门外,直起身走入屋内。
程几何还没缓过神,路也走不利索了,缩在陈溺身旁瑟瑟发抖道:“这、这是灵魂蹦迪?”
掂在手中的鸟笼突然间的轻颤了一下,微微摇晃。
程几何倏然抬起贴在陈溺那边的手:“嘶——!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手凑到眼前,她仔细看了一会儿,细声哀嚎:“都出血啦,你这人怎么还带刺儿啊?”
陈溺:“不是我,嘘……先别说话。”
屋里还有个没有生命也要跳舞的女人,小高跟声吵得人无法静下心,陈溺贴着屋内走了一圈儿,留意着各个角落有没有什么轻微的响动。
起初程几何还心惊胆战的,大概是见那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只不过是看起来可怕而已,胆儿肥了,跟在那女人身后研究起来。
陈溺最终在窗帘杆上找到了鸡崽,他一脚蹬上了窗边的铁艺桌,伸手欲抓下鸡崽。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让这只被他一手养大的鹦鹉作势要攻击他,它左右摇晃着身体,嘴张着,发出嚇嚇的哈气声。
紧接着,它扑扇着翅膀贴着屋顶在房间如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般胡乱地飞,始终不愿落地。
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皆是鸟类在受到惊吓后才会做出的表现。
鹦鹉是攀禽,比起飞更爱攀爬走动,正常情况下不会顶着屋顶一直飞不肯落地。
陈溺心知它的胆量并不小,不会仅仅因飞到陌生环境里就吓成这样。
若不是长时间受到什么人的追赶,不会像现在这样。
程几何蹲在地上昂着头:“鸡崽一到晚上就这么嗨吗?”
跳舞的尸体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步子越抬越大,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回到程几何身边。
程几何被鸡崽吸引了注意力,一时没注意,抬起的鞋尖擦着她的脸扫过。
她立刻起身,捂着脸道:“死了也不能踢人啊。”
陈溺对于急躁的鸡崽束手无策,跳下桌子:“啧,看样子是被这屋子里的人当成道具给抓了,它受了惊,不肯落下。”
话音将落,又是一声鸦鸣从笼中传来。
鸡崽像得到了什么指令,拍着翅膀缓缓落下,停站到了陈溺的头顶上。
程几何走上前:“估计是太黑了,崽崽认不出是你,你看你一说话它就下来了。”
陈溺提起鸟笼,狐疑的盯着瞧了一会儿,他问程几何:“你真的没听到有乌鸦在叫?”
程几何晃晃脑袋:“你一直在说馆里有乌鸦,可我从进来起就没见到过,也没听到过有除了鸡崽以外的鸟叫。”
她又看向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你不觉得……她跳动的速度比我们进来时要快好多吗?力气也比之前要大,地板都快被她踏碎了。”
陈溺若有所思的沉吟:“嗯……”
二人没有交谈期间,洋馆内归于足以让人发疯的死寂中。
也正是由于太过寂静,以至于那‘喀!’的一声脆响传入他们的耳中时格外明晰。
陈溺与程几何的目光齐齐落到那女人的腿上,隔着宽松的哈伦裤虽无法看清她的腿到底怎么了,但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一只脚跛了,身体也向一边倾斜,却仍旧片刻不停歇的踢踏着双腿。
程几何看着看着,蹦出一句:“活着不如跳舞,似魔鬼的步伐。”
陈溺:“屋里的另一个人呢?”
程几何道:“和管家他们一起上楼去了。”她拍拍自己的口袋:“当时太黑了没看清,就注意到是个白色的人形,不过有他们离开前的录像。”
阁楼……那是目前没有人涉足过的陌生区域,或者说是没有活着的人涉足过。
夜晚的洋馆过于的寂静,所以有一点儿动静就足以引起他们的警觉,过于的黑暗,所以有一点儿光亮就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暗黄的微微晃动着的光与两道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时,陈溺与程几何顿时禁了音。
二人相视一眼,陈溺指指床底,程几何会意的趴下,动作利索的滚进了床下。
床洞被垂下的床单遮盖着,又是一片漆黑,就算被掀起来,只要保持一动不动不发出声响也不一定会被瞧到。
陈溺也是极其迅速,先把鸟笼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爬进床底。
他侧躺着贴着墙角,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腰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他暂时并不敢动,那两道脚步声也愈发近了,能听得出来……他们已经走进了这间房中。
哒啦哒啦的舞步声戛然而止,随之而起的是女人甜美妩媚的嗓音:“果然是不行,筹办舞会还需要更好的人选。”
“我明白了。”说话的人是托拜厄斯,他的咬字十分独特,极具辨识度。
女人一步步朝外走去,说话声也渐远:“如果我还能再跳舞的话……”
托拜厄斯也随她一同离开:“那将没人能比得上您。”
他们走时,还将房门关上了。
保险起见,陈溺与程几何并没有立刻从床底爬出来。
隔了许久,陈溺用手指挑起被单,透过狭窄的缝隙扫视床外,确认屋里是真的没有人了,才又把鸡崽和鸟笼推出床底。
程几何爬出床底,跪在地上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诶?那个跳舞的女人和地上的血迹都不见了。”
陈溺握着方才硌着他腰底下的东西站起身,他的手中,又是一双崭新的红舞鞋。
程几何走近后才瞧清楚,讶异地睁大了双眼:“鞋子不是被住在这间屋里的女人穿走了吗?”
陈溺半垂着眼帘,眼睫轻颤:“这不是什么道具,是女主人或管家特地设下的套。”
作者有话要说:白疫医:诶~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