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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骤然转过头看向他, 冷不丁地冒出句:“我想到了。”
修哉:“想到中午该吃啥了?”
陈溺道:“省省吧, 你下厨, 我连饭都不想吃。”
他调出备忘录,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咔哒咔哒的键盘敲击声丝毫不停歇, 陈溺直视着电脑屏幕,再次开口道:“你去确认一下, 二重身的数量是从游戏开始后的哪一天起, 与人类存活数量拉开差距的。”
似被他的认真感染到, 修哉收敛起吊儿郎当的笑容, 应了声:“好。”
他从后往前把新闻联播跳着看了一遍, 把每天的存活人数与二重身数量一一记到本子上。
修哉:“游戏开始后的第七天, 二重身数量第一次出现下滑, 之后的每天都有所减少。”
汇报完毕, 他紧接着抛出自己的不解:“既然已经有不少二重身消失了, 怎么没有人到网上说一声?难不成都是没不上网的人杀死的?”
“因为它们不是被杀死的。”陈溺视线丝毫不偏移,始终注视着屏幕,左手离开键盘, 端起水杯吞了几口水, 又把没说完的话补上:“自然死亡。”
修哉:“什么叫自然死亡?放着不管自己就死了?”
陈溺道:“不是要放,是要防。”
是他忽略了第一天的提示,要按时吃饭这句话, 才是最关键的所在点!
按时,吃饭。
陈溺的心情很不错,难得的勾起嘴角, 语中也带着笑意:“有一种流传很广泛的说法,如果一个人超过三天不吃不喝,精神中枢系统会紊乱。”
所以那时他的二重身出现在他面前时,才会是那种癫狂的状态,已经失去了能理智思考的能力,仅凭本能的渴求食物。
“超过五天,身体机能罢工,生命体征减弱,从而导致昏厥休克。”
当然如果在饿着肚子的状态下,还大量消耗体力,会加快这个速度,那二重身被他们带回来后,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老实。
“七天以上,死。”随着最后一个字从口中说出,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陈溺将文档截图保存,发布到微博。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科学统计证实这一说法,不过很显然,二重身的生命循环周期,是按照这个来的。”他起身,扭了扭脖子,在电脑前坐久了,难免会有些难受,“至于我的猜测到底对不对,用屋里那只试一试就知道了。”
苏溪也是挺顽强的,她的伤情很严重了,陈溺看了,即便是及时送医,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是高位瘫截。
那天晚上被拖回来后,陈溺原以为她连一晚上都熬不过去,没想到一直在床上瘫到现在还没死。
她的二重身就和她肩并肩在床上瘫着,陈溺还去观察过二重身把记忆实体化到进食的全过程。
修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如果你是搞科研的,估计就是故事里常见的那种拿人做试验的冷血研究员吧。”
这话一出,陈溺脸上的浅笑瞬间消失殆尽,侧眸睨向他:“你是这么想的?”
修哉噗地笑出声,摆手道:“开个玩笑而已。”说罢,他顿了顿:“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苏溪变成那个样子……”
陈溺转过身,神情淡漠,冷冰冰地说道:“人已经是那样了,难不难过很重要吗?有时间感性不如早点解决问题。”
卧室那边传来‘咔’的一声,小晴晴顺着门缝挤出来。
她看着客厅里的两人,黑溜溜的眼睛眨巴两下:“大晴晴饿了。”
修哉点点头:“我马上做饭。”
小晴晴缩回房间,又把门给关上了。
陈溺:“家里没又多少食材了,你再去市场一趟吧。”
修哉起身走向冰箱:“我记得还有几个牛油果,你不是喜欢喝这打的奶昔吗?”他打开冰箱门,愣住了:“怎么没了?你拿去生啃了?”
陈溺又重新坐下,道:“你做得饭再难吃,也不至于让我去生吃牛油果。”
修哉朝卧室房门投去一道视线:“今天吃早饭的时候看着大晴晴的状态不大对劲,很没精神。”
陈溺连眼都没抬,还在用笔记本查些什么:“这几天她也没好好吃饭,没精神也正常。”
他进入尤克特拉希尔的官方主页,看着最新数据。
修哉道:“难道不是因为苏溪的事?”
陈溺:“其他区域的游戏结束条件大多都已达成,只剩下包括我们在内的极少数区域。”说罢,他抬起头看向修哉:“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去?我也饿了。”
怕低血糖症状又会出现,修哉出门后不久,陈溺走向关着苏溪的卧房,打算去阳台的壁柜里拿些巧克力出来。
修哉的看护工作做的不错,房间也维持了基本整洁,没有什么怪味道,就也是屋子里的阵阵痛吟让陈溺听得难受。
他拉开壁柜,看着柜子里空掉的纸箱,呆愣住。
整整一箱巧克力,没了。
别说家里就只有他和两个小孩子会吃巧克力,就算这开了家幼儿园,也不至于能这么快把十七公斤的巧克力吃空。
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快让修哉出门,之后还要再跑一趟……
陈溺饿得难受,脸朝下趴在沙发上挺尸,一动也不想动。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房门被从外打开,修哉进屋扫见沙发上的陈溺,轻笑出声:“你干嘛呢?”
陈溺无精打采地闷声道:“巧克力没了,我低血糖……”
修哉:“巧克力?楼梯道里有很多巧克力糖纸的包装,我就在想是怎么回事呢。”
陈溺从沙发上爬起来:“十七公斤,不可能是一个人给吃完的,不然得血流身亡。”
修哉:“没看见有人血流身亡……不过楼下倒是有只死鸟,是被人偷走投毒了?附近那么多乌鸦也挺烦人的。”
这也说不通,别管是为什么偷,附近那么多无人看管的超市,非要来偷他的是个什么理?
吃过了饭,陈溺打算出门去买巧克力。
大部分区域的游戏达成条件结束,先前游荡在外的怪物也所剩无几,但还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走前陈溺特地从屋里找出一根撬棍。
网上那些个鬼怪的弱点所在他也都记住了,不指望能一棒子打死一只,好歹有个反抗的余地。
哪曾想他一下楼,就看到地上自己车边,倒着一个不得了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勇士这么能干,能把疫医给打晕过去。
自己的车门还被人给打开了,白疫医倒在车门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其中一只抬起搭在他的车上。
陈溺站在楼道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疫医可能不是被其他人给打趴下的。
他身上的衣服干净且整洁,没有任何和人打斗过的迹象。
又过了几分钟,陈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直到他走到了旁边,疫医仍旧一动不动,就像是已经彻底死去了一样。
陈溺不敢贸然用手去碰他,又向后退了两步,用手里的撬棍在疫医身上来回戳了戳,嫌不够还在他后脑勺敲了两下。
换做普通人被陈溺这么砸几棍,应该已经被打出血了。
应该死透了吧。
陈溺松了口气,又拿撬棍把搭在车里的那只手给拨了下去,关上了副驾驶的门。
还是有些不放心,有点怕他会死而复生,毕竟是怪物,不能拿常理去看待。
踌躇了片刻,陈溺用撬棍勾住了疫医的后衣领,使力挑起来,把他挪得离车子远了些。
他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往前开了一段路,在下一栋楼前又停下,熄火下车。
回头望了一眼,确定已经把车停得离死疫医够远了,锁了车揣上钥匙转身离开。
等陈溺买完了巧克力,回来的路上,远远望见白疫医仍旧倒在原处。
凉了呀……
陈溺已经认定疫医是死透了,又有些好奇疫医为什么会忽然在这栋楼下暴毙身亡。
附近的屋檐、树枝上都停落着密密麻麻的黑乌鸦,或许白疫医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和这些乌鸦有关吧。
早前第一次见到白疫医的苍蝇馆外,也同样有很多乌鸦。
在大楼里那次,也有黑乌鸦的踪迹,白疫医还帮乌鸦开了门。
……乌鸦的使臣吗?
这个推断就很可以,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路过自己的跑车时,他顿住了脚步。
想了想,陈溺打开后备箱,从中拿出了跑车的防尘罩,一边把防尘罩展开,一边朝白疫医走去。
他停在了白疫医身边,抖开防尘罩,盖在了疫医的尸体上。
怎么说生前也是个体面人,死后暴尸街头就很惨。
同样作为体面人的陈溺,希望等哪天自己死了,有人也能帮忙顺手盖块布。
回到屋中,陈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频频朝两个孩子的卧室看去。
大晴晴今天的确是安静的过分了,早上看她和修哉聊天时的样子,反应也比往常慢半拍。
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具体是怎么个奇怪法,陈溺也说不上来。
小晴晴倒是变化不大,从那天说了‘不再和陈溺天下第一好’的话之后,就真的再没亲近过陈溺。
不喜欢他的人多到数不计数,所以陈溺也没仔细琢磨自己是惹到了小晴晴,说句实话,先前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修哉:“我把苏溪和她的二重身分开了。”
陈溺抬起头:“行,我知道了。”
他从购物袋里摸出两条奶油夹心饼,起身向那间卧室走去。
停在卧室外前敲了两下门,又等了几秒,陈溺才打开门。
他站在门外,问道:“方便我进去吗?”
小晴晴向后趔了几步,退到了墙边,冲着他点点头。
直到陈溺走到了床边在大晴晴身边坐下,她才迟迟反应过来,无精打采地说:“溺溺进屋。”
“嗯。”陈溺把手里的零食递到她面前,“是因为苏溪吗?”
大晴晴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反应。
缩在墙角里的小晴晴比她先一步哭出声,带着浓重的鼻腔道:“救妈妈。”
陈溺没有给出任何安慰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没救了。”
墙边的小晴晴哭得更大声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大晴晴的眼泪才从眼眶里渗透出来。
陈溺见她迟迟不伸手接零食,干脆撕开了零食包装袋,同时道:“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现在也无法给她提供任何有效的治疗手段,就算有……也治不好。”
无论多可爱的孩子,哭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吵。
“虽然治不好,但你们还有时间多陪陪她。”陈溺皱着眉头,捻起硬币大小的饼干,递到大晴晴的嘴旁:“吃。”
他的手指在那孩子的嘴边停留了有一会儿,她才慢慢张开嘴,低头把饼干吃了进去。
小晴晴不敢与陈溺靠得太近,鼓起勇气走上前一小步,怯生生地问道:“溺溺以后能照顾大晴晴吗?”夹杂在哭声里的句子断断续续。
陈溺:“我不能,修哉可以。”
小晴晴嘟囔道:“晴晴不要和修哉一起。”
陈溺转头疑惑的朝她看去:“他做饭是难吃,但跟着我,你们连饭都没得吃。”除了烤土司,他完全不会做其他的饭,并且以后也没有学的打算。
小晴晴:“……”
收养双胞胎的事暂且放到一边不提,陈溺认为这件事也不需要他去操心,修哉人比他好,顺其自然就行。
两个孩子还是听了他的话,陈溺把要说的说完后也就出去了。
不久后双胞胎手拉着手跑进了另一个卧室,陈溺也不知自己处于什么想法,在之后也进了那卧室里看了看情况。
苏溪在床上,二重身被修哉挪到了阳台地板上,而双胞胎却并不在床边,而是双双坐在苏溪的二重身身边。
大抵是接受不了现实带来的打击,苏溪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她的表情扭曲,眼神空洞,躺在床上不停的念着:“假……她们是假的,假的……都是……”
相比之下,她的二重身要正常得多,正与双胞胎说着话。
她们之间的对话声很小,又有苏溪本人的碎碎念做干扰,陈溺走近后才听到了一两句。
二重身的语气虚弱:“不要…再吃了,对晴晴……不好…”
其中一个孩子点点头,又带着哭腔道:“唔——!可是,我控制不住呀。”
她们尚未发现陈溺就在屋内,听到二重身与双胞胎间的对白,早前的疑心再一次被勾了起来。
陈溺脚步缓慢的向后倒退,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白疫医:呵,有意思。
乌鸦:我塔马瑟瑟发抖,这个使臣,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