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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期待的丰盛早膳变成一碗苦涩的白粥,有肉也挽救不了凤砚卿的悲苦心情。
唯一的好处是,这粥是楚鸢歌一口一口喂给他的,吃完回味一下,诡异地品出了一丝甘甜。
“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琢磨琢磨下一剂药的用量。”楚鸢歌喂完人,端起餐盘要离开。
凤砚卿拉着她的衣袖不放手,问道:“你忙了一夜,不累吗?”
累自然是累的,但他身体里的第一种毒最为简单,折腾了一夜却没完全解掉,悬在她心里,即便去睡也睡不着。
楚鸢歌有点被打击到,自动变为较真模式,摇摇头说:“不累。”
凤砚卿又问:“今晚要继续喝药?”
楚鸢歌点头,看他皱着脸,好笑地问:“怎么,怕疼啊?”
“有你陪着,疼点倒也无所谓。”凤砚卿从善如流地说,“我只是在想,若如昨夜一般,明日会否有力气去首富的生辰宴。”
“你也要去?”楚鸢歌惊讶地问,“你们认识?”
凤砚卿巧妙地避重就轻:“也?”
楚鸢歌道:“我和书墨会去。”
为了那颗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麟月珠,顺便,她也想去会会飞鸾门的人。
凤砚卿心道:就是因为你和秦书墨去,我才更不能缺席。
他绝不给秦书墨买下珠子讨好她的机会。
“据我所知,飞鸾门的门主亲自出山,也是为了这颗珠子。”凤砚卿同样派了人暗中查探,得到的消息比秦书墨准确一些。
“并且,听闻这位门主近两日受了伤,其门人几乎买光了抚水镇药铺里的内伤药,所以,你上次的猜测应该不错。”
楚鸢歌有点佩服此人的势力了:“你连他买药都知道?”
凤砚卿瞥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崇拜,心情大好,拿过她手中的餐盘放下,而后自然而然地拉着人在床沿坐下。
“我还知道,某些人在大街上说要抱炽王的金大腿。”
楚鸢歌挑眉:“你派人跟踪我?”
凤砚卿坦诚:“我们一路走来都不太平,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让影二跟着保护你,他只跟我说了这个。”
楚鸢歌努努嘴:“不是还有阿锅么。”
她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但也很清晰地知道,现在的抚水镇,高手如云,随便不小心招惹上哪一个,她的武功都应付不了。
“若真有意外,他应该跑得比你快。”凤砚卿点出事实。
“不可能!”楚鸢歌矢口否认,“我会轻功,他不会,我绝对比他快。”
凤砚卿失笑,抬手摸摸她脑袋,像哄小孩子:“好,你最厉害了。”
楚鸢歌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亲昵动作,一时有点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她抿抿唇,想要往更深的地方思索原因,却听凤砚卿又道:“影二说,你向阿锅讨了许多关于炽王的话本?”
楚鸢歌顿时警觉:“你不是说他只汇报了金大腿的事吗?”
为什么她有种一言一行都在他掌握之中的错觉?
“这难道不是同一家件事?”凤砚卿反问,却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道,“鸢歌,为什么对炽王感兴趣?”
“你们怎么都问这个问题。”楚鸢歌有点儿不耐烦,“人人都说他是少年英雄,风姿卓绝,可惜天妒英才,惨遭横祸,我好奇一下
,多正常的事。”
凤砚卿心口有些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那你呢?你觉得他是英雄吗?”
楚鸢歌想了想听过的传言,思索了一会儿才点头:“是啊,保家卫国,战功赫赫,最后自己都差点折进去,这样的人,称一句‘
英雄’不为过。”
凤砚卿嘴角轻轻勾了一下,随即又垂下眸子,像是在喃喃自语:“也许,这并不是他想走的路。”
楚鸢歌道:“时势造英雄,上天选中他来做这样一个人,他没选择逃避,而是去了生死莫测的战场,这本身就是一种与众不同的
气魄。”
她始终相信,没有人会真正地将生死置之度外,之所以奋不顾身,只是因为心中要守护的东西超越了生命对自身的意义。
每个人的信念不尽相同,就算是被逼迫着扶大厦之将倾,若心中没归属感与认同感,不可能造就那么多的传奇。
凤国前几年并不太平,每一场重要的战役里,炽王的名号浓墨重彩,若心里没装着家国百姓,他是做不好一个将帅的。
即便他已经因为身体原因几年不上战场,但民间依然流传着他的故事,边疆小国被他的威名震慑,不敢逾越一步。
一切的一切,足以证明他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若这样的人不能称之为英雄名垂青史,那才是国民的不幸。
凤砚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喉头有些发紧:“你……你真的这么想?”
楚鸢歌点头:“当然啦,我以前看过一句话,说‘你之所以轻松,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炽王和那些边疆将士便是负重前行的人,否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来的好日子过。”
前世,因为身份原因,楚鸢歌常常需要奔走在第一线,见过了太多大义和世事无常,越发明白,没有人甘愿牺牲,只不过肩上
担着责任,心中装着家国。
无论什么时代,保家卫国的人总是可爱而伟大,她对这群人有说不出的崇敬与亲近。
凤砚卿的唇瓣抿成一条线,有些愤懑地握紧了双拳,一阵无力后,他有些自嘲地道:“可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别说上战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楚鸢歌一脸淡然:“英雄也会累的呀,所有人都为他的荣誉喝彩,可他一身病骨,却不知有没有人真正地心疼。”
“其实有时候想想,他就这么从战场上退下来也挺好的,因为他把记忆留在了最辉煌的时候,人们记住的是他的功勋。”
“可若是让他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撑到最后,万一吃了败仗,那就不会有人记得他曾经赢过多少次了。”
“到那时候,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骂名,人非草木,肯定会寒心的,你想想,若真走到那一步,炽王得多可怜?”
楚鸢歌自顾自地说了许多,一转头却见凤砚卿低垂着眸子,满身落寞,她不由得问了一句:“段公子,你怎么了?”